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煙瘾犯了,顧臨了然地點點頭,林莫平時也會抽幾根煙,所以林莫這樣說并沒有讓顧臨起疑心。她并沒有看出來林莫在隐瞞着什麽,所以沒有過于在意這件事情。
這讓林莫松了口氣。他并不打算告訴顧臨昨晚的事情,因為他不能再刺激顧臨了,她現在不能說話,就已經很難受了,再告訴她這些,顧臨不一定能接受得了。
既然不再關注這件事情,顧臨又在手上的紙上“唰唰”寫寫劃劃,舉起來給林莫看,上面寫着:“我的嗓子和媽媽的眼睛是不是治不好了呀?”
她的眼睛裏充滿着忐忑不安,還有一絲對自己可能再也不會說話的恐懼。
一看完紙上的黑筆字,林莫心裏就立馬心疼起顧臨來,他揉揉顧臨的頭發,安慰她說:“沒有的事情,爸爸一定會治好你們的,相信爸爸好嗎?”
一旁安靜坐着的維聽到林莫的話,把頭轉過來,她的眼睛看不見了,但是存在感卻一直不低,但是她沉默着,沒有說話,又繼續拿起自己手裏的勺子,吃起早點來。
顧臨被林莫稍微安慰到了一點,她乖乖地點點頭,端坐在桌子前面拿起了勺子,但她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麽,再一次在紙張上快速寫着:我記得我昨天晚上好像在夢裏說了話一樣,這是不是真的?我記得一點昨天發生的事情。
她有些激動地舉起紙,急切地想要從林莫的嘴裏知道真相,她現在無比希望自己能夠開口說話,她迫切希望昨晚她是真的說出話了!她想要讓林莫告訴她昨晚不是做夢,而是她真的能夠開口說話了!
看着孩子這種眼神,林莫心都軟了。他不知道怎麽解釋,要是承認了顧臨肯定會問說了什麽,到時候他要怎麽回答,林莫昨晚隐瞞下來的夜游症的事情就暴露了,這都沒什麽,要是顧臨知道她自己有夜游症,會不會更受刺激?
林莫沒說話,顧臨眨巴着自己的大眼睛看着林莫,裏面的期待和渴望讓林莫一陣心痛,他看得出來顧臨是渴望說話的,于是他想了想,這麽說着:“是,你是說了話了。”
說完不等顧臨再問什麽,他趕緊跟在後面繼續說:“但是現在你得趕緊吃早餐了,不然上學要遲到了。”
顧臨無聲地嘆了口氣,認命地放下了紙筆,拿起勺子喝起特意為她做的清淡的粥。心裏想:看來昨晚不是在做夢啊,我确實是會說話了。這麽想着,她總算有了點高興的情緒。
眼看着這個話題終于被他轉移了過去,林莫松了口氣,吃起了早點。他順手給維和顧臨夾了兩個小包子,放在兩人的碗裏。
維碰到了包子,拿着勺子的手頓了頓,她冷漠着臉,沒有在孩子面前對林莫冷言相對,靜靜地吃了下去。
三人安靜地吃早餐,過了有十幾分鐘,氣氛一直沒有變化,“砰砰砰”的敲門聲打破了家裏的這份平靜。
“我去開門。”林莫放下碗筷,他拖着拖鞋走到門口開了門,就見到幾個工人站在門外。
“是林莫先生吧?”領頭的那個人問道。林莫點點頭,“是的,你們是我預約來裝防護欄的對吧。”“是的是的。”領頭人點點頭。
确認了身份,林莫把人放進來。客廳裏腳步聲多了起來,顧臨往這邊看了看,又繼續吃起粥。維皺起眉,“怎麽回事?家裏來客人了?”她眼睛受傷,這麽多人都知道來看她了?
“不是客人,是裝修的。”林莫坐下來,吃着自己的早點,他看維沒有動,就催她,“快點吃吧。”
那些工人在家裏面給所有窗戶裝了防護欄,又在門上上了門栓。電焊的聲音“嗡嗡嗡”的,就沒有停止過,聽上去吵鬧得很。
“啪”地一聲,維放下了自己的筷子,她站起身來,臉色十分不好,她将頭朝向林莫,質問他,“為什麽要裝修?”
維的眼睛不好,林莫怕她從窗戶邊上不注意掉下去,也怕他不在家的時候有不懷好意的人來家裏,維看不見,容易出事,所以必要的防護措施還是要做好的。
但這會引起維的不滿,林莫也沒有料到,現在他也很無奈,他沒有選擇解釋,怕引起維的反感,于是他還是趕緊轉移了話題,“我先送顧臨去上學,她要遲到了。”
出了門坐上了車,顧臨坐在副駕駛座上,給自己系好了安全帶,拿出紙筆,在車上又一次用筆寫道:“我到底什麽時候能說話?我好想說話啊。明明昨天就可以說話了的!”
林莫剛将車鑰匙插入孔中,看到這幾句話,眼神開始複雜,他總不能和顧臨說你只是暫時受到刺激,能說話吧。
他也不發動車子了,他側着身子,認真地看着顧臨,很有耐心地對顧臨解釋起來:“過幾天你就可以說話了。”确實是這樣的沒錯,醫生也是這麽說的。他沒有騙顧臨。
看着女兒澄澈的眼睛,林莫繼續柔聲說道:“但是過幾天也許就是過幾天,并不是一下子就好了。
“你昨天說話只不過是偶然在刺激下發了聲,所以不要着急好嗎?醫生都這麽說了,你肯定會好的。”林莫想了想,還是告訴女兒一部分實情。
顧臨還是比較相信林莫的,她乖巧地點點頭,身體坐好,示意林莫趕緊出發,她要遲到了!
笑了笑,林莫心裏的大石頭總算是放下了一點。
等到他把顧臨送到學校,自己再回到家時,維已經不見了。
林莫關門的手頓住了,他快速走到餐桌邊,飯碗還放着,但是維已經不在餐桌旁坐着了。這樣的現象讓林莫心裏一緊。
他頭一轉,朝着客廳裏裝防護欄的工人問道:“你剛剛看到了我夫人,就是坐在這邊的女士去哪了嗎?”
工人沒聽清,他把停下了手裏的工作,問了一遍,林莫又說了一遍。工人這才點點頭,他恍然大悟,想了想,回答道:“你夫人啊?她剛剛好像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