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葵後半程玩得還行。
重新點的小帥哥比上一個聰明,許葵稍微指點了下思路,只喝了三杯啤酒。
淩晨兩點。
包廂散場。
許葵裹緊風衣,看了眼後面的餘仲夜,在四個男模中挑挑揀揀了一個看着最年輕的,名字叫小光。
許葵挽上了他的胳膊。
演戲得演全套不是。
小光羞紅了臉:“姐姐。”
許葵這是第一次被叫姐姐,有點不好意思的紅了臉:“你好。”
然後補了一句很孟浪的話:“小狼狗。”
野貓在旁邊聽了一嘴,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撞撞許葵的肩膀:“你喜歡小狼狗啊。”
許葵臉更紅了,喃喃:“昂。”
低頭摟着小光的胳膊下樓梯。
隐約聽見身後葛悠然輕聲喊:“走啊。”
不自覺的回頭,看見餘仲夜站在高高的臺階之上,眉眼冷漠的看着她。
許葵感覺自己剛才那句‘小狼狗’好像刺激到他老男人的自尊心了。
但想了想。
應該沒關系。
這是事實,事實為什麽不能說?
撇撇嘴,目光和葛悠然的目光對視了。
葛悠然的目光很冷。
看許葵的神色,像是在看一具屍體。
許葵睨了眼沒搭理,摟着小光的胳膊朝後面相隔一條街的酒店走。
野貓在南山有別墅,不在這住。
囑咐餘仲夜幫許葵辦好房間,約了明天回去後,自己先走了。
葛悠然在前臺邊角等。
許葵在餘仲夜身後。
等房卡的時候,許葵看見餘仲夜朝前臺要了厚厚一紮T。
葛悠然的房間在頂樓的套間。
只有那一間,許葵的在頂樓的下面一層。
刷了房卡後,小光進屋脫外套。
許葵摸到錢包,剛想打開。
小光笑了笑:“您沒想包我。”
許葵愣了下。
小光:“貓總對您奉承得厲害,想來您該是個貴女,貴女不缺人,沒必要找我這樣的,更何況您的條件這麽好。”
許葵:“我不是貴女。”
“我常年流連這種場合,什麽樣的人打眼就能看出來,最起碼,您不是個正兒八經的玩咖。”
許葵玩樂的樣子很熟稔,落在不是玩咖的眼裏是個玩咖。
落在小光這種常駐KTV人的眼裏,就差了點意思。
尤其是不親,不抱,最親近的距離只是往他們肩膀上搭個胳膊,說是玩樂,走前還像模像樣的點了一個,其實就是瞎玩,排解寂寞。
小光說話很溫柔,眼神也溫柔,許葵卻唰的下臉色有點難看了。
因為莫名奇妙的想起了餘仲夜在前臺要的幾盒T。
許葵憋了憋,坐在床上:“誰說我不是玩咖。”
小光眨眨眼,分外撩人:“那我們做嗎?”
許葵盯了他片刻。
小光看面相是裏面最嫩的一個,白皮鹿眼,說話溫溫柔柔的,個子高,還瘦,雖然穿着黑網格的貼身打底,看着有點妖,卻還是一眼就能看出是個清秀好看的男孩。
做嗎?
許葵手掌緩慢的握緊,嘴巴開開合合,臉紅了:“我大姨媽來了。”
小光噗嗤一聲笑了,眉眼彎彎道:“姐姐,您可真單純。”
單純對現在的許葵來說是貶義詞。
因為單純有個同等意思的詞語,叫蠢笨。
許葵臉沉了,硬邦邦的編瞎話:“我大姨媽真的來了。”
小光驀地一笑:“來了有來的玩法。”
小光朝前走了幾步,看許葵臉紅的樣子,無端的有些心裏發癢。
現在的貴女和包廂裏的貴女相比,像是換了一個人。
冷豔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純。
眼睛亮晶晶的,皮膚很白,昊鼻粉唇,貝齒小小的咬着,坐在床邊很純很純,小光極少見到這種女人,很心動。
而且小光幾人被叫去包廂前被領班特地囑咐了,說這個包間裏的是青城市中心來的貴人,千萬好好招待。
貴人代表身上有一頂能讓人登上天堂的梯子。
小光有把握伺候好這位貴女踩上梯子。
但……
不敢。
腦中悄無聲息的閃過包廂裏另外一人的眼睛。
高高瘦瘦,很安靜很冷淡,卻不容人忽視。
哪怕坐在角落裏全程一聲不吭,卻依舊讓人一眼便斷定,這是個不能惹的人。
小光沒再朝前了,搬了個凳子坐在許葵對面:“我開玩笑的。”
許葵扇了扇燙紅的臉,恩了一聲。
小光:“您和包廂裏的那位帥哥認識嗎?”
包廂裏除了他們四個外,剩下的唯一一個男人就是餘仲夜了。
許葵:“問這個做什麽?”
“因為看着和您挺配。”
許葵有些怔松,片刻後笑笑,“我不認識他。”
小光詫異,有意試探,“可他一直在看您,您挎着我胳膊走得時候,他眼睛釘在我身上,看着像是想殺了我。”小光縮了縮脖子,吐舌笑道:“您倆鬧矛盾了?還是說有過節。”
別的男人吐舌賣乖笑,許葵可能會有點惡心。
面對這麽一個溫柔的陌生小孩。
許葵支起太陽穴,想了想,“他是我初戀。”
小光挑眉。
許葵接着說:“可惜他是個渣男。”
“誰這輩子不會遇到幾個渣男。”
許葵突然有點恍惚,手臂撐住床面,直勾勾的看了他一會:“你們做這一行的,都這麽會聊天嗎?”
聊得許葵有那麽一瞬間想起了小美。
小美據說也是專業的。
而且長相美豔,身材很好。
餘仲夜當年和她在一起的時候,真的沒碰過她嗎?
許葵如今已經全盤否定了對餘仲夜的全部認知。
“聊天只是基本常态,如果不是您今天大姨媽來了,咱倆不會只是坐在這聊天。”
許葵低低的哦了一聲,抿唇,“還喝嗎?”
小光愣了下。
許葵從錢包裏掏出一紮現金:“這些給你,陪我再喝幾杯。”
想了想,欲蓋彌彰的補充:“我大姨媽來了,要熱的,清酒。”
……
天光破曉。
小光披上羽絨服輕手輕腳的打開許葵的房間門,要關上的時候,手突然被按住。
四月的天,觸到得指尖泛着絲絲涼氣。
小光頓在原地。
要關門的手收了回來。
餘仲夜探身子朝屋裏看了幾眼,随後輕輕掩了房門。
回身看向面前的小年輕。
酒店走廊背光,開着淺淡得壁燈,有些幽暗,映襯着面前男人的眉眼聚在一起,離奇的兇惡。
小光低頭鞠躬:“哥。”
“玩得開心嗎?”
聲音不冷不淡的,很疏離。
小光:“還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