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她詫異之時,放在桌邊的手機“嗡嗡”作響。
雲佳墨猛的拉回神思。
看了一眼上面被标注詐騙犯的陌生座機號,沒管它。
等她再轉頭看電視時,陸澤良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了。
她懷疑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不過還好,現在科技發達,網絡電視都有回放這個功能。
雲佳墨放下筷子,在客廳翻找了大半天的遙控板,終于在沙發的凹陷裏摳了出來。
她迫不及待的把電視回放到了十分鐘以前。
那時候陸澤良還沒出現,因為快進不好控制,她索性放下遙控板,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電視。
一眨不眨的盯着看了近五分鐘,直到都有點兒泛酸了,陸澤良總算是出現在了視頻裏。
因為他不是攝影師的主角,所以不怎麽看得清楚他的臉。
他應該是路過那邊,手裏拿着一個小盒子,在經過人群湧動的地方時,本能的停下了腳步,順着他們的目光,看了小半分鐘。
然後沒有多做停留,收回視線,邁步繼續往前走。
她把這僅一分半鐘的視頻,反反複複的看了□□十次,不為別的,只因為他走過了雲佳墨曾經走過的地方。
走神中
“嘟嘟嘟~”
電話又響了,雲佳墨下意識的以為是锲而不舍的詐騙,準備直接挂了,還好手收的快,接了起來。
“唐甜,什麽事兒?”
“那,那個。”
唐甜有些支支吾吾的,反倒讓雲佳墨心裏泛起了疑慮,眉心一皺。
“發生什麽了嗎?”
唐甜頓了兩秒。
“墨墨,是這樣了,那晚宴會上你和陸澤良的事,你還記得嗎?”
怎麽會不記得,那聲佳妮,她可是記得清清楚楚。
“記得啊!怎麽啦?”
“是張伯母,那晚張伯母有了前所未有的挫敗感,所以這不,非得要再給你介紹一個,我拗不過她,張伯母說了,要是不把你帶去,那她就聯合我媽,給我安排一個月的相親流水宴。”
“嗚嗚~墨墨,我對不起你,一個月啊,我還不想英年早逝。”
考慮到唐甜要是真的英年早逝了,自己還得花錢買一個大花圈,為了節約這筆不必要的開支,雲佳墨頂着個雞窩頭,把自己弄的五顏六色的,最後還不忘加個誇張的黑框眼鏡。
既然要消除之前的挫敗感,張伯母此次介紹的相親對象,那就一定要比陸澤良優秀,果不其然,直接找了個重磅炸彈,某上市企業的公子。
據說是全市單身榜排名第一,當然這據說是張伯母說的。
想來張伯母應該是對這位公子的情商有很高的肯定,所以此次并沒有來,只是給兩人約好了見面的地方。
雲佳墨磨磨蹭蹭的去到茶餐廳的時候,已經遲到近一個小時了。
不愧是張伯母選的地方,即便面對此刻“五顏六色”的雲佳墨,餐廳服務員都是面帶微笑,禮貌的把她領到靠窗的一個卡座。
“雲小姐,您稍等一下,陳先生剛去洗手間,還有這個。”
說着服務員端了一杯溫白開在她面前。
“陳先生說,外面太陽大,雲小姐若是來了不宜直接喝涼的,對胃不好。”
雲佳墨:“……”這撩妹兒技巧,怪不得張伯母這麽放心,都不來親自坐鎮。
茶餐廳開着冷氣,雲佳墨喝了一口溫白開,瞬間感覺涼爽了許多。
“雲小姐你好,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雲佳墨剛把頭轉向窗外,耳邊就傳來了好聽的聲音。
雲佳墨有些不好意思的站起身,明明是自己沒有禮貌遲到了,現在倒成了她是委屈的那一個。
陳年穿着一身休閑裝,倒讓她眼前一亮,雲佳墨還以為像他們這些做生意的永遠都只會穿西裝打領帶呢。
如此禮貌客氣,溫文儒雅和現在的陸澤良簡直就是鮮明的對比。
雲佳墨簡直低估了陳年的抗打擊能力,即便是面對此刻花花綠綠的自己,陳年依舊沒有露出嫌棄的表情,還不斷的找各種話題,試圖更加了解對方。
雲佳墨有一搭沒一搭的接着他的話茬,眼神一直向着門口飄忽。
心理學家說過,一個人的微動作代表着她內心的想法,雲佳墨是真的想快些結束這莫名其妙的相親。
雲佳墨在第N次看向門外的時候,突然感覺到一道灼人的視線,沿着視線看過去,居然是陸澤良。
她的心一緊,距離她從醫院出來,都過了快小半個月了,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碰到他。
雲佳墨不确定他有沒有認出自己,只是下意識的垂下頭,可即便是這樣,她依舊可以感受到頭頂那道灼人的目光,而且貌似,越來越近。
果然,沒出兩分鐘。
“陳總,巧啊!”
