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妾虐渣寶典 — 第 425 章 夜幕青的下場(二)

我明白了花千依話裏的含義,她在要挾我。她可以對花家慘案既往不咎,但是卻在意我給她帶去的羞辱。

一家人的榮辱與性命,與我個人的得失相比,孰輕孰重,哪個微不足道,我知道。

花千依退後三步,就像是被我猛然推了一把。她緊蹙着柳眉望着我,哀恸的眼神裏挂着一抹陰冷與志得意滿。

花千樹與我交好的時候,經常在我面前翹着二郎腿,擺出一副得意洋洋之态,調侃自己是小人得志。但是,我從未覺得,那種神情有什麽令人讨厭之處。

但是,花千依此時的樣子,我心裏厭惡極了,就像是吞吃了好幾只蒼蠅。尤其是她微微勾起的唇角,那一抹輕蔑的譏諷的笑,就像是一只捉住了耗子的貓。

我面上的神情應當是變了數變,最終不得不忍氣吞聲,當着身後那麽多賓客的面,緩緩跪了下去!

而且是沖着花将軍的陵墓磕了三個響頭。

花千依下巴驕傲地擡起,居高臨下看着跪在地上的我:“你終于知罪了?”

我強忍着羞辱,緊咬牙根:“知罪了。”

“也知錯了?”

“知錯。”

“錯在哪裏?”

我使勁按壓下怒火:“當初不應當仗勢欺人,欺負青陽縣主。”

花千依自喉嚨裏發出一聲奇怪的“咯咯”聲,然後放肆地笑,就連眼淚都笑了出來:“你可還記得當初你是怎麽羞辱我的吧?你說我是不是應當盡數讨要回來?”

我整個身子都在發抖,以往的傲慢全部煙消雲散。不是害怕,而是氣怒。

我自小到大,受人奉迎,何曾受過這種羞辱?

我的聲音也在發顫:“我如今新婚喪夫,落魄到這步田地,花千依,難道你還不肯善罷甘休嗎?非要以我家人的性命要挾于我?我好歹也是堂堂的勁王府郡主,你羞辱我,就是羞辱皇室。”

花千依彎下身子,直直地瞪着我,一字一頓:“這是你自己跪在我父母跟前忏悔,可并非是我強迫。而且,落魄的鳳凰不如雞,你覺得,你現在還是那個耀武揚威的郡主大人嗎?”

我從地上“噌”地站起身來,漲紅着一張臉:“你讓我來我便來了,你讓我磕頭我也磕了,殺人不過頭點地。我即便如今落魄,我也有作為郡主的驕傲。你也不過就是一個世子妃,當真以為自己就是太後娘娘跟前的寵臣嗎?你若是一再得寸進尺,羞辱于我,恕我不能奉陪。”

我扭身便走,氣勢洶洶。

身後賓客議論紛紛。

“花将軍的亡靈跟前,慕青郡主竟然還這般嚣張,毫無悔意,簡直太過分!”

“她上次将縣主捆綁在豹苑,令縣主差點命喪于此,縣主還未與她計較。”

“世子妃請節哀。”

花千依瞬間就悲從中來,淚落如雨,轉身扶着花将軍的墓碑,哭得泣不成聲。

“父親,母親,是女兒不孝,非但不能替你們報仇雪恨,還讓別人在你們陵墓跟前,這樣放肆地羞辱你們,讓你們在九泉之下都不能安息。女兒有罪啊!”

這個女人真的會演戲。

他們只看到我色厲內荏的驕傲,卻看不到,這個哭得梨花帶雨的花千依孝帶遮掩下,那一雙陰毒得意的眼睛。

她将自己僞裝成弱者,博得了在場所有人的可憐,也令我遭受到了口誅筆伐。

她的惺惺作态,令我情不自禁地想起一句話,叫做:想當婊、子,還想立貞節牌坊。

花千依就是這樣一種人,分明是蛇蠍的心腸,還要在旁人面前,僞裝成良善。

原本,我曾經下定決心,就算是花千依羞辱我,我也要打落牙齒和血吞的。

她就是個卑鄙小人。她逼着我魚死網破,咄咄逼人。

我的驕傲不允許我像她當初那樣卑賤,我一時間沒有忍住。

因為了父王的軟弱,他對着周烈的奴顏婢膝,作為女兒,其實我從心底裏覺得看不起。我不希望自己為了茍活變成他那個樣子。我一直為了自己是夜家的子孫而驕傲與自豪,我必須要保留夜家人的尊貴與風骨。

大不了,就是魚死網破。

我潇灑地離開了花家墓地,滿懷着落魄之後的悲憤。

我在心裏将花千依千刀萬剮了許多遍。

一個人擋住了去路。

一臉的肥肉抖動,小眼睛裏閃爍的都是色眯眯的光。

他看我的眼神熱辣辣的,就像是閃爍着火焰,想要直接焚燒了我身上的衣裳。

我夜幕青長這麽大,還從來沒有人敢用這樣的目光肆無忌憚地打量我。若是換做以往,我一定一個耳光便直接打了過去。

但是現在我不敢,不僅僅只是因為,如今的夜幕青已經今非昔比,我不能再如以往那般嚣張。

而是這個人我識得,是謝家人,還是當今太後娘娘的堂兄,謝字章。一個因為惡名昭彰,而令整個上京的婦人全都避如蛇蠍的人。他的罪行簡直就是罄竹難書。

因為當初招惹了周烈外室一事,他被罷免了官職。但是,謝家根深蒂固,他謝字章遲早還有翻身卷土重來的一天。

這不,周烈一倒,他就立即又再次嚣張起來。雖然并未能官複原職,但是也做了都指揮使,手底下掌控了部分的兵權,令他在有些事情上更加變本加厲。

比如,我聽說,他做了都指揮使之後,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将周烈的那個外室據為己有。不僅僅只是因為,他當初的垂涎,只怕更多的,是在洩憤。

大家都說,他在床第之間,有那麽一點變态的喜好,就是個魔鬼。

被他懷恨在心的女人,每日裏還不知道要承受怎樣的折磨。

想到這裏,我情不自禁地就打了一個冷顫。

謝字章一直就那樣直勾勾地盯着我看,然後臉上浮現一抹陰冷的笑:“勁王府慕青郡主?”

我心裏生了提防,滿懷戒備地瞪着他:“你想做什麽?”

謝字章的眼睛并沒有看着我的臉或者眼睛,而是一直在我的胸前打轉:“想你也是堂堂的金枝玉葉,竟然被一個低賤的丫頭呼來喝去。啧啧,果真是風水輪流轉啊,落魄的鳳凰不如雞。”

我不敢得罪他,只是需要鼓足了勇氣才敢跟他說話:“你想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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