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葵愣住。
餘仲夜沒看見,緊緊的攥着她的手腕:“就咱倆的時候你喊我長腿叔叔。”
這樣也能喚醒你點良心,想想當年如果不是我的話,你連命都沒了,還會有今天。
許葵喊不出來。
餘仲夜:“聽見了嗎?”
“叔叔行嗎?”
許葵的聲音很輕,軟軟的。
餘仲夜不自覺的翹了唇,勉為其難:“恩。”
許葵:“叔叔。”
餘仲夜抿唇,側臉看許葵的方向警告:“別忘了合同,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不準水性楊花、朝三暮四,否則我送你進監獄。”
許葵:“好。”
餘仲夜翻身壓了過去。
髒是髒了點,但勉強還能湊活。
……
隔天天剛亮餘仲夜就走了,說讓許葵在今天把費計科弄走。
費計科一覺睡醒已經到中午。
聽許葵說讓他去住酒店,凝眉:“憑什麽?”
說着啧啧:“你不熱啊。”
五月的天,許葵穿了個高齡毛衣。
許葵睜眼說瞎話:“不熱。”
說着繼續編瞎話:“我這裏條件有限,不适合你住。”
費計科上下打量她,在她攪着的手那多看了兩眼,吐了刷牙水,擠開她出去,翹起腳在沙發上坐下:“你和餘仲夜什麽關系?”
許葵手心浸出汗,有些慌。
費計科:“新人還是舊人。”
意有所指。
許葵抿唇:“不……”
“別和我撒謊。”
許葵在費計科對面坐下:“他是我初戀。”
費計科挑眉:“孩子的爹?”
許葵搖頭否認:“不是。”
關于這句問話,許葵在腦海中演練了無數遍。
她想過,若幹年後有一天遇到了從前的舊人。
如果孩子有點長得像餘仲夜,自己要怎麽回答。
于是‘不是’這個詞語在腦中閃爍了幾百遍。
許葵的回答毫不猶豫、擲地有聲。
讓懷疑的費計科直接打消了疑慮。
這是個大事。
許葵的神情告訴他沒撒謊。
餘仲夜不是孩子的爹。
“初戀啊,沒有肖路适合你。”
費計科說了很多遍,說肖路真的是個難得的癡情人,守了許葵三年。
不管許葵在外面怎麽作,只是沉默的跟在她身後,什麽都不說。
不會耍陰招,不會強迫和威脅,很有點忠犬的那個味。
費計科是真的覺得很适合許葵的性子。
許葵煩了:“為什麽總是扯上他啊。”
費計科撇嘴:“你就作吧,哪天有人搶你就該急了。”
照他看,男女本性都賤,輕易得到的不珍惜,肖路就是對許葵太死心塌地了,身邊沒個人,不然許葵保準不會像現在似的。
許葵重回舊題:“搬出去。”
“理由。”
“孤男寡女住在一起不方便。”
費計科翻了個白眼。
當他稀得住。
又問了幾句餘仲夜的事。
确定許葵現在和餘仲夜沒什麽關系,而且眉宇間表示很煩餘仲夜後放心了。
拎着行李出門的時候警告:“你注意點,少作。”
許葵掀眼皮瞪他。
“行,我不說了。”
費計科走了。
許葵長出口氣,找出手機想給餘仲夜發短信說一聲,最後沒發,去主卧把被單被罩都換了。
研究院接着要忙碌的是東家,将總工程交代下去的器皿等等備齊。
許葵以為餘仲夜下次來不知道猴年馬月,畢竟他欲望不強烈。
卻沒想到在費計科搬出去的傍晚就來了。
像是個巡視自己領地的獅子,看費計科的行李從次卧滾蛋了,皺着的眉頭舒展了。
大搖大擺的坐沙發上嫌棄。
說沙發難看。
床破。
家具廉價,裝修低級。
等等等,叽裏呱啦的很聒噪。
許葵抿唇:“我沒錢。”
餘仲夜昨晚細細的摸了她的手臂,這會颦眉招手讓她過來,将高領毛衣往上捋,漏出兩條細白的手臂,皺眉一寸寸的看。
許葵:“你看什麽啊。”
餘仲夜的手很燙,許葵的皮膚很涼,交疊在一起奇奇怪怪的。
許葵有點不舒服,想把手臂抽回來。
餘仲夜啧了一聲,抓着不放,随後扯下了許葵的毛衣領子。
入目的是斑駁的青紫痕跡。
往下還是白,沒有針孔的痕跡。
餘仲夜擡頭看她,冷冰冰的:“在外面沾毒了?”
許葵愣了下,有些茫然:“什麽啊。”
“毒。”
許葵慢半拍的明白了,唰的下把手強硬的抽回來,氣的臉通紅:“你有病吧。”
許葵比從前兇了很多,卻不招人讨厭。
因為有點嬌憨,看着兇巴巴的,其實一戳像是個紙老虎,和從前不一樣的可愛。
餘仲夜手搓了搓,戳她的臉。
戳了一下,許葵瞪他一眼。
煩遭遭的。
餘仲夜不戳了:“賭了嗎?”
剛才的表情已經證明沒沾毒了,身上從昨晚到現在,餘仲夜也的确沒看見什麽針孔。
許葵:“你問我這個幹什麽?”
“你錢呢?”
據調查,許葵參加工作兩年了。
一入問天是首席。
接手了兩個短期的項目。
這些年接手的問天以外的項目,到手的傭金不低于千萬,加上前段時間和葛悠然簽的兩百萬和解金。
錢呢?
租了這麽個破房子,房租還只付了三個月。
沒見有什麽名牌包,也沒什麽值錢的衣服,錢都哪去了?
許葵聽他問完就知道他懷疑了。
抿唇片刻:“恩,賭了。”
軟綿綿的,帶了點心虛。
餘仲夜眉頭緊縮:“在哪賭的?”
在哪?
在哪?
“地下的那種。”
餘仲夜氣笑了,罵了句髒話。
地下不比地上和商務會所,三教九流什麽人都有。
而且大多是男人。
餘仲夜只是想着就惱的渾身火燒火燎的。
看許葵還在旁邊站着,無辜的不得了,徹底惱了:“滾遠點!”
許葵愣了下,起身左右轉了一圈,穿上外套要出去。
“你去哪?”
許葵想了想:“滾遠點。”
一本正經的火上加油。
餘仲夜拎起紙巾盒,頓了頓,把裏面的紙巾抽出來朝許葵砸:“滾!”
砸的是許葵,卻歪了十萬八千裏,砸在了許葵旁邊很遠的餐桌那。
許葵開門就走。
感覺餘仲夜現在的脾氣可真是難伺候。
比起從前,還要難伺候。
如果不因為是男人,許葵都要懷疑他更年期了。
許葵在外面晃了一圈,不自覺的轉去了商場。
買了一雙男士拖鞋,和自己的款不一樣,是很醜的那種。
買了牙刷牙杯和喝水的杯子,又買了一個黑漆漆的毛巾。
耐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