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房間燃燒着幾只燭光微弱的紅燭,原本輝煌的大殿因此顯得格外的陰沉與詭異。梁玉熙,不
,應該說是楚玉熙此刻正身着一襲銀色蟠龍錦袍,腰系白玉錦帶,一襲黑發如瀑披肩而散,端坐在一張
四角松木桌前,暗黃的燭光打在他白皙如雪的側臉上,如同一尊雕工最為精美的玉雕,美得沒有絲毫的
瑕疵。一雙琉璃眼眸,映着點點的燭火,流轉着異常幽深的光。一雙失去了血色的雙唇微微揚起,好似
一朵雪白的梨花綻放。“皇上,怕是等不及了吧?”突然間,楚玉熙轉頭,目光移向那燭火燃燒的根源
。楚玉熙目光所及之處,一個十字木樁上,粗粗的鐵鏈牢牢的綁着一個人,那個人一襲明黃的龍袍,昭
示着他的身份,正是對外稱病的梁帝,雖然被捆綁着,梁帝依然衣着整齊,臉色如常。“玉兒,你到底
要做什麽?”仍舊不知道事情真相的梁帝,蹙着眉看着楚玉熙,眼中并沒有怒火與兇光,完全只因為在
他看來眼前這個人是他心愛的女人為他所生,更是他唯一的子嗣。楚玉熙自然知道梁帝對他的縱容來自
于何處,若說起來,梁帝卻是對他不錯,錦衣玉食,關懷問候一樣都不缺,這也是為何楚玉熙沒有折磨
他的緣故。可是他對着個原本有着雄心壯志的男人委實沒有好感,為了一個一直在利用自己的女人裝聾
作啞了一輩子,任由她在大梁興風作浪。楚玉熙不相信他不知道他的那些妻妾死于何故?更不相信他不
知道自己一身毒素的真正來源,梁帝不是一個合格的君王,可是卻是一個聰明的人,他知道許多事情梁
帝都知道,只是因為涉及到那個女人,所以他便選擇忽視與縱容。“皇上可否告知我,這麽多年來你如
此縱容忍讓這一個不愛你的女人,看着她一個個害死你的子嗣,到底怎樣的鐵石心腸才能做到不聞不問
?”楚玉熙凝眸看向梁帝輕聲問道。梁帝被這樣一問,身子一僵,眼中閃過一絲狼狽,甚至不敢對上楚
玉熙的目光。楚玉熙将梁帝的反應盡收眼底,眼中閃過一抹諷刺的光:“你可知,幼時我對你有着極深
的崇敬之情,可是随着我日益的長大,這份情便越來越淡,我傾佩你的學富五車,可是我同樣看不起你
的是非不辨,你可知,如今梁國會走到這一步,你難辭其咎!”“我知道,自從你殘了雙腿後,便不喜
與我親近,你怪我因為你母後的求情而沒有重處豫國公。”梁帝看着楚玉熙眼中閃過一絲愧疚,語氣帶
着一絲絲的滄桑與生啞,“玉兒,你沒有愛過一個女人,你不會知道那樣苦苦追求換不回一個回眸的相
思之疾,你也不會知道突然間得到後那種狂喜滋味。其實我在做王府公子時,就沒有想過要登之九五之
尊,我大哥他更适合,只可惜……”“只可惜那個女人想要權利,想要至高無上,所以你為了她不惜弑
兄殺父。”楚玉熙冷笑道。“我确實可以為你的母後不惜一切,可我并沒有喪心病狂到那個地步。”梁
帝苦笑道,“我父王是暴斃而亡,我大哥是遭到追殺,中毒而亡。”“你當真如此想?此事與那個女人
無關?”楚玉熙突然有些憐憫的看着梁帝,這個男人為情失去了一切,最後也為請逃避一切,以至于原
本一個精明的人卻糊塗的過了一生。“我曾經徹查過。”梁帝目光堅定,随後柔和的對楚玉熙嘆息道,
“玉兒,不要将你的母後想的太不堪,她……不過是一個可憐的女人。”“可憐?”楚玉熙好似聽到了
世間最為可笑的笑話,嗤笑道,“你果然是已經被她迷惑的喪失了心智,才會認為那個蛇蠍心腸的女人
可憐。哈哈哈……”“玉兒,就算她萬般不是,畢竟是你的生母,你不應該……”“生母?她不配!”
