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瑟年華 — 第 53 章 ☆、異都生死

“若兒,你看我發現了什麽,這橘子可甜了,”江婳又摘了幾個橘子跑進屋去,卻看見若兒正扶着床沿在嘔吐,偶爾還會吐出些許血絲。

江婳吓得抛開橘子,跑了過去,“若兒你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若兒的臉色慘白的,身子有些冰涼,一直喊着肚子疼,還偶爾吐着血,江婳焦急得不知所措,想到大娘,便大聲的喊着大娘,“大娘,大娘,大娘——”

卻無人應答。

“若兒,你別吓我,我去給你找大夫,你等着。”江婳踉跄着跑了出去,還未跑出幾步,胃裏就突感翻騰,身子不支的扶住木門,伴着木門的一陣吱呀響聲,身子往前一傾,一口鮮血湧上,吐了出來。

她看着地上那抹血紅,肚子又突然疼了起來,身子不聽使喚的往下沉,最後坐在門前疼得咬牙,“為什麽?”

這時,她聽見一陣腳步聲,随之看去,她笑了笑,原來是大娘,可是,她手裏為什麽會拿着一把長劍。

大娘仰天大笑,随手将人皮面具揭下,一張男人的臉呈現出來,且笑聲詭異,他說:“昨天給你們吃的那些香噴噴的飯菜,參了劇毒,蛇群不敢接近這裏,是因為我是它們的主人,可是沒關系,你們還是栽在了我的手上。”

“為什麽,我們和你無冤無仇的,為什麽要殺我們?”江婳從未見過如此戲法,竟可以讓人蓋頭換面,而且一個男人扮成婦人的模樣,聲音亦可轉換得如此得當。

男子抛去人皮面具,劍指向她,說:“你們知道恒恒的秘密,該死。”

“恒恒?”她恍頓了一下才想起,“你說的就是澹臺恒吧!是她讓你來殺我們的。”一口血沒憋住,就又吐了出來,她實在是疼得不行,終于暈了過去。

兩日後,萱夜刑滿釋放,回到江府後才知江婳已經失蹤了好幾天,無奈自己身單力薄,又聽說小王爺已經回到長安城,于是便來王府求周堇。

恰好,慕容捷在周堇身上下的迷藥藥性已過,正被周海和慕容捷陪着說長安城的變化,就給萱夜撞了個好。

一見到周堇,萱夜便跪了下來,求道:“王爺,求您救救小姐,還有二皇子,求求你們救救小姐,小姐不見了。”

“小燕?你家小姐是?”周堇聽得毫無頭緒,王府什麽時候又多了個小姐。

周海神色緊張,“到底怎麽了,怎麽會不見?”

“這可真是個稀奇事,”慕容捷把玩着手裏的花朵,花瓣都被她給扯了下來,“一個好好的人,能不見到哪裏去。”

周海橫了慕容捷一眼。

“小燕,快起來,有什麽事情我們進去慢慢說。”她是福晉生前最喜歡的丫頭,也曾跟着福晉出生入死許多年,她說的話,周堇深信不疑。

之後,萱夜便把她與江婳這些天的經歷全部說了出來,由于周堇不在長安城的日子久了,她便多說了一些之前的事情,周堇這才明白一切的始末。

“原來,我不在的這些日子,發生了這麽多事情,”周堇恍然,他知道失去親人的痛苦,也因為失去親人曾一度絕望,如今,換成了她,卻能活得比他堅強,他亦如何能逃避她每次刻意的接近,挽回。

周海捏着拳頭,冷冷的說:“你不知道的還多着呢!”他不服,在她最困難的時候,是他一直陪着,這個令她耗盡了心思的男人,那個時候還不知道在哪裏呢。

慕容捷就當是在聽戲般,吃了好些點心,最後喝了一杯水,說:“好了,你也不用自責,你也不用生氣,依我看,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人,對不對!”

周海好奇的看着她,說:“我看,你還是回去吧,這裏,有我們就行了,誰不知道,你與江婳的關系,這個時候還能吃得下東西,說不定,心裏很是開心呢。”

慕容捷輕輕眨了眨眼,點點頭,說:“二皇子可真是我肚子裏的蛔蟲,連我想什麽都能猜出來,那我可要告訴二皇子,這回你可猜錯了,雖然我和江婳不和是真,但還不至于壞到那種程度,畢竟同窗一年,打也打出感情來了。”

“好了,別說了。”周堇打斷二人幼稚的對話,側過身子問萱夜,“你可記得,你家小姐失蹤前去過什麽地方,見過什麽人?”

