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慌 — 第 18 章 番外02 欲行-01

“你喜歡他。”

·

“表現得太明顯了,別說小羊,就我這一直男都看出來了,收着點吧。”成客跨着一條腿架在桌子上,背靠椅子開始打轉,“也不是別的,我覺得你倆挺好,就是學委,你記不記得小羊說過他有對象的?”

我當然記得,或許我還知道他對象是誰。

“很明顯嗎?”我問,“特別明顯?”

“特、別、明、顯。”成客一字一頓,“他都開始躲你了。”

我低下頭繼續寫翻譯,說:“我這已經是收着的了。”

“那你再收一點兒,沒見過他對象,可能是其他學校的。你說你這麽天天在他跟前晃悠,他要是變心了怎麽辦?你這就是第三者行為!”

我笑得筆尖都歪了,好好一個單詞寫得像在扭秧歌。

“我說真的!你給我注意點!”成客很嚴肅,“不是我說你,非要讓我夾在你倆之間尴尬,我真的是……”

“好了。”我說,“你不用尴尬,沒看出來鐘恙最近失戀了嗎?”

“啊?”成客忽然不知道說什麽,想了想,“啊,你這麽說是有點像……他居然會失戀。”

我也想知道,他怎麽會失戀。

鐘恙的精神狀态很差,黑眼圈極重,眼圈泛紅,上課不斷走神,盯着一行字一看一整節課,有一次被老師點名都沒有聽到。食欲也驟減,我給他帶的甜品也吃不完,吃什麽都沒胃口,喝水都比之前少了,好幾次坐在宿舍椅子上看着手機陷入沉思。

他像是一株漂亮的植物,因為缺水而一日日枯萎,我看着他憔悴、沉默、失神,但什麽都做不了。

我只能旁觀。

他喜歡徐魏文是很明顯的事情,或許就像我喜歡他。其實我也不知道喜歡着他的我是個什麽狀态,可鐘恙看到徐魏文時眼底小心翼翼的歡喜很容易懂。他總會把情緒寫在臉上,而我的注意力又時刻被他拉偏,所以很快就發現了這件事。

我……想我是認真克制過自己的。

晚自習留下來開短會,徐魏文給了一份資料看,後門走進來一個女生,我沒注意,後來散會的時候主動過來牽他的手,靠着肩膀姿态親密。不知道誰嚷嚷了句,班長怎麽回事啊,自己有女朋友接,我們可怎麽辦?

徐魏文沒有解釋,笑着說請大家喝奶茶吧。

之後我站起身從後門離開,想鐘恙好像沒吃晚飯。

易碎品有獨特的魅力,從看到他的第一眼開始,我沒有辦法不被吸引靠近,也沒有辦法看着他摔碎在別人手裏。我對他越好,他越敏感,躲我,騙我,又怕我生氣。

可我想讓他知道他值得任何一份喜歡,不是靠施舍而來的,可以是為他量身打造的,愛情。

之後我看到那張照片,實在是太好認了,鐘恙喜歡垂着腿坐在床邊晃,細白的膝彎附近那粒小痣對着我的方向,我見過很多次。他的身體,他的腿和腰,他的肩背曲線,對我來說都是過分熟悉的,只要一眼就能認出來。那五秒的時間我忘記了憤怒和驚訝,我只是在想,他怎麽能這麽漂亮。

我是一個……不太喜歡克制自己的人,已經為他破了一次例,不介意再來一次。我想我的喜歡很卑鄙,在濃重的欲望和占有之下不可窺見,被肮髒的表面遮擋了光澤。

漫天辱罵和嘲笑下,只有我,按捺不住要把他歸為私有的欲望。想讓他心甘情願在我面前露出秘密,想吻他,想抱他,想操他,一遍遍跟他說膩歪無聊的情話,贊美他漂亮的身體。

他不是我的。

可他需要我。

這個時候他需要一個真心愛他的人陪伴在他身邊,不斷鼓勵和愛護,輕拿輕放。我不一定是這個合适的人,可我一定滿足愛他的條件。當然我并不想做任何一個人的替身,可如果他需要的話,我想或許能用另一種方式陪在他身邊。

