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關公司,老爺子下令要給餘仲夜。”
許葵哦了一聲,轉身要去廁所洗把臉。
餘非堂:“你哦是什麽意思?”
字面意思。
許葵算準了老爺子會把公關公司給餘仲夜,可餘仲夜不能接,最起碼現在不能接。
許葵:“不能給。現在餘老三和餘老六的事還沒定局,餘家的水越亂,掌控輿論方向的越有利。”
餘非堂凝眉。
許葵:“不信你回去問你媽。”
說完碎碎念,确定餘非堂能聽見:“媽寶。”
餘非堂在許葵剛出來的時候和葛夢雲大吵了一架,那會就是這麽被許葵諷刺的,這會面紅耳赤,扭頭就走。
……
餘老三的事越演越烈,可餘家卻遲遲沒人出來壓熱搜,就連餘老三在裏面也沒人過問,餘老三在青城慢吞吞的被挂上了棄子的名號。
他平日裏不做人,又沒了餘家的勢,不過一天直接牆倒衆人推,網上一個小號的帖子被轉發了上萬條,說的全是餘老三背靠餘家這些年在青城做下的惡。
老林給餘仲夜打電話:“公關公司我們的人進不去,網上現在越演越烈了,再不處理,只怕要驚動老爺子親自出手。”
餘仲夜按了按眉心:“進不去不進。”
“那輿論的事……”
“別管。”
餘仲夜前些年沒從餘家出來的原因很多。
自己不想幹是一方面,春眠和春曉的事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老爺子。
老爺子不愛子女不愛妻子,唯獨愛護餘家的顏面,只要他一天不死,就不會讓人在餘家動土。
許葵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愣頭青,根本不懂一個屹立百年的豪門靠的是什麽。
餘仲夜握緊手機:“她想作死就讓她作,使勁作!你現在就去找人給我把她撞死!”
電話對面安靜片刻:“您說認真的?”
餘仲夜唇線緊抿,呼吸急促,頓了片刻道:“老爺子清高,從骨子裏瞧不上女人,趁現在找人把許葵網上蹦跶的那個小號按下去,髒水都潑到餘非堂和葛夢雲還有那些煽動的對家身上,他頂多認為許葵參與,不會察覺到主謀是她。我們的人分兩撥,老爺子那一波,許葵身邊一波,二十四小時看着。”
“南坪路這邊可沒人了,孩子怎麽辦?”
餘仲夜按了按眉心:“先顧大人。”
在老林電話挂斷前囑咐:“這件事和我沒關系,許葵察覺了也是你做得主。”
老林安靜片刻:“餘先生,我這次應該猜對了。”
餘仲夜挑眉。
“我感覺這麽多女人裏,您喜歡的還是許葵。”
“滾。”
餘仲夜面紅耳赤且憤恨的摔了電話。
……
餘老三進去的第三天傍晚,許葵接到了陌生電話。
沒多想直接接了。
卻是肖路。
沒給許葵挂的機會,直接開門見山問網上那個蹦跶不停的小號是不是她的。
許葵手指頓了頓。
餘老五事情在網上的反響比許葵想象中的曝光度高了很多個檔次,且已經偏離了她最開始定的方向。
雖是好事,但許葵總感覺哪不對勁。
從昨天開始查,沒等查出些頭緒,下午開始,她鑽進那個煽動餘老三事件的群裏小號就一直在被封,解封了蹦出來解封了蹦出來,沒完沒了,如果不是這個小號和那個群主近乎套的還不錯,棄了真的可惜,許葵真打算棄了。
這會被肖路一問直接點了注銷:“什麽小號?”
“july。”
許葵:“聽不懂你說什麽。”
肖路不信,他一老同學接的這個單子搞不定找到他。忙碌了一下午,封了號又鑽了出來,封了號又鑽出來,一萬塊錢比在國外的十萬美金還難掙,肖路想不出和餘家有關系,計算機玩這麽溜,頭像還是個女人的,不是許葵還能是誰。
肖路:“餘家最近的事和你沒關系吧。”
“和我有什麽關系?我打算去國外了。”許葵反問:“你和葛悠然什麽時候結婚?”
許葵本以為肖路和葛悠然算了,畢竟肖路看不上葛悠然,葛悠然也不是真心喜歡肖路,誰承想餘非堂前幾天無意間說葛悠然懷孕了。
這樁婚事現在看是板上釘釘。
沒出許葵所料,戳了他的痛處,肖路直接挂了電話。
許葵把這個陌生號拉黑。
轉而接到餘非堂的電話,說老爺子打電話讓他回家,語調有些慌,明顯是因為輿論鬧得越來越大,甚至偏離了走向。
餘非堂:“我看網上很多人艾特證監局介入調查餘家有沒有涉黑。”
許葵愣了下,鎮定下來安撫幾句,讓他按照原計劃的說,挂斷電話後給費計科打:“青城研究院和那個教授聯系上了嗎?”
恐生變局,不能再等了。
費計科:“老子把你推薦的那個教授論文就差丢到餘仲夜臉上了,不聯系的就是個傻逼。”
許葵:“辛苦了。”
電話對面安靜片刻:“我聽說你讓老湯給你寄藥了?”
老湯是許葵的主治心理醫生。
許葵:“恩。”
“嚴重嗎?”
當初費計科陪許葵去看病,老湯說得很清楚,許葵是重度抑郁症,尋常人恢複的快是好事,但許葵太聰明,恢複的太快怕是壞事,恐病根被她藏起來。
不掀出來還好,一旦掀出來,血肉模糊,極容易反複并且加重。
許葵:“不嚴重,只是有點失眠。”
從餘仲夜不愛她了開始失眠,到前段時間發現倆人沒法在一起,不止是因為她不敢再伸手去愛,還因為又多了道怎麽都無法跨過的鴻溝。
失眠驟然開始加重,成夜成夜的閉眼醒神到天亮。
許葵惜命。
早早的吃藥保平安。
費計科:“什麽時候回來?”
“年後吧,看完我爸、我哥、我姐後就回去。”許葵聲音低落下來:“我拿在國內當借口,連忌日都沒敢去看,要走了再不去看,他們大概會更讨厭我吧。”
費計科怔住:“你說什麽?”
當初老湯說過,抑郁症患者最不能有的就是自我厭棄情緒,尤其是許葵這種會藏的,開始自我厭棄就代表病又重了。
“沒什麽。”
費計科看着挂斷的電話抿唇打電話:“給我定去青城的機票。”
得把許葵帶回來,再厲害也還是個小姑娘,還是個生病了的小姑娘,別人欺負不了她不假,卻不代表她不會自己欺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