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們倆找個地兒去度假吧，走遠點，別人瞧不見的地方……”
臨時起意。
不管他現在有沒有通告，她都不好和他成雙入對的出現在公衆視線內。
其實當明星似乎也是挺悲慘的職業，二十五六歲的男人談個戀愛是正常，可粉絲不接受，你硬扛着去談，最後的結果只可能是人氣崩到極致，帶來的回報很多，失去的也多。
大概女粉絲都是這樣的吧，都希望自己所喜歡的那個人，是單身，短時間之內不要宣布戀愛，可以偷偷的談，反正不扒出來她們不認，扒出來也可以繼續不認。
霍忱無奈，“我走得了，你走得了嗎。”
寇熇斜他一眼，淡淡道：“我為什麽走不了？我家還有人撐着呢，主要勞動力是老寇不是我。”
大多數接受采訪就一定會提到父親寇銀生，寇熇一般的說詞都是，公司也好家裏也好，都是老寇辛苦維持，她給父女兩人的外層裹了一層比較漂亮的外衣，有功勞就推，有錯就攬。
其實好不好，還真的沒有像高中時代那樣水火不相容，現在的寇熇大約都五六年沒有和寇銀生吵過了，甚至就連埋怨也沒有，剩下的就是互相理解了，高興就往一塊兒湊湊，不高興就分開住，何必要搞的和仇人一樣呢。
某些事情想開以後就真的是海闊天空，她媽已經沒了，就剩這麽一個爹了，什麽恩什麽怨都該放下了。
“我給老寇打通電話請個假。”
寇熇說請假就請假，寇銀生也是拿她沒有辦法，這之前她根本沒有和自己商量過，好在公司真的不是缺了她就轉不動，寇銀生出了院大多數的時間還是泡在公司，所謂的伴侶也還是繼續找，但從不帶回家，錢貨兩清的關系，而且他只找離了婚有孩子的女人，未婚未育堅決不碰。
“我要和朋友出去玩幾天，請個假。”
寇銀生沉默。
“沒聲音？信號不好？”寇熇問。
“知道了。”
挂了電話，寇熇攤攤手，你看她就說吧，很容易的。
霍忱和寇熇出門游玩了十天，這十天兩個人幾乎是每時每刻都待在一起，買東西也到處逛風景，天氣好的時候游個船，天氣不好找上一家咖啡店喝個咖啡，她辦公他刷自己的課程。
他給寇熇買了很多的東西，一樣的鞋子，一樣的衣服甚至一樣的手鏈戒指，寇熇幫着他培養審美，一邊買一邊吐槽他，會把比較流行的時尚觀念帶給他，她就負責叨叨叨，你這裏不好那裏不好，霍忱就負責冷笑和捧臭腳。
也怼她，但怼的不太走心。
年輕男女的接觸嘛，時間過的又快又美好。
去買衣服，寇熇所喜歡的顏色恰恰就是霍忱不喜歡的，她讓他去試，最後霍忱依舊選擇了黑色。
寇熇：“……”
她講了多半個小時，最後結果還是黑色？
吐槽：“我以後堅決不陪你買東西了，你的個性真的是聽不進去別人的勸的。”
霍忱：“黑色的白搭又酷。”
“主要是酷吧，一身的黑，黑漆漆黑乎乎……”
袋子幾乎都堆到他的手上：“這是男朋友必修課程，幫女朋友拿袋子。”
霍忱揚眉，一臉神采飛揚，道：“那你剩的兩個袋子也給我吧，我給你拎。”
寇熇呀呀呀叫了兩聲，“學的可真快。”
袋子通通給他，給他！
第二天出門穿着情侶裝，情侶鞋，手挽着手，随便去哪裏都覺得日子好過。
度假結束，寇熇又忙了起來，大多數她忙起來就顧不上他了，各自的領域各自努力安好嘛，倒是霍忱覺得可能自己也是有點幼稚，談了戀愛有點松不開手，突然不在一起了，就有點不習慣，不适應。
少了一個人，自己做什麽都提不起來興致。
沒什麽事情，中午去了師傅家，陪着老頭兒吃飯，老頭兒還是念念叨叨，考考功課，順帶着訓霍忱兩句，做師傅的其實心知肚明相聲這行霍忱估計是幹不得了，天分不夠不說，志不在此。
