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慕七抽紙給她。
許葵坐起身把眼淚擦幹淨。
許慕七：“讓爸爸給你道歉好不好？”
不好。
餘先生很少道歉，真的道歉了就是真的做了對不起她的事，他就是不想要她了。
許葵哭得更兇了，腦神經像是被拉成了兩團，一團在耍被餘仲夜慣出來的脾氣，不要就不要。
一團叫嚣着出去求一求。
許葵也想去求一求，但……餘仲夜都開始對她冷暴力了。
很像從前不要她的前奏。
許葵不敢出去給他這個臺階。
許慕七出來後餘仲夜想再進去，房門鎖了。
餘仲夜在門口坐了一夜，許葵都沒出來。
金融協會打來電話，說去參加一個酒會，沒意外的話，教授認證證書會下來。
許葵中午爬起來，腫着眼在家裏晃了一圈，保姆阿姨在做飯，但餘仲夜不在。
許葵失魂落魄的在沙發上坐下。
傍晚時，門鈴響了。
許葵以為是許慕七，無精打采的去開門。
卻看見了肖曉。
許葵腦子像是被猛得砸了一下，開口第一句：“你來南城幾天了？”
肖曉笑：“三四天吧，怎麽了？仲夜在嗎？我來是求和的，有事找他幫忙。”
說着要往裏面擠，被許葵崩潰的尖叫給吓在了原地。
許葵暈倒了。
餘仲夜接到許慕七電話匆匆朝醫院趕。
看見門口的肖曉皺了眉，沒說什麽，掀開急救的簾子，許葵臉色蒼白的在床上躺着。
餘仲夜呼吸有些停了，手指擡起，很慢的放在了許葵鼻息下。
溫熱的，健康的。
餘仲夜站好深呼吸：“怎麽回事？”
許慕七想了想，學話說：“沒大事，生命體征平穩，應該是低血糖，睡會醒過來就好了。”
餘仲夜長出口氣，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轉身出去：“你怎麽找到這的？”
“秀秀，就是你們宿舍老大的媳婦前段時候和我聊起的。”肖曉的聲音越來越小，頂着餘仲夜陰沉的步子朝後退了一步，“我什麽都沒做，許葵開門看見了我，然後就開始尖叫，接着就暈了，還是我幫忙打電話叫的救護車。”
“除了你，還有別人知道我在這嗎？”
肖曉搖頭。
餘仲夜心裏大石落定：“找我幹什麽？”
“青城研究院。”
餘仲夜皺眉：“幫不了，你走吧。”
“小路和葛悠然結婚了，現在在餘非堂那做事，別的都還能上手，但青城研究院他沒資歷，不懂科研，海外的人脈只能用在生意上，研究院已經停半年了，向南天不問，費計科不見我們，餘非堂整日的朝他撒火，我……我只能來求求你。”
說着肖曉手握住餘仲夜的胳膊：“仲夜，怎麽說我也是你的初戀，你幫我這……”
話沒說話，手臂被抽走了。
餘仲夜冷冰冰的朝後退了一步：“滾。”
冷若冰霜，毫無半點舊情可言。
肖曉眼淚奪眶而出：“仲夜！這次是我肖家轉型的唯一一次機會，餘非堂答應了，只要我們解決了青城研究院的難題，就給我們肖家一些研究院的股份，肖路可以不在乎，但我……”
“關我屁事。”餘仲夜煩遭遭的：“滾遠點。”
餘仲夜說完要走。
肖曉：“我追着你轉了十幾年啊！我們倆談了五年！差一點點就結婚了！你就一丁點舊情都不念嗎？！”
餘仲夜頓足，片刻後看她：“南坪路之前被我封的水洩不通，是你告訴的老爺子，許葵在南坪路。”
肖曉瞳孔緊縮。
她沒有告訴老爺子，她只告訴了肖路，她以為肖路會來把許葵帶走。
卻怎麽都沒想到肖路會直接告訴了老爺子。
肖曉腦子轉了一圈又一圈，最後落淚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是我被嫉妒蒙蔽了雙眼，鬼迷心竅，對不起。”
餘仲夜：“所以滾吧，別再跑我面前來找死。”
餘仲夜沒去臨江那會怨氣很重，恨不得掐死肖曉。
事到現在，家已安定，感覺很沒意思。
肖曉：“就只是為了許葵，所以不願意幫我這次嗎？”
餘仲夜搖頭：“就算沒許葵，我也不會幫你。”
餘仲夜說完沒再理她，掀開急救的簾子，觸目對上許葵睜開的眼睛。
深深的，瞳孔黝黑，泛着涼氣。
餘仲夜愣了下，觸了觸她的額頭：“怎麽了？”
帶了涼氣的眼神只是一閃而過，許葵眼神重回溫順，搖搖頭：“沒事。”
餘仲夜長出了口氣，和許慕七一起在醫院守着許葵輸完液，然後發現許葵沉默了。
餘仲夜在家陪了許葵兩天，和她說教授認證下個月下來，等許慕七放暑假了帶她們去京都，她們玩，餘仲夜進修，最快的話九月入職，慢了年後。
許葵還是沉默。
餘仲夜心口猛然不安的縮了下，最後沒說什麽。
隔天餘仲夜剛出門，肖曉就來了。
許葵看見她怔了下，沒說什麽，開門讓她進來。
肖曉小心翼翼：“你那天怎麽了？”
“餘仲夜為什麽對你這麽狠？”許葵問。
肖曉怔了下，嘴巴開合半響，眼底全是落寞。
許葵盯了她多久，肖曉落寞了多久，最後丢出一句：“不愛了呗，他這人短情，說不愛也就不愛了。”
肖曉語氣悠悠，說起從前。
她和餘仲夜第一次相遇是在南城，這地算是他們的定情之地。
許葵打斷：“餘仲夜十六歲入學，十九歲從南城離開，你倆談戀愛是二十二。”
肖曉面色未變：“沒定關系不代表沒定情。”
許葵不說話了，安靜的聽她說她和餘仲夜的從前。
大學的天之驕子，臉臭臭的，冷冰冰的，但是很優秀，很耀眼，還說餘仲夜從南城回青城其實是為了她。
“怎麽個為法。”
肖曉隐約感覺許葵的眼神有些吓人，搓了搓手臂最後咳了咳：“因為家裏讓我回去訂婚，說給我找了個小開定親，他要回去打拼……”
許葵驀地笑了一下。
肖曉滿嘴的謊話編不下去了，最後吐出一句：“我們從前感情真的很好。”
許葵：“哦。”
“所以你能不能讓餘仲夜看在我們舊情的份上幫幫我。”
許葵昨天在醫院聽見了，這會目不轉睛的看着她：“我被老爺子帶走的事，肖路參與了嗎？”
肖曉微驚。
許葵：“說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