萱夜搖搖頭,“我一直被關在大牢中,只見過若兒,那時小姐還未失蹤。”

“江婳那天見過我,”周海回憶起當時的場景,“她來求我救救萱夜,知道萱夜沒事後她就走了,走得很匆忙。”

“既然都沒有主意,那就只能盲找了,長安城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就算找不到,也能發現些蛛絲馬跡,我就不信,一個大活人能平白無故的消失。”慕容捷一字一句的說着。

周堇看着周海,點了點頭,“只有這樣了。”

随後,周海集合宮中能調動的人,命令下去。

所有人皆換裝成百姓裝束,混入人群,挨家挨戶打聽着。

萱夜卻在城中長橋之上發現了身子虛弱的若兒,正一步一步的往長橋下走着。

“若兒,你怎麽了?”萱夜扶起若兒,看見她嘴角的血漬和身上的擦傷,便大聲喊叫着,“快來人,來人啊,二皇子——小王爺——”

不久,若兒便被及時趕到的侍衛們送入王府,依周堇的吩咐,請來了城中最好的大夫。

“我看這位姑娘,是中毒了,不過,這種毒并不致命,有解,只要照着這個方子,吃三天的藥就會好起來的,身上的傷也不礙事,仔細塗藥便可。”大夫寫了張處方,放在桌上,便走了。

“奇怪,若兒怎麽會出現在長橋上,又為什麽會中毒?”慕容捷不解思索着,“還有,她身上的那些傷又是怎樣來的。”

“平常,若兒和小姐是形影不離的,若兒既如此,那小姐豈不是……”萱夜想到此處,難免傷心了起來。

“沒有親眼見到,就不要妄加猜測。”周堇神情不定的說着,看着桌上那道方子,便叫人拿下去為若兒煎藥。

“小姐,小姐,不要——”若兒夢呓着,突然醒來,趴在床邊幹嘔着,怎麽嘔都嘔不出東西來,只是淺淺的咳了幾聲。

見她終于醒來,所有人都往上圍去,萱夜為她拍拍背,“好些了嗎?”

若兒擡頭,看着他們,眼神低迷,又咳嗽了幾聲後僅僅抓着周海的衣袖,眼眶盈滿了淚,淚珠如雨點般滑落臉頰:“二皇子,救救小姐,小姐她就快死了。”

“若兒,怎麽回事,到底是怎麽回事,她在哪裏?”周堇神色徒然一緊,一手握住她的手腕,焦急着問道。

若兒慘白的臉色漸漸淡了下去,心緒也平穩了些,把這兩天的經歷娓娓說道着。

……

“我看見,那個男子拿着長劍就要殺小姐的時候,小姐懇求那人放過我,那人居然輕巧的答應了,接着,我就被四五個男人在地上拖着,直到身上變得麻木,無感痛覺,身上的擦傷就是那個時候落下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到長安城的,只記得自己最後被他們扔在長安城門口,才一步步的往城裏走,現在想想,還真是噩夢一場。”

周堇二話不說,抽身便往外走,待周海等人追出去時,他已經輕身上馬,只聽得馬蹄聲聲,府前塵土飛揚。

萱夜回房拿劍,“不行,鬼都那種地方,小王爺一個人太冒險了,我也去。”

她剛走到門外就被周海攔下,說:“不行,你一個女人,更加危險,再說,若兒還需要人照顧,這是命令,還是我去吧!”

“我也去,萱夜,你就留下來照顧若兒,你應該很多天沒有好好休息吧!”當他們說話間,慕容捷便牽了兩匹馬來,左右輕撫馬毛。

“你也不能去。”周海騎上馬,問:“你去做什麽,要是傷了碰了,可別讓我再背着回去了,你很重知不知道?”

多個女人多份麻煩,他沒好氣的勸說着。

“為什麽不能去,你歧視女人,當初福晉就是個巾帼英雄,可比你們男人強多了,”慕容捷跨身上馬,“你知道什麽,鬼都那地方,我去過,小時候教我劍術的師父帶我去的,能撿回這條命,都是師父舍命換來的,那兒的地形,你們能有我熟?”

“那就有勞慕容姑娘,我替小姐先謝謝了。”萱夜鞠首說着。

周海輕輕一笑,“真沒想到,慕容小姐看上去蠻橫無理,卻有此經歷,你該不會是想去攪局,讓我們好都找不到江婳。”

“說什麽呢,我有那麽壞嗎?”她長鞭一揮,将周海□□的馬兒狠狠抽了一鞭子,那馬兒便發瘋似的往前跑去,周海的身子亦□□□□努力拉住馬缰,穩住馬兒,嘴裏還說着一些咒罵慕容捷的話。

慕容捷痛快一笑,輕揮馬繩,便跟了上去。

哼,敢惹姑奶奶,不想活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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