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當顧明瀾把這件事告訴沈柔嘉的時候,沈柔嘉氣得快要跳起來了。
沈柔嘉是用雙手插着兩腰對顧明瀾大吼的。
“顧明瀾,你別傻了。你那樣的母親,遲早會讓你們母女都死無葬身之地。你知道那些大耳窿是為什麽專門找上你媽媽的嗎?是因為你一再的把她輸的錢全都賠上了。對了,包括你媽媽。”
“我……她是我媽媽,我總不能不管不顧吧?”
“是媽媽?這樣的女人像媽媽嗎?你看看周圍的這些女孩子的媽媽,有哪一個是這樣壓榨孩子的?不但壓榨,還成天讓你擔驚受怕的。你又不是一開始就這樣絕情,是到現在……”
沈柔嘉說到一半,開始捏着手指頭算數字,最後,非常确定的說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她這已經是要我用所有的手指頭和腳趾頭都數不過來了。”
的确,發生像現在這種情形的,已經不止二十次了。
顧明瀾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不知道該怎麽回應沈柔嘉才好。
看見顧明瀾這樣,沈柔嘉更加堅定了自己的看法。
“聽我說,你就不要管她。幹脆到公安局去做個脫離母女關系的證明。”
“沈柔嘉,你真是天真。你以為,只要公安局開了這個證明,我們就不是母女了嗎?無論怎麽樣,我和向美香這個女人是母女,是永遠都無法改變的事實。”
沈柔嘉聽着顧明瀾的話,只好雙手抱住自己的頭,什麽話都不說了。
是呀,到公安局去弄什麽鬼證明,只是一紙文書而已。顧明瀾永遠都是她媽媽的女兒。
這個世界上,爸爸可以假,證明可以假,唯一不假的,就是媽媽。
媽媽是永遠都不可能是假的。
顧明瀾能怎麽做?唯一可以做的,應該就是給媽媽籌錢了。這與過去每一次發生的事兒,解決的方法沒有半點兒的區別。
只是讓顧明瀾沒想到的是,當第二天她去飯店的時候,卻看到媽媽。
顧母好像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副愁眉苦臉的樣子了。她一臉的笑意,對着顧明瀾說道:“明瀾,昨天把你吓壞了吧?”
“媽,你怎麽來了?你的問題解決了嗎?”
其實,顧明瀾想問的并不是第一個問題。她看見媽媽,本能的覺得,媽媽的事情,一定是可以解決了。
顧母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聲音并不怎麽愉悅。
“算是基本上解決吧。明瀾,我……我其實是想做點生意的,誰知道,生意沒做成,反而……”
“做生意?你和誰一起做生意?”
“這個你就別管了。現在我發現了更好的生意。我保證,再過幾天,我現在欠下來的錢,一定可以沒有任何懸念的就解決。”
顧明瀾嘴巴的就是顧母說這種話。凡是說很容易賺錢的事情,全都是騙人的手段之一。
“媽,你安安分分的做人,每天就在家裏看看電視,和一些鄰居和朋友聊聊天,說說別人的八卦,不要給我那麽多麻煩,我就謝天謝地了。”
“死丫頭,你這是叫我這才四十多歲的女人,就和那些六七十歲的大媽一起過日子嗎?你怎麽不去跟那些女人聊天?反正現在你的飯店收入也不錯,每天跟她們在一起,你看看你會活成什麽樣?”
顧母一說到這個,氣就不打一出來。她最怕的就是別人說她老。只要跟那些老太婆在一塊兒,她就覺得自己老得很可怕了。
在向美香看來,她還有那麽一點兒青春的尾巴的。她現在就想要抓住這點青春的尾巴,盡量讓自己年輕一點兒呢。
顧明瀾不想跟媽媽争論這個。她直接走進了工作室,反正只要看見媽媽在身邊,她的心也就由忐忑變成了平穩。
顧母看見顧明瀾不出聲,以為她被她罵的那幾句話說服了。又開始追上顧明瀾,她軟磨硬泡的說道:“你看,明瀾,你這飯店這麽大,現在要去借點錢,是不是特別容易?反正你現在有能力,我就是利用你的名義去借錢,你也應該可以還上的是不是?”
“媽,我求你放過我好不好?”
“好好,死丫頭,你媽媽以前去賭,你說我不幹正經事。現在我看見你賺錢了,我也想賺點錢,免得你這個能幹的女兒說我什麽都不懂,什麽都不做。可你呢?你精神上不支持,就連物質上也不願意拔一毛錢。我算是白生白養了你這個白眼狼了。”
顧母說着,又開始嗚嗚的哭了起來。一聽顧母哭,顧明瀾又開始心軟了。
“你想怎麽做?”
