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禁锢的初戀 — 第 2 章 ☆、暗戀的滋味

一連兩天,曉鏡都只在自己房間收拾東西,沒有出門,不是她動作慢,只是做什麽事情,都定不下她那顆動蕩不安的心,總是不敢相信他就這樣出現了。

一直到第三天中午時分,張阿姨敲了門進來說道:“林小姐,吃飯了,今天蘇總和蘇小姐都回來得挺早,他們都在等着你了。”曉鏡心想今天這是刮的哪陣風,大中午的,這還是第一次聚在家裏一起好好吃一頓飯呢。

蘇致霖是個工作狂,一回來就直奔主題,去到公司忙開了,許久沒有回來似乎有很多事要處理,晚上都是很晚回來的。蘇芷萦也是一樣,愛呆在公司裏。從這一點上來說還真像足了親兄妹。

也許,這公司是他倆自己一手創辦的,所以就更用心吧。兩年前,蘇致霖創辦這個公司的時候,是打算回來重新開始的,美國的一切都是蘇芷萦的爸爸留下來的家族産業,他不肯染指,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只是幸運得被他們一家收養而已,能夠有一個容身的地方就已經足夠了。

只是,當初蘇芷萦父母遭遇意外車禍的時候,她還小,所以蘇致霖一個人把所有一切都扛了下來。一直以來他都把自己定位得很清楚明了,只管經營,等到蘇芷萦都上手了以後全部還給她。

可是,蘇芷萦卻突發奇想,她一個人來到中國管理蘇致霖的公司,也許她只是想要這輩子能夠連在一起。蘇致霖無奈也只能放下來原來的計劃。想不到兩年過去還真就弄出了點小成就,這倒讓蘇致霖很安慰。

有時候,曉鏡恍惚覺得,蘇芷萦更加依戀蘇致霖。

曉鏡加緊了腳步,快速下樓,可是剛到一樓踏進餐廳的瞬間,她的腳步就邁不動了,餐桌上,他赫然坐在那兒,瞬間空氣也變得緊張起來,想往回撤似乎是不太可能了。

蘇致霖已經看見她了,正起身拉開座椅示意她坐下來,她只得上前坐了下去,他就坐在對面,這樣面對面的坐着,他還是不看她,只跟他們一直繼續剛才正閑聊的話題。

那一頓飯下來,曉鏡很緊張,也不知道到他們讨論的什麽話題,反正都是生意上的,與她無關。但清清楚楚觀察到的是,他眼神的餘光都沒掃過她一下,繼續當她不存在。

曉鏡只得表面上裝作很平靜,可是趁着張阿姨去端甜點的空檔,她還是轉身去了衛生間,進到衛生間裏反手關上門,她靠在門上深深地松了一口氣,但旋即又開始難受起來,心底的疼痛和糾結夾雜着無奈讓她有點透不過氣來。

她來到水龍頭前面打開開關,手捧着水一下一下澆到自己臉上,然後對着鏡子裏看着自己,她摸着自己的臉龐,她知道現在的他不屑看上一眼了。

因為這,她也開始讨厭起自己的模樣,她冷笑了幾句,想找點別出來安慰自己,可是怎麽也想不到,只覺得自己像個小醜,扮演者可笑的角色,等到她出來的時候,她深呼吸了一口氣重新給自己鼓足勇氣。

卻沒想到那個座位已經空了,他已經走了,曉鏡心裏卻還是沒有絲毫輕松的暢快。

蘇芷萦招着手對她說:“曉鏡,快過來吃水果,林帥宇有事先走了,這人,要參觀我們家,要我請他來家裏吃飯,吃到一半又走了。我們吃,你來塊西瓜,你不是愛吃嗎。”說着遞了一塊過來。

她卻推道:“不用了,我不想吃,你吃吧。”她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蘇芷萦沒輕沒重奔出來一句:“你不會真的懷孕了吧?”

曉鏡嘴裏的水差點噴出來。

蘇芷萦接着說:“那你剛剛去衛生間……?”