梁帝聽到楚玉熙辱罵心中深愛之人,立刻沉下臉低聲呵斥,可是不等梁帝把話說完,楚玉熙便冷聲打斷
,“試問世間有哪一個母親會親手毀了自己孩子的容貌?試問世間有哪一個母親會親手弄斷自己孩子雙
腿?試問這世間又有哪個母親會給自己的孩子種下一身毒?”楚玉熙站起身來,一步步的走向梁帝,目
光是那樣的咄咄逼人,“這些,皇上不會不知道吧?也或許是知道但是不願去面對。”“你……玉兒你
可以走了!”梁帝沒有注意到楚玉熙的語氣,而是看着他能落到行走,眼底升起喜意。“能走了,多虧
我有一個好妹妹。”楚玉熙提及楚淡墨眼底一抹柔光一閃而過。“妹妹?”梁帝不解的看着他。楚玉熙
唇角綻放一抹嗜血的笑容:“我的好父皇,你難道到了此刻還不願意相信,我根本不是你的親子嗎?”
“你胡說!”梁帝高聲喝道。“我不僅僅不是你的親子,而且我是你這一生最痛恨的人之子。”楚玉熙
笑的燦爛而又殘忍,目光深深的鎖住梁帝。“楚雲天!”梁帝一聽到楚玉熙提及最痛恨的人,立刻便浮
現出這個人的臉,不禁脫口而出。但是很快又否定,“絕對不可能,楚雲天對君素染忠貞不二,當年中
了春藥都不曾碰過別的女人,更何況有你的時候,楚雲天正在遼南大戰。”“沒有不可能,因為那個女
人根本不是我的生母,我本就是楚雲天與君素染之子。”楚玉熙毫無顧忌的将自己的身世道出,滿意的
看着梁帝瞬間青筋直跳的額頭。“不會的,煙兒最恨的便是君素染,她絕對不會撫養君素染的孩子!”
盡管已經隐隐的猜到了,梁帝仍然不願意去面對這個不堪的事實,找着最後一絲理由。“因為她根本不
相信你對她的情,她怕你知道她不能生育,她不知道你遲遲不稱帝是因為她尚無子嗣,她要皇後的寶座
,她要我親手覆滅父親用鮮血築起的大靖江山,所以她原因将她最痛恨的女人與最愛的男人生下的孩子
養在身邊,所以她可以毫不手軟的對這個孩子做盡一切殘忍的事情。”楚玉熙目光便的陰冷,眼中閃過
殺光。“朕不信!”梁帝雙目赤紅的大吼,使勁的掙紮着,鐵鏈因為他的掙紮發出叮叮當當的脆響。“
不信?”楚玉熙欣賞着梁帝做着困獸之鬥,“等會你親子問她就好,為了拿回她想要的,她一定會回來
救你的!”說罷,楚玉熙轉身,坐回方才的地方,靜靜的飲着茶,慢慢的等着一場暴風雪襲來。而另一
邊,楚淡墨在鳳清瀾的安排下,即使梁都大亂之際,仍然輕易的繞過戰場再次進入了梁都。錯開了重重
防守,楚淡墨與鳳清瀾通過皇宮的密道一步步的深入宮中。“墨兒,這暗道是韓家人所建,裏面有着許
多大陣與機關,跟着我。”站在一個圓圓房間裏,鳳清瀾幽深漆黑的鳳目掃過四面六道門,對着身旁神
色不定的楚淡墨輕聲提醒道。“清瀾,你回去吧!”楚淡墨突然說道。她的直覺一直很準,她總覺得有
什麽大事即将發生,她的心很亂,從未有過的紊亂,她用盡一切辦法都無法平複。可是她都說服不了自
己不要去,眼前這個男人不僅僅是一個愛着她的男人,她知道他更加肩負着天下百姓未來的福祉。盡管
她不願意承認,盛澤帝子嗣蔭厚,個個人中龍鳳,可是要能夠勝任一國之君,沒有比他更合适的。前路
