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沉很沉,呼嘯的寒風夾雜着片片鵝毛般的大學揮灑而下,年距離年三十只有短短的幾個時辰
,可是梁國不僅僅是皇宮沒有絲毫的喜慶,就連普通百姓家也沒有一戶張燈結彩,只因大靖的鐵騎已經
攻入覃縣,再度過虞河便是兵臨梁都城下。而後方的草原大軍也抄襲了梁國三大城池,處于四面楚歌的
梁國,所有的百姓都惶惶不安,等待着大靖鐵騎攻破城池,做亡國之民。然而,就在這樣一個寒風凜凜
,波濤暗湧的夜晚,梁國與呼卓草原交接的地方,一個已經被納蘭延占領的一個小鎮,發生了一件小事
,而這件小事,差點讓歷史的進程偏離。荒涼的小鎮,四處有着戰火過後的痕跡,老人小孩兒哀戚的哭
聲一陣陣的響起,無數的白紙紛紛揚揚的灑落,與大雪混雜,四處白茫茫的一片,灰蒙蒙的夜色中分不
清哪兒是雪,哪兒是控訴戰火無情的紙錢,地上厚厚的白雪都不能将那些已經冰冷的殷紅血液全部這樣
,一點點的紅豔的刺目宛如梅花綻放。“咳咳咳……”“嗚嗚嗚……”破舊的小屋子內,一支昏暗的燭
光在寒風的侵襲下,欲滅未滅,将小屋照的更加的幽暗,咽咽的抽泣聲伴随着費力的咳嗽聲,即使在呼
呼的寒風中也格外的清晰。“小艾啊……不要哭,娘啊這是大限……咳咳咳到了……咳咳咳……”老婦
人滄桑的聲音似乎每一個字都要費盡全部的力氣。她無力的躺在炕上,蓋着幹淨卻有些破舊的棉被,一
張布滿的皺紋的臉潮紅的驚人,一雙眼睛閉着,眼皮顫抖着,好似沒有力氣睜開,“艾兒……娘有事情
……要要對你說……咳咳咳……”“娘親,您不要說話,等你好了再說!”床前跪着一個二八少女,少
女眉目清秀可人,盡管身着一套單薄的舊布裙,可是依然透露出一股楚楚動人的柔美。聲音已經沙啞,
雙眼更是如兔一般紅腫着,淚水不斷的滑落,将整張臉打濕,更顯得梨花帶雨。“那櫃子……櫃子後面
有一個匣子,咳咳咳……你去取出來……”老婦人沒有聽女兒陳艾兒的勸說,而是伸出顫抖的手指,指
向床對面的一個矮矮的櫃子。陳艾兒看着自己的母親這樣的重視,這時候也不敢忤逆她,于是遵從吩咐
,走到櫃子前,伸手将櫃子使勁的推開,果然看到櫃子後有一個精致的紫檀木匣子嵌在牆內,陳艾兒長
這麽大都沒有見過這樣漂亮的盒子,不由的愣了愣,知道聽到母親的催促才猛然回神,推掉四周松動的
石土,将紫檀木木匣子小心的取出來,用袖子将上面的灰塵擦拭幹淨,小心翼翼的抱着小匣子走到榻前
。“娘親,這個是什麽?”陳艾兒很好奇,原本她的家境不錯,可是後來因為爹爹嗜賭成性,敗壞了家
産才讓他們如此寒酸窮困,爹爹賭輸了中喜歡暴打她和娘親,為了換的賭資不惜将她賣了,可是盡管娘
親死命的攔着,都不曾将這個東西拿出來,可見這裏面的寶貝對于娘親的意義超越了一切。“咳咳咳…
…給我……”老婦人一邊咳着,一邊睜開已經有些渙散的眼睛,對着陳艾兒伸出形如枯槁的兩只手,當
陳艾兒将木匣子交給她時,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一把奪了過去,緊緊的抱着,一點點撫摸着匣子上
