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澹臺恒突然攔下男子手中的劍,說:“現在還不能殺。”
“為什麽,她必死無疑,你忘了,她知道你全部的秘密?”男子疑惑着問,手中的劍卻為澹臺恒幾句話而輕易放下。
澹臺恒轉頭看了看奄奄一息的江婳,說:“這個——”毫無預兆的一個極速轉身,塗滿了毒藥的匕首從長袖中抽出,重重刺入男子心口,男子瞬間斃命,似乎死的時候一絲痛苦都沒有。
她一手推開男子,抽出身上的方巾,擦了擦沾血的雙手,輕魅一笑,對着已死去的男子說:“想知道為什麽嗎,那是因為,你已經沒有可利用價值了,主人說過,縱使再高明的殺手,用一次就足夠了,因為只有他們死了,才不會說出那些有的沒的,這是最好的結局。”
“至于你。”澹臺恒蹲下身子用手勾了勾江婳的下巴,“啧啧啧,血色玫瑰,還真有些迷人,怪不得主人都不想讓你死,告訴你,殺害你娘的人是剛才想一劍殺了你的人,不過沒事了,我已經替你殺了他,你是不是應該感謝我一下。”
江婳害怕的把目光從地上那攤血跡中轉過來,驚顫着問她:“他……他怎麽變成一灘血了,連……連屍骨都沒有?”
澹臺恒淡淡的說:“因為我在匕首上下了致命的毒藥,這毒藥蝕骨腐心,但唯一的缺憾就是留下了這些血液,不過沒關系,很快血液便會流入土壤之中,來滋潤這些樹,也算是世間一功德不是。”
江婳聯想到方才自己還吃了那棵樹上的橘子,她突感胃中一陣惡心,便用力把頭偏開,幹嘔一陣後問她:“你到底想怎麽樣?”
“呵呵呵呵,我想怎麽樣,我想毀了你這張臉,這樣,主人的心裏就只有我一人,你算什麽,賤人——”澹臺恒重重一巴掌打在她的臉上,白晢的臉頰上紅指條條,她猛然吐了一口鮮血,便暈了過去。
……
風聲厲厲,危樓顫顫,街地沙石滾土,鬼都二字被歪歪斜斜的挂在破敗的城門前,周堇走在城中,就像走入一座空城,四處都彌漫着一種腐舊之味。
突然,一道道白光閃過,地上出現尖銳的刺,馬兒痛苦長嘯,傾斜着倒在地上,周堇抽身飛上房頂,驚目望向街中。
那一道道寒光四目閃爍,馬兒倒在血泊之中□□,不一會兒就閉目而去,馬兒瞬即化為一灘血水。
這時,周海和慕容捷騎馬而來。
周堇忙對他們喊道:“你們別過來——你們快回去,這些尖銳的刺刀上有毒,我一個人過去。”周堇從房梁上穩步飛向前,不一會兒就在街道轉角處消失。
周海看了看慕容捷,問道:“這裏還有沒有別的路可以進城?”
慕容捷胸有成竹的對他招了招手,“跟我來,我知道有一條小路可以進去。”
……
“這就是你說的小路?”周海看着眼前的懸崖峭壁,深不可測,不可置信的吞了吞口水,“還不如和周堇一樣走房頂呢!”
慕容捷往後退了退,撓了撓頭,“我也不知道,大概……時間久了,記不清了,再找找,也許還有別的路可以走,我記得是這裏的呀!”
周海點點頭,指了指左邊,說:“我們往那邊看看。”
還未走幾步,他便停了下來,似乎聽到什麽聲音,本能的往後看去,“天哪,那是什麽?”
一數不清的花色長蛇正扭動着身子從四面八方而來,就像是有驅蛇師在刻意驅趕一般,連隊形都無比的整齊規劃。
慕容捷也跟着往後看去,吓了一跳,睜大了雙眼,躲在他身後,口齒不清的說:“是……是……是蛇!怎麽辦,好多蛇?”
周海看了看四下,周圍無疑全是蛇,還都是花色的,這樣浩然的場景,他從未見過,雖然,他從前馴過蛇,也有些經驗,只是不知道對這些不明來歷的蛇行不行。
抱着試一試的态度,他從身上抽出木笛,時淺時深的吹了起來。
“有人?”牆上的機關突然移位,澹臺恒目光一定,手下的針懸在江婳鼻尖,稍一用力,針便碎落在地。
她忙的站起來看了看躺在床上正昏睡着的江婳,用手一觸動桌下的機關,便将她牢牢鎖在床上,拿起劍,徑自走了出去。
不久,蛇群真應了笛聲,緩緩散去,周海放下笛子長虛了一口氣,原來,世間萬物,不外乎都是一樣的。
慕容捷看着周海手裏的笛子,欽羨的問:“剛才你吹的是什麽,為什麽蛇群都乖乖走了?”