兇險,她真的不願他為她涉險。“墨兒可是在擔心我?”聽了楚淡墨話,看着她眼中的期望,鳳清瀾唇
角柔和的輕輕的揚起,伸出大掌溫柔的牽起她的一雙小手,感覺到她手心異樣的冰涼,不禁眉頭一皺,
将小手包裹在他的掌心,運功為她取暖,而後深邃的目光幽幽的看着她,“墨兒,既然來了,就不要猶
豫,不管前路如何,你記住,都有我在裏的身邊,刀山火海我都不會棄你一人。”“清瀾……”楚淡墨
感覺着那一股熱氣緩緩的從掌心傳進她的心口,将她的心緊緊的包裹着,讓她難以擺脫這一股柔情。可
是滿腔感動,她卻不知道如何表達。“快走吧。”鳳清瀾看到她眼底的感動,以及漸漸融化的防備之冰
,深知她的性格,也沒有等待她感激涕零,從容的笑了笑,握着她的手,牽着她,一邊溫暖着她,一邊
先她一步走向一道門,小心的将她護在身後。“清瀾,你怎麽知道這個暗道?”和鳳清瀾一走來,楚淡
墨看着他好似早已經知道哪一條路才是正确的,在遇到岔路時,根本就沒有猶豫的就做出了選擇,于是
不由得好奇的問道。每一座宮殿必然有一條密道,這是上位者為自己留下的最後的退路,因為是最後一
條,所以歷年來唯有皇室繼承人才會知道,如果是梁玉熙,楚淡墨不會問。可偏偏是鳳清瀾,他可不是
大梁的皇子,她也不會相信梁帝會告訴他。“若我說是我自己找到的,墨兒可信?”鳳清瀾轉頭看着楚
淡墨清淺一笑。“你……”楚淡墨震撼,她不是不信她,而是這樣竅妙的建設,又經過怎樣的一番摸索
才能如入家門一般自如?“三年前滅掉浩國時,我便已經将大梁設為囊中之物。”鳳清瀾絲毫不隐瞞楚
淡墨自己的一切,一邊前者她前行,一邊細細的說來,“不愧是號稱‘神斧’的郭家人所建,破費了我
一番功夫,三年來我十二次親自深入此地,直至四個多月前,才将整個地宮了如指掌,也差點命喪于此
!”鳳清瀾說到最後,眼中閃過一道冰冷如寒劍鋒芒的光。“四個多月前。”楚淡墨敏銳的撲捉到這個
世間,“那不是……”是他被人重傷之時,也是他們真正的開始相識的開始。鳳清瀾沒有立刻回話,只
是又回頭對他抿嘴輕輕一笑。然後握着楚淡墨的手緊了緊:“世人都說禍福相依,若是那一場死裏逃生
換來的是與墨兒相識,我甘之如饴,心甚幸之。”楚淡墨被他說得好不容易平複的心,又是一陣亂跳,
原本凝脂一般的小臉瞬間飛霞,眼神有些慌亂。鳳清瀾還是第一次看的楚淡墨這樣嬌羞的一面,不由的
瞬間閃神,可是時刻記得身處的地方,內有趁機打趣調笑楚淡墨一番,而是揚起一抹心滿意足的笑容,
轉身前者楚淡墨繼續前行。楚淡墨一時間心口“砰砰”直跳,好似要飛出來似的,這種感覺來的強烈的
不容拒絕,卻又是那般的陌生,讓她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應對,唯有沉默不語,仍由鳳清瀾拉着她一步步
的走,低下頭,看見他與她交纏的寬大袖角,随着走動間翻飛,露出他們相握的雙手,那樣的契合于緊
密,看着看着楚淡墨不由的失神。“皇後娘娘認為此刻你還有什麽資本與我們商談?”鳳清瀾與楚淡墨
不知道繞過了幾道彎,經過了幾道暗道,猛然間聽到了着細小的聲音,鳳清瀾停下腳步,可是失神的楚
