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他的二三事 — 第 22 章

故事的主角,是一個出生在中國西南邊陲的男孩。跟身邊大多數的同齡人一樣,他也有個和睦而又平凡的家庭。

母親是他們鎮上小學裏唯一一個會念abc的英語老師,父親在當地的招待所工作,接待來自五湖四海的訪客領導。

至于他,也只是這芸芸衆生只最渺小的一員,除了長手長腳,比同齡人大一圈的體格,沒有任何比夥伴們特殊的地方。

他在無憂無慮的環境裏長大。夏游泳,秋登高,冬天裹着小襖歪在軟沙發裏收壓歲,再趕在第一縷春風到來時上山挖菌。

賣菌的錢,他一分不留地拿去小賣部□□。

他穿小迷彩,戴紅領巾,端着一把支人腰上,說不許動,把手給我舉起來,不然老子一槍崩了你!

小孩兒吓得哇哇哭。

他擦擦鼻子很不屑,信誓旦旦地說,男子漢大丈夫,流血流汗不流淚,這點小事就哭鼻子,以後怎麽保家衛國?

他自小就立志去參軍。

那一年,小鎮來大官,清一色的豪華車。上頭下來穿軍服的小年輕,他擠進人群,追在他們後面大喊:“首長好!”

有個穿白色連衣裙的漂亮阿姨來摸他腦袋,說:“這誰家的小孩兒,真好玩兒,拽着我們警衛員喊首長好。”

他爸爸也擠過來,摸着兒子頭埋怨:“又調皮!我剛一眨眼,你就跑了。”

穿白色連衣裙的漂亮阿姨看了他爸爸一眼,問:“這是你兒子?”

他爸爸不好意思地笑:“是啊,真抱歉,給你們添麻煩了,他沒有闖禍吧?”

漂亮阿姨搖搖頭:“沒有,他可真可愛。”

他爸爸越來越少回家,偶爾拎着好吃的來看他,他一說喊媽媽過來一道吃,他爸爸立馬就迫不及待地要離開。

終于有一天,他媽媽回來給他做工作,說從今以後,他和媽媽兩個人過,以前咱們一家三口開開心心,以後咱們一家兩口也要開開心心。

他想了一想,問:“是那個阿姨嗎?愛穿白色連衣裙,爸爸是首長的那一個?我看見爸爸跟她偷偷在一塊好幾次,我怕你傷心就沒有告訴你。”

他媽媽眼神發直,怔怔地看着他。

他用很長,但仍不夠将她整個環起的手去抱緊她,說:“他如果要走就走吧,這個家裏至少還有我們兩個人。你陪着我,我照顧你。”

