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目光下移到許葵攪在一起的手上。
很緊,很明顯的在心虛。
餘仲夜氣笑了:“你腦子裏長草了吧。”
許葵臉上的紅暈褪盡,緊張沒了,原地站着攪着手看他。
餘仲夜拎起抱枕就砸:“看什麽看!”
抱枕朝許葵兩米開外的牆砸的,許葵沒感覺:“誰說我對肖路沒感情了。”
餘仲夜冷笑:“再裝?”
許葵咳了咳:“可你還是欠我的。”
“我欠你什麽了?”
“是你讓葛悠然從國外回來找上肖路的。”
餘仲夜抿唇沉默。
許葵自認占據了上方,大氣長出言之鑿鑿:“葛悠然回來之前肖路一直在幫我帶孩子,如果不是你讓葛悠然回來的話,許慕七不會沒人帶,餘仲夜……你得賠我。”
“你是去國外後學壞的,還是一直就是這麽壞。”餘仲夜聲音很輕,默默的看着她。
許葵愣了下。
餘仲夜:“既然對肖路沒感情,最開始為什麽讓肖路給你帶孩子?讓他整日看着你和別人的孩子,是你心太大了,還是……你仗着他喜歡你,所以肆無忌憚的欺負他。”
許葵低頭沒說話。
餘仲夜接着說:“之前你幫過我一次,雖然我不需要,但你讓費計科幫了就是幫了,這個恩我認,但我還了,聽肖路的也聽你的和肖曉定下了要結婚,我們算兩清了。”
餘仲夜:“我之所以讓葛悠然回國是因為你太過了,一個肖曉沒完還要再給我找下一個,這次是你自己作的,一來一回,不欠不虧。許葵,咱倆從相遇到現在,六年了,我什麽都不欠你,什麽都沒欠過。”
餘仲夜真的沒覺得他欠許葵任何東西。
半點都沒有。
能給的都給了,只要她要的,不管開口還是沒開口,全都給了,半分也不欠。
說完冷淡的颚首:“出去吧。”
許葵轉身出去了。
沒走,背貼門板沉默。
後背門冷不丁被打開。
餘仲夜插兜後退一步,沒說從前賤嗖嗖的‘讓讓’,側身唯恐沾到許葵身體半寸的從她旁邊的縫隙出去了。
開了旁邊的房門進去。
許葵在門口看着,聽見餘仲夜溫聲細語的和許慕七說話,聽不清說什麽,但的确是溫柔的。
沒大會,餘仲夜牽着許慕七出來,颚首示意他過去許葵身邊。
許慕七擡頭看了眼餘仲夜,乖乖的走近許葵。
餘仲夜沖許慕七笑笑,轉身走了。
人走了很久,許葵才回神,低頭看他:“他說什麽了?”
許慕七冷淡的很:“說讓我忍忍,忍到長大或者是回國就好了,說他就是這麽忍過來的,孩子忍忍不是壞事。”
許葵以為……只要自己找個借口提,餘仲夜會願意照顧許慕七的。
許葵:“你不是想讓他陪着你嗎?怎麽沒說他是你爸。”
“因為是欺負。”許慕七側臉看許葵:“他看我那時候的眼神和荒野紀錄片裏的草莽一樣,如果我讓他陪着,他就是被欺負了,我從不欺負人。”
許葵眼圈紅了。
是被欺負了,被她欺負了。
但應該還有他不說的理由……
許葵最後沒問了,給許慕七戴上帽子牽他出去,碰見問天的人問這是誰的孩子,坦然的說是她的。
然後解釋不是費計科的。
別的沒再解釋,她在問天荒唐也不是一兩天了。
托前臺幫忙找靠譜的保姆,前臺給出主意說去附近的托班。
許葵考察了下,感覺還行,隔天帶許慕七去研究院附近的托班報道。
中午吃住在托班,前臺傍晚接來在研究院,許葵忙完了帶他回家。
生活從孩子到來的兵荒馬亂重回了正規。
許葵晚上下班簽退,翻看本子發現餘仲夜上次簽退是五天前,打那後一次也沒來研究院。
許葵隔天去了趟餘仲夜的機房。
裏面的被揉整齊,但換洗衣物和洗漱用品卻不見了。
餘仲夜從機房裏搬走了。
許葵生活和從前比沒什麽變化,非要說變化的話就是托班的老師建議許葵帶許慕七去醫院看看,說這孩子話少的驚人,而且對托班的玩具和常規播放的動畫不感興趣,很多時候都在看窗外。
許葵抽出時間帶他去醫院。
醫生做了常規檢查,說許慕七沒什麽問題,有些孩子話少成熟,有些孩子話多活潑,都是正常現象。
許葵哦了一聲,帶許慕七出去。
到外面重新看檢查報告,手裏牽着的小胖手嗖的下從掌心中溜走,随後哆哆哆的朝前跑。
許葵皺眉跟上,眼看着許慕七在拐角那頓足,扯着嗓子喊:“餘先生!”
聲音清脆帶着濃郁的喜悅。
許葵腳步頓了頓,停在了原地。
和許慕七單獨相處久了,脫離了費計科帶她出去玩,許葵才發現自己的人生和費計科剛見她時評價的一樣。
單調、乏味、無趣。
回家和許慕七說不了幾句話,然後便是相對的一起沉默。
許葵看着孩子面無表情的時候摸摸自己的臉皮,異曲同工。
從這個一丁點的孩子身上,許葵看見了自己真實的獨自一人時的模樣。
這是這十來天裏,許葵第一次看見許慕七不一樣的樣子。
腳步輕快了很多,沒了平日裏的苦大仇深,手伸長在空中揮舞,從側面都能看見唇角翹起來的弧度。
許葵跟着翹了唇過去,走近餘仲夜恰好也走近,看見她客氣的點點頭,彎腰和許慕七打招呼:“瘦了點。”
“吃青菜了。”許慕七眉開眼笑的說,腦袋朝前往餘仲夜掌心裏拱了拱。
餘仲夜手擡起摸了摸:“恩……長高了。”
從餘仲夜身後插進來一個聲音,溫軟又溫柔:“你好啊。”
許慕七眼底的笑轉瞬就沒了。
許葵看向肖曉:“好久不見。”
肖曉挽上餘仲夜的胳膊,沖許葵笑得很甜蜜:“仲夜陪我來複查。”
說着亮了亮和許葵手裏差不多的單子。
許葵手裏只有一張,可肖曉手裏卻有一紮。
許葵掃了眼,查得很細,和當初她查的差不多,這是打算好好治療的意思。
許葵哦了一聲,有些恍惚,餘仲夜這次不委屈了,是真的打算和肖曉結婚,不然不會親自來帶她查心理,而且是奔着讓她徹底康複來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