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禁锢的初戀 — 第 20 章 ☆、離開的理由

蘇芷萦的短信裏說,他們今天會回來,看到手機裏她大笑的臉龐,曉鏡也笑着對着那頭回應,每天蘇芷萦都會給她發他們到的好玩的地方,美麗的風景,甚至是美食都要發來給她看看。

她總算是酣暢淋漓地痛痛快快玩了幾天,記得她還沒有進入公司的時候,她老是抱怨蘇致霖不帶她出去旅游,就連她高中畢業典禮,蘇致霖都沒有時間參加。

她那時候着實氣了好久,當然,那時她還小,還不能理解蘇致霖一個人剛進入公司,什麽都要從頭開始的辛苦。

所以,後來,當她懂事一些了的時候,她也毅然進入到了公司管理階層,曉鏡知道,她是想幫蘇致霖的。

事實證明,她是對的,蘇致霖輕松了許多,倆人風雨同舟倒也開辟出另一番新氣象,事業也總算是穩固了下來,只是,一直也還是從沒機會實現她內心那個小小的夢想,而當她還沒來得及高興的時候,蘇致霖又提出想回國自力更生的想法。

她一着急自己就先跑了回來,好似生怕他們會丢開她一樣,其實,離不開的何止是她,曉鏡也早就當他們是家人一般,都是心連心的,誰也離不開誰。

一連幾天又沒見到他了,一切又回好像到了剛開始的那幾天,他不在她在的時候回家。

只記得那天擁抱過後,他一直在漆黑的夜裏點着照明燈安裝那個破敗不堪的帳篷,天亮以後也是一臉嚴肅直到下山,他似乎一瞬間又變回到她剛回國時的狀态,不茍言笑,她只不敢上前招惹。

還有那個霸道的吻,想想就讓舌尖發憷,原來他的吻也會這麽強勢的,記得以前為數不多的吻裏,他都一直很輕柔,曾經她以為是他愛得不夠濃,是他不願意,而多年以後卻在一本書裏突然看到一個初戀男孩的表白,他說不是不夠愛,不是不敢,而是舍不得,舍不得去碰。

她突然覺得好像是他在跟她說話一般,腦海的畫面裏就出現了他的影子。

算算一個月,也已過去了一大半,時間啊,在開心的時候似乎過得特別快,而在孤單的時候又是那麽慢,那快慢反複交替摧殘的就是人的一生啊。

發個短信過去,問一下:“小美女,幾點的飛機到家?我去接你們。”

很快,那裏面就回複了:“不用了,哥哥說要你到家裏等着就行了,我們已經到了。很快就到家。”

曉鏡笑了一下,這兄妹倆!

不一會兒,他們真的就到了,出發的時候一人一個簡單的箱子,回來卻4,5,6,還在卸,居然整整7個箱子,曉鏡眼看着都覺得累,這一趟看來是不可能輕松得了了。

蘇芷萦指着其中兩個說是曉鏡的,曉鏡更是懵頭懵腦不知所以,她說道:“看我們對你好吧,到哪裏看到什麽好玩的東西,都會想着給曉鏡也帶一份,所以,你也有兩大箱,不要太感動哦。”

能不感動嗎,真的是有心了,曉鏡心疼地說道:“給我帶什麽,我什麽都不缺,你們累壞了吧?”

“還好,下次你真要跟我們一起去,太好玩了。”說完,她一個勁地描述着好似一個世外桃源般神奇的景象,曉鏡只笑着聽她講,随後又被她拉到房間裏搗鼓那些淘來的稀奇玩意,很多有濃厚的民族特色,所以她們一起試穿着的時候不倫不類的,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忍俊不禁,各自把對方大笑了一通。

蘇致霖确實是累着了,回到房間便趴在床上動蕩不得了,一直到傍晚才出來。

誰知傍晚,家裏便來了不速之客,曉鏡待在蘇芷萦房間裏,隐約聽見樓下蘇致霖書房方向傳來哭哭啼啼的哭訴聲,那聲音還有些熟悉,那聲音告訴她來者年紀有點大。

這種情況,在這個他們簡單的家裏是第一次,他們都沒有了親戚,更沒有誰會來走動。她按耐不住好奇,摸索着走下樓來,在她剛接近書房的時候,只聽見裏面忽的又沒了聲響,一會兒那哭聲便化成了感謝聲。

一下那書房的門就開了,裏面一男一女相互攙扶着走了出來,一個勁地道着謝,那女人還在用手收拾着臉上的殘局,确實是很驚喜的表情,那淚立刻被藏在了後面。那臉,确實老了,才十年,頭發也湛然花白了許多,臉上只處處都是掩飾不住的憔悴。

