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皇後又作妖 — 第 541 章 還有希望嗎

榮安看着北邊天空的一抹紅,微微展露笑顏。

成了!

這信號表明,宮中已被完全拿下……

“咱們不用縮着打了。計劃可以直接跳到下一階段了。”榮安放下了手中活,若不出意外,今晚都不用留這些兵用晚飯了……

确實。

北營禁軍已完全将宮中掌控。

由于京中反賊未被完全清理,為免再成人質,所以一衆賓客尚不被允許出宮。但幾道宮門已被全部拿下,宮中所有反軍或被殺或被抓。

禦醫已經趕到保和殿,以最快速度幫着衆人調理以盡快恢複體力,但卻對皇帝狀況一籌莫展。

驅蠱,他們真不會。

好在朱永澤的那條蟲依附皇帝身上後,之前的蠱蟲被壓制,到目前為止,皇帝性命尚無憂。

皇帝在接受施針後,強打精神到乾清宮下了一道聖旨。原來,他乾清宮的龍椅自帶機關。玉玺便是藏在了其中。可惜,今早朱永寧在這龍椅上都坐着喝了杯茶,也沒發現龍椅的秘密。

聖旨被送了出去。

倒是與榮安忽悠朱永寧的那道幾乎一樣,以“寧王謀逆”的罪名,剝奪了寧王封號,并命禁軍全力将反賊朱永寧捉拿,并将所有反軍絞殺!

必須殺!而不是俘虜!

既為報仇,也是不得不!

皇帝只恨不得親自拿了寶劍帶兵出去殺個痛快!為他,為太後,為所有今日犧牲的勇士報仇。

另外,城外還有大量反賊,此刻手段硬一點,震懾大一些,城外反賊才會有所忌憚!

所以這些反賊,必須殺幹淨了!

兩萬禁軍被分撥了一萬,由于彤帶隊即刻前往将軍府支援,剩下一萬則駐守宮中。

司禮監內門被強行炸開了。

任石和元平怎麽也沒想到,炸開門的不是他們的人,而是禁軍。

任石反應快,想要抓了順公公要挾。

但禁軍搶先一步,将他直接當場射殺。

順公公被救了出來。

至于姝貴嫔,則被扣了。

此刻的她,可還沒資格死!

她被帶到皇帝跟前。

她沒想到,皇帝竟然還能勉強坐着,不是應該劇痛難忍,滿地打滾嗎?

何其可笑。

兩個時辰前還不可一世的姝貴嫔,就那麽幾乎趴在了地上,将腦袋一下下重重叩地,求皇帝饒命。

“解蠱!”皇帝只這個要求。

“可我不會……”

于是,姝貴嫔那細嫩的脖子被架上了刀。

“我……我真的不會。我先前做謊了。”她與朱永寧合作,一是威脅控制狗皇帝,二是幫他取狗皇帝性命。本就是孤注一擲的事,哪裏想到還要救?而且蠱這玩意兒,哪是那麽好擺弄的?

“我之前的藥,只能治标不能治本。只能暫時壓制,沒法驅蠱。”她拿出了兩個藥包兩個瓷瓶。“皇上先用着。我雖不會驅蠱但我可以立馬書信一封到慶南,立馬将能人請來。皇上且給我一些時間!”

這蠱之害,已經得了禦醫證實。

兩蠱相殘,單靠壓制,能挺幾日?此去慶南兩千裏地,一來一回,又得多久?皇帝的身子已經羸弱不堪一擊,根本不可能再等上十天半個月。

禁軍衆人不是吃素的,将人直接拖去了一邊處以刑罰。

半刻鐘後,元平已是奄奄一息。

“殺了我吧。”

她卻是笑了起來,毫不掩飾眼中恨意,再次回複了她先前的猖狂模樣。

“皇上,您的命,已救不回來了!驅蠱不可能,也就是拖着而已。不過我一命換您一命,也算是值了!你毀了我的一輩子,我便取了你的餘年。說起來,還是我賺了!”

