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心眼 — 第 66 章 不像是父女

“我在外面瞎晃,難道你沒瞎晃,那我看見的是鬼啊。”

寇熇開口:“我和你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他問。

“我哪怕出來打工賺最少的錢,可我想考年級第一就能考,你別可憐我,你認真想想我們倆到底是誰比較可憐,不是我自己願意這樣幹,誰都逼不了我,我回到學校還會有老師願意看在我的成績上喜歡我,我想要錢,不靠家裏也能賺到你們一年都賺不到的錢。”

寇熇講話依舊一副淡定高傲的樣子。

事實就是這樣。

她想要錢,她可以不對着寇銀生伸手,她随随便便就可以比別的窮孩子更容易賺到錢。

霍忱看她,黑着一張臉,“真是驕傲自豪呢,有錢真了不起。”

同情?

可憐?

她說的很對。

還是留給自己吧。

兩人往學校回,寇熇都以為他不會再講什麽廢話的時候,霍忱又低低開口道:“那你幹嘛跑這裏來?為了體驗生活啊。”

有錢的日子過夠了,想要嘗嘗沒錢的生活是嗎?

叛逆啊?

“因為我那個爹說我必須要靠他吃飯。”

霍忱頭痛欲裂。

你多大啊?

別人一激就要反着幹。

“你當沒聽到不就好了。”

他奶總是唠叨一些他不愛聽的事情,也會唠叨他不争氣啊沒出息啊,每次霍忱就當做沒聽見。

你願意說,那就說你的,我不知道。

“我為什麽要當做沒聽到?事實上我聽到了不是嗎,我可以自己賺錢,自己養活自己,不就是付出點辛苦,吃一時的苦換一時的爽,一直吃苦一直爽吧。”她向來不做弱者。

想要她低頭?

寇銀生這輩子都別想!

不可能的。

“你有病吧你。”

霍忱覺得這大概就是少女的中二病,靠自己?還不是靠家裏的關系,那還不是等于靠說你的人,這有什麽分別嗎?

寇熇沉默很久。

進校門的時候,她說:“這就是我和你不一樣的地方。”

至于什麽地方不一樣,她也懶得去說,她和霍忱成長的環境向來不一樣,世界觀不一樣,追求的東西不一樣。

換做侯邺或許還能明白她幾分,霍忱?

“這也是你不如侯邺的地方。”

霍忱只覺得腦子裏被扔了一個炸彈,然後就炸得嗡嗡作響。

霍忱火冒三丈,“去死吧你!”

死丫頭片子!

侯邺侯邺的,你那麽喜歡他,覺得他那麽好,你幹嘛天天還涮人玩?

你倒是圍着他轉啊。

怎麽不轉呢?

寇熇周一到周五去麥當勞打工,周末上課放學的較早,她就去球場做球童。

寇銀生的女兒,認得她的人還是挺多。

寇銀生打球有球童為他服務撿球背球杆,而他的親生女卻在別的場地為人家撿球背高爾夫球杆。

二等球場,最近雇傭寇熇撿球的人越來越多,想要看看傳說中寇銀生的女兒,多少人瞧不上寇銀生,外面吹的在美,不過就是個陪酒的出身,這樣的人在成功也只能叫暴發戶,瞧不上他又打不到他的臉,那就來打打傳說中他親生女的臉。

寇熇被人認出來以後,就不大想幹了。

在這裏能接觸到有用的人不是很多,你之所以不成功那就一定有你不成功的道理。

累了兩個鐘頭,背着東西回到休息室,後背火辣辣的疼,可能是壓得太久。

霍忱是跟着她,才知道還有這種賺錢的地方,當球童?

可憐他活了那麽多年,第一次知道錢原來是這樣的容易賺,對他來說,這簡直就是天上掉錢一樣,不過要學的規矩很多,他也有些不耐,不是因為寇熇在這裏,他老早就跑了。

他目前還沒資格替人家背球杆和撿球,呵,就連撿個球的資格都沒有。

寇熇做這份工作,傳到寇銀生的耳朵裏那就是早晚的事兒。

孫悅和他媽提了提寇熇中午去麥當勞打工的事兒,傭人想勸,可勸什麽呢?叫寇先生知道了,免不了又是一通打,寇熇這孩子就是太要強了,脾氣太犟了。

晚上寇熇在房間裏休息,她的體重一直持續往下跌,眼睛時好時壞的,熱敷一下就會消腫,你不管它又會腫起來,還總是反反複複的,加上白天背了四個小時的球杆,她知道那人是故意折騰她,有點累所以回來就躺下了。

寇銀生回到家就發了飙。

叫寇熇下樓,她人沒下來,他親自跑到樓上去的。

“……我是缺你吃還是缺你穿了?你跑出去給人當球童,發瘋也得看場合,那些人給我提鞋都不配。”

好話不能好好說,一講起來,對着寇熇只有暴脾氣沒有教導,不是當球童不好,他不認為這是一份丢人的職業,而是你寇熇跑到一個二等球場,叫那些人對着你呼來喝去的,那些都是什麽人啊?都是衰人。

你在那種地方能學到什麽?

叫寇銀生火冒三丈的原因,其一女兒和他對抗,卻選擇了一種最不是方法的方法,二來她那個體格子去給人家背球杆,他作為父親還是會心疼,他養她,是為了叫她給別人撿球背球杆的嗎?就因為賭氣,你拿自己的身體和誰過不去呢?

寇銀生臉色漲得通紅,看樣子是真的随時就會動手打寇熇。

寇熇這一天天的不吃飯,她不吃飯哪有體力,吵架吼一吼喊兩聲都會覺得頭發暈的。

她爸脾氣嗆,她的脾氣更嗆,父女倆誰都不肯讓誰。

寇銀生說的話她都懂,她已經和球場那邊打過招呼,打算下個星期開始就不過去了,可寇銀生一發飙,寇熇就非要逆着她爸來。

“那些人給你提鞋都不配,我去給他們提鞋不是剛剛好。”

寇銀生的臉如鍋底一樣的黑,他是又生氣又覺得傷心。

死丫頭就是個狼崽子,怎麽養都是養不熟的。

白眼狼!

心都是冷的,捂不熱。

他不喜歡什麽,她就偏偏要做什麽來氣自己。

“你要氣我,也得有點分寸,我們是什麽樣的人家,什麽樣的出身。”寇銀生壓下脾氣,試着和女兒講道理。

老二說他不會和親生女溝通,好,他現在選擇溝通。

他沒有動手對不對?

雖然他現在非常想一腳踹死那個死丫頭。

寇熇:“什麽樣的人家?不就是陪酒陪睡的人家。”

樓上的那父女倆就開着門吵,門外傭人聽得一清二楚的,她眼珠子瞪得老大,下一秒就見寇銀生跳到床上一巴掌就把寇熇給打翻了,拽着寇熇往外拖,他火冒三丈,現在真的是要直接弄死寇熇,往欄杆的位置拽,雙手掐着寇熇就要往外推。

“寇先生……”

傭人去抱寇銀生的大腿。

不能推啊,真的推下去就完了。

推下去,所有的父女情分就都沒了。

“你講什麽?”寇銀生掐寇熇的喉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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