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葵挂斷電話後冷靜了會,想起身走人,實驗室現在離不開人,請了兩天假已經是極限了,但有點沒力氣站起身。
招手要了杯咖啡,慢吞吞的喝了口加了大量奶和糖的咖啡後,眼神黯淡了下來。
想起餘仲夜說在從前的兩年多裏從來沒做過對不起她的事。
可信嗎?
可信的。
餘仲夜不屑于在這種事情上撒謊。
視屏的事和他這句話夾雜在一起,從前的事似乎都是誤會。
可……重要嗎?
……似乎不重要。
和餘仲夜解釋清楚了炸餘老四視屏的事一樣,對現在的許葵來說,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後來發生了太多事,倆人無論如何都回不到從前了。
許葵喝了咖啡收拾東西回青城研究院。
兩天的時間,她追餘仲夜的事和野貓和餘仲夜的事不知道怎麽回事自己就淡了下去,沒人再提。
可問天的同僚看許葵的眼神卻總是帶了點奇怪。
許葵不介意。
科研人員很可愛,對私生活的關注在學術的絕對碾壓下,一文不值。
許葵的生活重新提上了正軌。
野貓對誰傳播她和餘仲夜的事罵罵咧咧了兩天,七月上旬來研究院時找許葵聊八卦。
借着這個緋聞說起了餘仲夜從前的事。
野貓說她暗戀過餘仲夜很久。
但餘仲夜傲慢的很,說她這不是喜歡,是不值錢的好感。
然後轉頭就把她送進了向家,然後親手敲定了她和向南天的婚事。
野貓碎碎念的全是這些,許葵不免有些煩:“你總和我說他的事幹嘛。”
野貓暧昧的擠眼:“你和費大工程師的婚姻壓根不是婚姻吧。”
許葵愣了下。
野貓:“別裝,我可不是傻子。”
許葵:“算合作吧。”
“公證了嗎?”
“公證了。”
“哪個國家?”
“環城。”
野貓掰手指算算:“環城有年限的,你倆公證了幾年?”
“二十八個月。”
許葵回答的随便,說完将人推開,拿下面的資料做比對。
野貓算了又算:“年底結束?”
“恩。”
野貓猛然尖叫了一聲,眼睛發亮的看着許葵。
許葵被吓得一哆嗦:“你幹什麽啊。”
野貓不幹什麽,就是喜歡許葵。
絕對的學術霸主,未來的問天當家人,白白軟軟的,很漂亮,說話聲音很好聽。
和葛悠然硬杠也沒在怕的。
之前覺得她是個玩咖,還結了婚,太亂了,配不上餘仲夜。
可這段時間細看下,才發現謠言就是謠言。
許葵除了在南山亂來那麽一次,回青城後比誰都乖。
标準的事業批,就差住在院裏了。
野貓想讓許葵和餘仲夜好。
抿唇片刻,不顧許葵的冷臉接着探:“聽說你前段時間追仲夜哥哥來着。”
許葵手下動作未停,皺眉念念有詞。
野貓又問了一遍。
許葵擡頭看了她一眼:“我有孩子。”
野貓愣住。
許葵接着說:“不是費計科的,現在明白了嗎?”
都是成年人,許葵也不是大門不邁,只在院裏搞科研的書呆子,費計科教她的太多了,足夠她清楚野貓亮晶晶眼神下打得什麽主意。
野貓愣住。
木楞的轉身走了。
可卻沒完。
野貓在第二天就精神了,說餘仲夜三十三了,這麽大的年紀喜當爹也沒什麽。
還拐外抹角的問孩子是誰的。
孩子爸是死了還是死了還是死了。
許葵被纏得受不了,給餘仲夜打了個電話。
直接了當的說事實:“野貓要撮合我們倆,沒完沒了。”
對面安靜片刻,“關我屁事。”
許葵噎了一下,有些無言以對,“這是你的閨女。”
“我生不出來這麽大的閨女。”
說完電話挂斷。
許葵氣得牙疼,隔天窩在實驗室裏,大半夜确定野貓不在了才走。
走到大門口被車攔住。
駕駛座的車窗滑下。
餘仲夜的臉冷冷清清的:“上來。”
許葵皺眉頓足,劃清界限到直白。
餘仲夜直接下滑了後座的玻璃。
野貓扁嘴趴在窗邊:“好妹妹,我來給你道歉的。”
許葵怔松了瞬,開車門上了後座。
野貓說餘仲夜要訂婚了,她以後不會騷擾她了。
許葵看了眼前面開車的餘仲夜,側臉很冷清,單手搭在方向盤上面,另外一只胳膊搭在後面的隔箱上,很帥,但是更冷。
許葵收回視線:“沒事,以後別再提就好。”
話題就此打住。
野貓恹恹的,有一搭沒一搭的踢餘仲夜的椅背,嘴裏嘀嘀咕咕的全是髒話。
許葵隐約聽見幾句,說什麽瘸子。
許葵明白了。
餘仲夜要和葛悠然訂婚了。
上次之後,許葵以為葛悠然看清了餘仲夜是個什麽樣的人後,該和他保持距離了,沒想到還是要訂婚了。
不知不覺,野貓到了。
向南天在家門口等着,看見野貓下車迎上來,野貓歪進他懷裏,跟個沒長骨頭的貓似的。
一直到車開遠,許葵還在看。
餘仲夜:“她們夫妻感情很好。”
許葵收回視線,哦了一聲。
是很好。
和許葵三年前剛看見的時候一樣的好。
許葵不該問的,但嘴巴沒跟上腦子,“向南天知道野貓暗戀過你嗎?”
“恩。”
“他不介意嗎?”
“不介意。”
車裏安靜了下來。
餘仲夜抿唇,從後視鏡睨了眼許葵:“聽說你和費計科公證到年底。”
許葵愣了下。
她工作的時候說話不過腦子,本身也不是什麽大事,随口就說了。
這會想了想,點頭。
察覺餘仲夜開車看不見,許葵恩了一聲。
軟軟的。
餘仲夜無意識的翹了唇:“聽說孩子爹死了?”
許葵慢半拍的聽懂了,又是野貓說的。
抿唇:“恩。”
餘仲夜唇角翹大了點。
車裏的氣氛有點安靜,許葵腦子兜兜轉回了之前的話題,沒忍住好奇:“你不是對喜歡來者不拒嗎?為什麽當初要轉手把野貓送去向家。”
餘仲夜心情還行,挑眉随便道:“誰告訴你我對喜歡來者不拒。”
許葵沒說話。
餘仲夜突然有些恍惚了,心情從還行蕩入了谷底,半響後聲音很低,“野貓那會年紀小,才十八九,不知道什麽叫暗戀,她對我頂多是稀薄的好感,亦或者是戀父情節。”
許葵哦了一聲。
倆人都沒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