淡墨卻沒有注意到,猛然的撞了上去,堅實的背脊撞得她鼻子生疼,不由的蹙眉擡頭看着他。鳳清瀾裝
過頭看着她泛紅的鼻尖,不由的心疼,壓低聲音關懷問道,“可是撞疼了?”對上隐含愧疚的目光,楚
淡墨微微的臻首:“怎麽了?”“前面有人。”鳳清瀾漆黑的鳳目一沉,看了看前方轉角後被夜明珠照
的通亮的小屋,輕聲的回道。“沒有其他的路?”楚淡墨知道那必然是通往皇宮的必然之路,可還是低
聲的問道。鳳清瀾抿了抿他的薄唇,沉吟了片刻拉着楚淡墨轉身回走,閃進一個小屋子。這個屋子建設
的很是細致講究,明珠為燈,翡翠妝臺,寒玉做床,绫羅綢緞,珠寶首飾一應俱全,看來是一個為女子
所建的房間。楚淡墨打量着,鳳清瀾卻牽着她朝着一面翡翠牆走去,對着上面鑲嵌的一顆夜明珠輕輕的
一擰,拉了拉楚淡墨,用眼神示意她去看,楚淡墨有些疑惑,但還是順從的越過他,貼上牆壁,讓她驚
訝的是這個牆壁竟然是熱的,而從那夜明珠後看到的更讓她吃驚。房間內有四個人,一個是一襲大紅豔
袍的梁後,她端坐在一個圓木桌前,她的左邊坐着已經留着大胡子的男子,男子的五官很粗犷,一雙琥
珀色的眼睛銳利中帶着一似陰氣,可是有一種淩人的威嚴,大概在而立之年。見多識廣的楚淡墨一眼便
可以看出這個男人不是中原人。男人身後站着的護衛證實了楚淡墨的看法,那護衛高大威猛,腰間綁着
一把嵌着紅寶石的彎刀。就憑着那一顆紅寶石,楚淡墨大概知道這個人是誰。而梁後的右邊則是一個看
起來很斯文的中原男子,男子衣冠楚楚好似一個弱不禁風的書生,一襲錦衣玉帶,更添幾分貴氣。這男
子看上去年歲并不大,大約二十五六歲,不過楚淡墨卻對這人沒有絲毫好感,大冬天,即便是這地宮內
氣溫偏高,那人手裏卻拿着一把鐵骨扇,有一搭沒一搭的扇着。“你們既然來了,就應該知道本宮手裏
的籌碼。”梁後豔麗的唇角揚起一抹冷笑,目光掃過二人,最後落在那個外族男人身上,“大王子,據
我說知,此次呼卓部落率先攻打大梁的三王子,如果戰事結束,你說以他此次的功績,會不會被立為王
儲?”楚淡墨猜的沒有錯,那外族男子正是呼卓部落大王子——納蘭庭,納蘭延的哥哥。呼卓部落可汗
為了方便管理,把自己手中的兵力一分為二,一半在自己手中,一半在三個兒子手中,大王子手下的是
紅騎,他的親衛皆以紅寶石為身份為象征,而納蘭延則是藍騎,以藍寶石為标記。“你能給本王子什麽
?”納蘭庭冷冷的看着梁後,說的是漢語,可是卻顯得極為的僵硬,很多詞都含糊不清。梁後笑看了納
蘭庭一眼,并沒有立即回答他的話,而是将目光轉向那錦衣華服的白面書生:“羅先生,我想你的主子
也不甘骁王與睿王這般輕易的贏得戰功吧?”“皇後娘娘有什麽好計策?”那羅先生彬彬有禮的問道,
可是細心的楚淡墨還是在他眼中撲捉道了一絲不耐。“你們助我救出陛下,我自然可以讓陛下将梁都拱
手相讓。”梁後淡淡的笑道,而後眼中閃過一絲狠戾,“自然還要殺了那個逆子。”納蘭庭與羅先生聞
言,不由得對視一笑,笑的極為諷刺,納蘭庭對着梁後道:“皇後娘娘這幾日躲在地宮,怕是不知道外
