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仲夜看着監控裏許葵白軟的臉和亮晶晶的眼睛,微微呼出口氣。
沒,只是想,但還沒确定。
試探是因為許葵病的事懸而未決,心裏沒安全感。
想再磨蹭磨蹭着試探許葵到底有多愛他。
結果還算滿意,和想象中一樣,很愛。
監控裏的許葵輕聲說:“好好工作吧,我愛你哦。”
說着蹦蹦跳跳的接着收拾家裏。
餘仲夜心裏的不安突兀的就消散了點,手指劃過屏幕,在許葵的臉上摩擦了瞬,啓唇笑笑。
餘仲夜還是沒提帶許葵去青城的事。
許葵也沒提。
十月一長假餘仲夜帶許葵和孩子去了趟向姝爸媽家。
許葵竭力洗清自己有病的嫌疑,一句話不多說,乖巧的在原地坐着。
然後發現向姝爸媽對她根本沒多關注。
全部的焦點都放在了許慕七身上。
胖乎乎的孩子許葵都要抱不動。
但向姝體弱的媽媽卻抱着健步如飛。
向姝的爸爸還放在肩膀上帶着孩子飛。
可餘仲夜……特別冷淡。
向姝和許葵說悄悄話:“上次從你家回來,我媽連着好幾晚都沒睡着。”
許葵:“因為我有病嗎?”
“還因為孩子,我媽一想起來你們有個孩子,但你好像不能接受孩子,是想起來我哥小時候。”
許葵:“你哥小時候是什麽樣?”
“很瘦,他媽……唉……”
餘仲夜在廚房下廚,兩個老人在客廳哄孩子玩。
向姝有一搭沒一搭的和許葵說餘仲夜媽媽的事。
說餘仲夜親媽當年懷餘仲夜就是為了留在老爺子身邊。
為此小時候經常打罵他。
最狠的一次就是餘非堂有一次要搶餘仲夜的兔子。
餘仲夜不願意給。
在那個兔子被餘非堂搶走後,半夜翻牆去把那個兔子掐死了。
餘非堂吓得嚎啕大哭,然後餘仲夜被春眠打了,打完送去了老爺子那,讓老爺子接着打來出氣,然後苦哈哈的求餘非堂別生氣,說餘仲夜就是個奴才,以後讓餘非堂喜歡餘仲夜的東西就直接要,直接搶,不給就揍,打死都沒事。
向姝嘆氣:“那次是他悲慘人生的開始。”
許葵的拳頭慢吞吞的握緊了。
向姝一無所覺,接着說起餘仲夜的妹妹春曉。
說春曉其實是個可憐人。
春曉是家裏唯一一個女孩,按說該被寵愛,可卻因為是春眠生下來的,加上老爺子不喜歡丫頭,別說寵愛了,不被她媽媽打死就算是好的了。
向姝說女孩子成熟的早,春曉沒正兒八經的上過學,很現實,而且瞧不上餘仲夜,一是因為餘仲夜心軟慣着春眠,二是因為餘仲夜有事總是會拖累她被別人打罵不夠,還要再被春眠打罵。
向姝以前和春曉聊過。
小點點的姑娘最大的心願就是想學門技術,從餘家出來後能養活自己,沒爹媽,沒兄弟姐妹,自由自在孑然一身的生活,再也不被任何人拖累。
說着喃喃:“也不知道這小丫頭現在怎麽樣了。”
許葵看向廚房的餘仲夜,最後什麽都沒說。
隔天餘仲夜出門,許葵轉移了監控悄悄給野貓打電話:“肖路現在怎麽樣?”
野貓:“不好。”
肖路為了許葵的游戲朝餘家科技公司要了很大一筆的研發和推廣費用。
臨上線出了這檔子事。為了在餘家站穩腳跟而發起的游戲公司直接被餘非堂掀了個底朝天,餘非堂在公司罵的巨難聽,除了罵肖路,還罵餘仲夜。
許葵凝眉:“罵餘先生什麽?”
野貓猶豫了會,小聲說:“我到現在還沒去南城看你們就是因為這件事。”
和許葵預料的一樣。
餘仲夜因為論文在金融界名聲大噪,餘非堂從前抄襲盜用學術成果的事被些圈子裏的人聯系到了一起。
“之前是小範圍流傳,最近不知道怎麽回事,青城圈子裏到處都有人在說,我覺得有人在推波助瀾,想讓餘非堂對餘仲夜出手。”野貓說:“我現在是一步都不敢離開青城。”
許葵心口往下沉了沉:“你告訴餘先生了嗎?”
“還沒,我打算查查再說。”
許葵抿唇:“他……他最近睡眠不好,餘非堂沒确定動手前,你別告訴他了。”
“真動手了再說也來不及啊。”
“他睡眠真的不好,再說了,不是還有你在呢嗎?”
野貓最後沒說什麽了。
許葵長吐出口氣問:“這消息最開始從哪流出來的。”
“你想幹嘛?”
“随便問問,好奇。”
野貓說最開始是在青城地下的黑網,登陸那網站的全都是青城小開,一來二去,餘非堂盜用從前餘家奴隸學術成果的事就被宣揚開了,她找人查過,但什麽都沒查到。
許葵沒再說,要來了網站登陸,下午時活動了下手腕,看了好幾遍翻出來的IP地址,微微嘆了口氣。
果然是肖路。
只有一個餘非堂的話,成不了氣候,真要動手,野貓和費計科肯定會聽說。
但是加上了肖路就不對了。
肖路智商很高,他不會沒動手就讓人察覺了他要動手,那麽只有一個可能,已經開始動手了。
傍晚餘仲夜回家,許葵不見了。
餘仲夜凝眉去卧室前前後後的轉了很多圈,沒有許葵。
許慕七開門進家,喊了一聲:“媽媽。”
沒人應,朝前一步和茫然無措的餘仲夜對視了會,問:“我媽媽呢?”
餘仲夜不知道。
餘仲夜去物業那查監控,剛調出來許葵傍晚出門的畫面,接到了向姝的電話。
向姝說許葵迷路了,跟個傻子似的迷路到了她的酒吧。
向姝:“媽的,這現實嗎?從你們家到我工作的酒吧要走一個小時。”
現實。
餘仲夜唇線抿直,暫停放大看許葵在監控中的表情。
眼底含着淚,茫然無措的在原地站着,像是……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餘仲夜心髒猛的被掐了一把,随後沉了下去。
餘仲夜開車去向姝那接人。
向姝從後面更衣室出來,焦頭爛額:“拉不出來啊。”
“說了我在外面她也不出來嗎?”
向姝搖頭:“這是怎麽回事啊,昨天在我家不是還好好的嗎?”
餘仲夜按了按隐隐作痛的胸口,他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下午給家裏打電話那會許葵還好好的。
甜甜蜜蜜的說想念,還說晚上想喝奶油蘑菇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