曉鏡只能羞赧地低下頭輕輕地說:“你別瞎鬧了。”

不知道為什麽剛剛見這個女孩的時候,她的眼神明明有一絲憤恨和排擠,可是日子久了些,她卻總是愛胡鬧似的将她與蘇致霖牽扯在一起。

蘇致霖也說起她來:“上個衛生間就能叫懷孕,虧你想得出來。”

蘇芷萦一擺手繼續說:“當然不是。”

曉鏡更加顯得局促起來,她起身想離開,每當這種時候她都避之不及。

蘇芷萦也清楚,每次她這樣撮合,他們都只當成沒聽見。

她趕緊拉着她,俏皮地眨了一下眼,說道:“好了,不逗你了。”

她重又坐了下來,蘇芷萦又繼續說道:“接你那天,你吐的一塌糊塗,還真像是個懷了孕的人,就連林帥宇都問我來着。”

“他?”曉鏡立即瞪大了雙眼,只感到不可思議。

“是啊,昨天一大早的,她秘書就約我中午吃飯。我還奇怪他那麽忙,怎麽想起來請我吃飯,吃到最後問了一句,有一搭沒一搭的,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現在想來,也越想越奇怪。”

“是嗎?”曉鏡略作鎮定問道。

“嗯。”蘇芷萦左邊眉微斜,轉過臉來問道:“你們認識?”

曉鏡苦笑否認:“不認識。”

蘇芷萦信任地點點頭,不再質疑。她坐起身正經說道:“對了,你好幾天都沒出門了,明天我抽空陪你去逛街,你回來也沒帶多少衣服。”

蘇致霖也順口接道:“是啊,出去逛逛吧,很久沒回來了,看看這裏的變化,別老憋在屋子裏。”

曉鏡卻拒絕了:“不了,下次吧。”

此刻她的心裏一片混亂,她知道他的任何一個舉動都能擾得她一片漣漪,波瀾不止,他就是有那個能力。

她又開始有些慶幸,他終究還是關心她的嗎,冷若冰霜的臉只是有意強裝?

曉鏡回了房間,又一個人呆坐上了,她剛才無意間淺淺冒出的一句不認識,心卻是深深地舍不得的。她知道如果是真的,現在應該沒有這麽累吧,可是那不認識只是她情願的不認識,在無數個夢裏,或近或遠,或明或暗,出現的那個人影也總是他而已。

奶奶曾經告訴她年芳十八一朵花,曉鏡慶幸自己在最美好的年華碰到了她的真愛,那種感覺很美好,她記憶猶新。

偷偷喜歡一個人,心随他動,原來就是這種感覺:

上課總愛偷偷的看他,她可以在自己安安靜靜的世界裏默默的喜歡着一個人。

喜歡偷偷的看他;

喜歡他的沉靜;

喜歡他的一切;

喜歡看他思考的樣子;

喜歡有他在的時候;

甚至因為他在,而喜歡上課;

感覺周圍的空氣也是甜的;

天氣也是好的;

風是暖的;

一切都是美好的。

獨自走在路上,一想到他,也會會心的笑,心裏總是盤算着還有多久可以見到他。快上課了的時候,還沒有看到他,心會不由自主地揪起來,雖然低着頭,可是眼神總是不聽話地偷偷瞄向門的方向。

