我家皇後又作妖 — 第 359 章 計劃進行中

趁着酒宴正酣,榮安少有地主動找了朱承熠。

找他的方式很簡單,她輕易就捕捉到了他看來的視線。随後給了他一個眼神後,便去到了一邊等着。

果然只不到二十息,他便過來了,帶着一臉溫和笑意。

“幫個忙。”

“直說便是。”

榮安讓他去幫忙炒炒氣氛,将酒宴氛圍早點往高處推一推,讓衆人盡量多喝幾輪,放倒一個是一個,喝暈一個算一個。

這種事對朱承熠來說,小菜一碟。

他先是瞄準了皇帝敬酒,恭祝了太平盛世,英明吾皇,感謝了皇恩浩蕩,風調雨順。皇帝頻頻舉杯,下邊人自得跟着皇帝一道喝。

皇帝回敬他,表揚了他最近的種種,這一不小心,皇帝又多喝了兩杯。衆人自是跟着陪喝。

圍場之行的總統籌這次是交給了十皇子朱永寧。

朱承熠又當衆對朱永寧一贊,引了皇帝也開口應贊。

一時間,衆人又是跟着齊舉杯。

朱永寧趕緊起身一一回敬。

朱承熠借着在纨绔裏的地位,帶着纨绔直恭維,似乎酒宴越是熱鬧,便是朱永寧承辦得越出色。

嶄露頭角的朱永寧尾巴一翹,為了好好表現,還真就如個東家一般在酒宴游走敬起酒來。

往日與他關系平平的太子等人,也都被他勸着連喝了三杯。

朱承熠又在纨绔裏一起哄,衆纨绔便齊齊開始出動勸酒。

馬球賽和圍獵裏的話題點實在不少,又全都是男賓喜好的話題,再加上皇子們暗中的較量,使得衆賓客觥籌交錯愈加頻繁。

皇帝興致也被提起,讓兒子和臣子們好好表現,并宣布馬球賽勝出的隊伍主力,便是各支狩獵隊伍的領頭人。他宣布,這次不管是狩獵還馬球賽,勝出者都将得到巨大的榮譽和獎勵。他希望所有人都可以全力以赴,好好表現。

這話一出,衆人又是跟着一飲而盡。

皇帝又道:衆皇子都是從小學的騎射,騎術都尚可,所以不但都得參與馬球賽,還得好好展現風采,他将拭目以待,好好看看各皇子的能力。

看皇子的能力?皇帝這态度……這話出來,就有些奇怪了。

聽在朱永昊耳裏,更有一番暗中敲打和再選接班人之意。

哪知皇帝又扔下了一句:馬球賽由太子和八皇子各自領隊。

朱永昊聞言更是心口憋悶。

老八,這是真要被擡起來和自己平起平坐了?

對朱永昊來說,索性讓朱永興這個“嫡長子”來帶另一隊,他還更能接受些。

朱永昊苦笑之餘,漸漸冷笑。

父皇故意反複釋放這樣的信號,那些已經投靠和有意投靠自己的家夥,被父皇這般反複“提點”,還怎麽可能義無反顧支持自己?這樣下去,自己還怎麽玩?關鍵,父皇瞧着,一點都沒有要死的意思啊!

郁悶的朱永昊,也是一杯接一杯……

可恨老八還捧着杯子上來暗暗挑釁。

朱永昊心下恨急,面上卻不露,上去與之三碰杯,并直言,馬球賽場上見實力。

老十站到了老八身後,其支持之意明顯。

朱永霖見狀,也趕緊過來聲援太子。

兩支隊伍俨然已有對峙之勢。

衆賓客紛紛來勁,起哄敬酒的同時,也在暗暗猜測勝出隊伍。

又是一番觥籌交錯,朱永昊對朱永霖萬分嫌棄,卻不希望自己身後沒有兄弟支持,只得強忍。朱永霖一開始還興致勃勃給建議,可太子厭惡漸漸流露後,朱永霖恨在心頭,暗自咬牙。

而那些被朱承熠挑了生出賭意的纨绔再次圍上,将那氣氛一輪輪往上擡去……

就這麽神不知鬼不覺的,半個時辰後,皇帝、太子、十皇子等人都喝多了。

皇帝被太後勸走休息。

時間漸晚,太後也離場了去。

皇帝太後一離開,場中氣氛頓時輕松不少。

畢竟難得出個門,除了身子不好和年紀不小的随行貴婦,其餘大部分人,包括一衆姑娘們也都不願一早回去休息。于是,既有繼續留在席面拼酒的,也有劃拳擲骰子的,更有不少人都起身四處溜達。

