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葵細想起來從前餘仲夜的每一次被打,只要是許葵見過的,大約都和她脫不了關系。
按春曉‘少爺們的傭人’‘看管不力’‘打死活該’那些說辭。
從炸餘仲夜,到曝光餘非堂學術造假,到餘非堂被舉報,到後來餘非堂出事。
樁樁件件,哪一條和許葵少了關系。
餘仲夜虧了,真的是虧大了。
許葵坐在沙發梆子上和費計科一字一句道:“就此打住吧,我和餘仲夜不可能。”
無數的話在許葵含笑的眼神中打住了。
許葵的眼神在說,是真的不可能了。
費計科最後沒說什麽。
天色暗下來後,大門打開。
餘仲夜回來了,卻不止他一個,後面還跟了個肖路。
餘仲夜客氣的對許葵點頭。
開始吃飯後,餘仲夜第一句話說的是葛悠然下個月會出國。
許葵愣住。
餘仲夜坐在許葵對面,冷冷淡淡的,很矜持,“肖路下個月會恢複單身,我和肖曉會結婚。”
場面瞬間一靜。
許葵低頭吃飯吃不下去了,因為很多道眼睛都在看她。
想了想,許葵放下筷子,舉起酒杯對着餘仲夜:“希望您幸福。”
餘仲夜默默的看了她一會,舉杯:“你也幸福。”
紅酒一飲而盡。
許葵唇角帶了笑。
吃了飯出來,許葵唇角的笑還在。
肖路和肖曉道別,和餘仲夜道別,回來走到許葵身邊伸手:“我們走走吧,待會打車。”
費計科吃到半截就走了,肖路喝酒不能開車。
許葵頓了頓,牽上了肖路的手。
卻不過剛過了前面的彎道,避開了餘仲夜所有的監控,許葵就松手了。
肖路沒說什麽,手插兜跟在許葵身邊朝市區走。
許葵走了不少路,一直到唇角的笑很自然的消失,自顧自的攔了輛車回家。
費計科生了許葵的氣。
問天重新啓動後一個禮拜才氣哼哼的打電話讓許葵回去。
許葵颠颠的回去,發誓好好工作再也不胡來了。
随後生活重新回到了正軌。
整個九月,許葵在研究院碰見了餘仲夜幾次,卻沒說過話,只是點頭,餘仲夜也只是點頭。
九月末。
肖曉來研究院找餘仲夜。
恰好那會許葵在前臺,翻看訪客名單沒看見有餘仲夜的名字。
肖曉可憐的不得了:“他有大半個月沒回家了,說研究院忙,我想他了。”
許葵:“你給他打電話。”
“沒人接。”
許葵點頭想走,肖曉期期艾艾的攔在她面前,無聲的想讓她幫忙。
許葵糾結了會,給餘仲夜打電話。
對面聲音懶洋洋的,帶了點剛醒的低沉的性感:“說。”
許葵咳了咳:“那什麽……餘先生。”
說完突然卡殼了。
對面也沒說話。
許葵看了眼肖曉期待的眼神,開了免提,咳了咳接着說:“您未婚妻在門口等您。”
對面冷不丁冒出一句:“你別蹬鼻子上臉。”
說罷電話直接挂了。
許葵愕然,側臉看肖曉。
肖曉捏着飯盒眼神極快的黯淡了下去。
許葵撓頭:“我先走了。”
肖曉:“你能幫我把飯給他送去嗎?”
餘仲夜壓根就不在研究院,許葵怎麽給他送。
但抑郁症患者的情況許葵清楚。
少刺激為好。
最後接下了。
小跑着朝裏面走,沒了肖曉緊追不放的目光才放松下來。
拎着飯盒朝裏面走,拐彎的時候被雙腿攔住。
許葵愕然:“您……你怎麽在這。”
餘仲夜手插兜,冷冰冰的:“我如今和青城研究院綁一起了,不在這在哪?天上飛。”
倆人有小一個月沒說話了,許葵感覺餘仲夜火氣可真大,說話賊難聽。
往後退了一步,将飯盒遞過去:“你未婚妻給的。”
餘仲夜沒接,冷冰冰的看着她:“過了吧你。”
許葵凝眉:“你幹嘛兇我啊!”
兇巴巴的,秀氣的眉毛皺在一起。
白大褂無框眼鏡帶給許葵的冷豔直接被削弱到只剩下嬌憨。
餘仲夜微怔,卻只是片刻就收斂了,冷冰冰:“活該。”
說完轉身就走。
許葵氣炸了,朝前幾步拽住他的衣服:“你和我說清楚,我哪得罪你了!”
餘仲夜側臉:“松手。”
許葵:“你和我說清楚!”
兇得厲害。
餘仲夜舔了舔後槽牙,驀地回身,一下把許葵推到了後面的玻璃上。
随後手臂環上,将張牙舞爪不長眼找事的許葵困在懷裏,“你找肖路和我談條件,看你整日半死不活的德行我應了,你他媽少得了便宜還賣乖,再蹬鼻子上臉信不信我掐死你。”
許葵仰頭看餘仲夜,“我聽不懂你說什麽。”
“裝?”餘仲夜冷笑,很想掐死她,頓了片刻,鼻尖微動,聞見了許葵身上的味道。
餘非堂回來和餘老三開戰了,作為讓餘仲夜出去的交換條件,餘家的買賣,餘仲夜正式交接給餘非堂了,餘仲夜整日閑來無事就泡在研究院裏,沒少去後面監控室看許葵。
許葵一個月只回家了兩次,其餘的時候大都在常駐,可奇奇怪怪的,就是聞不見消毒水的味道。
有種她這個人的,甜甜的味。
餘仲夜看了會她,松手後退轉身就走。
許葵追了幾步,餘仲夜已經快步沒了影。
猶豫片刻,下午換了衣服出門去找肖路。
肖路在酒店長包了個房間,說等肖曉和餘仲夜結婚後再走。
許葵直奔酒店,敲開門的時候怔松了瞬。
屋裏烏煙瘴氣,入目全是黃毛小子,流裏流氣的。
開門的看見她愣了下,眼睛亮了,“美女找誰啊。”
許葵掩鼻:“找肖路。”
話音落地,屋裏兵荒馬亂。
沒大會,肖路套上衣服從裏間出來,有些慌:“你怎麽來了。”
許葵到嘴的話突然有點問不出來了。
肖路這一個月找了她幾次,許葵接到前臺的傳呼直接借口忙,一次也沒見過。
只是一月沒見,肖路看着滄桑了很多。
還是高大帥氣,一笑兩個酒窩,但……就是不一樣。
感覺上的事。
許葵聞着他身上濃郁的煙氣:“你什麽時候開始抽煙的?”
肖路愣了下,揮了揮面前的煙氣:“熏到你了嗎?”
許葵搖頭,抿唇一會:“你和葛悠然怎麽樣了?”
“姑父和餘非堂做了交易,安排了葛悠然去國外,沒意外的話,下個禮拜就走。”
‘姑父’兩個字咬得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