邊的情形,大靖已經兵臨城下,梁都已經骁王嘴裏的肉。”“什麽?”梁後因為震驚聲音不由的拔高,
而後看着兩人諷刺的目光,不由的面色陰沉的的說道,“好,就算我不能将梁都拱手奉上,那麽前朝寶
藏呢?二位也不動心嗎?”“你有前朝寶藏圖?”納蘭庭目光鎖住梁後,有些懷疑的看着她,就連那羅
先生也收了手裏的鐵扇,臉上多了一絲慎重之色。“我大梁本就是前後皇親貴胄,自然知道一些亂臣賊
子不知道的東西。”梁後看着二人,得意的說道。“皇後注意言辭,這亂臣賊子不是随便可以亂說的。
”那羅先生自知道梁後的意有所指說的是誰,他本是大靖之人,他的主子更是貴不可言,豈容他人辱罵
,于是冷着臉警告。梁後聽了那羅先生的語氣,心頭怒火頓生,可是形式比人強,她此刻已經不是那高
高在上的一國之後,也沒有掌握生殺大權,于是不去計較那羅先生的不敬,而是道:“二位到底要不要
與我做着一樁交易?”“你當真确定,你有前朝寶藏圖?”納蘭庭心确實動了。他們草原什麽都好,兵
強馬壯,可就算數量太少,這全是財力不足的緣故,如果他能拿回前朝富庶的寶藏,納蘭延的功績便不
值一提,屆時不要說是草原大汗,就算是與大靖分庭抗禮也不是難事。那羅先生自然也是心動的,前朝
的富庶,他身為前朝侯門之後更加清楚,可惜的是前朝開國皇帝因為怕後世子孫貪淫好奢,建朝後,就
将一半的財寶埋入了一個秘密的地方。甚至留下聖旨,要歷代皇帝都要往裏面存財,以備日後不時之需
。也因此大慶歷代倒是沒有出現過奢侈的昏君。如果他能帶回這個東西回去,他的主子又何須在處處受
制于人,也無需再仰仗于人,自己便可以暗地招兵買馬,最後關頭,一舉進攻即可。“我沒有,不過陛
下有,我曾親眼見過一次。”梁後看着兩眼放光的二人,同樣諷刺的冷笑道。那羅先生與納蘭庭又是一
眼對視,而後錯開眼各自想了想,羅先生開了口:“只要皇後娘娘将地宮地形圖交給我,我便放人進來
助你。”“沒錯,只要皇後娘娘合作,我也願意。”納蘭庭用他蹩腳的漢語說道。他們每次進來都是蒙
着眼睛被人帶進來的,如果能拿到地宮圖,一定可以比鳳清漠先一步攻入皇宮,若是藏寶圖是假的,只
要在皇宮收刮一番,同樣好處不菲。“我早已為二位準備好了。”梁後露出一副如我所料的神情,從身
上取出兩張紙,一人遞了一份。兩人接過,先是仔細的看了一番,而後一起和對方比照,确認無誤後點
點頭,将紙卷收入懷中,而後起身。“皇後娘娘只要等半個時辰即可。”羅先生抱拳說完,轉身就離去
。納蘭庭就沒有再說話,而是點了點頭,就帶着自己的侍衛而去。然而兩人都沒有看到,梁後在他們轉
身後,眼中閃過的血光。“清瀾,大事不好,他們……”楚淡墨看到這兒,急忙轉過身來要告訴鳳清瀾
,可是她卻忘記了鳳清瀾就站在她身後,她着急急地的一轉,弓着身子的鳳清瀾來不及動,兩片櫻花般
的粉唇便掃過鳳清瀾清涼的薄唇,柔軟的觸感,讓她一愣,話也凝在了唇邊再也說不出來。一時間,兩
人都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親密接觸愣住了,甚至兩人的距離是那般的近,近到可以清晰的感覺到彼此的呼
