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可曾經對阮清說過,放下執念會過得更好。可是她的執念太多放下又談何容易?……
化妝間裏氣氛降到極致,外面熙熙攘攘的聲音阮清一句也沒聽見,助聽器也沒有它本來的功效,左耳耳鳴聲充斥着她的左腦。
黑色的筆記本被無情的丢在地上,泛黃的紙章也彰顯着年度的久遠。依稀可見的是上面清秀的字跡。
沉寂了好久寧遠撿起被丢掉的筆記本掏出左邊口袋裏的紙巾擦拭幹淨後才開口:“我們都在互相折磨,這麽多年來為何不還放不下,難道我就比不了一個死人……”
阮清的眼睛跟随着他的手一起轉動,他跟以前一樣還是那麽愛幹淨,用的紙巾也一直是一個牌子,習慣的把紙巾裝在左邊口袋。
她終是嘆口氣,“我忘不了他。”她有段時間去過寺廟擺脫塵世嘈雜,可是無論她在哪裏靈魂都擺脫不了束縛。
寧遠拿着筆記本的手有點顫抖,想都麽想話就脫口而出:“你難道要用餘生來回憶那個人?你覺得這樣對我公平嗎?”
阮清連回答的力氣也沒有,能跟寧遠站在這說話已經耗費了她太多精力。她不想再去想任何事,她只想看郁可結婚,以後再也不回到這個城市,将過去埋葬而已。
最終寧遠沒說什麽拉過阮清的手霸道的把筆記本放在她手上就走了。他們都是一類人,用自己的驕傲掩飾着自己的倔強,用自己的倔強傷害最愛的人……
寧遠走後阮清靠着牆壁縮到地上。她用十年的時間忘記寧遠,用十年的時間祭奠李斐然。她本以為自己建築的堡壘無堅不摧,而見到寧遠的那一刻不用他做什麽一個眼神都能讓她全線崩潰。
少年的青澀時光被埋葬在過往,再怎麽回憶也只能是曾經。
阮清拍拍自己臉給自己一個鼓勵的動作,然後像個沒事的人一樣。重新開始收拾着東西,似乎剛才發生的一切是個幻覺,剛才那個無助的女人從未存在過!
不過日子再怎麽難過那也得過,不管有再多的不舍也得舍……
郁可急忙的進來看見阮清收拾東西提心吊膽的心才安穩了一些。剛才她忙着送人等她回來看見寧遠鐵青着臉暗叫不好,她也為了阮清的事發愁,明明兩個相愛的人卻互相折磨。
郁可從後面抱住阮清,臉貼在她消瘦的後背,聲音略帶暗啞的說:“清,我求求你放下好不好?你可不可以變回到十年前的阮清,現在的阮清變得我都不認識了!”阮清以前雖然外面冷漠,可心是熱的,現在的郁可只能感覺到阮清從裏到外都用冷漠包裹着自己……
阮清被郁可吓了一跳,以為是寧遠又回來了,而後聽到熟悉的聲音輕嘆一聲,“可兒,你知道我因為痛而執念,因為執念而活,你讓我放下執念我怎麽活?”
郁可更用力的抱着眼前的人,她沒看到阮清的臉也能從感受到屬于她獨特的悲傷。不小心誤入蜘蛛網瀕臨死亡前的蝴蝶也會掙紮,可是阮清卻将這場死亡當做解脫……
阮清的執念太多,背負的太多,她也不喜歡現在的自己,心中無愛如行屍走肉,可是犯過錯的人不應該被救贖!她能活着已經是天大的恩賜,如果渴望得到太多的人老天也不會同意!
緊抱着阮清的手漸漸松開,郁可知道他也勸不了阮清。阮清自己不願意放過自己,把自己放在回憶裏追悼李斐然,那個讓她曾經被她嫌棄跟鄙視的人。
在高中時代,郁可聽到阮清嘴裏最多的除了寧遠就是李斐然。這兩個人貫穿她整整三年時光,也糾糾纏纏了十三年。
站在門口的趙子乾聽了很久,最終推開門開心攬住郁可打破尴尬的氣氛,“阮清,謝謝你啊!”趙子乾很聰明的開口,将兩個從悲傷氛圍裏帶出來。
阮清佯裝輕快的說:“謝什麽,并且我今天可是拿了不少紅包也是賺了!”
“哈哈!沒事,等你結婚了可是要出兩份,還有我家寶寶的一份!”然後摸郁可隆起的腹部,“寶寶,告訴你幹媽讓她等你出生在結婚!”
郁可一手挽着趙子乾一手摸着肚子對還沒成型的小寶寶說道,“就是,到時候讓你幹媽出血!
“那可不行,我現在馬上結婚,你們兩個吸血鬼在一起不得把人吸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