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仲夜怔愣在地,喃喃重複:“我老?”
許葵點頭:“對,我才二十四,可你三十三了。”
說完不說了,拉開了玻璃門。
手腕驟然被握住。
餘仲夜一腳在洗手間,一腳在外,眉眼重重的擠壓在一起:“你再說一遍。”
如果他想聽,許葵可以說很多遍:“你太老了。”
不假思索、毫不猶豫。
說完将有點疼的手腕收了回來,捏了捏又重複了一遍:“你真的老了。”
反正餘仲夜再混賬也不會打她,許葵還是存心惡心他。
說完極快的關門走人。
到外面長長的吐出口氣,擡腳回包間。
還沒到包間,便聽到了裏面傳來喧嘩。
沒歌聲,明顯點歌臺被按了暫停。
葛悠然的語調高昂,尖叫問餘仲夜呢?
野貓在旁邊打岔,說應該是有事。
許葵撇嘴擡腳走近,推開門。
屋裏的吵鬧安靜了下來。
許葵圓睜的眼睛半合,冷冷淡淡的:“看我幹嘛。”
沒人理她。
許葵要回座位。
在門口位置被野貓拉住想出去找人的葛悠然驀地攥住了手腕。
和餘仲夜攥青的是一個位置。
許葵吃痛,皺眉低呼了一聲,毫不猶豫的甩過去一巴掌。
許葵有點怕餘仲夜,但是絕不怕葛悠然,而且還很讨厭她。
并且記得她從前抓過她的頭發。
葛悠然被這一巴掌打懵了,偏過臉幾秒後回神:“你敢打我!”
許葵理直氣壯:“你弄疼我了。”
說着把手腕曲展在野貓和葛悠然眼皮下,理直氣壯的再重複一遍:“你弄疼我了!”
噗嗤一聲笑。
葛悠然怒目移向野貓:“你為什麽笑?”
野貓實在沒忍住,感覺許葵可真是個妙人。
可可愛愛的,她很想捏捏她的臉。
但在葛悠然面前不行。
葛悠然是被寵壞的千金大小姐,今天這事料理不好,她百分百會找許葵的麻煩。
許葵現在是野貓的寶貝蛋,野貓不允許她在她這出半點事,松開拉着葛悠然出去的手臂,朝許葵近了一步,捧起她的手腕大呼小叫:“怎麽這麽嚴重,都要斷了吧,我的天呢,你可是我們研究院未來的總工程師,手受傷了可怎麽好,我叫餘仲夜來,讓他趕緊帶你去醫院看看,這要是斷了,我們研究院就完蛋了。”
野貓誇張的很真實,貓眼眨眨,幾乎都要哭出來,一邊說,一邊找手機:“我手機呢,唉,我手機呢。”
說着看向葛悠然,面色冷然:“趕緊給餘仲夜打電話,讓他送許葵去醫院,然後想想怎麽給你善後。”
葛悠然被吓得咯噔了一下,她平日看着對餘仲夜大呼小叫,其實最會看臉色,知道什麽樣的胡鬧是餘仲夜能接受的。
也知道餘老五登上當家人的梯子就是這個研究院。
被野貓吓唬了一通,朝後退了一步,不打電話,也說不出話。
沒等野貓再說話,包廂門被推開。
葛悠然委屈:“仲夜哥……”
野貓比她蹦跶的早:“仲夜哥哥,你快來看看啊,我們的寶貝首席手都要斷了。”
野貓是親眼看着許葵和餘仲夜前後腳出去的,然後細算了時間,時間比她想象中短了很多,卻不一定不能完事。
她直接拉攏餘仲夜站隊許葵這邊。
也預想餘仲夜會站隊這邊。
卻沒想到餘仲夜只是冷冰冰的睨了許葵白淨的手腕一眼,吐話:“斷不了。”
說罷越過争執的三人直接去了沙發最裏面坐下。
野貓有些愕然,最後沒說什麽,拉許葵重回了包廂裏的人堆裏,将葛悠然晾在了一邊。
音樂聲重新響起,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許葵和野貓那邊極快的回到了最初的熱絡狀态。
葛悠然慢半拍的反應過來,自己被耍了,摸了摸有些燙的臉,目光刻在許葵身上。
剛才葛悠然鬧起來的時候,包廂裏大燈是開着的。
這會也是開着的。
許葵被簇擁着喝酒,鎖骨那若隐若現一抹痕跡。
葛悠然指甲掐進了掌心。
放下捂着臉的手坐回餘仲夜身邊。
片刻後越想越氣,扭頭看在刷手機的餘仲夜:“你剛才去幹什麽了?”
餘仲夜沒吱聲。
葛悠然:“你是不是去找許葵了?”
餘仲夜刷手機的手頓了頓。
葛悠然看在眼底,怒火中燒:“你什麽意思?一個肖曉沒完,現在為什麽又冒出來一個許葵,是你找的她,還是她勾搭的你。”
餘仲夜終于側眼看了她一眼,視線定格在她微腫的臉頰上。
眼睛微眯,驀地擡手觸了觸她的臉頰:“她打的?”
餘仲夜一直都是這樣。
連續三五天的冷冷淡淡,然後像詐屍似的溫柔一瞬。
葛悠然着迷于他詐屍似的溫柔。
委屈上頭,點頭:“她打的。”
葛悠然想讓餘仲夜為她出頭,就像從前餘仲夜和肖曉在一起時為肖曉出頭一樣的出頭。
她喜歡他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的。
葛悠然:“我只是拽住了她的手腕,她甩手就給了我一個巴掌,還理直氣壯的說是我的錯,是我弄疼她了,仲夜哥,她欺負我。”
餘仲夜眯眼,思索了片刻,餘光看向人群中的許葵。
許葵又點上煙了,單臂搭在旁邊那個男孩肩膀上。
據餘仲夜算。
這是許葵今夜搭上的第三個男孩了。
暧昧娴熟的模樣明顯是個萬綠叢中翩然飛的老手。
和野貓查來的資料一模一樣到讓餘仲夜胸腔泛起濃郁的不忿和厭惡。
他好惡心。
更惡心的是許葵竟然嫌棄他。
明明昨晚爬都爬不起來,還要他給穿衣服,今夜就理直氣壯的說嫌棄他。
餘仲夜的餘光收回,眼底冷然一閃而過。
看了眼等着他說話的葛悠然,驀地莞爾一笑,湊近低聲哄:“對不起,全是我的錯。”
葛悠然怔了下:“為什麽這麽說。”
“餘老五和你說過吧,我和許葵的事。”
何止說過,葛悠然還因為這個和餘仲夜鬧過。
因為這個,餘仲夜連續一個月沒理她。
葛悠然點頭。
餘仲夜語氣帶上一抹抱歉:“她又來糾纏我了,因為實在很煩,所以我拒絕的重了點,她很嫉妒,才會把怒火轉移到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