元平哈哈笑着……

皇帝那無力卻還透着一絲希望的雙眸瞬間黯淡下去,再擡起眼時,他眼中已似淬了毒。

“誰說要你命了?傳朕口谕:張氏貶為宮女……即日起,搬于冷宮做最低賤灑掃。”這個賤人,害了他的命,此刻想一死了之?太便宜她!她不甘寂寞,憎恨冷宮一般的生活,他就送她去冷宮。她想另攀高枝,他便讓他成為這宮中最卑賤的女人。

“另,剝奪張洪芳将軍銜,收回世襲榮寵。”她猖狂不可一世的所有底氣都來自她爹,張家人倒行逆施走到今日,就是因她!她不是最恨人說她丢了張洪芳的臉嗎?皇帝自然要把這一條落到實處。

“張家衆人罪責,等候發落,待事了之後,依律再處。”

皇帝說着就動了氣,而一激動,氣血翻湧,感覺那蠱再次蠢蠢欲動,讓他痛得冷汗橫流。

這個賤人,竟讓他堂堂天子,落到這般田地。

“給朕,先剁了她三根下蠱的手指!從今日起,每天都給朕片她一塊肉,每日!”他要讓她活着去感受,何為真正的淩遲。“但別讓她死,讓她清醒承受痛苦!”求死不得,才是真的煎熬。

“朕要她老死宮中!朕之後的皇帝,都不許動她不許饒她和殺她!将來即便大赦天下,也沒她的份!”

元平将腦袋晃成了撥浪鼓,剛剛大笑的勁兒再次蕩然無存,她趴在地上,哭得涕淚橫流,腦門磕破了一大片,卻無人為她心存半點憐惜不忍。

對皇帝來說,元平拿走的是他最寶貴的性命,那是千萬個元平都換不來的。而因為她的作為,他尚可算得上“英明”的這輩子,幾乎以一個荒誕的結局收尾,皇帝自覺受不了。他的尊嚴完全受到了踐踏!更不提元平的背叛,欺瞞,淩辱,還當衆想給他戴綠帽,每一條都夠她死十遍百遍了。

皇帝覺得,淩遲都太便宜了她!

而對其他人來說,也一樣。

因為某些人的野心,今日宮中早已血流成河。若無榮安殷馨常老太太等人,今日這保和殿內衆人更得被一網打盡,後果不堪設想。更別提因着這幫人而或将造成的生靈塗炭。這女人,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不知廉恥,千刀萬剮都是活該……

皇帝開始為身後事操心。

可,朱永興不在。

朱宏文……年紀太小。在這種時候,上位只會引發更大的動亂。他該怎辦?

他的其他兒子,十二皇子是皇後所出。十四十五他們,也都還不滿八歲。

皇帝發現,他連繼位诏書都沒法發。

“太子,定要讓他安全回京。”皇帝吃了元平的藥,沉沉睡去。

劉統領應了聲,心下卻愁到不行。

京城被圍,別說如何去燕安接應太子,就是如此走出京城,都是個大問題啊……

宮中方向突然升起的信號,身在将軍府外的朱永寧自然也注意到了。

這不對吧?

這信號,明顯不是他的人發出的。那麽,難道宮中還有誰能發信?還有,剛剛有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沒有收到消息了。朱永昊他們被關城外也就罷了,可他的探子,怎麽也沒來彙報一下官兵的動向?

朱永寧心頭有疑,立馬調了一小隊人手前去打探。

而他的注意力,卻很快便被将軍府狀況再次吸引。

千裏眼裏,對方東牆附近分明就扛不住了。

“把前後門的人,全都調去東牆,全力進攻!快快快!”東牆的戰鬥一直慘烈。看着他的部下們逐漸壘高的屍體,他心頭有痛。然而也多虧了這些屍體,反而讓他的人在漸漸踩高。

朱永寧看見,他的人已有兩小隊成功放下了牆梯。必須趁着這個勢頭,一舉攻破!

朱永寧的人手,全力往東牆支援。

将軍府的大部分守衛,也在往東邊集中。

東牆桃林,此刻桃花正開得燦爛。在這裏迎接反軍的,便是陶老布置,四處陷阱,處處冷箭,配以迷煙的五行陣。

反軍初入其中,只能看見周圍三丈,稀裏糊塗,連東南西北都辨不清,自然只有淪為刀下魂的份。

“沖!往外沖!沖着一個方向不回頭,只管沖出去!”朱永寧在高處看得着急,大聲嘶吼着。“很快就出去了,都給本王從東牆上!”