吸,近到雙唇隐隐間好似還連在一起。鳳清瀾漆黑的鳳目慢慢的都是她嬌小的身影,凝墨的雙眸随着時
間的一點點暧昧的推移,變得越來越幽深,有一種炙熱的火苗從眼底伸出一點點的蔓延生出。心愛之人
就在眼前,她氣吐如蘭的氣息以及她身上那一股獨有的幽香都清晰可聞,他從來不是柳下惠。情不自禁
的他動了,微微的朝着動了動,清涼的雙唇便貼上了她粉嫩柔軟的雙唇。先是試探性的微微的在她唇角
落下兩個輕吻,感覺到她沒有反抗與排斥,鳳清瀾才緊緊的貼上,開始溫柔的吸允她的唇瓣。手,不自
覺的勾上她不盈一握的纖細腰肢,另一手順着她的美背往上,輕輕的扣上她的後腦勺。霸道的舌撬開她
仍在因為那觸電的感覺而微微輕啓的貝齒,輕而易舉的滑入她的檀口,勾起她秀美的丁香小舌與之纏綿
共舞。而楚淡墨此時是大腦一片空白,她剛剛轉身與他觸碰的一瞬間只覺得身子一麻,而後一團火在腦
子了燃燒,讓她整個人好似置身在火爐一般,那一團火燒盡了她的思考能力。以至于任由他為所欲為卻
忘記了反抗,甚至情不自禁的閉上了雙眼,陷入他帶給她的這樣讓她有點害怕又有點期待的情潮之中。
“墨兒,我終于已經走進你的心了是不是?”鳳清瀾戀戀不舍的離開了渴望的粉唇,緊緊的将楚淡墨抱
在懷裏,将頭埋在了楚淡墨的頸間,閉上眼睛粗喘着氣,聲音格外的暗啞,裏面含着濃濃的**。不能再
繼續,他知道,否則他會忍不住的。熱熱的氣息噴薄在敏感的玉頸上,楚淡墨身子一顫,猛然間回神,
感覺到唇瓣有點痛有點麻,更加火辣辣的,不僅雙頰一燙,紅的如同熟透的蜜桃一般可口。這樣的楚淡
墨,落入剛剛平複心底燃起的**之火的鳳清瀾眼底,無疑是火上焦油,瞬間雙眸的欲火幾乎燃成實質。
楚淡墨被這樣的鳳清瀾吓到了,本能的推開他,別看他的目光不敢看他,好一會兒靜下狂跳不止的心,
她氣息不穩道:“梁後要聯合……”“噓……墨兒不要說話……”鳳清瀾伸出修長如玉的食指按住楚淡
墨一張一合的櫻唇,她在這樣誘惑着他,他一定會沖動。輕輕的将她再一次摟入懷中,他沙啞低聲道,
“我都聽到了……”楚淡墨盡管未經過男女之事,可是作為一個醫者她所涉獵的也比常人的多。她大概
能夠猜到鳳清瀾的異樣源自于何處,于是也不敢掙紮,只好僵硬着身體任由他抱着。也許過了好久,也
許只過了一剎那,鳳清瀾終于松開了楚淡墨,楚淡墨松了一氣,猛然響起什麽,轉身回頭再從夜明珠小
空看過去時,那一個房間裏已經是空空如也。“她不見了!”楚淡墨大驚,轉過頭焦急的看着鳳清瀾。
“從這兒只有一條路,只要她不是要出地宮,就必然從那兒去。”終于恢複常色的鳳清瀾優雅淡笑道,
而後朝着楚淡墨伸出手,“走吧,我們跟上她,看看她還有什麽陰謀。”楚淡墨看着眼前這只寬大的手
掌,在夜明珠光暈下泛着白玉的光,不由的回想起剛剛的那一吻,想要伸出的小手生生的頓住了,怎麽
伸不出去。“呵呵呵……”鳳清瀾低低沉沉的笑了,悅耳的笑聲好似飛濺的細流擊打在圓潤的石頭上一
樣清靈動聽,一眼便看出楚淡墨的心思,鳳清瀾主動将手伸過去,牽起她的手就往外邊走。楚淡墨是羞