只要看到了他的出現,就會有聽見自己一顆心落地的聲音,

就是這樣揪心,也不知道為什麽,卻還是想見他,很傻。

期待坐在一起的那幾節課,安安靜靜的不被打擾,

就這樣在自己的小小世界裏,靜悄悄的喜歡着一個人,

甚至希望時間可以就此停住,就這樣安安靜靜地在一起。

那個時候的她真的認為,如果時間可以就此停住,那該有多好。

就在那個時候,羅晶晶提出來要跟曉鏡換座位,羅晶晶坐在右邊靠牆的座位,下課的黃金十分鐘,她怎肯錯過,她不是甘于平淡的人。

這幾天憋在座位上把她憋壞了,同學一叫她出去玩,她就馬上坐不住了,她站起身來,曉鏡便馬上起身讓路,由于後排桌子抵得緊,曉鏡不讓開她是出不去的。

所以,當羅晶晶回來的時候,她就提出來了換座位的想法,曉鏡知道這樣确實對她們都好,省了兩個人的麻煩,于是想也沒多想就答應了。

剛換完座位,她擡頭的瞬間便後悔了,因為一擡頭那斜過來的45度角正好對着他的右臉,剛看了一眼便自己的臉似乎有些發燙。

曉鏡盡量不去看,她告訴自己要小心翼翼藏好自己呵護着的這份真情摯感,不被人發現,不被他發現。

喜歡一個人是她一個人的事情,就自己默默的知道就好,不打擾別人。

可是擡頭看黑板的瞬間,就是會不由自主地去看他,他的臉,原來他也算瘦,臉上沒有一點肉,原來他的眉毛那麽濃,原來他的睫毛很長,原來他的嘴唇有一點薄,原來他安安靜靜的樣子看起來那麽和眉善目,原來他那麽帥,微微笑起來的嘴角更帥了。

之後幾天,小鏡索性不擡頭看黑板了。看黑板簡直就是一種一種煎熬,眼神總會迷離,往下漂移,為什麽,為什麽自己那麽不受控制了,好像是有一塊吸鐵石會吸着自己的眼光往那個方向飄一樣。

沒想到,她們剛剛換了位子沒幾天,他也換了。突然的,一大早,她剛進門就看到林帥宇又坐在了她的前面。

有點驚訝,有些詫異,心裏打了無數個問號,想問卻又不知道問誰,怎麽開口,愈是想要啓齒的東西卻還要在嘴邊轉無數個圈,最後還是原路迂回,難道是青春期的羞澀,終歸也還是沒有勇氣去探究。生怕自己的一個不小心就洩露了自己最隐秘的也是最寶貴的心事。

只是聽到他的名字她的心還是提了起來,耳朵也更加靈敏了,按羅晶晶的話說是他主動提出來怕自己擋住別人的視線換進裏面靠牆的位置來的。

聽到這裏,她覺得自在了。

這樣真好。

自己能和自己喜歡着的人躲在一個大家遺忘的角落,不管外面暴風驟雨還是風平浪靜,這裏有一個只屬于他們的角落,雖然這個角落只是是她自己圈起來的小小世界,劇本也只有她一個人知曉。

但是他在這裏,在這裏,這麽近,甚至還可以聞到他身上一絲淡淡的發香味,這就夠了。每次他一靠後,距離更加拉近的時候,曉鏡感覺更加真實,真實的味道,真實的感覺,有那麽一絲絲的幸福感在靠近。

暗戀會在心底刮起一陣柔軟的風,心會跟着癢癢的。

平靜還是被一場意外打破了。

一天,曉鏡在做最易惹腦細胞壞死的物理問題的時候,絞盡腦汁就算了,鋼筆也不聽話,也許是太舊了的緣故,墨水經常不流利。平時也總需要拿着它劃上一劃,幫助墨水沖下來到筆尖處,才能順暢。可那天卻死活不出水,就那樣鬧着大罷工。

一着急,一用力,趕緊出水啊,不然剛剛逮到的靈感一不小心就要跑遠了。正好碰上別班的同學在後門叫:“林帥宇,出來下。”

他一回頭正好碰上筆尖劃向他臉的方向,結果……

是的,劃到了他的臉上,而且是黑墨水。

頓時,曉鏡吓得啞口無言,大氣都不敢出了,生怕引來一陣大罵,空氣也仿佛凝結了。

他一臉默然,顯然他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麽,只是眼神裏好像覺察到了一絲怪異。

“哈哈哈……”羅晶晶一個大笑打破了她的凝神屏氣。

先補救吧,她趕緊找出來紙巾,遞給他。

他似乎一下子全明白了,接過紙巾朝臉上擦拭起來。

“還有嗎?”他轉過身,把臉湊到她的眼前,是那麽近,正好四目以對,近到他的呼吸都打到了她的臉龐上,直吹到她心裏也跟着一起癢癢的,他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她。

