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司匹林 — 第 236 章 在想什麽

許葵無端的有些邁不動腳了,被餘仲夜招招手還是如此,低頭淺淺的呼吸一會,擡腳走近。

野貓眼睛更亮了:“許葵!”

許葵沖她笑笑,被餘仲夜拉到身邊。

野貓想和許葵敘舊來着,想起餘仲夜交代的許葵現在腦子不太好,未防刺激沒說,接着和餘仲夜說話:“向南天就是因為你不來看我才敢欺負我。”

餘仲夜沒吱聲,低頭把玩許葵的手。

野貓:“仲夜哥哥,我和你說話呢。”

餘仲夜掀眼皮:“你說。”

野貓開始碎碎念:“剛懷孕的時候向南天不是這樣的,恨不得把我當祖宗捧起來,可快生了,變了一張臉,我說順産,他非要剖腹産,我為他出頭和他小媽吵,他還怨我嗓門太大了,會吓着孩子,瑪德,愛誰誰,我不跟他過了!”

餘仲夜捏了捏眉心,示意她接着說。

随後側臉看許葵,許葵像是在出神。

餘仲夜拉她坐在自己身邊,頓了頓順着她的目光把野貓一直拉着的袖子扯了回來。

不過一瞬,袖子被重新扯了回去。

餘仲夜作罷,不扯了,一手牽着許葵,一手掏出手機玩。

手機被抽走。

野貓呲牙:“你什麽意思啊,我和你說話呢。”

餘仲夜:“你接着說。”

野貓接着說,說着說着委屈了,低頭抹眼淚。

向南天進病房瞧見的就是很詭異的氛圍。

餘仲夜心不在焉,許慕七癱在沙發上昏昏欲睡。

只有那個不太熟的許葵在全神貫注的盯着野貓說話。

野貓看見向南天,嘴巴閉上了,松開扯着餘仲夜袖子的手,想翻身翻不動,撇撇嘴又哭了,在被子裏踢踢餘仲夜:“你把他給我趕出去。”

餘仲夜沒搭理,牽着許葵起身,踢醒了幾乎睡着的許慕七,對向南天說:“你看着她,我們去酒店,晚上再來。”

向南天點頭。

許葵被餘仲夜拉着往外走,聽見野貓蹦跶的叫,說要她的仲夜哥哥,不要向南天,說着說着哭了起來。

許葵跟着餘仲夜走了,到外面沉默不語。

餘仲夜找向南天助理要了輛車,開去酒店後拉許葵上床:“睡會。”

許葵縮在他懷裏,頓了頓,從背對他變成面對他,環着腰,沉默。

餘仲夜的聲音很輕:“為什麽不高興?”

許葵眼睛閉了閉,裝睡。

餘仲夜無聲的嘆了口氣。

餘仲夜一直沒睡着,等到确定許葵睡沉後拿着手機去房間外面打電話。

“你還舍得給我打電話啊,我以為你死了呢。”費計科語氣惡劣。

餘仲夜開門見山:“許葵失智有自己恢複正常的可能嗎?”

電話對面愣了下:“你帶她在南城看病了?”

餘仲夜捏了捏眉心:“沒有。”

說完補充:“我給你打電話的事別告訴湯少卿。”

費計科稀奇:“你怕他?”

不是怕。

是驚懼。

與社會地位無關,和他是許葵的主治醫生有關,三言兩語就會戳破餘仲夜不負責任帶許葵跑了的自私。

餘仲夜:“你……”

想了想算了,不該給他打電話。

正想挂斷,手機對面換了個人接。

江源賤兮兮的:“哥。心理疾病上的事你可以問我。”

餘仲夜冷笑:“滾。”

“我錯了我錯了,但上次真的事出有因,湯教授可不是一般人,我不親自去,只打個電話,哪能請來啊。”

可餘仲夜打了個電話就請來了,因為說了‘許葵’這個名字。

餘仲夜消化不舒服的情緒問:“許葵前段時間失智了,有自己恢複正常的可能嗎?”

“不經過系統的治療就不可能。”

餘仲夜大氣長出,心口一直緊懸不下的石頭往下落了落。

捏捏眉心示意知道了,直接挂斷了電話。

再開門看見許葵,心裏的不安消散了很多。

翻身上床看許葵很久,輕輕的親了一口,摟着睡沉了。

全家的覺都睡到了傍晚。

一覺睡醒餘仲夜開車帶倆人出去吃飯。

湯館。

正吃着,餘仲夜招呼老板再做一份打包,清淡點給坐月子的人喝,用保溫桶。

許葵突然喝不下去了,勺子丢下擦擦嘴不吃了。

和餘仲夜去醫院的路上開口:“我想睡覺了。”

餘仲夜開着車說:“別睡,晚上會失眠。”

許葵:“我不想聞醫院的消毒水味。”

餘仲夜到醫院把車停在樓下,自己拎着保溫桶上樓了。

許葵斂眉看窗外,一言不發。

許慕七小聲說:“又不高興了?”

‘又’這個字很刺耳,像是被讨厭了。

許葵沒忍住,紅了眼圈,半響後側臉問許慕七:“我是不是很過分?”

“什麽呀。”

過分小肚雞腸。

知道向姝是餘仲夜的妹妹,但還是不喜歡他和向姝碰面。

知道餘仲夜對肖曉沒意思,但腦子裏老是想起肖曉和餘仲夜糾纏的十七年,還想起他對別的女人的絕情,聯想起自己。

更過分的是,野貓拿餘仲夜當爹,是受了委屈才找他抱怨,像是找到了娘家人撐腰一樣,她卻惱得不行,腦中總閃過很壞的念頭,例如在她僭越的胳膊那劃上一刀。

小肚雞腸又惡毒的她很想扇自己一巴掌。

許葵不明白為什麽從前在青城那會還沒這麽介意的。

現在介意的要死,笑不出來,更開心不起來。

許葵最後沒說,悶悶不樂的轉過頭看窗外。

晚上回了酒店,許慕七把這事告訴了餘仲夜。

餘仲夜凝眉:“許葵說她過份?”

許慕七點頭:“恩,就是這麽說的,你哄哄她,她很好哄的。”

餘仲夜沒說什麽,讓許慕七去另外一個房間睡下後,倚着內室房門口看許葵。

許葵只開了個床頭燈,背對着他躺着,不玩平板也不看電視,更不看書,不知道在想什麽。

餘仲夜走近,戳了戳她的肩膀。

許葵回頭:“幹嘛。”

“你在想什麽?”

許葵愣了下,掀被子就要蒙頭。

餘仲夜直接把人撈出來,挑眉:“你到底在想什麽,直接說。”

餘仲夜之所以懷疑許葵不止是因為她整日的不高興。

畢竟抑郁症患者失落和情緒低是标準狀态。

更重要的是不喜歡說話了。

許葵失智那會廢話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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