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不過兩三個小時就變了一個模樣。
餘仲夜讓向姝把更衣室的人都趕出去,确定沒人後進了更衣室。
許葵縮在角落裏,看見他眼底全是淚花:“你別過來。”
餘仲夜愣在原地。
過了會穩了穩呼吸:“我是你先生。”
許葵蜷縮在一起的身子松散開了,眨眨眼說:“我先生?”
餘仲夜點頭,呼吸很輕:“過來,我抱抱你。”
許葵乖了,從角落裏挪去了餘仲夜身邊,頓了頓,擠進了餘仲夜懷裏。
餘仲夜晚上摟着許葵沒敢合眼。
隔天早上去做飯,十分鐘的功夫,許葵又不見了。
循着大開的門出去找,在小區門口找到了人。
許葵穿着睡衣,小聲說:“我要去找我先生。”
餘仲夜停頓很久,攬着許葵轉身:“我帶你去找。”
餘仲夜沒去南城大學,在家裏守了許葵一天。
許葵跑出去三次,餘仲夜嘗試把許葵關在房間裏。
許葵不鬧,但是哭,哭得沒眼淚,只是嚎啕,像是被關進籠子裏的貓,嚎到最後嗓子都啞了,細細氣氣的鬧着要找餘先生。
餘仲夜晚上摟着她,連眼睛都不敢眨。
深夜時,房門被擰開。
餘仲夜和開門的許慕七對視了。
許慕七胖乎乎的爬上了床,看了會許葵小聲問:“媽媽怎麽樣了?好點了嗎?”
餘仲夜沒說話,沉默的把玩許葵的頭發。
“爸爸,你為什麽不帶媽媽去看病,她總是這麽跑,會跑丢的。”
餘仲夜沒答。
許慕七接着說:“外面壞人很多,媽媽腦子出了問題,不認識回家的路,如果哪天碰見壞人了被拐跑怎麽辦?”
餘仲夜把玩許葵頭發的手停住。
許慕七:“爸爸,你為什麽不帶她去看病啊。”
餘仲夜最後什麽都沒說,讓許慕七回去睡覺。
可許慕七不走,抱着被子擠在許葵身邊,說怕媽媽半夜睡醒跑丢了。
餘仲夜沉默的守着倆人到天明。
隔天早上去做飯,聽見許慕七喊:“爸爸!”
餘仲夜轉身,看見朝大門走的許葵,兩步朝前把人拽懷裏,眼底盈滿了憤怒:“你幹什麽去?!”
許葵頓了頓,小聲說:“找我先生。”
“我就在你面前,你瞎嗎?!眼睛長來是幹什麽用的?出氣還是裝飾!”
許葵原地站了一會,縮進他懷裏不說話了。
餘仲夜最後沒說了,抱着人回房間,困倦的不行,讓許慕七請假在家裏守着,然後摟着許葵睡了。
一覺睡醒,許葵在他懷裏,眼睛圓睜,和他對視上後低頭小聲說:“我找我先生。”
“你有膽子再和我說一遍。”
許葵閉嘴了。
餘仲夜松開她坐起身:“許葵,你再敢和我裝,信不信我掐死你!”
許葵跟着坐起身,耷拉腦袋小聲說話:“我找我先生。”
“再說!”
許葵再次閉嘴了。
餘仲夜看了她很久,叫來在外面客廳守着的許慕七:“收拾東西。”
“去哪啊。”
“回青城,給你媽看病!”餘仲夜吼出聲。
許葵悄悄的翹了唇,看餘仲夜看過來,臊眉耷眼的擠進他懷裏:“我餓了。”
“一頓不吃能餓死你嗎?”
許葵伸手指:“兩頓,早飯和中午飯。”
餘仲夜頓了頓,要推開她推不開,低頭親了她一口。
許葵嘿嘿笑的退開了。
餘仲夜做飯的時候越想越氣,随便呼嚕兩個菜讓許慕七吃,抱起膽大包天的許葵回房間摔在床上:“你想死是吧!”
許葵被壓的有點喘不過來氣,嘤了一聲,餘仲夜移開了點,許葵舒服多了,挨着餘仲夜小聲說話:“我死也要和你死在一起。”
莫名其妙的情話也是情話,餘仲夜消氣了點,卻只是一點點:“回青城幹什麽?”
許葵想了想:“我想把病看好。”
“是你說的你沒病。”
“又有了。”許葵睜眼編瞎話:“我最近總是做噩夢,還總……還總覺得我胳膊癢,想劃上兩刀。”
餘仲夜怔了下,有些慌了:“什麽時候的事?”
沒有的事。
只是許葵要帶餘仲夜回青城了。
因為她雖然不知道餘非堂和肖路要對餘仲夜做什麽。
卻很肯定會在南城。
南城不比青城。
青城有費計科有野貓。
而且乍一回去,一定會打亂肖路和餘非堂的計劃。
忌憚費計科和野貓的餘非堂、肖路會重新盤算一個萬無一失的計劃。
到那會,許葵可以用中間的時間反擊。
待在南城,沒有後盾,只能被動。
還有……
餘仲夜自持親緣淺薄,向姝的爸媽對他很好,他也對向姝的爸媽很好,但卻依舊習慣性的冷淡和疏離,那是因為從小沒得過正兒八經親人的愛。
他有家人,并且春曉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壞人,不管是因為顧念她對她有恩,還是顧念她是餘仲夜真正意義上唯一一個親人,許葵都想把她撈回來,試試看能不能讓餘仲夜的親情圓滿。
最重要的是青城研究院。
那裏承載了倆人太多的感情,是五年前餘仲夜為了和她結婚而花出去的聘禮。
許葵想拿回來,無論如何都想拿回來。
看餘仲夜有些慌神的眼睛,有些內疚,卻還是裝了下去:“前段時間的事,餘先生,你快點帶我去看病吧。”
餘仲夜想收拾許葵的心思全都沒了。
喂許葵吃了飯,打電話朝南城大學請了個長假。
下午開車帶着許慕七和許葵回青城。
深夜時許葵迷迷糊糊的醒了,看着外面熟悉的燈紅酒綠有些怔松。
再回頭看向餘仲夜,還沒看兩眼,眼睛被餘仲夜溫熱的大手覆上。
“再睡會。”
許葵側臉接着睡了。
以為一覺睡醒會到A大對面或者是南坪路,卻沒想到被叫醒在了湯少卿家。
許葵從餘仲夜壞裏下來有點懵。
她以為照餘仲夜的性子,怎麽說都會拖延個幾天,不然當初也不會什麽都不管的帶她跑了,以為她惡化了卻還是在磨磨蹭蹭。
聽餘仲夜語速很快的說完她的症狀沉默了。
湯少卿凝眉,接着匪夷所思的看許葵:“胳膊癢?想劃一刀?”
許葵咬咬唇,突然很難受。
她失智了,傻了,不認識家了餘仲夜都不願意帶她來青城看病。
就因為胳膊癢,疑似想自殺就這麽被迫不及待一秒不耽擱的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