他媽媽偷偷轉身去抹淚。

他一個人偷偷在夜裏哭。

他從那時起告訴所有人他姓吳,口天吳,叫景行。

他來自單親家庭,但有一個知書達理樂觀向上的好媽媽,她是嚴父,也是慈母,一個人,給足他雙份的愛。

他們依舊生活得很幸福。

再一次見到他父親,是在電視裏的財經新聞,他做生意,很成功,漸漸有呼風喚雨的能力。

他還是長在小鎮的男孩,在泥裏打滾,跟大山作伴。

到了年紀,順應自然的上學念書,也曾逃學不歸,拉幫結夥地四處游蕩,往女同學的書包裏扔毛毛蟲,給不順眼的孩子們吃拳頭。

他順利的成長,長大,從蹒跚學步的稚童變成能夠獨當一面的少年。他希望挑起重擔,撐起家庭的脊梁,也希望盡可能多的陪在母親的身邊。

她不再年輕,婚姻的不幸和生活的艱辛,哪怕從不曾出現在她的話語裏,卻自她眼角的皺紋,漸生的白發,開始一點點的洩露。

他為了她,試圖放棄自小的理想,她卻鼓勵他,天高任鳥飛,不要為了沿途的風景就停下前行的腳步,媽媽很好,你看,還和以前一樣漂亮。

離開那一天,他穿軍裝,戴大紅花,站在門前跟她合影。

月臺上等待車來的時候,她喋喋不休地給他講生活的技巧,做事為人的準則,去到部隊好好表現,不要胡來。

好好用功考上軍校,媽媽睡着也會笑得醒過來。

火車踩着哐當哐當的步點而來,他跟同樣年紀的年輕人一道往車上搬行李,他媽媽在這時悄然離開。

直到一次任務裏意外的遇見,他從沒想過會再和那個消失多年,只在電視機裏看到,只在血緣上有聯系的男人有任何瓜葛。

臨市有大官視察,他們營地裏被抽調警戒。

幾個月沒下過山的年輕人争着去出任務,他跟孫淼擠進了最後的名單,一群人坐着軍用卡車唱着歌,浩浩蕩蕩下了山。

他後來方才領教到,原來人得意忘形的時候最容易被冷水潑面。

換崗的時候有人鬧事,他代上一班的人受過。正午陽光最*的時候,他空着肚子,被罰站一邊。

霸道的豪車自他旁邊擦過,西裝革履的男人下車開門,牽着裏面穿白色連衣裙的女人款款而下。

女人看到他,擰着眉頭說眼熟。站她身邊的丈夫怔了怔,很快又恢複原樣,斬釘截鐵地說不認識,不知道哪個地兒的小戰士,長得倒是還可以。

一粒鹹汗自額角滑進眼睛,他站軍姿不能動,只有使勁眨了眨眼。

晚上的時候,他脖子肩胛曬得脫了一層皮,孫淼拿着藥膏要給他抹,他合衣睡到窄床上,悶聲說不用。

有人在外喊他,說有人找。

他走到外面,他爸爸站在陰影裏瞧他,說:“白天你阿姨在,我沒敢認你。你怎麽到這兒來了,是分在這一片的嗎?”

他自始至終沒說話,他爸爸把一張卡塞在他手裏,說:“密碼是你生日,想吃什麽就給自己買,別太苦了自己。”

他當時就把卡還給他,站直身子向他敬了一個禮,說:“人民子弟兵,不拿老百姓一針一線。天黑路難走,先生你請早點回去吧。”

他沒等他爸爸回答,轉身就往宿舍走。

許朝歌眼前仿佛能出現他寂寥的背影,他分明已有寬闊的背脊和堅實的胸膛,在黑漆漆的夜晚,背井離鄉,一個人,仍舊單薄得讓人心疼。

許朝歌抓着他手環住自己,說:“如果那個時候,我也能陪在你身邊就好了。”

他笑起來,說:“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時候你還是個小丫頭,狗都嫌的年紀,不來給我添亂就算好了,我還敢讓你來陪嗎?”

許朝歌抵着他前胸,說:“你還敢嫌棄我呢?”

他笑着來含她的唇,都跟第一次親吻一樣,青澀又試探,哆哆嗦嗦找準地方,這才深深吮下來。

她從他那裏嘗到煙草的氣味,帶着一點苦,一點焦,他舌頭卻是溫熱綿軟的,大熊的掌墊子一樣刮擦着她。

一吻結束的時候,星辰都隐于灰白的天,他們擁抱在一起,一起等待太陽在這座城市上空升起。

崔景行說:“人真是奇怪,我媽媽是當年為數不多的大學生,本可以擁有更好的未來,為了他才甘心回到那個地方,在一所學校當普普通通的教員。

“他卻開始嫌她不夠努力向上,死死拽住了他往上爬的雙腿,然後,遇見一個合适的人,就迫不及待地跟着走了……這就是愛情。”

許朝歌輕輕籲出一口氣,拍着他手問:“所以你從來不相信愛情?”

崔景行沒有說話。

許朝歌從他身前轉過來,仰着頭看進他眼裏,問:“能回答我幾個問題嗎?”

崔景行點頭:“如果我知道的話。”

“你是不是從來沒愛過曲梅。”

崔景行幾乎笑起來,像是聽了個很好玩的笑話,說:“曲梅她很好,我們倆在一起,也有過一陣不錯的時光,可說愛的話就太嚴重了。”

“所以你從來都覺得不在乎,哪怕她花樣翻新地折騰給你看,哪怕跟着崔先生一道站在你面前,你連眉毛都不會皺一下。”

“那是她個人的選擇。”

“那景行,”許朝歌捧着他的臉,眼裏閃着亮光地看着他:“那你在乎我嗎,你覺得咱倆會有結果嗎?”

崔景行亦看着她,反問:“你想有嗎?”