陸澤良好聽的聲音,瞬間刺破她的耳膜,饒是她出門時抹了那麽厚一層粉,都無法掩蓋此刻的尴尬。
在這裏碰到陸澤良,陳年也有些意外,兩人年齡相當,私底下也還算的上是聊得來的朋友。
“是挺巧的,陸總也是來這裏吃點兒東西的?一個人?要不要一起?”
陸澤良一點兒不帶客氣的直接坐到了陳年旁邊,還不要臉的把他擠到了一邊兒。
服務員适時的拿着iPad走了過來。
“先生,現在需要點點兒什麽嗎?”
陸澤良的目光依舊揪住雲佳墨不放。
雲佳墨咬住吸管,猛的喝了兩口水,好巧不巧,用力過猛,兩口就喝完了,第三口的時候。
“吱吱吱~”
尴尬的吸管觸碰杯底的聲音,響徹天際。
雲佳墨恨不得立馬挖個坑兒把自個兒埋咯。
“就要她那個吧,看她喝的還挺香的。”
“陸總也覺得雲小姐可愛是吧。”
陳年神補刀。
可愛個毛。
“聽說陳總最近才簽了一個大合同。”
話是問陳年的,到目光卻是落在面前這個女子身上。
陳年最近确實簽了個大合同,還狠賺了一筆,各大新聞媒體連續播報了好幾天,算得上是衆所周知的事情,所以陸澤良突然這麽問起,他倒是有點兒納悶兒了。
“怎麽,陸總眼饞啦?”
陸澤良确實眼饞,眼饞到快要瘋了,他當這幾天她不來找自己是怎麽回事兒,原來還是和以前一樣本性難移。
饒是雲佳墨再沒有眼力勁兒,也知道她不能再多待下去了。
“兩位慢聊,我有事先走了。”
還沒等她起身。
耳邊又傳來了陸澤良慢悠悠的聲音。
“雲小姐這就走啦?難道不想聽聽陳總最近又在洽談的一個合作嗎?”
雲佳墨抓着手機的手,骨節有些微微泛白。
“不好意思,我對生意上的事不怎麽了解。”
“呵,對生意上的事不了解沒關系,對錢總了解吧,嗯?我說的對嗎?雲小姐。”
都是做生意的人,陳年哪兒不懂陸澤良的意思,定是把她當□□慕虛榮的女子了,張伯母給他看過照片,也給雲佳墨介紹過自己,若真是這樣,她就沒必要醜化自己了。
陳年對雲佳墨印象很好,正想開口解釋一下。
陸澤良已經起身,丢下一句話走了。
“看來是我打擾到兩位的好事了。”
走出茶餐廳。
陸澤良習慣性的摸出一根煙,煩躁的點了兩次都沒點燃。
“嘟嘟嘟~”
“喂。”
“陸先生,您到餐廳了嗎?”
陸澤良頓了幾秒才想起今天才茶餐廳的本來目的。
“有點事,來不了了,嗯,确實不好意思。”
剛一說完,他便着急忙慌的挂掉電話。
陸澤良走了沒一會兒,她便也找了個借口離開了。
陳年不知道內情,始終覺得今天有點對不起她,執意要送她回家,不過被她婉拒了。
雲佳墨漫無目的的走在路上,穿過熱鬧的古巷,一直走到了後海,酒吧一條街。
現在時間還早,各個酒吧門口的服務員都站在門口,手裏拿着個氣球棒子“招客”。
雲佳墨頂着個雞窩頭,五顏六色的就在人群裏,顯得甚是“耀眼”。
可是她再耀眼,也比不上他耀眼。
雲佳墨在經過第三個酒吧的時候,就看到陸澤良有些飄忽不定的從酒吧門口走出來。
他手裏提着西服外套,領帶歪歪斜斜的垮了大半截,即便是如此,他還是覺得勒的喘不過氣來。
他這是喝了多少酒。
雲佳墨不放心,又怕他發現,只能保持着距離,亦步亦趨的跟着。
幾十米的路,她跟着接近十五分鐘。
最後陸澤良在一輛奧迪A8面前停了下來。
他單手撐着車身,另一只手應該是在掏鑰匙。
站都站不穩了,還想要開車,他以前不是讀A班的嗎?酒駕犯法他不知道?
他掏了很久,直到雲佳墨走近才發現,鑰匙就在另一只撐着車身的手裏撰着,而他還在固執的掏着口袋。
喝醉了真可怕,男神秒變大傻叉。
感覺到有人靠近,陸澤良掏鑰匙的動作驀然停止,然後轉過頭。
猩紅的雙眼盯着雲佳墨,下一秒,眼神卻柔的能滴出水來。
“佳妮,你回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