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要不我帶你去校醫務室看看吧?”
校服女又向左邊偏了偏腦袋。
“嗯?阿姨,你怎麽不說話啊!”
等了幾秒,見雲佳墨還是沒有反應,校服女嚯的站起身,把旁邊站着,和她穿着同一款式校服的男生拉了過來。
“林然,快過來扶一把啊,阿姨可能是痛的說不出話來了。”
雲佳墨:“!!!”明明是被你一口一個阿姨氣的說不出話來的,要是掐死人不犯法的話,真想把她掐死個千八百遍,她這麽一個如花似玉、千嬌百媚的大姑娘,居然被一個黃毛丫頭叫阿姨?
最後雲阿姨還是在不情不願的情況下,被校服女帶到了校醫務室。
不愧是高中,就連校醫務室這種地方,都充滿着濃厚的青春氣息。
雲佳墨傷的不重,都是些皮外傷,醫生簡單的給她消了消毒,然後開了點兒消炎藥。
就在雲佳墨要掏錢的時候,校服女還很熱心拿出自己的校園醫保卡,幫雲阿姨把錢給了。
“阿姨,我叫穆柒柒。”介紹完自己,穆柒柒防備的張望了一下四周,接着湊到雲佳墨耳邊,“他是我男朋友,叫林然,榆木腦袋一個,不怎麽會說話,阿姨別見怪啊!”
穆柒柒說的再小聲,還是被林然聽到了,他沒好氣的敲了一下穆柒柒的小腦袋。
“說誰是榆木腦袋呢?”
穆柒柒嘟嘴:“說你呢!臭榆木腦袋,昨晚做兼職回來晚了,你居然還開個标間。”
雲佳墨站在一旁尴尬的扯了扯嘴角,有沒有搞錯,居然在她一個被狗咬了還失戀的人面前秀恩愛。
“再會啊,兩位。”
終于離開了這個充滿青春,又惹得她想犯罪的是非之地。
雲佳墨松了一口氣,攔下了一輛出租車。
如果說雲佳墨和陸澤良是古代的兩個國家的話,那從一開始她就輸了,還是輸的連褲衩都不剩,割地賠款還要屁颠屁颠送上門那種。
十六歲那年。
住在小池鎮穿着廉價T恤牛仔褲的雲佳墨第一次知道世上有一個和自己長的一模一樣的雲佳妮,那時候的雲佳妮簡直就是公主版雲佳墨。
“喂,你就是那啥雲佳墨吧,下午幫我個忙。”
穿着淡紫色連衣裙,踏着雙高跟鞋,以及唇上那好看的複古紅,雲佳妮傲慢的不可一世,伸手攔住了正要出門打醬油的雲佳墨。
那時候正是夏天,雲佳墨出門才不過兩分鐘,額頭就已經布滿了密密的汗珠,風一吹來,劉海就貼在了腦門上,顯得有些邋遢。
雲佳妮嫌棄的瞥了瞥嘴,繼而摸出手機,看了眼時間,不耐煩的開口。
“瓶子丢了,跟我走,時間來不及了。”
雲佳墨就這麽稀裏糊塗的被拉上了出租車。
出租車上的冷氣開的足,剛上車她就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雲佳妮下意識的和她拉開了一些距離。
出租車開出小池鎮,雲佳妮這才摸出手機,目不斜視的擺弄着,若不是自己還坐在旁邊,雲佳墨都懷疑她是在自言自語。
“還有一個小時就是入學考試的時間了,反正市高都是我爸花錢進的,聽說你成績好,這次要是能讓我分到A班,給你一千塊錢。”
A班,顧名思義就是最好的班級,她爸爸是有些錢權,但能把成績差的一塌糊塗的雲佳妮弄進市高已經是不錯的了,偏生雲佳妮好面子,既然都進了市高了,那一定要是讀最好的班級。
誰會跟錢過不去呢?雲佳墨當即就答應了下來。
下車前,雲佳妮破天荒的拿出濕巾給她擦汗,還把包裏的那只複古色口紅送給了她。
“好好考,希望我們下次還有合作的幾乎。”
說完,雲佳妮上了一輛拉風的摩托車,和一群葬愛家族的人揚長而去。
市中很大,不像小池鎮,整個高中部加起來也沒有十個班。
雲佳墨一個人在學校瞎轉悠了半個多小時,最後趕在了開考前十分鐘跑進了考室。
為了以防作弊,本來可以坐五十二個人的寬敞教室,只放了稀稀松松的二十個位置。
正是因為位置少,走進考室的雲佳墨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教室中間的陸澤良。
他正取下鋼筆的尾蓋,然後把筆頭放進墨水裏加水。
那個時候已經鮮少有高中生會用鋼筆了,雲佳墨傻乎乎的盯着他看了小半分鐘,直到廣播響起“請監考老師分發試卷”,她才緩過神來坐到了雲佳妮的位置上。
那天雲佳墨明白了兩件事。
第一件就是,自個兒榆木了十六年的腦袋,貌似情窦初開了。
第二件就是,自個兒頗有做紅娘的潛質,把雲佳妮送到了陸澤良所在的A班。
等雲佳墨緩過神來,出租車已經停在了嘉禾小區門口。
下車,給了錢,雲佳墨一瘸一拐的往二單元走去。
雲豪家住的是躍層,這種房型一般都會修在樓層不怎麽多的頂樓。
雲佳墨爬上去的時候,已經累的個半死,冒出的細汗,使後背泛起了難以忍受的疼痛。
她特別不喜歡這種感覺,只想快些回去洗個澡。
“砰!”
門一推開,一個空酒瓶轱辘着滾到了自己腳下,輕輕的碾壓到了一下小拇指。
雲佳墨繞開酒瓶,準備上樓。
手腕突然一緊,雲豪突然拉住她,猛的甩到一旁的真皮沙發上。
雲佳墨有些怕雲豪,特別是他現在還喝了酒。
雲豪滿布血絲的雙眼,顯得有些迷離,他踉踉跄跄的走到雲佳墨面前。
“佳妮?”
雲佳墨仿似抓到了一線生機,她怯怯的咧開嘴,露出個笑容。
“爸,我是佳妮,我剛回來,有些累,我先上樓休息了。”
說完也不等他回答,準備跳下沙發,可是雲豪依舊擋在沙發前,盯着她,像是在審視着什麽,雲佳墨下意識的閃躲,不敢接觸他的眼神。
突然,一身酒氣的雲豪甩了甩頭,原本迷離雙眼變的猩紅。
雲佳墨害怕的連指尖都開始顫抖。
“啪!”
一個響亮的耳光,雲佳墨左臉瞬間泛起了火辣辣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