他的視線太過冷靜審慎,帶着研判,一眼要把人看穿一樣,許朝歌突如其來的瑟縮了一下,将眼簾垂下。

崔景行說:“你想有嗎,朝歌?我什麽我總覺得你雖然在我身邊,順從又乖巧,可總有什麽東西擋在我們之間。我說是與否,對你真的重要嗎?”

許朝歌迅速回身坐好,空氣一下冷下許多。

這一場漫長的談話,讓崔景行動了氣,許朝歌幾次要跟他說話,不是被他拿有事岔開,就是選擇一路沉默到底。

最後惹得許朝歌也不想跟他說話,兩個人索性裝啞巴,必須要交流的事情都給了許淵,崔景行還當着她的面,酸唧唧地跟他說:“有人長出息了。”

許朝歌将之理解為一個男人的自負,他在情場上所向披靡,所以就以為所有人都要對他俯首稱臣,一旦遇見稍微有點抵抗力的,他就不耐煩起來。

許朝歌理直氣壯地向許淵吐槽:“是有人欺人太甚。”

下午補覺的時候,許朝歌掀開被子不許崔景行睡覺,他太子爺皺起眉頭來唬她,要她還跟平時一樣乖乖不許動。

她邊脫衣服邊坐上他腰,一手掀起他家居服,貪婪地摸他硬邦邦的腹肌。她咬着唇,身子研磨打圈地坐在他更加堅硬的器官上。

低喘聲聲,媚眼如絲,崔景行看得癢到心裏,掐住她腰提起,調整位置,再按着往下,要她一點點容納進他。

許朝歌伏在他身上婉轉呻`吟,聲與形的雙重刺激,讓他汗如漿出,喘息連連,恨不得溺在這溫柔鄉裏。

所有的争吵和不睦都化解在這份沖撞裏,他們比任何一次都要投入而盡興。電話響起的時候,許朝歌正到高點,他坐起身來捂住她嘴,同時猛搗幾下。

她渾身都染上一重淡淡的粉色,肌肉因為鋪天蓋地的快意繃緊至極點,她攀在他的肩頭軟成一灘春水。

他一邊忍受着她身體用力的吸吮,一邊聽着電話那頭人的聲音。挂斷的時候,所有欲`望竟盡數退潮,拍拍她臉,說:“咱們得趕緊去一趟醫院。”

“是阿姨出什麽事了嗎?”她疲憊不堪,眼含春晖。

崔景行将*的她提起,說:“沒有,她剛剛自己爬了起來,說想吃東西。”

“想吃什麽,我來做。”

崔景行眼裏的光很深:“挑你拿手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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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朝歌最後拎着一盅熱粥去找吳苓。

她果然好了很多,坐在床上,一身輕松的樣子。護士在旁邊給她削蘋果,被她說的滑稽話逗得一陣笑。

崔景行洗過手,對護士說:“我來吧。”

吳苓看到許朝歌手裏的東西,問:“給我帶的什麽好吃的,快端過來給我看看,朝歌,是你做的嗎?”

許朝歌點頭,提着飯盅坐到吳苓床邊,剛一掀開蓋子,騰騰的熱氣跑出來。

吳苓調皮地湊過來聞,滿足地直閉眼:“香極了。”

許朝歌給她舀出來一碗,說:“是我拿砂鍋煮的,我會的不多,阿姨你千萬別嫌棄,稍微吃一點。”

吳苓端到手裏,說:“這就很好,我喜歡喝白粥。”許朝歌又端出一盤小菜,她看得眼直,說:“全了,全了。”

崔景行将白胖的蘋果放在一邊,從吳苓手裏接過碗,她一臉驚訝地問:“我兒子這是要喂我了?”

崔景行拿着勺子攪兩下,說:“嗯。”

“我又不是七老八十,動都不能動了。”

崔景行夾了一筷子小菜塞進她嘴裏,說:“快點吃吧,剛剛不是還喊餓嗎?”

吳苓胃口很好,一滿盅的粥,她喝了大半。

許朝歌怕浪費,拿了個新碗解決剩下的,崔景行又端過來,她問:“怎麽着,你也要喂我嗎?”

