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禁锢的初戀 — 第 21 章 ☆、又欠蘇致霖

那狠心的後媽也吓到了,趕緊打電話叫來救護車,救護車把奶奶送到了醫院,曉鏡在跑去搶救室的途中,掉了他給的傳呼機,曉鏡看了一眼沒有去撿,一路跟着擔架狂奔,奶奶是她唯一的親人,在這個世界上,只有奶奶對她好,她相依為命長大的親人。

到了搶救室,奶奶被推了進去,她被擋在了門外,不準入內,她就窩在門外的地上,抱着膝蓋,她好害怕,好孤單,好無助,一心祈禱上天眷顧,奶奶會沒事的,奶奶會沒事的,可是搶救室的門好恐怖,上面亮着的紅燈也在随時随刻刺激着她脆弱的神經。

就這樣一直等一直等,也不知道等了多久,爸爸和那個後媽跑來了,爸爸剛罵兩句:“你怎麽搞的,搞成這樣……。”沒等說完,她後媽的聲音更大,蓋過了爸爸的:“我怎麽知道,會這樣的,你叫什麽的啦,難道我是故意的,你不要太有本事好不啦。”然後爸爸立即偃旗息鼓了。

也不意外,她知道她爸爸向來就是這樣懦弱,她不去理會面前這兩個可恨的人,就這樣,在門口焦急地等待裏面的一紙判決。

好一會兒,醫生出來了,他神色凝重地說道:“老太太高血壓犯了,加上年紀太大,動手術也要仔細考慮,即使是動了手術,後遺症也肯定是有的,估計随時需要人護理,程度的話現在也說不好。但是不動的話,随時還是會有生命危險,就像人身體裏安裝了一個不□□,不知道什麽時候爆炸。你們家屬考慮清楚動不動手術。”

沒等他說完,曉鏡感到天瞬間坍塌。

那女人卻似乎還在關心別的問題,只見她開門見山直接問道:“手術要花多少錢,不手術要花多少錢啊?醫生,我們沒有多少錢的哦。你給我們說個實在的數目好不咯?不好敲詐的哦。”

醫生看了她一眼,轉過來對着她爸爸說:“不手術就進特別看護房,也是按天計費的,費用不會低。至于手術的費用,前期估計要二十萬。”

“二十萬,要我們去搶哦。”上海女人聲音又是高八度,只掩飾不住得煩躁。她爸爸聽到二十萬,也只是低下了頭,他只問了句:“那手術的成功率大不大呢?”

“醫生說這個就很難說,畢竟年紀比較大,年輕的話,這個手術還是成功率挺高的,具體要看手術過程中的情況,我們也說不準。”

曉鏡想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她轉向她爸爸哀求的語氣說道:“爸爸,我不讀書了,要不就給奶奶動手術吧。”

他爸爸也是死灰一般的眼神:“不是爸爸不出,家裏就幾萬塊錢,哪裏湊得到二十萬啊?就是把我賣了也湊不來這麽多錢 啊。”曉鏡死了心,不再跟他們白費唇舌了。

她突然跑出去醫院,她想到奶奶的話,似乎她們還有點錢。她直奔車站,她要賣掉老家先動了手術再說。奶奶是她唯一的親人,她接受不了這樣的結果,即使是萬分之一的希望,她都要努力抓住。

只是讓她沒想到的是,蘇致霖回來了,他還找了她好幾天了,老家沒有人,只聽鄰居說是去城裏兒子家了,他是沒有地址的。

剛到老家,曉鏡看到老家都被标記上了一個拆字,看來要拆掉是真的了,她趕緊跑到居委會一打聽,便直奔開發商辦公室,不管別的,先取出錢來再說,以後這房子,她一定努力再給奶奶買回來一套。

可她到了那取款的辦公室卻被意外地通知,她的房款被凍結了,要等上一會兒,曉鏡不明所以,剛要詢問是怎麽回事,卻沒有人能夠給她合理的答複,只叫她哪裏也不要去,坐上一會兒。

她哪裏還坐得住,怎一個心急如焚了得,那錢可是要救命的錢啊。好在,沒多久,一輛大奔開了過來,接着推進門來一個比她還心急的的年輕人,那人比她大不了幾歲,卻很有氣質和風度,一身的西裝更是把他映襯得風度翩翩,氣宇非凡。

只聽見那個辦事的女人叫了她一句,點明了什麽,曉鏡趕緊上前,看也不看他,一味地說了起來:“請你趕快給我放款,我奶奶……”

還沒等她說完,那男人激動地抓着她的肩膀,欣喜又興奮地說:“曉鏡,是我,我是你的阿力哥呀。”曉鏡不敢相信,眼前這個風度翩翩的公子哥是當年跟她和奶奶一起相依為命過的阿力哥,那個邋遢的被人嘲笑的孩子?

