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葵只是想讓餘仲夜好。
老林那些所謂的‘作’也間接證明了肖曉真的喜歡他,不管從哪算,肖曉和餘仲夜結婚都比葛悠然和餘仲夜結婚對餘仲夜更好,這些就夠了。
別的許葵不想管,她拒絕在餘仲夜和肖曉結婚後還要為他們的幸福買單,更拒絕為了餘仲夜做一個抑郁症患者的浮萍。
許葵說完,肖曉嗚咽了一聲,被燙紅的手緩慢的捂住了臉。
許葵腦中‘不想和肖曉牽扯’的小人,代表了要更愛自己的小人,終于徹徹底底的占據了上風。
許葵再次轉身就要走。
肖曉哭聲漸大,猛然哀嚎了一聲:“全是我的錯,你別再打我了。”
說着沖上來抱住了許葵的腿。
許葵因為對抑郁症的生理性躲閃,下意識一腳踢了出去。
皮靴子厚重,肖曉抱着的旁邊恰好是滾燙的保溫杯。
只是一腳。
肖曉輕飄飄的和保溫杯撞在了一起。
滾燙的雞湯橫流,盡數在肖曉的蕾絲長裙下流淌。
許葵擡眼對上門口拎着餐盒出現的餘仲夜。
抿唇片刻,轉身就走。
科研人員喜歡熬夜,這會走廊幾乎都沒人,只有随着許葵的腳步,一盞盞亮起的明燈,還有前方的大片漆黑,以及肖曉在身後的呼痛。
許葵腳步越走越快,到走廊盡頭也沒聽見餘仲夜開口說一句話。
中午時,肖路找上門來。
讓她和他一起去醫院看肖曉。
許葵搖頭:“我不去。”
肖路唇線緊抿:“求你行嗎?”
不行,你求我我也不去。
許葵真想這麽說來着,肖路緊跟一句:“知道你煩我,這麽些天我一次也沒朝你身邊湊,就這麽一次,我求你了,她是我小姑,我就這麽一個小姑。”
許葵頓了頓。
回去換衣服跟着去了。
肖路讓她來是有原因的。
肖曉腿、手、背部,輕度燙傷。
上點藥觀察一夜問題并不大。
可她堅持不上藥,不處理,就鬧着要回家,要和許葵一起籌備婚禮。
許葵到的時候餘仲夜不在。
肖曉自己窩在病床上,期期艾艾的哭,薄薄的內雙幾乎哭成了金魚腫。
看見許葵像是看見了救命稻草,掙紮着要從病床上下來。
許葵下意識後退,卻不及肖曉的急迫。
肖曉已經從床上翻了下來,整個人跌坐在地,眼底含着淚水,像是負了她的是許葵,小聲苦求:“許葵,你幫幫我。”
肖路從許葵身邊蹲下去扶肖曉。
肖曉的救命稻草從沉默冷臉的許葵變成了肖路:“小路,你去求求她,去求求她幫幫我,我還有三天就能嫁給餘仲夜了,就三天了啊,就三天了。”
肖路和肖曉一起看向許葵。
許葵……快要窒息了,捏着包被他們倆人的眼神壓迫着一步退步步退,直接退到了門口。
想再退的時候,門吱呀一聲響了。
許葵退到了一個暖烘烘的懷裏。
許葵側眼,看見餘仲夜的一瞬間沒忍住,眼圈濕潤了。
許葵很累。
費計科不在,研究院的擔子都在她身上,上次餘老四的事情後,問天為保餘仲夜,将研究院和餘仲夜綁在了一起。
研究院的未來代表了餘仲夜的未來。
許葵接手的案子不多,卻并不比青城研究院的項目輕多少。
可卻從沒有這麽大的壓力。
想做好,真的想做好。
想用新能源項目的成功還餘仲夜一個自由有話語權的未來。
她吃不好睡不好,還要操心餘仲夜和肖曉結婚的事。
腦子裏像是捆綁了一根玹,時時刻刻的緊繃着。
被肖曉和肖路一起這麽看着,已經徘徊在了要崩斷的地步。
看見餘仲夜是真的沒忍住。
眼圈濕潤後唇角便下彎,嘴巴蠕動片刻,細碎的哭腔就蹦了出來。
許葵小聲說:“餘……餘先生……”
她想說你還不如不跟我解釋清楚,讓我還以為你是個從頭到尾就沒喜歡過我的渣男,是個不負責任欺負我的王八蛋。
這樣,我也不用為毀了你的人生而站在這,活生生快要窒息死了。
“真沒出息。”
餘仲夜低頭對上她的眼睛,低低的嘆了口氣。
最後沒說什麽,把門開大,讓許葵出去。
肖曉突然開始凄厲的尖叫:“你別走,你不準走。”
話音落地,餘仲夜已經将許葵一把推了出去,關上了門,牢牢的抵住了門板,随後從懷裏掏了根煙點燃,伴随着煙霧缭繞還有餘仲夜越來越冷的眼神,肖曉閉嘴了。
……
許葵被餘仲夜從病房裏推出去就走。
小步子很快,到外面開始狂奔,出去迎面被陽光照着像是活了過來。
擦幹眼淚回研究院。
許葵把手機關機了,囑咐前臺誰找也不見。
在研究院悶頭待了兩天,出來後晃去了前臺,狀似無意的問有沒有人來找她。
前臺說沒有。
然後給許葵遞了一個信封。
許葵接過打開,裏面是餘仲夜和肖曉的請柬。
明天中午在上次試菜的酒店舉行婚禮。
請柬是很規矩的款式,上面用毛筆一筆一劃的寫了餘仲夜和肖曉的名字,字體很漂亮,是許葵見過的餘仲夜的字體。
像是在無聲的告訴許葵。
出息點,我會幸福的。
“這是誰的結婚請柬啊,您看這麽長時間。”前臺好奇的探身子看了眼喃喃:“餘仲夜……”
前臺眼睛瞪大,有些驚訝和失落:“餘先生要結婚了啊。”
那天肖曉在前臺鬧了很久,因為沒到上班的時間,沒人發現,至今為止,還沒人知道餘仲夜要結婚了。
許葵恩了一聲,“在康泰酒店,明天。”
說完把請柬收回去,轉身想走,被前臺叫住。
說昨天費總電話打到了前臺,讓許葵和他聯系。
自打費計科回了國外,手機基本都是不通。
主動聯系,事有反常必生妖。
許葵給他打回去電話,又不通了。
沒再打,轉身回去。
晚上許葵回家了,悶頭把家裏打掃了一遍又一遍,從玄關上面的櫃子裏找出藏起來的餘仲夜的洗漱用品。
許葵說扔是撒謊,其實沒扔,都收起來了。
這會打開看了幾眼,捏出餘仲夜丢在這的刮胡子刀對着下巴比劃了一會,感覺沒什麽意思,把東西團吧好,拎去樓下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