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妾虐渣寶典 — 第 443 章 遇故人

花千樹狼狽地逃離王府,決絕得頭也不回。

她總算是明白了,這世間有那麽一句話,叫做“哀莫大于心死”。

她早就應當明白,夜放對于自己,也不過只是利用而已。若是前世裏三年的朝夕相伴,能夠給他留下什麽,也就只剩下滿腔的對自己的怨恨了。

自己還傻乎乎地一直心存僥幸,覺得他對自己總是不一般,千百次地欺騙自己,一定要相信,他是有苦衷的。

如今,事實就擺在眼前,容不得自己不相信。

他或許是真的對謝心瀾舊情難忘,也或許,是為了他一直夢寐以求的權勢,反正,這兩樣盤桓在他的心裏,斷然沒有自己一點容身之地。

夢醒了,傷疤也揭開了,強迫自己正視真相。

也就心死了。

前世裏,欠了他夜放的,自己已經拼了性命去償還,并且為他掙了一片錦繡光明。

從此以後,他将是萬人之上的攝政王,大權在握,并且因為誅殺周烈,他将受萬民敬仰。

他的心願得償,兩人之間的距離必然變得遙不可及,形同陌路。

徹底結束了,她花千樹也應該走了,功成身退。

她回到自己提前準備的宅院裏,取走了擱在那裏的銀票細軟,換下一身招搖的舞衣,簡單改變了樣貌,出了京城。

她的傷很重,周烈對于刺殺自己的人怎麽可能手下留情呢?心口處猶如撕裂一般,出城之後,騎在馬背之上,每一下颠簸都令她痛到窒息。

她不得不走走停停,運功治療自己的內傷。

第二天上午,到達下一個城鎮的時候,她就遭遇了四處搜尋自己的人,知道夜放在四處尋找自己。

她不知道,夜放尋找自己,是基于一種什麽心情與想法,她只知道,自己絕對不能回京。

第一,她不想再與夜放有什麽糾葛,第二,謝心瀾絕對容不下自己,更容不下自己肚子裏的孩子。

她為當初隐瞞了身孕一事而感到慶幸。否則,謝心瀾是絕對不會放自己一條生路,定然窮追不舍。

她機智地躲避開那些士兵,并且張揚地向着茶攤酒肆的夥計打聽着相反的去處。

然後,自己徑直向北,連夜趕路。重傷已經令她的身子搖搖欲墜,步履維艱。

伴随着自己一路北行的駿馬,在适才被兩匹不知道從哪裏沖出來的野狼驚吓到了。

花千樹不敢強拽馬缰,唯恐撕裂了心口的傷,再傷到自己腹中的寶寶。

馬一驚之下,掙脫了手裏的缰繩,撒蹄狂奔。

僅餘她孤軍奮戰,拼盡全力扼殺了一匹餓狼之後,另一只對她一身的殺氣有所忌憚,不敢冒失近前,卻一直不遠不近地跟着,等着她精疲力盡,自己倒下的那一刻。

極度的饑餓,令這只野狼很有耐心與毅力。

前後數裏,一直都沒有人煙。

她也是在苦苦支撐,随時都會有倒地暈倒的危險。

花千樹一直在尋找合适的時機,将它引誘到自己跟前,斬草除根。否則,自己遲早會葬身狼腹的。

她終于在半路上尋到一根斷裂的木棍,斷口處堅硬而又尖銳,是一個天然的搏殺武器。

她的動作逐漸變得遲緩,慢慢地倒地。

那匹餓狼很是警惕,慢慢地靠近她,在四周徘徊,低嗅,終于忍受不住誘惑,試探着聞了聞她的腳,拖拽撕咬她的褲腿。

她緊閉着眼睛,握緊了那根木棍,等待着餓狼向着自己靠近的那一刻。

餓狼終于露出了自己的獠牙。

花千樹一躍而起,将手中的木棍狠狠地向着餓狼的肚腹中間插上去。

顯然,這是一匹老狼了,比起其他的狼崽子要狡猾許多。但它看到花千樹身子猛然繃緊的那一刻,便立即彈跳開了。雖然不夠敏捷,但是及時。

花千樹手裏的木棍撲了一個空,

那匹餓狼一個轉身,就立即奮不顧身地撲上來。

她仰面向後曲起身子,木棍這次不偏不倚地插入了野狼的咽喉。

腥熱的血濺滿了一個衣袖。

心口的傷撕裂,痛得一陣痙攣,迫使她不得不丢了手裏的木棍。

老狼并沒有死,兇狠地瞪着她,發出一聲嘶吼,用盡全身的氣力,向着她再次撲過來,勢必要同歸于盡。

她赤手空拳,一個翻滾堪堪避過老狼的第一次攻擊,卻因為動作過猛,感到一陣頭暈目眩。

又有淩厲的,含着腥臭氣味的風撲過來,花千樹情知不妙,動作卻遲緩了半拍。

一支銀槍呼嘯着淩空而至,直接穿透了老狼的髒腑,将它狠狠地釘在了地上,槍杆顫顫巍巍,發出一陣嗡鳴聲。

花千樹來不及擡頭,眼前一黑,便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真準,一槍命中!公子的槍法愈來愈好了!”

一個梳着雙抓髻的劍童一溜小跑過來,将那杆銀槍從野狼屍體上拔下來,用手裏的帕子擦拭,扭臉看一眼地上的花千樹,上前探一探鼻息,方才一溜小跑地回去。

前方不遠的官道之上,停着兩輛烏漆馬車,車後跟着一隊銀衣侍衛,騎着高頭大馬。

“公子!”小童恭聲啓禀:“那女子暈倒了,我們救還是不救?”

馬車裏有清朗的聲音:“孤身一人?”

小童篤定地道:“是的,只有那女子自己,不知道是不是在與野狼搏鬥中受了傷,一身的血。”

馬車車簾撩開,一人探身出來,一身銀白色祥雲暗紋滾邊錦服,襯得一張英武隽秀的臉猶如明月皎皎。

“人有危難,豈有不救之理?”

小童痛快應聲:“公子就是俠義心腸。”

男子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默不作聲地徑直向着花千樹走過去。

小童暗中吐了吐舌頭,趕緊頭前帶路。

花千樹倒在地上,依舊一動不動。

那匹野狼喉間還在向外冒着熱血。

男子看一眼野狼喉間的木棍,然後轉身吩咐小童:“将她攙扶起來。”

小童領命,上前将花千樹上半身攙扶起來,就是一聲驚呼:“她唇角有血,應當是受了重傷!”

男子低頭,疑惑地打量雙眸緊閉的花千樹,然後擡手撥開她散亂的發絲,不由就微蹙了眉頭,覺得那眉眼熟悉而又帶着一點陌生,好像從哪裏見過。

他伸出骨節修長的三指,搭在她的脈搏之上,略一沉吟,眉間蹙得更緊,怫然色變。

“好嚴重的內傷!混元罡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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