要說十皇子安排得不錯,這行宮四處張燈結彩有樂趣,連湖面也開放了小舟給賓客,由專門的嬷嬷帶着劃船賞荷。

姑娘們大部分都離了座,不想放棄這夜游的機會……

而被朱承熠尤其關照多灌了好幾杯的朱永霖,則在座位與人吹牛。他最近屢屢被禁足,快兩個月來,這是喝得最痛快的一天,他哪裏肯走,縱是酒多,也想要守着這最熱鬧之時。

而他的視線,則正盯着湖面小舟。

先前獻唱獻舞的都是清粥小菜,真真一點意思都沒有。此刻這個跳蓮葉舞的倒是不錯。姑娘大概雙十年華,眼角帶媚,一身火紅穿梭碧綠荷葉,整個人輕盈柔軟,尤其那腰,更是軟似無骨。看那身段,比自己屋裏的紅菱腿還長,胸還滿。上品!上上品!他不喜歡寡淡的,也不喜歡年幼的。眼前這個,一看就被調教過,正正好!

身邊也不知是誰來了句:“聽說這個萬裏挑一的美姬原本是要獻給皇上的,可惜皇上退得早,這美姬運氣不好啊!剛剛去解手,碰見這美姬在準備,啧啧,那姿容,那膚色,那身段得走近了才知精彩……”

“路人”經過,朱永霖将其所言聽在耳中,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最近他先是因着人命案,後因賜婚事,久未得新人了。他屋中那些個,早就膩了。想着如此良辰美景,長夜漫漫,可不得有美人相伴才有意思?

朱永霖一個眼神下去,他的奴才便會意,往那湖中小舟下來的聚集點去了……半晌那奴才回來,只說沒能與那美姬接上頭,因為那美姬等會兒還有一場獻藝……

另一邊,郭品酒有些多,正發暈,見月色不錯,景致又美,便出來吹吹風。在注意到常茹菲等人都不在座後,他還有那麽一點邂逅之心。

不過,他沒見到常茹菲,倒是先碰上了長寧。

長寧沖他嫣然一笑,他便翩翩前來。

哪知長寧腳下一滑,差點摔倒。

好在她手撐了一把,可手和帕子卻因為濕漉漉的花泥而髒了。

郭品二話沒說,掏出了自己的汗巾給長寧擦手。

長寧抓着他的青色汗巾,紅着臉低着頭謝過并表示,等幫他洗幹淨汗巾再相還。

多了與長寧再次接觸的機會,郭品自然不會說不,反而溫柔關懷。

長寧扭扭捏捏,問道:“聽說郭傳胪才高八鬥,擅詩會詞?”

郭品連道“不敢當”……

只半刻鐘,長寧便哄着郭品給她寫了一首詩。

詩中有“長”有“寧”,有對她的贊美。

酒多的男人判斷力本就下滑得厲害,被姑娘花言巧語一頓哄後,更是稀裏糊塗,虛榮心大漲。

長寧歡喜收起帕子,又約了明日還他汗巾。

兩人還在一邊喝了兩杯。

最後告退時,郭品也半點沒覺哪裏不對勁。他更不可能發現,其實長寧并未離開,只是繞了個圈,實際人還在附近暗處盯着他。

……

再說此刻的榮安,她正與陶雲在湖邊溜達。

當然,是有目的的溜達。

兩人看準了某位,随後演了一場憂心忡忡的戲。

“飛卿可怎麽辦?”

“那六皇……那人也太過分了。你聽說了吧?他今日居然求皇上解除婚事。”

“求娶飛卿是他,不要也是他。飛卿不過是額頭疤痕未退,養一養就好的事。”

“他明顯是怕飛卿破相。”

“如此重色之人,飛卿不嫁也罷。”

“可若不嫁……飛卿的名聲怎辦?”

“哎。我擔心的不是飛卿的名聲,而是她此刻的狀态,她最近受苦太多了,還不肯讓咱們陪着,我只怕她會做傻事……”

兩人言語裏全是關心和憂心,時不時看一眼不遠處三角亭裏,孤身一人面湖坐那兒傻乎乎的顏飛卿……

“打擾兩位姑娘。”一男聲打斷了兩人。“在下失禮,聽到了兩位姑娘交談,敢問兩位所指……可是顏小姐?”