只一瞬,她已經感覺自己呼吸都不對了,緊張的心也砰砰跳像要跳出來,不能這樣,她告訴自己,這樣的心跳會洩露一切的吧,她于是趕緊後退了一步。

“沒……沒有了。”曉鏡慌亂地逃離開他的眼睛。

“什麽啊,還有,好不好?”說着,羅晶晶還在笑,一邊笑一邊遞給他一面小鏡子,墨水沒那麽容易擦幹淨,總是殘留那麽一點頑固的痕跡。

同桌的王洛取笑他:“要蘸一點水才行,實在不行我犧牲一下,給你點口水。”

他們又一次大笑了起來,那笑使得曉鏡這個罪魁禍首的心更加惴惴不安起來。沒想到他卻一點不生氣,還笑笑地搶過王洛的水杯,倒了點水在紙巾上,不急不慢地擦幹淨了。

“你剛才笑了沒?”他轉過來還鏡子給羅晶晶的時候,又一次迎面對着曉鏡問。

“沒有…啊…不…不是我…。”曉鏡答的支支吾吾,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沒事,正想博你一笑呢。”他說話間也朝曉鏡投來一笑,那笑好燦爛。

沒想到當天晚上他們就遇上了。

曉鏡上晚自習之前,散步到了學校門口的小賣店,她想買一支新鋼筆,正逛着琳琅滿目的貨架,原來新出的水芯筆也好,小玩意也好,那麽新奇那麽漂亮,原來自己已經很久沒有進去過了。

平時只是看着別人用漂亮的東西,不是自己那麽愛念舊,只是家裏條件有限,她向來節衣縮食,不必要的開銷她從不浪費。

所以這麽多年她已經習慣了自己一直生活着的這種簡單,琳琅滿目的東西只是看的,好像那是另外一個世界,另外一種生活,與自己無關。她轉了一圈還是想選一個簡單的筆,不要太花哨。

看着看着,耳邊響起了熟悉的聲音“你喜歡什麽顏色?”是他,那麽巧,商店瞬間變得那麽彩色,絢麗。因為遇上了他。

他拿着手裏兩根水心筆問他,一根藍顏色,還有一根紅的,也都是很簡單的款式。

她還以為他需要她幫忙出主意,她想當然地指了指藍顏色的那根筆,男孩子都是喜歡藍色吧。

“好吧,這根就割愛給你了,我就用這根.”他伸出一只手來,另一支攥着那支紅色的。紅色?

他順手塞了過來。

“不要。”曉鏡推回去。

“拿着吧。”他俏皮地眨眨眼,搖了搖自己手裏的那支。似有似無地暗示着什麽。

曉鏡才感覺到了,那是一對的!聽羅晶晶過說最近流行情侶裝,就是情侶穿一樣的衣服,用一樣的東西。

但是衣服太顯眼,學生時代能做的最多就是用一樣的小東西,那樣既不打眼又能過過瘾,年少嘛,對新鮮的東西都感覺挺有趣的,也愛追捧。

那意味,還真有那麽點意思,曉鏡一下舍不得放開了。

正猶豫的瞬間,他就徑自買好了單,然後自在地翻起一本小書,認真研究起了那書上的星座來。

他告訴她說他是獅子座。

他也問了她的生日,然後翻着找着,告訴她說原來她是雙魚座。

雙魚星座的特點是什麽,她沒注意聽。

只是第二天她便買下了那本關于星座的書,牢牢記住了獅子座的特性。

是啊,像一個太陽一樣,到哪裏都是光輝四射,在哪裏都只看得到他,是占撲的書嗎?為何那樣準,準的直射自己的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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