雕刻的花紋,頓然老淚縱橫,“這個……是夫人送個我的陪……陪嫁……”陳艾兒聽到這兒頓時明白了
,她知道她的娘親曾經是大戶人家的丫鬟,她時常聽娘親提及,年輕時為了保住爹爹的命,背叛了自己
的主子,想必“夫人”便是那主子吧。陳艾兒想着,陳母已經打開了匣子,陳艾兒只感覺那一刻一道明
晃晃的金光閃過她的眼中,奪目的光後,裏面靜靜的躺着一只鳳蝶簪,那是一只讓任何女人看了都會心
動的簪子,不說它精巧的做工,簪子栩栩如生,就是它那一豔紅寶石鋪成的雙翼就足夠讓人怦然心動。
陳母拿起簪子,雙手顫抖着捧着,眼淚掉的更兇了:“娘親本是孝頤夫人的貼身侍婢,當年……”陳艾
兒瞪大一雙美目,看着自己母親幽幽的敘述往事,敘述她的悔與恨,她一直知道自己的母親以往必定出
自高門大府人家,可是沒有想到竟然是舉世聞名的楚大将軍府,孝頤夫人乃是大靖開國,盛澤帝欽封的
唯一一個一品诰命夫人,她便是楚大将軍唯一的妻子。“娘親的意思是……當今梁國太子殿下竟然是楚
大将軍與孝頤夫人的嫡子!”陳艾兒吃驚的伸手掩住小嘴,不可思議的看着自己回光返照,神清氣爽的
母親。“是!”陳母點點頭,眼中掩飾不住的悔恨與痛苦,“當年是我親手将大公子報給梁王妃,不,
現在應該是梁皇後。”“娘不要太自責,您也是迫不得已!”陳艾兒看着母親難過,自己心裏也不好受
,于是做到炕上将母親抱住安慰道。“當年我對不起夫人,如今無論如何我也要彌補。”陳母順勢依偎
在女兒的懷中,将手中的金簪小心的放到女兒的手中,殷殷期待的看着女兒,“艾兒,你帶着用最快的
時間趕去梁國,你一定要見到聶将軍,只有他才能在萬軍中安然帶走大公子!”“可是娘親您……”陳
艾兒聽到母親的話,立刻猶豫起來。她的母親大限已到,随時可能撒手人寰,她怎麽能在這個時候丢下
母親。“去吧,艾兒,再不去就來不急了。”陳母近乎哀求的看着自己的女兒,“娘親無事,如果大公
子有什麽三長兩短,娘就算死也不會瞑目。”陳母緊緊的抓住陳艾兒的手,急切的說道,“聶将軍對夫
人情深意重,他一定會拼盡全力保住大公子,你還要告訴他……素顏醫仙便是……”“娘親,不要再說
了,您先歇歇……”陳母說着身子開始抽搐,順不過起來,吓得陳艾兒驚恐極了,淚水再一次啪嗒啪嗒
的落下。“一定要……告訴聶将軍……素顏醫仙……就是……就是……”“娘啊……嗚嗚嗚……”就是
楚夫人的女兒!這一句話,陳母終究還是沒有說完變永遠瞌上雙目,一滴淚水劃過她眼角,帶走無盡的
忏悔與愧疚,結束了她的人生。陳艾兒看着母親的遺體,淚如雨下,哭的幾欲昏厥,可是緊握的金簪刺
入她的掌心,一串鮮紅的血珠滾落,掌心的刺痛提醒着她母親的遺願。一個人費力的将母親的遺體簡單
的打理後,含淚狠心的将母親的遺體火化,用一個布囊将母親的骨灰裝好後,她沒有遲疑,也沒有在眷
戀這個她生活三年的房子,拖着已經疲憊到近乎虛脫的身子,趕着他爹爹為生計驅趕的馬車朝着梁都奔
去。大雪飄揚的茫茫黑夜下,靖梁交界的鐘南山北面,此刻兩匹精壯的黑馬兒馱着了兩個身形高大的男
子,黑夜陰暗,大雪飛揚,看不清他們的容顏,可是就是靜靜的坐在馬屁上,卻是自然流露出一種高貴
無上的氣韻。“三哥,你說梁玉熙到底打得什麽注意?竟然由着我大靖兵馬長驅直入而不擋,他這不是