原來她也有這樣的時候,人生是公平的,所以,你終有一日也要領會什麽叫衰老無力。

曉鏡腦裏立即浮現出那日畫面,記憶裏,她那蠻橫不可一世的樣子,如今雖已不複存在了,可是,曉鏡卻始終忘不了,是她讓她的一切都脫離了原有的軌道,讓她一下失去所有。

高考過後,她開始在宿舍依依不舍地收拾東西,跟他在一起怎麽都覺是不夠的,雖然大家都填了一個城市的大學,可是,究竟是隔着些距離的。

而這裏,才是最近的,也是最有感情的,那一草一木,一樹一影,無不有他們的印跡,叫人如何想離去,只想從頭開始再來一遍,曉鏡暗自笑了,那便是需要那紫霞仙子的月光寶盒了吧。

收拾好以後,她拎了一大包書來到爸爸家,剛到樓下就聽見樓上有争吵的聲音,好像是爸爸家裏發出來的,她趕緊加快了步伐上去,那聲音随着腳步越來越清晰,就是她家裏的吵罵聲。

她的後媽氣勢洶洶地帶着上海口音大聲說:“沒門,要我出錢,想都不要想,你最好搞搞清楚哦,我們不是有錢沒地方花呢,弟弟讀書可要大把大把的鈔票的哦,我們這把骨頭還要的呢,不能沒命折騰我們的哦,讀個名牌還說得有道理的拉,讀什麽,要讀個普通的院校,那跟上高職有什麽區別的啊,那不叫讀書,叫浪費錢啦,我反正沒有這個錢浪費的哦。”

曉鏡以為她是在跟爸爸吵架,沒想到是她奶奶的聲音,奶奶以為她還在學校就提前趕到爸爸家裏來了,她肯定料想得到,她這一趟讀書的路,沒有那麽容易,可這點曉鏡卻一點都不知道,她被奶奶瞞得死死的,只聽奶奶說要她什麽都不要管,自己讀好書就可以了。這時只聽她奶奶弱弱的聲音說道:“不是要你全出,你出一半就可以了。”

還沒等她說完,她後媽又高聲論道:“憑什麽啊,憑什麽要出一半啊,我們這麽多年撫養了,她媽媽可是沒有撫養的哦,一年到頭看都不來看一下的,要出叫她去出呀。我們是夠對得起她的了哦。”

“她拿不出,她家裏窮。”奶奶繼續輕言細語地解釋着。

“那就怪不得哪個了,只怪她命不好,不生在有錢人家哦。”曉鏡可以想象出她說話時那張蠻橫的臉來。

奶奶聽到命不好的話就明顯有些生氣了,曉鏡知道,她從不讓人說她有關命的話,這很傷人,奶奶總是說,命運是說不清楚的,永遠不要相信任何人說自己命運的話,這世上誰都說不準。

但她還是無奈地壓制住了怒火,只聽到她還是好聲好氣地說道:“你出一半,剩下的我去賣報紙賣雞蛋,等孩子大了還給你們好不好,就幾年而已,咬咬牙,就過去了,孩子的前途不能耽誤啊。”

“不可能,你老太太不要太偏心好不好的呀,這個才是你的孫子哦,孫女到時候是要嫁人的,嫁到別人家裏去的啦,你搞搞清楚好不好哦,不要太偏心哦,怎麽不見你對我們兒子這麽上心過啊。”她似乎是鐵了心,任人怎麽說都無動于衷。

奶奶見這番,越來越有些生氣了,曉鏡想進門去阻止奶奶,不讀算了,她不想要奶奶這樣沒有自尊求她那有些刻薄的後媽,可是一想到林帥宇,他說過要她讀那個學校,她又停下了腳步,她猶豫了。

于是她停下了腳步,繼續待在門口等待,等待奶奶為她據理力争,等待裏面的人給她審批,通過還是不通過,她第一次感覺自己的命運掌握在別人的手中,那種感覺好無奈。

就聽奶奶說的聲音也越來越激動,最後用盡全力說道:“你不出錢,我就把老家賣掉給曉鏡交學費,到時候我住你們這裏來,要你們養我。”

她後媽更加氣急敗壞了,她甚至吼了起來:“你敢,你賣了我們就不認你,我就叫弟弟不認你這個奶奶,你太偏心了。”沒想到還沒說完,奶奶突然應聲倒下,曉鏡狂奔過去,看着奶奶倒在了地上,她後悔極了,捧起奶奶的臉用力呼喚,聲嘶力竭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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