“想知道?”周海反手抓着笛子,收入衣囊中,負手在背,說:“我告訴誰都不會告訴你的。”
“哼,了不起,我才不想知道。”慕容捷撇了他一眼,拉着他說:“走這邊,那邊剛才我們去過了,也是懸崖。”
這時,澹臺恒正站在懸崖側邊一山上,目睹他們兩人順利度過蛇關,蹙眉搖頭,不敢相信的說:“這不可能,沒有我的控制,那些蛇怎麽可能會退,還有,二皇子又是怎麽找到這裏的?他們來這裏幹什麽?”
周堇走在沉靜無人的長街之上,腳下的石塊微微顫顫,有的還是碎的,越往前走,越感殺氣濃重,稍側目,便看見隐隐于木屋內的白亮鋒芒,突然,從四面殘屋裏飛出三個黑衣蒙面人,與他交纏打鬥了起來。
“你們是什麽人?”周堇雙腳淩空踢開其間二人,打掉他們手裏的長刀,迅速轉身拿下另一個黑衣人,緊緊掐住他的脖子,“說,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剎那間,被挾持着的黑衣人從身上往後撒出一種白色粉末,周堇避之不及便迎面撲上了,黑衣男子反手抽出随身小刀,往後刺去,周堇先他一步将長劍刺入他的身體,可周堇的眼睛卻怎麽樣也睜不開了。
令兩個黑衣人見狀,趁機上前與他繼續打了起來,周堇拿出随身攜帶的煙霧彈,在地上重重一摔,噴出白色的濃霧,便趁機逃走了。
周堇摸黑恰巧到了一處小溪邊,他聽見溪水流動的聲音,趕緊爬到小溪邊用溪水洗了把臉,眼睛裏竟火辣辣的疼,雖然依舊能看見,但雙目不能久睜,不然就疼得厲害。
他扶地而起,往小溪對岸走去。
這兒與城中不同之處便是,這兒仿佛是個小村莊,村口有不少雜草,還透着些許血腥之味。
他沿着村頭每一間老房子往裏尋去。
直到在一顆長滿了青蘋果的大樹下,有一灘大大血色映入眼簾,他的眼皮一陣抽痛,繞過血色,走入屋內。
一張久違的面孔躍然眼前,她躺在只鋪了一層薄薄藍布的床上,身子被鐵圈烤在床上,臉色很蒼白,就像一朵白色的雪蓮花,睡着的樣子很安詳。
他努力讓自己的眼睛不有半分閉上的機會,跌跌撞撞走向床邊,顫抖着手去探試着她的鼻息,感到一股暖息劃過指尖,他心酸的紅了眼眶,開始盲目的尋找解開她束縛的方法。
令一方,周海和慕容捷找到了一條清幽小道,正快馬加鞭的往前趕着。
慕容捷見到這條小路,突然想起來了,便說:“我記得這條路,前方是個小村子,那裏沒什麽危險,就是……風景不太好,不過,這麽多年了,也不一定,你說,江婳會在那裏嗎?”
“也許吧!”周海加快了速度往前。
“就是這個村子。”不久,她們到了村口,慕容捷和周海下馬改為步行,牽着馬兒進村了。
剛過村口,澹臺恒一身白衣,長發披肩,抱着一只雪白的兔子,坐在村口一顆大石之上,“請留步。”她嬌弱的說着,雖然聲音小,但這兒虛無人煙,她又一身白衣在這裏,不想看見也難。
他們往她身邊走去,周海問道:“姑娘可是住在此處?”
她點點頭,“我從小在這兒長大。”
“你從小?”慕容捷小時候來過這裏,記憶中就是這樣的村子,她怎麽沒見過這個女子。
“公子,我剛才腳崴了,能扶我回家嗎,左邊第二間就是我家。”她裝出一幅楚楚可憐的模樣,那雙眼睛真是像極了。
周海點點頭,“好吧!”
“诶,等一下。”慕容捷搶着上前,推開周海,說:“男女授受不親,還是我來,你可別想趁機占人小姑娘便宜。”
“我不是那樣的人。”周海把手給縮了回來,乖乖站在一邊。
慕容捷轉目微笑着對她,扶着她的手臂,說:“來,姑娘小心,就讓我扶着你回家。”
當慕容捷的手剛一觸碰到她的手臂,便感到有些不對勁,這個看似柔柔弱弱的姑娘……怎麽會有這麽好的體格,而且,反倒像是習武之人。
待慕容捷反應過來想要縮手之時,她一掌打在慕容捷身上,頓時把慕容捷打出好幾步遠。
周海連忙抽出劍來和她打了起來。
這時,周堇和江婳從蘋果樹前的小屋內走出,周堇扶着江婳往村口走去,“小心點。”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