将大梁的江山拱手相讓嗎?”左邊的男子聲音十分清亮,聽着聲音便可以大概判斷出這個男子還是十**
的少年。“這一次我也猜不透梁玉熙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右邊的男子聲音清遠成熟,“八弟莫急,這
件事我們能做的就只能這麽多,再多了,讓六弟警覺到什麽,你我日子都不會好過。”這二人正是三皇
子懷王鳳清澤,與八皇子鳳清河。“哼,這回吃不了兜着走的只怕是他,他違背父皇的聖意,私自出京
已經是罪不可赦,如今又涉足梁國,若是我上奏參他一本,父皇若是不消去他的親王爵位,怕是人心不
服!”八皇子鳳清河不屑的冷哼,一雙鳳目即使在漆黑的夜晚好似也因為期待兒灼灼發光,仿佛鳳清瀾
落魄的那一幕已經出現在他的眼前。“八弟,你太小看六弟。”鳳清澤搖頭道,“若是沒有完全的準備
他又豈會在梁都鬧出那麽大的事兒,讓天下皆知他此刻身在梁都?三哥勸你日後少和六弟争鋒,你鬥不
過他。”“他不過命好,會投胎而已!”鳳清河不反駁鳳清澤的話,可是嘴上仍然不服。“你當真以為
,六弟能有今日是靠着他是皇後所出?”鳳清澤嘆息的看着鳳清河,“八弟,你我雖非一母同胞,可是
畢竟母族相同,三哥還望你日後少與老四和老五來往。”“為何?”鳳清河不解道,“所有人都知道我
與四哥五哥素來交好,而且四哥五哥對我一直多加照顧。”“因為……他們就要大禍臨頭了。”鳳清澤
将目光遠遠的投向梁都的方向,即使相隔百裏,仍然有着點點的亮光,梁都上的那一片天光也與衆不同
的格外的亮。“什麽?”鳳清河驚愕的側頭看向鳳清澤。鳳清澤的唇角微微一勾,劃過一抹意味深長的
笑:“八弟你可記得,六弟九歲那年,五弟因為父皇的一句誇獎而嫉恨六弟,後來校場練劍,五弟故意
誤傷了六弟?”“記得!”鳳清河笑道,“為了這事五哥可是得意了很久。”“後來呢?”鳳清澤看着
鳳清河問道。“後來?”鳳清澤疑惑,“後來就沒有了啊?”“你錯了,後來還有,只是沒有幾個人想
到那兒去了罷。”鳳清澤笑着搖頭,對上鳳清河求解的目光,鳳清澤緩緩的說道,“三個月後,老五的
母妃,惠側妃在王妃娘娘點心裏下毒被撞破,父皇當時就要處死惠側妃,若不是王妃心慈求情,惠側妃
早已成了屍骨,然而惠側妃雖未被賜死,父皇卻再未見過她,及至登基,也還是皇後慈悲給了她一個嫔
位,我大靖母憑子貴,同樣子亦憑母貴,這也是為何老七和老九都已經晉封親王,而老五還是郡王的緣
故。”“三哥的意思是……這件事情是六哥一手策劃……可是王妃娘娘是他的親母……他……”鳳清河
驚懼的不可置信,甚至語不成調。“若不是我親耳聽見他軟硬兼施的威脅惠側妃安插在王妃娘娘身邊的
耳目,我也難以置信啊!”鳳清澤眼中同樣閃過一絲後怕,就好似當年年少的他聽到那些話時的震撼印
刻下他的靈魂。“三哥……”“你有沒有聽到女子的呼叫聲?”鳳清河還想在說些什麽,卻被鳳清澤突
然凝眉沉聲打斷。“姑娘,姑娘你行行好,給我點吃的吧。”“姑娘,姑娘,我家孩子三日沒有吃東西
了!”“姑娘,姑娘……”卻說陳艾兒快馬加鞭趕往梁都,一路上都碰到饑民和逃避戰火的難民,越靠
