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豪詫異的接通電話,語氣不善,但還是壓低聲音。
“喂,你們怎麽搞的?”
“我還想問你怎麽搞得……”
電話裏,餐廳經理話還沒說完,“嘭”的一聲巨響,包間門随之震動了一下,要不是結實,鐵定此刻都倒下來了。
可再結實有什麽用,連響了幾聲,門已經是岌岌可危了。
兩位投資商面面相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雲總,這是?”
雲豪心裏暗自國罵了一句,其實已經有點兒猜到了眉頭。
此時,整個包間,可能只有雲佳墨內心是最淡定的。
外面的騷動越來越大,經理最終沒攔住,迫不得已打開了包間的門。
一瞬間,媒體□□短炮的沖進包間,矛頭直指雲佳墨還有雲豪,有幾個眼尖的,進門就抓住了重點,對着兩位投資商手裏的設計稿狂按閃光燈。
“我們接到舉報,聽說這次雲氏啓用的設計稿,涉嫌剽竊,請問是真的嗎?”
怕什麽來什麽,明明自己半威脅,半收買的已經和那幾個設計師溝通好了的,怎麽還會出現這種情況。
雲豪第一個想法是矢口否認,聲稱其他家居企業誣陷的。
鬧出着一茬,兩位投資商是肯定不會再簽合同了,而且兩位都是大老板,自帶保镖,沒兩分鐘,就被自家的保镖,護送出了餐廳。
此時包間裏只剩下了一臉無措的雲佳墨和一直在想方設法辯解的雲豪。
包間裏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其中包括設計圖的原作者也跟着來維權了,在雲豪面前扮作雲佳妮有一個好處,就是雲豪舍不得他的寶貝妮妮受傷害。
當下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雲佳墨送了出去。
雲佳墨還很配合他的上演一場父女情深。
————
出了酒店,還不知道裏面最後會鬧出什麽幺蛾子。
雲佳墨手一甩,準備回家去。
漆黑的夜,去如潑墨了一般。
天空沒有一顆星星,雲佳墨總覺得會發生些什麽。
其實她的膽子不小,可不知怎的,今晚格外害怕,雲佳墨拿出手機,習慣性的撥通了陸澤良的電話。
“喂!阿澤。”
陸澤良剛看完文件,揉着酸脹的眼睛,看到來電顯示,疲勞一掃而空。
“怎麽啦?想我了嗎?”
聽到他的聲音,雲佳墨忽然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明知道只是隔着電話,她還是用力的點着頭,肯定的嗯了一聲。
陸澤良在電話裏,除了聽到她的呼吸聲,時不時的還能聽到車輛呼嘯而過的聲音,他看了眼時間,不由的皺起眉,語氣裏帶這些責備。
“怎麽這麽晚了,還不回家?”
想了想還是覺得不放心,對着電話又說了一句,“你在哪裏,我叫人來接你。”
“長安街88號。”
記下了名字,陸澤良剛準備切斷電話,後又想起她說不挂,目光在桌上掃了一圈,拿起工作手機撥了個電話。
等待的那段時間,電話裏都是彼此的呼吸聲,聽的雲佳墨很安心。
大約過了十分鐘,忽然聲音就沒了,雲佳墨有些慌張的從耳邊拿下手機,屏幕已經黑了,原來是沒電了。
耳機裏傳來一陣電磁波的“嘟嘟嘟”聲。
陸澤良拿下手機,以為是占線了,怕她害怕,又給撥了回去。
“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陸澤良又嘗試着撥了兩次,還是同樣,他不放心,撥通了司機的電話。
“喂,接到她了嗎?”
“陸先生,您放心,已經接到了,正在回家的路上。”
“嗯,把電話給她吧。”
司機放緩車速,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坐在後座的雲佳墨,試着叫了兩聲。
“陸先生,雲小姐好像睡着了,要我叫醒她嗎?”
“不用了,你記得把車內溫度開高點。”
“好的,陸先生。”
挂了電話,看着桌上的文件,陸澤良始終看不下去,直覺得太陽穴突突突的跳的厲害。
也不知道她一個人在家睡的好嗎?
第二天,陸澤良買了一大早的飛機,馬不停蹄的趕往錦繡園。
正要輸入密碼,碰到管家買了菜回來。
陸澤良看了一眼菜籃子裏寥寥幾根蔬菜,有點兒不高興,他不在就給她吃這些?
管家沒有注意到他的表情,反而是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陸先生今天要回來也不說一聲,這點兒菜就夠我吃,家裏還有一些牛奶,我先去給您熱點兒,再去買點兒你喜歡吃的。”
她說了一大堆,陸澤良很快就抓住了重點,反問了一句:“你的意思是說,墨墨不在家?”
