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司匹林 — 第 158 章 要爸爸

許葵沉默了幾秒,伸手:“願你早日康複。”

肖曉愣了下,擡手覆上。

許葵:“什麽時候再舉行婚禮?”

“仲夜說等我病徹底好了。”肖曉說完擡頭看餘仲夜,勾唇笑笑:“我的病根是他,只要他在我身邊,我很快就會好的。”

餘仲夜溫和的對她笑笑。

許葵看了兩眼松開手:“提前恭喜了。”

肖曉點頭,面色恬靜,再沒了之前的凄苦和不安,氣色紅潤又健康。

只是十來天而已,像是變了個人。

想來餘仲夜這段時間對她是真的溫柔,而不是從前敷衍下裝出來的溫柔。

許葵垂手對着許慕七:“和叔叔阿姨說再見。”

許慕七:“叔叔阿姨再見。”

餘仲夜:“再見。”

許葵牽着許慕七出去,走過拐角的時候,許慕七突然掙開了許葵的手朝餘仲夜和肖曉消失的方向跑。

許葵大步兩下拖住他,看着餘仲夜和肖曉即将消失的背影,死死的捂住了許慕七想要尖叫的嘴巴。

許葵抱着掙紮不斷的許慕七,聲音很輕:“不是你說的從來不欺負人嗎?別欺負他,讓他好好過吧。”

掌心刺痛,許葵擰了下眉,手卻沒松,任由小孩子暴怒的咬她掌心。

到後面看不見餘仲夜的背影後,孩子自己倦了,濕漉漉的眼睛眨了眨,松開了嘴巴,推開許葵,轉身一步步的朝大門口走。

許葵在後面跟着,生了出租車後看了眼被咬出血的掌心問他:“你從生下來就喊費計科老爹,都是爸,為什麽對餘仲夜不一樣。”

因為費計科不是他的親爸爸。

許慕七:“他身上的味道好聞。”

許葵愣了下,沒再說話。

她也覺得餘仲夜身上的味道好聞,是真的好聞。

隔天許葵給許慕七買了一瓶松木香的香水,然後親眼看見許慕七聞了一下丢進了垃圾桶,許葵沒說什麽。

晚上洗澡出來看見許慕七房間裏亮了燈,進去後,孩子一本正經的睡覺,許葵從他被窩裏扒出了自己的手機。

許葵的手機密碼從醫院出來就換了,這兩天研究院不忙,也沒讓他上托班,一直在家裏看着他。

這會手機密碼因為輸入次數錯誤太多,已經徹底鎖上了。

許葵将手機重新丢回去:“八個小時後才能解鎖,你接着玩吧。”

許慕七坐起身,眉眼又成了陰郁。

從醫院拽他回來這兩天一直是這樣,飯好好吃,書正常看,但就是總想着跑。

許葵嚴防死守到有些倦了,“你到底想怎麽樣?”

“我要告訴他,他是我的爸爸。”

“然後呢?”

“跟他。”

“就因為他身上的味道好聞?”

不是,因為餘仲夜會愛他。

許慕七眼圈紅了,驀地眼睛眨眨嚎啕大哭。

許葵冷靜的看着他哭,片刻後從口袋裏又掏出一個手機丢到他面前:“你打吧。”

新手機,沒上鎖。

許慕七的眼淚乍然而止。

許葵:“你上次沒說是因為害怕,不清楚我們分開的原因,怕餘仲夜知道了卻不認你,到那會竹籃打水一場空,什麽都得不到,還有……你應該說了些我虐待你的話,可餘仲夜卻無動于衷。”

許慕七胖胖的手指頓了頓。

許葵接着說:“你現在就不怕了嗎?竹籃打水一場空,并且欺負了他到手的幸福美滿的婚姻。”

許葵看着他有些僵硬的臉,聲音很淡:“許慕七,你是我生下來的,法律上的父親是費計科,餘仲夜就算是想要你,只要我不同意,你也到不了他的身邊,不相信,你試試。”

許慕七:“手機沒信號。”

沒插卡自然沒信號,許葵怕和他說不明白,所以最後還是沒敢插卡。

談話到此為止。

許葵兩個手機都抽走,關門回去睡覺。

隔天許慕七一反常态,說要去上托班,不哭不鬧,乖巧的提醒許葵三天沒去研究院了。

許葵知道,也知道他不知道餘仲夜的手機號,研究院的同僚也不知道,而且餘仲夜已經不來研究院了。

最後沒說什麽,帶他去幼兒園。

下午的時候,老師的電話打到許葵的手機裏。

孩子又不見了。

上次他知道餘仲夜在這,能找到研究院,這次他也知道餘仲夜很久沒來研究院,他不會再來研究院。

許葵手指移到撥出鍵上,最後還是沒打出去餘仲夜的電話。

偌大青城,許慕七找不到餘仲夜的。

許葵報警了,調取了沿途的監控。

許慕七小點點晃悠悠的消失在一片死角裏。

許葵坐車看着周邊巨大的高樓,目光在前幾天帶他看病的醫院那定住。

随後在上次他碰見餘仲夜的走廊那找到了人。

許慕七小臉執拗的看着來往的人群,背着自己的小包,抱着自己的水杯,默默的看着。

許葵打電話取消了出警,在他對面坐着。

默默的陪着他。

……

四方回廊處,餘仲夜被肖曉輕拽下回神。

肖曉順着餘仲夜的目光看過去,輕而易舉的看見了很奇怪的景象。

很不招人喜歡但餘仲夜很喜歡的一個小屁孩仰頭在看走廊裏路過的人,他對面坐着肖曉更不喜歡的許葵,許葵在看他,目光沉沉,長發被風吹起,側臉看着有點累還有點無奈以及無能為力。

肖曉抿唇,握着餘仲夜的胳膊變緊:“你想去問問嗎?”

餘仲夜:“問什麽?”

挺溫和的,沒之前的不耐煩和冷淡。

肖曉有點緊張的心安穩了下來,上次婚禮結束後她以為倆人就這麽完了,但餘仲夜不知道怎麽回事,突然就改了主意,重新裝修南坪路的房子,說陪她看病,等她病好了就結婚,還說倆人以後好好的,就這麽過一輩子。

漫長又短暫的二十多天,餘仲夜一直都是這樣。

上次看見許葵後是這樣,今天看見許葵還是這樣。

肖曉心裏安穩,下意識說:“還能看什麽,看你的前女友和她和別人生下來的孩子呗,瞧瞧可憐的,像是沒人要,活該沒人要。”

空氣突然沉寂了下來。

肖曉意識到說錯話了,和餘仲夜剛開始談的時候,他最煩的就是她這樣說話,可她總是控制不住。

瞳孔不受控制的縮了縮,慌張的下意識要道歉。

餘仲夜打斷:“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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