近梁都,饑民就越多,終于在靖梁交接的地方被數百民難民圍困住,陳艾兒心頭大急,可是看着這些窮
苦的百姓,她也狠不下心來揮鞭子。“我沒有吃的。”陳艾兒高聲解釋。她說的是事實,她确實沒有吃
的,可是已經餓綠了眼睛的饑民,看着她駕着馬車,根本就不相信她的話。不斷的靠近她,甚至有些迫
不及待的已經大着膽子翻上了她的馬車。看着這些人,陳艾兒頓然駭了一跳,揚着鞭子威脅那正在往她
馬車上爬的男人威脅道:“你快下去,否則我不客氣了!”陳艾兒原本長相就是柔若拂柳般的女子,她
的威脅根本不被人看着眼裏,那翻上馬車的男子反而惡狠狠的看了她一眼。陳艾兒被他看着心裏發毛,
受驚之下揚起鞭子就狠狠的朝着男子抽下去,“啪”的一聲,男人身上本就殘破的衣物又多了一條破口
,甚至有着豔紅的血流出來,然而早已被凍得麻木的身體根本感覺不到痛,男人甚至伸出舌頭舔舐自己
的血,這一幕深深的驚駭了陳艾兒。可是不等她驚恐,那被她抽了的男人,立刻猛撲了上來,抓住了陳
艾兒的秀發,将她扔了下去。“打死這個臭婊子,敢對大爺我動手!”站在馬車上的男子顯然是這一群
饑民的頭頭,朝着摔落在地的陳艾兒啐了一口,狠聲道。一群難民立刻圍上前對着陳艾兒拳打腳踢,一
個個都是落魄的沒有發洩地方的人,紛紛都好似将陳艾兒當成了發洩的地方,腳下根本不留情。陳艾兒
被扔地下,還沒有從頭發被扯的疼痛反應過來,一道道重力變狠狠的落在她的身上各地。拳打腳踢瞬間
如雨點般落下,痛她意識空白。可是當手碰到胸口中的金簪,她有堅持那一抹意識,大聲的呼救,可是
周圍許多的難民都是冷眼傍觀。“住手!”就在陳艾兒絕望之際,一道清遠的聲音響起,随後踢打她的
人越來越少,最後紛紛倒在地上哀叫連連。陳艾兒已經是鼻青臉腫,眼睛都已經模糊,可是她仍然看到
一抹頃長身影站在她五步之遠,不顧疼得骨頭都已經松動的劇痛,她強撐着慢慢的爬過去,雪白的地面
被她拖出一道血痕。終于她爬到他的面前,費力的半撐起身子,擡頭,雪花飄飛中,她看不清他的容顏
,她緊緊的揪着他垂下的華貴的大麾:“求你……帶我去梁都……聶将軍……梁太子……我要見……”
原本就要轉身離去的鳳清澤在看到雪地裏那個遍體鱗傷的女子,明明已經奄奄一息,可是卻憑着一股強
大的毅力硬是拖着命在旦夕的身子一點點的爬到了他的面前,為此他眼波不僅一動,這樣堅毅的女子他
第一次遇見。于是他蹲下身子,将她斷斷續續的話聽得一清二楚,目光更是不經意間,瞟見從她松散的
衣襟裏掉出的金色一角,即使在茫茫黑夜中,那紅光也閃進了他的眼中,漆黑的鳳目不禁一沉,竟然不
顧髒亂,将陳艾兒抱起。“三哥你……”鳳清河錯愕的看着自己的哥哥竟然抱起這個又髒又醜的女子。
鳳清澤卻是沒有說話,抱起陳艾兒策馬而去,鳳清河唯有跟上。然而鳳清澤沒有注意到,就在他抱起陳
艾兒的那一瞬間,一個錦囊從他的腰間掉下,掉在厚厚的雪花上,沒有發出絲毫聲響。楚淡墨再次醒來
,是因為馬車的搖晃。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立刻明白自己身處何地,看着一旁執卷讀書的鳳清瀾,眼