崔景行将碗往臉上一扣,仰頭要喝,許朝歌張嘴要抱怨,他将碗又放下來,笑着遞還過去。

吳苓看着他倆一陣笑,說:“真好,看到你們這麽好,我心裏真高興。”

三個人坐着聊了會,吳苓抓抓身上,說想洗澡。

崔景行要找護理來幫忙,她拉着他手拒絕了:“我今天精神特別好,我自己一個人去也可以。”

“別說胡話,我喊人來幫你。”

“你這孩子!”吳苓不高興:“說了不用就是不用。”

都是倔脾氣,彼此僵持着誰都不肯讓。

許朝歌抓着吳苓的手,說:“阿姨,要不然我陪你洗吧。”

“用不着,我自己能行,我好着呢。”

許朝歌堅持,說:“我陪你,就在旁邊坐着,陪你聊聊天也行。”

“你跟小行聊吧!”

“跟他?”許朝歌斜眼看着崔景行:“有什麽好聊的。”

“……”

浴室很大,設備齊全。許朝歌放了一浴缸熱水,讓吳苓試好溫度,這才走到外頭,坐在水池臺上。

吳苓長時間卧床,腿上還有幾分力氣,走路的時候沒怎麽需要人扶,脫衣服的時候才感覺困難。

許朝歌又走進去幫忙,她拍着浴缸,說:“人老了,不中用了。”

許朝歌安慰:“再養養就會好的。”

水汽蒸騰裏,吳苓幾乎将整個人都泡進水裏,許朝歌怕她不小心整個滑進去,在她腦後墊了一塊厚毛巾。

吳苓側頭看着她,帶着欣慰的笑容,說:“你最近還有去老人之家嗎?”

許朝歌慚愧,說:“期末事多,我已經很久沒有去過了。”

吳苓點點頭,說:“這樣啊。朝歌,你還記得咱倆是怎麽認識的嗎?”

人來人往的老年之家,她是最年輕的志願者,穿着樸素,娴靜內向,見誰都是微笑點頭,沒有深交也不生疏。

吳苓整理報紙的時候,她端熱水路過,一不小心潑灑下來,她寧願自己被燙,也硬是沒讓水撒到那些紙張上。

吳苓給她擦泛紅的皮膚時,順帶記住了這個初看貌不驚人的小丫頭,問她多傻啊,灑就灑了呗,還護着,她說不想讓你的心血白費。

吳苓說:“能認識你,真是有緣分。全市有那麽多家老人之家,偏偏你來了這一個,值班的日子又總跟我在一天。”

許朝歌垂着眼簾,說:“是啊。”

水聲濺起,吳苓去拉她的手,小聲地問那個她曾經問過的問題:“朝歌,小行對你好嗎?”

許朝歌點頭:“很好。”

“你們有結婚的打算嗎?”

“……”

“朝歌,請你一定要給他多一點的時間,這世上,很多東西是急不來的。也請你給他多一點的包容,如果他有做過什麽得罪你的事,就讓我把那些都帶走吧。”

許朝歌心上像是被用力一撞,擡頭看她。

吳苓已經笑着閉上眼,說:“這麽泡着真舒服,好想就這麽睡下去。”

半小時後,許朝歌扶着吳苓走出來。

崔景行幫她掃去鬓角的水珠,問:“你要不要也進去洗一下?”

她揮手說不用,許淵敲門進來,視線落在她身上,說:“許小姐,祁隊在外面找你,他想跟你聊一聊。”

許朝歌不明就裏地看了眼崔景行,他摟上她腰,說:“我陪你。”

祁鳴跟老張又将許朝歌請到了上次的休息室裏。

祁鳴開門見山,問:“常平有沒有聯系過你?”

許朝歌一臉惶然,說:“沒有,他如果不在學校的話,很少會跟我聯絡。”

祁鳴說:“也就是說,你并不知道常平現在的行蹤。”

許朝歌:“……”

祁鳴很認真地看着她,說:“請回答我,許小姐,你究竟知不知道常平現在在哪?”

許朝歌視線一晃,問:“你到底想說些什麽?你們已經判定常平就是兇手,想抓他回來了嗎?”

祁鳴從老張手裏接過一張機打的照片,上面是半邊人影,因為背着身子,像素又低,其實并不能看得十分真切。

老張說:“這是他出了房間之後被監控拍到的畫面,雖然他盡可能地讓自己藏起來,但還是沒能逃得過啊。”

許朝歌笑:“他,哪個他?”

