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十分勤奮,明日休假:)
雖然說了要搬過來,但程程還是一直拖延到了跨年夜和新年過後才開始收拾搬家,她搬家的那天ALVIN不在家,家裏的幫傭帶她到一間客房,這個房間就緊挨着ALVIN的,打開房門,她整個人都傻掉了,整個房間都是粉紅色的,HELLO KITTY主題,床單,家具全部粉紅色,HELLOKITTY 歪着頭,可愛的吐着舌頭,這裏哪裏還需要她帶來的東西,根本一應俱全,打開抽屜,居然連內衣也有,各個SIZE的都有,她羞紅了臉。“這個人怎麽周到成這樣啊?”
她搬過來的第一天晚上,ALVIN回家開門,他其實還在跟助手談着白天的工作,可是門開了,他不自覺地停下了跟助手的對話,客廳裏面有電視在播着新聞的聲音,有很香的飯菜味道,這都令他意外,還有那由遠及近的拖鞋踢踢踏踏的聲音,他不自覺地嘴角上翹,下一秒,已經有個人撲到他懷裏,“你回來啦,快進來”接着他就被她拉進了客廳。
他還沉浸在剛才的感受裏,是感動嗎?似乎不是。記憶中只有很小的時候才會有這種感覺,長大以後就是一個人的世界,留學讀書,被父親逼着獨撐大局,受傷住院,一個人辛苦複健,現在不同了,他的世界被她填滿了,再也不是一個人。是溫馨吧,對,程程說他們還可以一起做更多溫馨的事情。
“在想什麽?”
“在想你能搬來真好!” 他攬她到胸前“你的房間還喜歡嗎?”
她想起來那些粉紅色的小內內,又害羞起來。“嗯。你怎麽什麽都買啊”
他笑了:“哈哈,我不确定你的SIZE,所以什麽碼都讓人買來了。你看還缺什麽,我再告訴他們去買。”
自從程程搬來,他的生活真的比以前多姿多彩了起來,飲食也變規律了。而且程程非常聰明,對他的飲食習慣,生活習慣都慢慢熟悉,她在家的時候就親自跟着他,照顧他,一刻也不分開。偶爾,當程程的課在晚上的時候,他就會加班,因為回到家來,不習慣沒有她在的房子。唯一令他苦惱的是發現程程實在太節省,他曾查過那張哆啦A夢卡的statement,程程自從拿到就沒有用過一次,他很郁悶,不知道為什麽她會這麽抗拒用他的錢。
時至年底,程程覺得該給爸媽打個電話了,大概已經有3個多月,沒有跟他們通話了,打給媽媽,媽媽很忙,說不了兩三句就挂了,程程抱着沒有希望就沒有失望的态度,又打給了爸爸,一向來爸爸都是比較話多的,但這次他好像欲言又止。
“爸,你是不是有什麽事要說?”
“程程,我。。。”
“爸,是什麽事?你快說。”難道是爸爸生病了?
“程程,你一個人在外面不容易,爸爸不應該再給你增加負擔,只是爸爸真的沒有辦法了,唉。”
“爸爸,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
“你弟弟,他先天心髒病,要動大手術。。。你知道,我不想找你媽媽。”
程程終于知道了爸爸欲言又止的原因,原來是因為錢。這個弟弟是爸爸和繼母的孩子,一出生就有嚴重心髒病。
“爸,需要多少錢?”
“要50萬,我現在只湊夠了20萬。”
30萬人民幣?那也要5、6萬澳幣了!程程雖然向來有儲蓄,但也沒有這麽多錢。
“爸,我去想想辦法,你先別急。”
“嗯,我想湊不夠就算了,這是這孩子的命,你自己好好保重。”
挂了爸爸的電話,她算了算,自己的積蓄大概只有2萬澳幣,還差得遠,只能打工,可是打工賺錢,就像是在咖啡館還是餐館裏打工,賺錢是非常慢的,爸爸這麽急要錢,根本來不及,靈光一現,程程想到銀行有CASH LINE的服務,利息超高,但可以立刻拿現金,先拿了現金,再打工慢慢還債好了!要快速賺錢,程程想起了剛剛來澳洲的時候,小亞姐給自己介紹過的一次打工機會,那是在一個酒店的大堂裏彈鋼琴,她記得當時的報酬相當不錯,每晚就有8、9百塊澳幣,但是酒店的過客相當多,人也相當雜,記得有一晚,有個印度人喝醉了酒,在她身邊,不斷地說着印度語,趴在鋼琴上用色迷迷的眼神一直盯着她,後來還上來要拉她,最後是被保安制服,經過那件事,她就沒有再打過這樣的工,可是現在,這麽缺錢,這也許是最快能賺錢的方式。
她知道如果ALVIN知道,一定會二話不說拿出錢來,這對他來說,也根本不是大數目,但是無論如何,程程都不想跟他借,這跟要有什麽分別,他是不可能讓她還的。她的自尊心和自卑感都讓她死死守住這個秘密,不要告訴ALVIN。
第二天,她去了銀行,拿到了現金,立刻彙給了爸爸,然後她又去了那家酒店,經理還認識她,知道她的來意,經理很高興,他們很缺人,這個工作願意做的人不多,本地彈鋼琴的女孩子通常都不需要也不願意打這種工來賺錢,程程順利地得到了這份工作,接下來她發愁的就只剩怎樣才能瞞着ALVIN。她覺得她得想個長遠的方法來瞞住他,一天兩天的不是辦法。于是晚上等他回到家,吃了飯,心情很好的時候,對他說:“ALVIN,我想去做家教。”
他顯然很意外,挑了一下眉“什麽家教?”