中冷光一閃:“你給我下藥!”聰明如楚淡墨,自然知道她會睡得如此的沉,甚至是一覺睡到天亮,定
然是因為有人對他下了藥。“墨兒,你有沒有發現,你總是習慣将所有的事情都以為是我所做。”鳳清
瀾放下手中的書卷,擡起頭,漆黑的鳳目看着她,眼中閃爍的光,讓人看不清楚。楚淡墨被問得心口一
滞,是啊,昨日明明是三人,可是她絲毫沒有想過梁玉熙,一想到自己被下藥,矛頭就直接指向她,這
幾乎是本能的反應。若是鳳清瀾沒有指出,她竟然都沒有察覺到,她似乎真的對他防備之心太重,對他
的偏見太深,也好似真的沒有用公平的眼光去看待他。“對不起,我只是……”楚淡墨人生以來第一次
道歉,可是卻不知道如何為自己解釋。鳳清瀾唇角歡愉的展開,好似一朵嬌豔的花骨朵兒一層層的綻開
,最後美豔攝魂,伸出修長如玉的手執起楚淡墨的手,他清潤的聲音溫柔而缱绻:“墨兒無需道歉,這
是否也意味着墨兒凡是第一個想到的都是我?”“你——”楚淡墨心底那一絲絲的愧疚也因為這樣的一
句話而轉為惱羞,看了笑得志得意滿的鳳清瀾一眼,而後深吸一口氣,平複了心情後問道,“我們要去
哪兒?哥哥呢?”鳳清瀾聽到楚淡墨脫口而出的‘哥哥’,眸光一閃,而後斂去調笑的沈清:“我們已
經離開了梁都,他,回去了。”楚淡墨聞言猛然擡頭,未經思考對着外面大喊道:“停車!”車子果然
應楚淡墨的聲音而停下,楚淡墨翻身起來,好在衣着整齊,也沒有理會鳳清瀾就跳下馬車。“墨兒!”
鳳清瀾緊接着跳下馬車,抓住楚淡墨的手。楚淡墨看了看已經天明的天空,四周掃視一番,大概将自己
所處的位置确定後轉身對着鳳清瀾道:“我要回去。”“為何?”鳳清瀾問道。“我不知道,可是我放
不下,清瀾陪我回去可好?”楚淡墨搖了搖頭,抓住鳳清瀾語氣帶着一絲絲的期待。鳳清瀾靜靜的看着
她,深深的凝視,寒風呼嘯間,時間一點點的流逝,過了很久很久,久到楚淡墨眼中的那一絲期待之光
漸漸在涼風的吹拂下冷卻,抓着他的手一點點的松開:“是我強人所難了。”“好,我帶你回去。”就
在她的指尖要滑過他的指尖時,他反手将她小巧的雙手緊緊的包裹在寬大的掌心,眼中帶着柔如三月春
風般的暖波。“可是你……”楚淡墨驚異的看着鳳清瀾。她很清楚今夜是年三十,盛京帝都必然會有一
場宮宴,此刻已經在鐘南山腳下,快馬趕回去,鳳清瀾還是有時間出席宮宴,可是若是他不出席,面對
他的将會是無數的攻讦,甚至會因此惹怒盛澤帝,從而影響他未來的路。“沒有什麽比墨兒更重要。”
鳳清瀾看出楚淡墨的顧慮,雲淡風輕的一笑,将順手帶下來的雪狐貂裘給楚淡墨披身上。一邊為她系上
襟帶,一邊淡淡柔聲輕語的說道。楚淡墨擡起頭,第一次這樣深深的凝視着他:“你可知你放棄的是什
麽?大梁已是囊中之物,今夜算是真正的中原一統的開始。”“墨兒,在我心中你才是最重要的。”鳳
清瀾為她撫平貂裘的,然後執起她的一雙手,“若我需要靠這些浮華的儀式得到我想要的,那我何以許
你一生無憂?”------題外話------今天身體好點了,明天起恢複萬更,再過兩天,偶在
定時間發文。麽麽親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