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仲夜沒說話,一點點的把玻璃渣都弄出來,用襯衫擦了擦她的腳。
另外一只繼續。
許葵緊張交纏在一起的手松開了,低頭看他。
餘仲夜弄完後被叫走簽字。
調解員小心道:“和解嗎?”
“蓄意強、奸,故意殺人,直接立案。”餘仲夜說:“酒吧封了。”
“好。”
餘仲夜走到許葵面前,停頓片刻,打橫将人抱起來。
到車裏後給她系上安全帶,開車走。
車廂裏的氣氛很凝重,隐約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許葵手交纏在一起:“我……”
“頭暈嗎?”
許葵愣了下搖頭:“不暈,右腦不會腦震蕩。”
餘仲夜沒再說了,開車帶許葵去醫院。
看許葵整理了腦袋,确定沒什麽後遺症後,開車把許葵帶回了家。
在許葵坐上沙發後,起身。
袖子被拉住。
許葵:“我沒有違約。”
餘仲夜側臉看她:“好玩嗎?”
“我……”許葵說着眼淚下來了,“我……”
她不想解釋了,感覺解釋了沒必要,餘仲夜也不會相信,他最喜歡的就是把錯都怪在她身上。
就算她說了是無意的,找錯酒吧了。
餘仲夜也會找出一堆的錯誤安在她身上。
許葵松手了。
餘仲夜原地站定卻沒走。
轉身在許葵面前站定,居高臨下道:“就這麽喜歡玩嗎?”
許葵沒說話,低頭掉眼淚。
餘仲夜:“多久一次能解你的瘾。”
許葵微怔,仰頭。
餘仲夜眉眼擠着濃重的郁氣,“筆錄上你說接到了朋友的電話,只是去喝酒的,因為犯了酒瘾。可卻找錯了酒吧,然後他們上來就把你撲倒了,是這樣嗎?”
許葵點頭,扁嘴小聲哭:“是這樣的,就是這樣的。”
“你去找誰?”
“費計科,他來很久了,一直找我出去喝酒,我沒去,怕他懷疑,我……可他手機關機了,我沒找到他。”
“是酒瘾犯了嗎?”
許葵:“是。”
餘仲夜:“你除了喜歡賭、嫖、喝酒、抽煙、還喜歡什麽?”
許葵搖頭:“沒有了。”
“确定?”
許葵仰頭哭得可憐,小小的點頭:“确定。”
餘仲夜手緩慢的擡起,搓了搓她哭的髒兮兮的小臉:“你沒違約?”
“沒,沒人親我、抱我、還和我那樣……”
餘仲夜:“呦,還得誇你?”
許葵閉嘴了,低頭避開他的手犟嘴:“真的沒違約。”
餘仲夜沒說話,俯身抱着許葵去浴室。
洗澡洗得挺粗魯的。
餘仲夜還開了暖氣大燈,一寸寸的看許葵身上有沒有什麽痕跡。
許葵感覺有點屈辱,卻沒說什麽,別算違約頭上就行。
許葵被吹幹頭發抱去床上。
餘仲夜掀高被子将許葵罩住。
半響後拉下來和許葵一起躺平在床上。
許葵沒說話,手捏着被子陷入沉默。
餘仲夜:“怕嗎?”
許葵:“恩?”
“那會被按倒了怕嗎?”
餘仲夜感覺就算許葵愛玩也沒膽子進那種野吧,因為不幹淨。
小丫頭愛玩了點,卻是個愛幹淨的。
每次箭在弦上還一本正經的讓他用避孕,不用就跟個蛆似的直扭,就是不讓他碰。
餘仲夜也沒想不戴碰她,不過看她這麽堅決心裏有點堵得慌罷了。
他必須戴,讓她懷孕的那個該死的王八蛋為什麽可以不戴。
最後沒說,懶得和她掰扯吵架。
這會冷靜下來細細回想,冷不丁皺了眉。
在黑暗中看旁邊的許葵。
窗簾沒拉嚴,隐約有淺薄的月光灑進來,照的許葵的眼睛在黑暗中濕漉漉的,像個小鹿。
餘仲夜:“怕不怕?”
“還好。”
許葵還真不怎麽怕,很冷靜,進了那地,看見遍地辣眼睛的畫面,随後被拉住手腕後腦中就閃過了三四種脫困的法子。
這幾年,除了餘仲夜還有姐姐的死,沒有任何事讓她怕過,怕也真的沒什麽用,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餘仲夜眼睛暗了暗,有點想扇自己。
剛才那剎那,看着許葵的眼睛,餘仲夜有瞬間在想,許葵男女方面有那麽亂嗎?這麽亂的人怎麽還會有這麽單純的眼睛。
聽見回答這想法徹底湮滅了。
什麽人才會在被幾個男的撲上來後不怕。
玩咖。
大不了玩一場,有個屁事。
餘仲夜想起眼尾的紅暈,煩了,也惡心了。
許葵的眼睛也沒多純,只看眼尾,妖裏妖氣的,安在狐貍身上都合适。
背過身閉眼睡覺,卻睡不着。
坐起身把許葵拽起來:“喝酒嗎?”
許葵愣了下。
餘仲夜不等她說話,抱起她去客廳,打電話找人送酒,随後和許葵面對面等着。
許葵:“淩晨三點了。”
餘仲夜:“恩。”
“我想睡覺。”
“憋着。”餘仲夜冷笑:“不是想喝酒嗎?使勁喝,以後五天給你拿一瓶,不喝完哪也不準去。”
“我……”
“閉嘴。”
許葵閉嘴了,屈起膝蓋看餘仲夜。
餘仲夜背靠沙發那眉眼緊皺環着胸,背脊挺直,很高高在上和冷峻。
他這種姿勢從心理學的角度來看是戒備的不悅的姿态。
這種姿态為什麽還要和她喝酒。
喝多了打她一頓?
許葵:“為什麽要我五天喝一瓶?”
“你不是有酒瘾嗎?”餘仲夜冷笑:“五天一瓶還不夠!”
許葵怔松,片刻後抿唇笑了笑。
很自然的笑,眉眼彎了起來,特別可愛。
餘仲夜睨了眼,冷笑收斂了,聲音很低:“以後想幹什麽和我說,我帶着你。”
“吃喝嫖賭玩嗎?”許葵的聲音很輕。
餘仲夜從鼻子裏哼了一聲。
許葵又知道為什麽這麽多女人都和餘仲夜搞暧昧到無法自拔了。
因為許葵也有點點點點想。
想重蹈覆轍、再來一次不堪回首的半死不活。
許葵吸了吸鼻子,肩膀塌了。
年份紅酒,很香,質地很純,可許葵喝了兩口喝不下去了。
揉眼睛要睡覺。
餘仲夜最後沒說什麽,抱着她回去睡。
許葵本是規規矩矩的睡着,不知道怎麽回事,擠進了餘仲夜的懷裏。
攥着他的衣服聞他身上很讨厭的松木香。
半夢半醒的時候,感覺額頭被親了一口。
餘仲夜的聲音缱绻又溫柔:“下次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給我打,給你的長腿叔叔打。”
許葵想。
可你不是我的長腿叔叔啊。
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