墨墨?管家想了一會兒,好像是聽到幾次陸澤良叫雲小姐墨墨。
“陸先生說雲小姐啊,她昨晚回來就睡了,今天一大早就去雲氏了,怎麽陸先生不知道,昨晚雲氏出事了。”
從昨晚到現在,他一直沒關注新聞,也确實不知道雲氏出事了,管家話還沒說完,陸澤良已經奪門而出了。
雲氏。
大門處已經被無數記者圍堵着,可能是最近市裏的新聞發生的太少,好不容易有個大一點兒,一個個像打了雞血似的,保安根本攔不住。
陸澤良不放心,可從來的路上,他已經打了接近二十個電話了,她的手機一直處于無人接聽狀态。
這讓他更是焦灼不安,大門已經進不去了,好在安全出口還沒幾個人發現,設計部的辦公室在二十二樓。
他在跑的時候,依舊沒有放棄的撥打着她的手機。
忽然,熟悉的鈴聲從頭頂響起,他欣喜的仰頭,正欲開口叫她。
鈴聲被截斷,換來的是女子焦灼的跺腳。
“爸,怎麽會這樣,昨晚我呆在家根本就沒出門,我們都中了那個小賤人的奸計。”
“而且昨晚我找到她的時候,你猜怎麽着,她居然想發短信告訴陸澤良真相,要不是我機智,找了人把她弄走了,不然還不知道我們會被她整成什麽樣子,剛才陸澤良已經給這個手機打了幾十個電話了,想必他也是知道我們發生的事了。”
“爸,你別着急,再等一會,我給他發訊息,他一定會幫我們的。”
……
樓下,雲佳妮說了這麽多,陸澤良一下子沒消化,雲佳妮口中的她是誰?無論她是誰,其實只一眼,他就确定了,這些時間一直在自己身邊,叫他阿澤的,不是樓上說話的那個人。
陸澤良沒有吱聲,倒退回了樓下。
樓上,雲佳妮正和雲豪抱怨着,目前公司樓下已經圍滿了吃瓜群衆,也不知道哪裏來的那麽多,兩人根本無處可去。
“叮咚~”
安靜的樓道,手機進短信的聲音顯的格外刺耳,雲佳妮略帶疑惑的拿起手機。
阿澤:【她在哪兒?】
短短四個字,雲佳妮吓得手一松,手機直直的往下掉,砸在樓道上,悶響一聲,
“怎麽啦,妮妮?”
雲豪見她表情不對,急忙附身,幫她撿起手機。
“不,不可能,他不可能知道的。”
雲佳妮一個勁兒的搖頭。
“妮妮,你在說什麽?”
雲豪索性直接按亮手機,這下,他也跟着吓一跳,不過很快就冷靜了下來,他拍了拍雲佳妮肩膀。
“妮妮,你先別急,興許是弄錯了,你先別急着承認,先裝作不知道。”
說是寬慰,雲豪自己說話聲音都是顫抖的,生意人最為精明,這一點,他比誰都清楚。
果然不出陸澤良所料,兩分鐘後,手機收到的回信是。
【阿澤,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他看着手機上阿澤兩字,嘴角露出一絲嘲諷。
【雲佳妮,你最好別給我裝傻,若是不想被困在樓道三天三夜下不來,最好別撒謊,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兒!】
這次,雲佳妮收到短信,臉刷一下就白了,原來越來越多的人,是他叫的,而且他提到樓道,莫非剛才的對話,都被他聽到了?
雲佳妮越來越急了,好不容易才從非洲回來,眼看着就要過上好日子了,可現在倒好,都被那個小賤人給破壞了,她越想越氣,拿出自己的手機,給一個陌生號碼發了條短信。
短信發送成功,她的嘴臉忽然勾起一絲滲人的笑容。
無論陸澤良怎麽威脅,雲佳妮都抵死不承認,裝傻,可越是這樣陸澤良越是肯定心中的答案。
如果真的有兩個雲佳妮,那麽很多事都說得通了。
————
小池鎮
雲佳墨昨晚手機剛沒電,一輛面包車忽然停在她面前,看着破舊的面包車,她尋思着,這應該不是陸澤良叫來接自己的吧。
确實也不是,她正想走開,車上蹭蹭蹭的跳出來四五個男人,其中一個她還有些眼熟,不正是小池鎮混混是誰,原來那次被抓還有漏網之魚。
雲佳墨心知不對,可手機又沒電了,她一個女人,大晚上的,怎麽可能是幾個男人的對手,小混混三下五除二的就将她反手一扣,奪了她手機,丢到路邊。
面包車裏,雲佳墨識趣的沒有亂動,免受了皮肉之苦。
只不過車內,四五個人男人咬着煙,喝着酒,味道實在難聞的吓人。
雲佳墨盡量靠着窗戶,勉強能呼吸一點新鮮空氣。
車子一路跌跌撞撞,開到了小池鎮,又跟着小池鎮饒了一大圈,最後開到了一個廢棄修理廠。
雲佳墨看着修理廠有些眼熟,哦~原來,當初她媽媽被綁錄視頻的地方就是這裏。
小混混也許是觸景生情。
“啪!”的一巴掌,打的雲佳墨腦袋嗡嗡嗡直響。
“奶奶的,小賤人,居然敢報警,讓我們老大現在都還不能出來,你知不知道,我跟了老大多少年?”
雲佳墨啐了一口血,冷笑一聲,說。
“那不正好,他進去了,你就是老大了。”
“啪!”又是一巴掌。
小混混撩起袖管,瞪着雲佳墨。
“我呸,別把你們這種龌蹉的想法加在我身上,我可是誓死效忠老大!”
雲佳墨不禁感嘆,忠良啊,可敬可佩啊!
連被打了兩巴掌,雲佳墨嘴角已經有絲絲液體流下,臉不是很疼,心最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