澀的,她雖然性子清冷,可是她也是一個正常的女人,只要是一個女人在面對一個如此優秀的男人如此
猛烈的追求方式,都無法不動心。是的,她承認自己動心了,那只是動心,她知道還未動情,可是她同
樣知道再與他相處下去,她的将無法守住她那一顆心依然如同止水無波。可是她一想到鳳清瀾的身份,
還有他無法推拒的責任以及與生俱來的使命,她的心又有一些抵觸,看來她需要等到這裏的事情過後,
好好的想想該如何面對他,她是不是有勇氣陪着他一起面對那一場不可避免的風雨。“清瀾,你有沒有
聞到什麽氣味?”走出那件奢華的屋子,剛剛路過方才梁後他們密談的地方,楚淡墨就敏銳的嗅到空氣
了那一股不同的氣息。于是停下來,對着鳳清瀾問道。鳳清瀾聽後,凝神深吸一口氣,細細的去辨別,
可是沒有發現絲毫異樣。然而他相信楚淡墨,因為他知道楚淡墨對于氣息絲毫的波動都極其的敏銳,于
是問道;“你聞到了什麽?”“有一股氣味,很微弱,我辨別不出。”楚淡墨深深的吸了幾口氣後,柳
眉深鎖,有些煩躁的搖頭。鳳清瀾伸手,溫柔的為她撫平蹙起的黛眉,心疼道:“墨兒,我希望這一生
因為有我,你可以一生不蹙眉。”“我們進去可好?興許我能發現那股味道。”楚淡墨對于鳳清瀾時不
時就出現的柔情攻勢幾乎招架不住,惟有迅速的轉移話題,拉了拉他的手,央求道。鳳清瀾唇角微微揚
起,眼中溢滿寵溺,漆黑的鳳眸好似吸盤,可以将人的靈魂吸進去,然後溺斃在其中。“好。”一個字
落,鳳清瀾長臂一拉,楚淡墨只覺得身子一輕,腰間一股力道一收,而後就對上一雙被她身影填滿的鳳
眸,身子一旋間,人已經進入了哪一間屋子。“好想真的有一個異味。”習武人的感官一樣強烈,甫已
進入房間,鳳清瀾也嗅出了異樣。“是火藥!”味道一濃,楚淡墨立刻就驚覺那味道是什麽。她是一個
資歷極深的醫者,自然要煉制丹藥,對于硫磺的味道極為的熟悉。鳳清瀾聽後瞳孔一縮,他沒有想到梁
後竟然是想要炸毀這個地宮,如果他沒有估計錯的話,梁後讓那兩方勢力介入無非是拖延楚玉熙的時間
,而後等到大靖的鐵騎踏入皇宮,引爆地宮!熟知地宮的他很清楚,地宮極大,在大梁皇宮之下,一旦
地宮被引爆,整個皇宮都會成為一片廢墟,屆時無一能幸免,包括整個梁都的百姓也會受到波及。得不
到,就必須毀掉!他竟然大意的忘記了這個女人的個性!“清瀾怎麽辦?”顯然楚淡墨也是想到了這一
點,她也清楚,梁後既然這樣做了,必然是在整個地宮埋下了足夠的火藥,他們就算一一的去弄掉也沒
有那麽多的時間,他們進來之時已經是酉時,只怕此刻已經快要過酉時了,她記得鳳清瀾曾告訴他,辰
時一到,大靖的兵馬就會攻入梁都,大軍從梁都到皇宮,如暢通無阻的話,最多半個時辰,即便有所阻
礙,照如今大靖的氣勢,不出一個時辰,也會趕到皇宮。總而言之,大軍抵達皇宮左右不會超出一個時
辰,可是一個時辰,他們根本無法将這個地宮走遍,更遑論是移除那些火藥。“走,追上去,只要殺了
她,一切都迎刃而解。”鳳清瀾眼中殺光一閃而過,拉着楚淡墨加快腳步。走了兩步,楚淡墨拉住鳳清
