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對許葵說的。
“我在國外給餘仲夜生了個孩子,有了這個孩子,餘仲夜就會重新喜歡我了。”
她一個字都沒來得及說,就那麽頓在人行橫道中,被疾馳而來的貨車橫撞而死。
譚雲:“你為什麽不說話!她到底和你說了什麽,你又和她說了什麽,她為什麽在人行道不走了,為什麽!為什麽!”
許葵被她突然猙獰起來的臉吓到了,蜷了蜷冰涼的手指,重新蓋被她掙開的被子,接着不等譚雲再說話,掙開她的手臂,匆匆回房間。
許葵到深夜才出門去找在車裏等睡着了的費計科。
“不走了?”費計科說。
許葵點頭。
費計科:“是過了年再走,還是永遠都不走了。”
現在淩晨了,算是臘月二十七。
許葵:“永遠都不走了。”
“為什麽?”費計科費解:“你媽和你感情不是不好嗎?”
費計科對許葵家裏的事,除了從老湯那問來的許葵姐姐的事外知道的不算多。
但卻沒少碰見許葵姐姐死後那幾個月,她媽每天打給她怒罵的電話。
聲音尖銳,字眼難聽。
隔着話筒他都能聽見。
“因為她不能自己一個人了。”許葵斂眉低聲說:“我今天帶她去看我哥我爸還有我姐了,我感覺再讓她自己一個人,她……”
她可能活不下去了。
許葵從前一無所覺時可以當不知道。
有所察覺便有些接受不了。
她還活着,譚雲不能死。
最起碼不能是這麽孤獨的像是無兒無女般的死去。
不然她這輩子又多了一件永遠沒辦法原諒自己的事。
費計科最後沒說什麽了,看着許葵回家,啓動車輛繞到許葵家後面下車,叩了叩賓利車窗。
餘仲夜的臉漏出來,嘴裏叼了根煙,冷冰冰的。
費計科開門上去:“許葵不走了。”
餘仲夜凝眉:“什麽意思?”
“不放心她媽吧,也是,家裏唯一一個親人了。”
餘仲夜哦了一聲,手撐在車窗前,任由煙頭熏騰而起的煙霧遮蓋了眉眼。
費計科:“許葵讓我開車撞你,你難受了。”
難受,罵爹了一路。
腳手卻和腦子分了家,丢人的臊紅了臉,不管不顧的從高速一百五全程超速的比許葵先回了她的家。
還是怕的。
畢竟許葵不是個笨蛋,鐵了心的要走要藏,他要怎麽找。
餘仲夜沒說話。
費計科:“消消氣。”
餘仲夜:“我真的不想搭理她了。”
說着不想搭理她了,手腳卻不動如山的在車裏窩着。
清冷又高貴的一動不動。
費計科想翻個白眼,最後沒翻:“你不回餘家沒事嗎?”
沒事。
餘仲夜做事從不露馬腳。
而且餘非堂巴不得他不參與。
餘仲夜恩了一聲。
費計科:“那你在這再待幾天吧,我先走了。”
餘仲夜懶洋洋的睨了他一眼。
費計科嘿嘿笑:“你在這我放心。”
說着補充:“別刺激她昂,還吃着藥呢。”
餘仲夜沒吱聲。
在費計科下車前叫住他:“她姐怎麽死的?”
餘仲夜總感覺許葵在聽見她姐車禍死了後臉扭曲了。
費計科唇線抿直,最後吐話:“車禍,但和許葵有點關系。”
“什麽意思?”
“和許葵打電話那會出了車禍,我只能說這麽多。”費計科為防他沒完沒了的問,直接下車開車一溜煙的消失在了臨江沒夜生活的黑夜裏。
……
許葵上午曬被子的時候,聽見鄰居說起她家後面停了一輛豪車。
繞到後面看見餘仲夜在駕駛座那坐着。
愣神的功夫,鄰居騎電動車按喇叭和許葵打招呼。
許葵回神回應,再回頭餘仲夜下車了。
還穿着昨天那套西裝,臉臭臭的:“借個廁所。”
許葵:“你……那個……後面,站着,自己解決。”
餘仲夜側臉看身後,眉宇皺起川字:“你再說一遍!”
老家随地大小便雖然不文明,卻是常事,喝多酒的男的勾肩搭背回家,路邊解決得多得是。
許葵看着餘仲夜卻說不出來。
他長的不像臨江縣城的人,個子高,背脊挺直,長相白淨清隽,貴氣十足。
許葵抿唇:“我家你不能上。”
“為什麽。”
許葵:“我……”
餘仲夜冷笑打斷:“以為我纏着你?你臉有這麽大嗎?”
說着朝許葵這邊走。
許葵退了退,手張開攔着:“說了你不能去。”
許葵快氣哭了:“你不能去,我媽不能見你!”
餘仲夜頓足片刻,“你媽對客人比對你對客人有教養多了。”
說着點了點許葵的肩膀:“滾一邊去,否則別怪我告訴你媽,你給老子生了個孩子!”
餘仲夜不是傻子,比許葵早到的一個小時三言兩語就摸清楚她媽不知道許葵給他生了個孩子。
為了防止許葵被罵,餘仲夜便沒說。
這會捏了她的七寸,撞開她直接大步過去。
許葵臉白了幾分,抿唇跟着。
到門口餘仲夜頓足:“家裏還有什麽人?”
“廚房裏有個做飯的護工,我媽在她房間。”許葵低頭小聲說。
餘仲夜:“去廚房,我上個廁所就出來。”
許葵愣了下。
餘仲夜不耐煩:“快去,憋死了。”
許葵匆匆推開門,恰好護工王姐出來,問許葵被子曬好了沒。
許葵手掌握了握,朝前一步拉着她回廚房。
沒幾秒,大門門縫餘仲夜出現,悄無聲息的進了內廳,推開了許葵的房間門。
“你看什麽呢。”王姐說。
許葵心驚肉跳的讓她接着做飯。
随後去卧室門口磨磨蹭蹭,心神不寧。
餘仲夜遲遲沒出來。
許葵去譚雲房間看了眼。
戴着老花鏡在看手裏的書,背對着門。
許葵倒了杯茶進去,譚雲連眼皮都沒擡。
心裏安定了點。
許葵回房間深吸口氣開門,聽見洗手間稀稀疏疏的聲響,把門反鎖,跑去窗戶那拉窗簾。
背過身和從洗手間出來的餘仲夜對視了。
餘仲夜個子高,環胸倚在門口,頭幾乎要到門框了,壓迫感沒來由的很強很強。
許葵小聲說:“你趕緊走吧。”
餘仲夜沒說話。
許葵:“你……”
“毛巾掉馬桶裏了,馬桶堵了。”
許葵愣了下。
餘仲夜側身讓路,示意許葵過來。
許葵手攪在一起走近,探身子看了眼。
一聲低低的嘆息在耳畔響起。
許葵離最近的耳朵遵從生理反應,紅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