曉鏡這才擦亮眼睛,仔細觀察了他一番,那人的眉眼确實是有阿力哥的影子的,眉間,對,眉間。她努力去觀察他眉間的那顆痣,是他沒錯,她認出來了。曾經,他們在一起好玩着數着身上的标記說:“我們哪天要是不認得對方了,就憑着記號找到對方。”那還是很小的時候。

蘇致霖說他剛剛回國就來找她來了,已經接連找她好幾天,還找了市裏好幾個高中,都一直無果,好在這裏在辦理拆遷,他留下了聯系號碼,叮囑有人來領錢時一定要通知他,就在他失望想離開的時候,電話就來了。

于是,來不及敘舊,她把奶奶住院的事情跟蘇致霖說了,她得趕緊拿着錢去救奶奶。蘇致霖一聽,立即指揮司機發動車子,跟着曉鏡去醫院,路上他神色凝重,但他似乎很穩重地安慰着曉鏡說道:“沒事的,我們找世界上最先進的醫療水平和最好的醫療條件。”

他果然不是原來那個無力的小不點了,曉鏡感覺很幸運,感覺終于抓住了一根救命浮木,立即踏實了很多。

轉過頭的時候,他們看到曉鏡的瞬間,也吓了一跳,他們那一剎那是掩飾不住心虛的,心虛得還趕緊把手裏的東西往身後藏,眼神迷離不敢直視,她的父親想開口說點什麽,又被曉鏡瞪得圓乎的眼睛吓得有點不敢開口。

曉鏡心下當然清楚他們是幹什麽來了,她強壓住自己內心的怒火冷冷地說了一句:“誰讓你們來的?”話還沒說話就便被蘇致霖拉進了房間,他只招呼着他們走了。

她再無奈也只得對着蘇致霖很不理解地問道:“你為什麽要給他們錢?”

“他們怎麽說,都是你父母,有困難了不來找女兒找誰啊?你跟我們不一樣,你是有父母的,有父母多好啊,只有我們這些沒有父母的孩子才能真正領會那感覺,你跟我們是不一樣的。”他還在展開他那迷人的微笑,試圖驅走她臉上的霧霾,想用最完美的方式去撫慰她的心靈。

“可他們沒有找我,找的是你,他們比你我都精明多了,不是嗎?”她不去看他的臉,別開過去,還是非常氣憤着說道。

“別這樣說,他們是真的遇到麻煩了,實在走投無路,才來找我的。你弟弟粘上賭了,把家裏輸了個一幹二淨,別說房子了,就連他們倆領退休金的存折都被追債的收走了,他們現如今什麽都沒了,整天還被圍堵,有一點點錢就會被收走。他們老了,你別再計較了,那樣,你心裏總是會不舒服的,我只希望你開心。”他的話語告訴她确是為了她才這麽做的。

“他們這樣做,又是要讓我欠着你,我已經還不清了。”曉鏡從沒想過他們的生活,也不想去關心,她不想去原諒他們曾經做過的一切,可是,現如今她也不知道到底該恨誰了,她恨這通通的一切,恨這痛苦的生活把她逼得緊緊的,把她卡得死死的,不能動蕩。

“我說過,你不欠我,你和奶奶救過我的命,現在我擁有的一切,都是你的。而我所做的一切,也都是為了你。以後都再也別說欠不欠的了,好嗎?”他真誠地捧起她的臉,看着她的眼睛,那是一臉的真誠。

她在他臉上看到了自己曾經有過的影子,那是真心的付出,只是她擔不起,她知道自己愛上的是另外一個人,那個人牢牢占據了她整顆心,她實在趕不走。

說完,蘇致霖電話聯系了美國的一所費用高昂的私立大學,曉鏡聽清楚了,他是要把喻曉強送去,她知道他是想要給她那不争氣的弟弟換個環境好讓他把賭戒了,換個良好的前途。曉鏡只覺得沉重,她又開始覺得自己是個很大的累贅,只不知道自己該拿什麽還給他。

沒想到,第二天,阿姨在門口拾到了一個小飯盒,那阿姨也不知道是從哪裏來的,滿心的奇怪也沒随意丢棄,只把那盒子放在了一旁,曉鏡是中午下到廚房的時候看見的,那是一盒肉丸子。

她一打開就明白了是誰送過來的。

記得小時候,她最愛吃的就是這肉丸了,沒到逢年過節他爸爸都會做上那麽一道,她每次都會吃得一顆不剩,只是後來,她到鄉下以後,每次做這道菜的就是奶奶了,那味道卻總是沒有爸爸的那麽淋漓盡致,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刻意的,刻意在心裏還是給他空出來那麽一個位置,讓任何人無法取代。

她端着那肉丸,淚也不知不覺地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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