“啊,就是一對一的家教,教一個小孩子漢語。”
“為什麽,你需要錢?” 他當然馬上就想到了錢。
“當然有賺錢,不過也算是興趣,你知道我向來就喜歡教漢語。”
“你都已經有兼職教課了,還做家教,不會很辛苦嗎?”
“不辛苦,教小孩子很開心。”
他沒有說話,臉上的表情是不開心的,顯然他并不想讓她去。
“一個星期要幾天?”
“一三五日。”
“這麽多天!”
程程心虛,“是啊,孩子臨時抱佛腳。”
他皺着眉,沉默了好久,然後嘆了一口氣,說:“你想做就做吧,只是每晚我都要去接你。”
她慌了,“不需要,不需要,那個孩子的家離這裏不遠,我走路就可以到了。”
“連去接你也不行?”。程程看的出來,他已經快要接近容忍的底線。
她趕忙心虛地走過來,拉着他的手,柔聲說“走路就能到的,不要小題大做嘛,再說只是做個家教,不用擔心,我一上完,就馬上回家,好不好?”
他沒有再說話,程程想就當他是默許了吧。
就這樣,她開始了這份工作,也開始了跟ALVIN類似諜對諜的游戲,ALVIN每晚必定等她回來才會睡,偶爾就會問她小孩子乖不乖,今天教了什麽內容之類的問題,程程就好像說謊不打草稿一樣,流利地回答,有時他會追根究底地問孩子的家在哪,程程就随便編了一個,又問孩子的父母情況,家庭情況,她覺得自己撒謊撒得都快要瘋了。
但紙是包不住火的,事情總有洩露的一天,只是程程沒想到是這麽快,她只是做了兩個星期而已,一天晚上傾盆大雨,結束之後她馬上就接到ALVIN打來的電話,“你靠近哪裏?我現在過來接你。”
“不用,我帶傘了,我很快就能到家。”
“雨大風大,傘根本起不到作用,你到底在哪?”
“我就在Christopher家樓下,不說了,我很快就要回來了。”說着,程程挂了他的電話,想都沒想就沖進雨裏,她以最快地速度跑着,ALVIN說的沒錯,暴風雨下,傘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她整身都濕了,跑到家門口時,她遠遠看到門口玄關處的燈下站着一個人,高高的身影,熟悉的輪廓,他站在那裏等她。她有點心虛,趕緊跑過去,站在玄關處,整身都濕了,連頭發都在滴水,還喘着粗氣,“ALVIN,我回來了。”
“你從哪裏回來?”
“啊?。。從christopher的家啊。”
“他家在哪?”
她把以前編的地址又重新說了一遍。沒想到他突然間爆發了。
“你還想繼續騙我!”他聲音充滿了憤怒,這是第一次程程看到他這麽生氣,他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說 “程程,你根本就不是從這個地方回來的。”
程程已經被他的憤怒給吓住,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她只能閉上嘴不說話,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你到底去了哪裏?”他忍耐着繼續問她。
但程程緊咬着嘴唇,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你在兩個星期前有一筆彙款彙回北京,然後又跟銀行借錢,你要用錢,寧肯跟銀行借也不要跟我說?!你去HOTEL彈琴還騙我是家教?!你對我撒謊還有沒有底線?!”
“你派人查我?你不相信我?”她顫聲問。
“不然呢,靠我自己去摸索發現嗎?如果我不查,你要瞞我到什麽時候?程程,你未免太欺負一個瞎子了吧。”這是第一次他用了這個詞,此時此刻,他就像頭受了傷的獅子,暴怒不已,程程心如刀割,她淚如雨下,她哭自己的委屈,也哭他的失明。
“你說話啊!”得不到她的回應,他更加暴怒,“我讓你說話啊!”
她緊緊咬住嘴唇,不想讓他聽到她哭,他真的更加生氣了,他伸出手,探尋她的方向,程程就站在他的對面,只是兩下,他就碰到了她的胳膊,可是手所觸及的是程程濕冷的衣服,她的頭發滴下來的水。他的心因為心痛而一下子收緊,原來她整身都淋濕了,自己卻渾然不覺,他更加恨自己的眼盲,一時間,憤怒、心痛、疲憊、對自己眼盲的痛恨,所有情感都一起湧了上來,他轉過身,大踏步地走出玄關,開始往外走,他停在大宅的私家花園裏,就筆直地站在那裏任憑冰冷的雨水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