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葵不想和從前似的次次給他洗毛巾。
買好後在外面轉來轉去,轉到天色黑透才回家。
到家的時候本以為餘仲夜已經走了。
卻沒,不止餘仲夜沒走,家裏來回穿梭着搬運家具的工人。
許葵吃着棒棒糖看被搬出去的沙發,随後探腦袋看屋裏。
走前還略顯簡陋的家變了一個樣。
沙發是淺棕色的純皮沙發,茶幾是實木的。
下面鋪了一層米白色的羊毛地毯。
許葵發現餘仲夜這個人其實很奇怪。
在國外的時候她翻了兩個月的心理學書籍。
上面說喜歡暖色家具的人內心很渴望家庭的溫暖。
餘仲夜身邊并不缺女人。
初戀也好、青梅竹馬也好、兄弟的老婆也罷,密密麻麻的,像是下水餃一樣。
可他卻并不渴望家庭,不和肖曉結婚,和葛悠然扯着,卻毫不猶豫的說不會和她結婚,野貓有向南天,倆人更不可能結婚。
渴望家庭的溫暖,卻不結婚,這種人的存在是真的矛盾。
許葵擡腳進去。
餐桌也換了。
連燈也換了。
探腦袋看卧室。
床也換了。
頭發被往後輕拽了下。
餘仲夜冷冷清清地說話:“讓讓。”
許葵看了眼旁邊自己留出的巨大的縫,沒說什麽,讓讓。
餘仲夜拎着行李箱進去。
許葵不明白:“不是說偶爾來嗎?”
意思是你怎麽帶這麽多衣服,像是要常住。
之前餘仲夜和她變相同居那會,家裏只有他一套西裝和一個大衣。
餘仲夜手頓了頓,拉開衣櫃冷淡的往裏面塞衣服。
他的确偶爾過來。
餘老五現在不在青城,許葵這他可以常來,待到研究院開始啓動開始忙了,餘仲夜不能經常來。
他塞衣服是警告許葵。
也順帶讓被她騙來的男人看清楚這家裏有男人。
而且是……
餘仲夜把沒穿的西裝上面的袖扣往外翻了翻。
頓了頓,把胸前扣子那綁着的商标綁到袖子扣子那。
而且是……很有錢的男人。
收拾妥當了,側臉看許葵,很冷淡:“死哪去了?”
許葵擡手:“給你買東西去了。”
餘仲夜挑眉招手。
許葵遞給他。
黑漆漆的一堆,卻是日用品。
餘仲夜臉色好點了,沒說什麽,拎着出去擺好。
工人退場。
餘仲夜開始打掃衛生。
許葵盤腿坐沙發上看,那種熟悉的又陌生的恍惚悄悄的又冒了出來。
餘仲夜……
其實很有魅力。
以前一起的時候,餘仲夜只要在,什麽都會幹。
洗了澡會收拾下水道許葵掉落的長發,會刷淋浴間漸上水垢的玻璃。
會許葵嘟囔着餓,半夜爬起來給她下面。
只是可惜……
許葵默默的看着:“叔叔。”
餘仲夜一邊拖地一邊嗯了一聲。
聲音很溫存。
許葵跟着溫存了:“你是喜歡葛悠然還是喜歡肖曉?”
野貓沒說,許葵感覺他不會承認,畢竟向南天看着對他真好,餘仲夜冷淡,他卻熱情。
餘仲夜拖地的動作停住,直起腰古井無波的看着她:“你是喜歡費計科還是喜歡肖路。”
許葵愣了下,撓撓頭,不知道怎麽說。
餘仲夜冷笑:“我都喜歡。”
說罷接着拖地。
許葵不說話了。
再看餘仲夜,那點魅力消失了,全成了讨厭。
餘仲夜真的是世界上最大的渣男。
許葵哼了一聲,起身回卧室睡覺。
沒等剛洗了澡被餘仲夜拉出去吃飯。
簡簡單單的三菜一湯。
餘仲夜:“你欠多少錢。”
許葵正看着菜恍惚呢,回神:“什麽?”
“賭,你輸了多少錢。”
許葵:“沒多少。”
“沒多少是多少?”
“已經還完了。”
其實沒,許葵欠了五千萬。
扣着手指頭算算,要再奮鬥八年。
許葵沒說。
碗裏被夾了一筷子青菜。
餘仲夜冷冰冰的:“不要再賭了。”
許葵哦了一聲。
餘仲夜:“再賭我送你進監獄!”
聲音很兇,眼底夾雜着縷縷寒光,其中閃爍着厭惡的色彩。
餘仲夜卻沒完,還在說:“更不要沾藥,這是我的底線。”
餘仲夜從國外回來就在想。
許葵如果沒錢了是因為沾上那個東西了,該怎麽善後。
雖然她現在看着白白嫩嫩的,不太像。
但只要沾上了,不好說什麽時候會再碰,那玩意是個死循環。
沒沾上餘仲夜松了口氣,卻不放心。
因為她真的太亂了。
想到這怨毒了費計科。
也不知道怎麽管得孩子。
混賬!
餘仲夜聲音在客廳裏回蕩了會。
許葵嚼着米飯有些吃不下去了,最後放下筷子:“我沒沾過。”
“我說的是以後。”
餘仲夜語氣和眼神夾雜着濃郁的厭惡。
許葵突然就惱了,“等你膩了,我們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你管得着我嗎?”
說罷起身就走。
不知道惱些什麽。
晚上被餘仲夜挨挨蹭蹭的時候拒絕了,而且是很兇的拒絕了,狠狠的咬了餘仲夜一口。
餘仲夜沒碰她了,背對着和她睡了一夜。
隔天許葵起來餘仲夜已經走了。
許葵長出口氣,這瞬間才知道自己在惱什麽。
惱餘仲夜僭越了。
只該來做想做的事,而不該管她這麽多,還做這麽多,讓她老是想起以前沒臉沒皮的自己。
本以為餘仲夜該幾天不來了。
卻不是。
餘仲夜連着來了三天。
許葵一直不願意讓他碰,餘仲夜就沒碰,自己在客廳裏敲筆記本。
深夜的時候還在客廳開視屏會議。
許葵沒忍住,探腦袋看他。
餘仲夜掀眼皮睨了她一眼,招手示意許葵過來。
許葵乖乖地過去了。
餘仲夜長臂微伸,把許葵摟在了懷裏。
許葵吓了一跳,下意識捂臉,怕電腦那頭的老外看見她。
察覺對面聲音幾乎沒磕絆,而且餘仲夜輕笑一聲後悄咪咪的漏出兩道手縫。
不是視屏會議,是語音會議。
而且這邊已經點了靜音。
許葵長出口氣,在餘仲夜懷裏找了個舒服的姿勢。
嘴裏被塞了顆糖。
薄荷味的。
不太好吃。
許葵喜歡吃水果糖。
“洗洗你嘴裏的煙味。”餘仲夜說。
許葵有些心虛。
餘仲夜傍晚在陽臺抽了根煙。
許葵沒忍住,暗搓搓的跑到洗手間抽了半根,而且還扇了扇嘴巴。
也不知道餘仲夜的鼻子為什麽這麽靈,什麽都能聞到。
許葵吧唧吧唧地吃糖。
餘仲夜側臉看了她一會,無意識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