“你把你的身份證給我就好。我其他的,什麽都不用你管。”
“這個……絕對不行。媽,你說,你要一萬塊還是兩萬塊,我就是借,也借給你。”
“算了,我什麽都不要,算我今天白來了。”
顧母一轉身就離開了。剩下顧明瀾看着媽媽決然離開的樣子,黯然神傷。
只有要錢的時候,媽媽才這麽積極吧。
嘆氣歸嘆氣,顧明瀾還是非常乖巧的給顧母的銀行卡打了一萬塊的錢。
顧母根本就沒有走。她悄悄的觀察着顧明瀾。當她看到顧明瀾把她的背包放到她的那個小房間的時候,趁着顧明瀾去了後面的廚房,顧母像個精靈一樣潛入了顧明瀾的房間。
顧母深知道,顧明瀾的全部身家,全都在她那個背包的錢包裏。顧母悄悄的拿起了那個錢包,從中抽出了女兒的身份證,然後,再次神不知鬼不覺的的走了。
顧明瀾一直都在忙碌,對于媽媽所做的這一切,全都不知道。
直到一天的工作忙碌完畢,回到房間的時候,她看到自己放在床上來開了拉鏈的袋子,才奇怪的“咦”了一聲。
“難道誰來過嗎?”
拿出錢包,看看裏面的錢,一分都沒有少,再看看房子裏所有的東西,好像也一樣沒有什麽變化。
顧明瀾忍不住自己嘟囔了一句:“我這是因為媽媽的事情,都産生幻覺了嗎?”
說歸說,顧明瀾卻沒有認真的檢查自己的所有東西。幹了一天活,也累了,她就立馬洗澡上床睡覺去了。
這一晚上,顧明瀾睡得像個豬一樣。一方面是因為累,一方面呢?可能是因為今天媽媽來過了,看見媽媽并沒有什麽不妥,她也就放下了心。
當然,還加上昨晚上因為擔心媽媽,顧明瀾睡得并不好。幾個原因加起來,顧明瀾一直睡到太陽曬屁股才起床。
當老板多少還是比當員工好一點點的。顧明瀾起床到樓下餐廳的時候,很多員工已經來到開始幹活了。
顧明瀾心情不錯。加上那天聽課的效果也很好。她幹脆打了個電話,想要再去聽幾節課。
電話剛剛打通,她就看見不遠處好像是媽媽的影子。顧明瀾不相信的重新擦了一下眼睛,再去看的時候,卻又不見了。
“是工作太累了吧?”顧明瀾自言自語的說道。
其實,顧明瀾看到的真的就是顧母的影子。她今天要帶銀行的人來這裏評估餐館,就等着顧明瀾趕緊出去。
眼看着這個死丫頭已經出門了,可還在門口徘徊,顧母的心,焦灼得好像被火燒一樣。
還好,顧明瀾也只是在門口徘徊了那麽一小段時間之後耨,就開始往外面走了,不到十分鐘,顧明瀾已經坐上了出租車絕塵而去。
顧母喜出望外。她連忙給別人打了個電話。不久之後,就有幾個人,來到顧明瀾的店鋪,裝模作樣的轉了一圈,之後,那些人就走了。
看起來,一切都沒有什麽不妥的地方。就連顧明瀾後來回到店鋪,聽見一些員工告訴了她這個事情,她也沒有絲毫的懷疑。
只是等到一周之後,顧明瀾要到外地去參加一個會議,拿出身份證登記住宿的時候,她才慌了神。
一直放在錢包裏的身份證,居然不翼而飛了。
顧明瀾左思右想也不得其解。幸好可以跟別人住同一個房間,要不,她那次的會議,就不得不提前終止了。
回到家裏,顧明瀾立馬就奔去了沈柔嘉的家。
“你的身份證怎麽可能在我這裏?顧明瀾,該不會是誰偷了吧?”
“偷我身份證幹嘛?要來有什麽用?”顧明瀾一邊在沈柔嘉的床上翻來翻去,一邊氣鼓鼓的反問。
“這有什麽用我可不知道。可身份證要是丢了,別人拿着你的身份證幹壞事,那是百分之二百都有可能的。”
“幹……可以幹什麽壞事?”
“這個嘛,比如,用你的身份證開房,與某個男人來個一夜風流之後,再告訴那個男人說,她叫顧明瀾。”
“沈柔嘉!”
顧明瀾忍不住提高了八度聲音喊道。
沈柔嘉吐了吐舌頭,不滿的回答說:“是你自己問我可以做什麽壞事的,我告訴你,你又這麽兇,算了,算了,沒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再補辦一張身份證不久行了嗎。”
沈柔嘉說得簡單,可顧明瀾的腦子裏卻想得很複雜。或許,真有人拿了她的身份證在大做文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