鐘恙比我想象中清醒和理智,他還能拒絕我兩次,也從來沒有要從我這裏拿走什麽缺失的東西。他想要愛,很多很多愛,足以令人窒息的愛,因為他付出得太多了。而我能給他的也只有這個。

他的身體先一步接受了我,或者說他的身體急于找到依靠和認可。第一次做的時候他就潮吹了,他沒想到,我也沒想到……他會這麽敏感。我應該提前告訴他的,那麽他也不會有那麽大反應,可我忘了,所以那時候他聽不進任何話,只想把自己藏起來,我強迫他一次次高潮,讓他認清這種感覺,甚至蠱惑他,那些不合理的存在和反應都是因為我需要,我喜歡。

鐘恙需要一個存在的理由,我可以成為這個理由。當然我也沒有那麽偉大,只是趁人之危滿足一己私欲,也讓他找到可避風的洞穴。我猜鐘恙內心還是會恐懼,不敢相信任何人,只敢相信親眼所見,他害怕被騙。

我永遠不會騙他。

我并不是沒有欲望,想從他那裏索取的有很多,他的身體,他的忠誠,他的信任,和愛。不一定都能成功,我願意試一試。

以他的性格,不會願意告訴我都發生過什麽,總是習慣自己一個人承擔,我不指望他能對我坦白,也不想再讓他回憶起當時的痛苦。所以我會推測,會猜他的心思,選擇保護他的隐私。

我不一定要走進他的過去,我只需要帶他走出過去,然後照顧他的未來。

他會好起來,不再恐懼攝像頭,不再害怕拍照,不再懷疑自己的身體,也不再抗拒親密關系。可他會不會喜歡我,這件事我沒有把握。

在我和徐魏文打了一架——我單方面揍了徐魏文的那個晚上,洗完澡睡在床上想喝水,頭痛欲裂,起身聽到鐘恙在門外打電話。他在和徐魏文吵……因為我和徐魏文吵。被洩露隐私的時候他沒有找徐魏文對質過,是徐魏文主動找的他。那是不能稱之為軟弱的行為,鐘恙只是不忍心,他一直在逃避用鋒利的話傷害曾經喜歡過的人。可現在他為我,主動找了徐魏文的麻煩,用微顫的聲音威脅徐魏文。

他在保護我。說他喜歡我。

我知道他很傷心,可我卻有種興奮難捱的沖動——鐘恙必須是我的。

·

“你把小羊追到了嗎?”成客問,“能不能行了,磨磨唧唧的。”

我說:“你是不是知道鐘恙前任就是徐魏文?”

“不知道啊,不知道。”成客忽然跳起來,膝蓋撞在桌子上,疼得他倒吸一口涼氣,“你是說渣了小羊的是徐魏文?我剛剛才和……不是,那徐魏文他狗日的還談着女朋友!腦子是不是從雞巴裏射出來了?!”

成客震驚。

“嗯,話沒錯。”我說,“告訴你是提醒你和他說話的時候注意點,随便再幫我個忙。”

我接觸過徐魏文的女朋友,提出交換條件。她很狡猾,沒有留下聯系方式,以防被發現,不是徐魏文能控制住的類型,也沒有多愛他。徐魏文或許更喜歡能控制在手裏的,比如鐘恙,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地回來騷擾他。可是現在晚了,我不會讓他把鐘恙帶走,鐘恙自己同意都不行。

鐘恙會順着我幹很多事情,有時候我會覺得把他欺負狠了,可他生氣不會超過三分鐘,很好哄,偶爾不用哄,對我的容忍度很高。我借着這份縱容不斷試探他的底線,強迫他幹了很多荒唐的事情,是我有意在改變他,我想讓他能認識到自己是被需要着的,是被愛着的。

我想讓他也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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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視角第一人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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