瀾:“等等,如果她的助力沒有出現,她必然不會輕舉妄動。”鳳清瀾凝眸聽了楚淡墨的話後颔首,眼
中升起驕傲的笑意。楚淡墨取下挂在腰間的小錦帶,從裏面取出一個厚厚的紙包,對着鳳清瀾道:“我
身上帶的東西不多,這個迷幻散。”“迷幻散?”鳳清瀾聽着名字大概知道有些什麽藥效,但還是從楚
淡墨手中取過,低聲的問道:“它的藥效?”“只要吸入它,就會纏生幻覺,沉浸在醉生夢死之中。”
楚淡墨道,“有一個時辰的藥效,一個時辰後幻覺會消失,可是它仍然可以讓吸入它之人身體乏力。”
“一個時辰足夠了!”鳳清瀾牽起楚淡墨轉頭朝着回走,在必經之路不起眼的角落灑下藥粉。鳳清瀾與
楚淡墨這在地宮争取的這世間,而梁都城樓之上,君倉已經按照約定,在酉時三刻登上了城樓。“相爺
。”守城的是大梁骠騎将軍——羅韓,他看到突然出現在城樓上的君倉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恭恭敬敬
的躬身行禮。“羅将軍辛苦了。”君倉負着手緩步上前,停在羅韓的面前,親自擡手扶起他。羅韓對于
君倉的舉動有些詫異,可還是不敢上閃過直系上司的觸碰,有着君倉将他扶起。“戰況如何?”君倉例
行公事的問道。“靖軍不知道為何,已經五個時辰沒有攻城了。”羅韓認真的将實際戰況報上。“羅将
軍,依你行軍多年的經驗來看,你認為我軍還能抵抗多久?”君倉收回手,邁步到城樓邊上問道。“不
瞞相爺!”羅韓猶豫片刻,低頭道:“如果靖軍全力攻城,我軍抵擋不住半個時辰。”“是嗎?”城樓
上的火光映着君倉半邊臉,一抹難以解讀的笑意綻放在他的唇角,“如果,靖軍招降,羅将軍會如何?
”“誓死不降!”羅韓想都沒有想就脫口而出。“哈哈哈……好,好,羅将軍好樣的!”君倉一陣朗笑
,回身伸手拍了拍羅韓的肩膀,而後意味深長一笑,轉身朝着城樓下走去。羅韓看着君倉的背影一陣莫
名,可是等到君倉的背影消失在他的眼中時,他突然感覺到掌心一痛,低頭一看,頓時整個眼珠差點凸
出來,他的手正在以極快的速度腐蝕,白骨森森可見。“你們……”羅韓還來不及說出一句話,整個人
瞬間變成了一灘血水。“羅将軍!”“羅将軍被害!”“有人偷襲,全軍戒備!”“……”君倉走向城
樓聽到這一聲聲驚喊聲,留着兩撇花白胡子的嘴角微微的一揚:世人皆知梁國國人擅毒,可是甚少有人
知道,擅毒最強者,非他們君家不可。君倉不理會城樓上的自己制造出來的混亂,而是下樓後對着早已
經在城樓下準備好的兒子——君嚴桁點點頭。君嚴桁立刻會意,帶着早已準備好的下屬,朝着城門口的
幾百将士走去,對着守城的副将道:“陳将軍,我來換班。”“君将軍,辰時還未到。”陳副将看着君
嚴桁,蹙眉道。“這不馬上就到了嗎?你和将士還未用膳吧?快去吧?”君嚴桁豪氣的錘了錘陳副将的
胸口,“老哥可是我你做想才早來的。”“多謝君老哥!”站在這兒兩個時辰的陳副将确實餓了,心想
也就這一刻鐘的功夫,有人願意帶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