開口的,便是七夕比試與顏飛卿同組的那明威将軍府長孫郝岩。

當時他與顏飛卿配合默契,勇奪第二,收獲了大量贊譽。

他自然不知,此刻陶雲和榮安幾乎是同時将提着的一口氣給放了下來。

她們是故意前來,希望引了郝岩目光去顏飛卿身上……

因為若按着榮安的計劃,顏飛卿雖能擺脫朱永霖,可難免被其名聲所累。這将使得飛卿在顏家和皇室的處境都會變得艱難。

而且她們還不得不考慮,朱永霖等會兒的“不齒”行為浮出臺面後,皇帝為了補償顏飛卿,會不會另外指婚亂點鴛鴦譜?按着此刻皇帝對顏家的敵意,想也知道,真要再指婚,那個人未必會比朱永霖強多少。

顏飛卿可沒法再接受一波打擊了。

所以,最好的辦法,是趕緊給飛卿找個合适的人選。

而郝岩,是榮安和陶雲心中的第一人選。

今日酒宴前她們就曾對顏飛卿旁敲側擊過,提到郝岩時,那丫頭微微勾唇,卻又輕輕低頭說配不上郝岩……

她的模樣分明就是有好感的。

所以她們想看看,郝岩是否也對飛卿有意。

畢竟七夕那兩人,那樣出彩。當時的榮安驚訝于郝岩為了顏飛卿飛檐走壁摘取寶盒的努力,陶雲也驚嘆兩人成績比她還好。而當日明威将軍府明顯對飛卿很有好感,郝家夫人還親自去贊了飛卿。

哪知後來半路殺出了朱永霖,顏飛卿被賜婚時幾乎崩潰,摔倒下去時,郝岩雖沒敢上前,沒敢頂撞皇帝,卻有一個起身動作。而那個動作,榮安剛好看在了眼裏。

而她有前世記憶,知道郝岩是個很好的人選。明威将軍也是世襲銜,配得上顏飛卿。此外,不僅僅是郝岩有能力,更因他的品行信得過。

前世大周與燕安和鞑子開戰後,這郝岩一身正氣,一直沖在了前線,虞爹也多次贊了他。到榮安離世前幾年,郝岩成了明威将軍,四處征戰,是朝廷棟梁人才。

這人,靠得住。

而顏飛卿……姓顏。榮安這輩子與顏家,與太子注定将成仇敵。她和顏飛卿将來關系如何先不提,但她卻是一定要将朱永昊拉下馬的!到那時,顏家一定完蛋。可榮安喜歡顏飛卿,就如當日不希望陶雲被毀一樣,她希望顏飛卿也能好好的。

而他們若真有那緣分,顏家即便出事,不管是郝岩個人還是明威将軍府,都能保住顏飛卿!

所以,在與陶雲一合計後,兩人便打算來試探一番。

盡人事聽天命。

若能成功,自然完美。

如若不能,她們也不強求。

她們故意來到這片,等着散酒走來的郝岩擦身而過。

習武之人耳力都好,她們話裏話外都是“飛卿”,郝岩不可能聽不見。

當第一句出口,榮安就察覺到郝岩的步子緩了一下,她趕緊拉了拉陶雲挽着自己的手。陶雲沒有回頭卻一下會意,立馬繼續與榮安配合,給郝岩制造了一個“顏飛卿将被六皇子抛棄”的語境假象。

榮安還感覺到他回頭了,就那麽站在原處聽着。

她們看了好幾眼顏飛卿所在,算是給郝岩指明了方向。

本以為郝岩若有意會直接過去,但比她們想象中還要好。

郝岩确實君子無疑。

他主動開口,并不遮掩他的偷聽行為。

兩人更是滿意。

于是,陶雲索性走前一步,将顏飛卿的苦處跟郝岩直言相告。

“郝公子七夕比試與飛卿同組,兩人也算有些交情。郝公子也不妨幫着我們勸勸飛卿。”陶雲自然沒有告知皇帝拒絕朱永霖解除賜婚之事。

郝岩正有此意。

不到兩個月的時間,顏飛卿的變化他看在了眼裏。

七夕那日,分明嬌弱卻堅毅要為家族争光的奪目女子,此刻卻恹恹呆呆,孤身一人坐于亭中,整個人更是孱弱到似一陣風就能吹走。他早就覺得顏飛卿嫁朱永霖是鮮花配牛糞,此刻那牛糞居然嫌棄這花,讓他聽在耳裏都覺難受。

“那在下便前往那亭中與顏小姐說上幾句。還請兩位姑娘離近些,幫着給顏小姐避個嫌。”

榮安和陶雲對視一眼。這人選……真的是好!這種時候還在為飛卿的名聲考慮,飛卿總算運氣不錯!

兩人趕緊謝過,并落後了十餘步,跟到了亭子外。

顏飛卿悶悶靠着柱子,直到那個高大熟悉的身影出現身邊,她才明白虞榮安那只狐貍千叮萬囑讓她連丫頭都支開了老遠,只一個人坐在這兒,好好“吹風”是什麽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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