祁鳴說:“我就知道你要問這是誰,也會矢口否認這就是常平,可事實是,幾乎每個看到這張圖的都會指認這人就是他。”

許朝歌說:“那是因為你給過他們暗示,否則就憑這麽一個模糊不清的背影,誰會覺得是他?”

祁鳴擰着眉頭看這頑固不化的女人,牙齒抵住上颚半晌,他坐直了身子自口袋裏掏出一個塑料袋,裏頭裝着一只被踏爛的煙頭。

他看見鎮定自若的女人眼裏終于有光跳了一跳,因而滿意地說:“看來你認出來了,幸好那天你們走得急,沒把這玩意兒給銷了。既然你不想跟我們聊胡夢的事,咱們就談談另一件,這到底是什麽你應該清楚得很。”

許朝歌沒說話。

“挺巧的,那天你們跑了之後,有個熱心群衆把這玩意兒撿了跟我們舉報,說有人當衆吸食□□,這還得了,立刻被我們的人收了。”

許朝歌咽了口唾沫。

“同事梳理資料的時候,調了現場的錄像來仔細看,也真是皇天不負有心人,正好在你們吵架的時候,有一組鏡頭對準了你們。時間,地點,煙,都對上了,我們從上面分離了基因信息,是不是常平抽的,等帶他回來一驗就知道。”

祁鳴将證據又塞回去,完全占據上風之後,臉上的表情也松弛下來,優哉游哉地對着許朝歌說:“怪不得那天你要讓他跑,就是怕我們揪出這個瘾君子來吧?”

許朝歌身子打顫,她攥着拳頭,極力控制住。崔景行坐去她身邊,在祁鳴的拒絕裏一意孤行:“好了,別說了,等律師過來再談吧。”

許朝歌擋開崔景行,說:“我不知道什麽□□,什麽瘾君子,既然你們能比對dna,那就等找到他做過檢查之後,再做定論好了。”

祁鳴一嗤,說:“行。”

不歡而散,祁鳴收起紙筆後仍舊不解。

“許小姐,咱們現在的對話就當說了玩,你別往心裏去。我就是想問問,大家都要和警方配合工作,為什麽到了你這兒就成了死路一條?如果我們工作上有什麽失誤,你可以直說,不要采取這樣消極的态度來讓事情複雜化。”

許朝歌說:“祁隊,首先我真的沒有不配合你們的工作,常平的行蹤我确實不了解,他要是聯系過我,相信你們收到信息的時間絕不會比我晚多少。其次我也覺得好奇,為什麽你們一定要把精力放在這個人的身上,就因為他跟胡夢吵了一架,就因為我跟她鬧過矛盾?”

祁鳴糾正:“嫌疑人不止他一個,正是因為要一個一個篩查,因為你是關系人,又這麽不肯說實話,所以才會有我們只盯着常平一個人辦案的錯覺。而事實呢,我們為案子做的其他努力,你壓根一個也看不到。”

許朝歌說:“那我明确告訴你們不用再去考慮常平了,他沒做過這件事,我敢保證。”

祁鳴譏笑:“你憑什麽保證,就憑你一張嘴?”

許朝歌深呼吸幾口,表情糾結,她想了又想,這才問:“是不是只要我給你一個常平的不在場證明,你們就能不再來糾纏他了?”

祁鳴說:“胡夢的事可以告一段落。”

許朝歌惡狠狠地幾乎要沖過去,給上他一拳,崔景行按住她肩膀,說:“朝歌,你稍微冷靜一點。”

到嘴的肥肉,祁鳴不可能不吃,歪着頭問她:“你到底知道什麽,快說,不然把你請到局裏,可就沒這麽輕松了。”

許朝歌牙關咬得發酸,這才說:“你聽過一個搖滾歌手嗎,可可夕尼,事情發生的那一天,他在一家酒吧開唱,我也在現場。”

祁鳴回憶:“是啊,你說過這件事,我們也核實過了,你沒撒謊。”

許朝歌點頭,說:“那就行了。”

“可這跟胡夢那事有什麽關系?”

“可可夕尼就是常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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