勝利就在前方,朱永寧周身總算不那麽冷了。

他的一部分人已經沖出了迷煙範圍,終于今日第一次,和敵人正面交鋒上了。

“快沖!”自己在人數方面有絕對優勢。短兵相接,自己可不怕。

他嘴角剛要往上揚,卻是手下一個領隊匆匆趕來并口口聲聲:“不好了”。

朱永寧差點一腳踹上去。觸黴頭的東西!

“好好說話!”

“官兵……官兵正在過來!”

“過來就過來,有什麽可着急的。”官兵到這會兒才到,确實已經晚了。

“屬下剛到一街外,就瞧見了咱們的暗探強子正被官兵殺了個一刀對穿!強子臨死前喊話說宮中已被北營禁軍拿下!讓殿下快跑!”

“什……什麽?”朱永寧的臉頓時僵住。“你再說一遍!”

“宮中掌控權已被奪走,大量官兵正在過來。不排除北營禁軍也在過來的可能。”

“你确定?”

“确定!屬下派亮子帶隊往外沖了,可他們都沒能回來複命。”應該是全軍覆沒了。

朱永寧徹底慌了。

“傳令!傳令!讓咱們的人……趕快回來!”朱永寧到這一刻才發現,此刻他的人手,剛剛被他全都調到東牆對将軍府發動猛攻去了。此刻他的一半兵力都已進入了将軍府裏邊,還有一部分在攻牆,而在他身邊守着的,只剩了三千餘人!

他心頭一下生出巨大恐懼,瞬間席卷四肢百骸。

他不想上當,但他一直在上當。那麽,難道東牆的進展也是上當?他的人一直因為沒法攻破而一籌莫展,突然的頗有成效是對方誘餌嗎?就是為了将他的人全都引入将軍府?

這樣的想法讓他害怕。

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似乎是上當了!

他不想信邪。

可他在屋頂一直執行探查任務的暗衛來報:南邊,至少有數萬官兵正在過來。看他們衣着,應該是順天府、京衛和兵馬司的都有。其後,還有不少衣飾不一的侍衛,大概也有好幾千……

朱永寧慌了。

一萬多人從身後包抄過來,可他的身邊只有三千人?太扯了!

而他的暗衛又報,其他三個方向也有步伐整齊的官兵正在逼近。

其實哪裏需要來報,手握千裏眼的朱永寧已經看見了。

西邊約莫有兩千人的官兵,此刻已經趕到西牆,和埋伏西邊那戶宅子的官兵彙合,正在對他留在西邊巷子的手下進行圍殺。

北邊有約莫五千官兵也已趕到,正從将軍府西北角的一扇門進入府中。特麽的,那裏的牆壁竟然開有門?

而放眼望去的将軍府,此刻對方的所有兵力已不再藏匿,原來他們的兵力至少有四五千。加上此刻源源不斷正在進入的府中的兵力,自己唯一的優勢——人數,也沒了。

可笑他一直以為,将軍府滿打滿算的拼湊,最多也就幾百人。

所以,果然還是上當!

朱永寧慌慌張張沖下了所在的茶樓。

他的口令也正以最快速度往下傳,要求所有正在進入将軍府的衛兵即刻停下進攻,回縮防守。已經進入将軍府的也原路返回!

他跑到樓下,一時卻又不知該往哪個方向去。

四面八方,都無處可逃,是不是?

他突然想起,城門已經落下。

他又想起來,宮中也被占下。

他進退之間,早已無處可去。

而他耳邊,已經可聞整齊有力的腳步聲正在步步逼近。

一瞬間,濃濃的虛無感已經上來。

喊打喊殺聲已經傳來。

他悲哀發現,他的三千人,被官兵的一萬多人,給圍了。

對方形成了包圍圈,展開了厮殺。

說是厮殺,其實更像是屠殺。

他站在了最中間,看着一張張熟悉的臉倒下。

虞榮安和老頭們的聲音再次傳來,并不遠,似乎就在大門後。所以他聽來那麽清晰。

他們說,故意将他引在了将軍府,故意等到剛剛才暴露了漏洞讓他的人打進府中,為的就是将他的人一切為二。讓他牆裏的人出不去,牆外的等着被殺。

他們取笑,說早就斷定他不是對手。他們笑他,胃口太大,若集中兵力只占宮中,他們一定無計可施,可他過于自信,想要盡善盡美,反而給了他們逐個擊破的機會。

此刻認輸,便留他一條賤命……

他,還有希望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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