不過老頭兒不糾結這些，該說的說該訓的訓，該安撫也安撫，霍忱來了他這裏就什麽活都幹起來，爺倆說了好半天的話，你說也怪，霍忱這小子和他奶半天講不上一句，和自己師傅有說不完的話。
老頭兒：“我看你最近挺閑的，被冷藏了？”
感覺還沒火過就被冷藏了？
這圈子感覺更不好混呢。
就說你白長了一張好看的臉蛋，啥用不起啊。
霍忱道：“是挺閑的，資源上跟不上，自己各方面同人家也争不了，主要還是自己能力不夠。”
老爺子開腔罵人，“能力不夠？什麽能力不夠，我瞧着你挺好，我覺得你好你就好。”又緩了緩語氣：“人這一生啊都是在走運勢這個東西，求是求不來，但說不定哪天就會到。”
“你當初還說我太笨悟性不夠，誰走運都輪不到我走運的。”
“放屁，我原話是那麽講的嘛，我的意思是說……我是為了敲打你……”
想他一大把年紀，收個關門徒弟他容易嘛，生怕小孩兒驕傲自滿，時時刻刻都得進行着敲打，不讓他一瓶子不滿半瓶子亂晃，可也不能對自己一點自信都沒有啊。
霍忱裝無辜：“那我還挺優秀的。”
猴兒精猴兒精的老頭子才不上當呢。
“沒交個女朋友啊？”
這些徒弟中霍忱真的就不一樣，就單說這男女關系上，太拎得清了。
是拎得清還是有別的想法呢。
“交了。”這點霍忱沒打算瞞着。
對外人不講，但師傅和師兄問了他一定會講實話。
“也是你那圈子裏的？”
老爺子來了興致，挺好奇是個什麽樣的女孩兒，你瞧着萬年不動的大冰山融化了呀。
霍忱說了說具體的情況，老爺子聽過以後好半天嘆口氣。
你說是良配吧，他覺得不是。
就連個好選擇都算不上，他覺得霍忱幹了一個最要不得的事情，那就是和有錢人扯上關系，不是講有錢人都不好，但有錢到一定的階段，很多事情都不是随心所欲就能決定的，人女孩子和你談戀愛，背後還擁有個名正言順的未婚夫，這叫什麽啊？
放現代來說，把角色轉換轉換，你站的位置就是被罵的骨頭渣滓都不留的那種。
好半天沒吭聲。
說吧，這不是自己的孩子，有些話不好直白講，不說吧他憋着覺得難受。
“師傅怎麽看啊。”霍忱故意問了出來。
他師傅一定是有意見的。
果然老爺子開口，“我原本不想說，既然你問了我就和你說說我的想法，老話兒有句說的好，叫門不當戶不對，這話對也對，不對也對，按道理來說你小子談個戀愛和有錢人這沒什麽，互相喜歡不算是個事兒，可以後的事情你有沒有想過？你會一輩子就現在這樣嗎？不是現在這樣，你出了名以後一旦關系被曝光，首先別人怎麽看？知道的是正常戀愛，不知道的是你霍忱去抱富婆的大腿，這世界就是這樣，講難聽話的永遠比講好聽話的人多，那些個媒體更是沒底線，到時候連成串的黑你，都沒想過嗎？調回頭再說說你們這關系牢靠嗎？她是真的喜歡你，還是喜歡你的臉……”
話不好說的太難聽了，可他也知道有些女孩子就喜歡明星一類的，仗着家世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你懂的。
霍忱對他師傅說：“都想過。”
“想過以後就得出這結果了？”
他說：“嗯。”
老爺子嘆氣。
“那你都想好了，我也沒什麽意見了，你高興就行。”
戀愛是你談，利弊都給你分析清楚了，想好不後悔那就行了呗。
待到下午，他才離開，經紀人那邊通知他，剛剛談妥一部戲，是個男二，算是個比較好的角色，大多數電視劇裏的男二都是用來滿足觀衆用的，不是有那麽一句話嘛，男主是女主的，男二是大家的，霍忱得回公司一趟，就先離開了。
晚上老爺子和兒子吃飯，用筷子沾着酒往嘴裏送。
不能喝酒，還不能嘗嘗味兒了，這是他活着的樂趣。
“他說叫什麽啊？”師兄想，自己能力有限，但圈子裏畢竟還是有朋友的，想打聽一人還是有點能力的。
“你做什麽。”老頭兒看兒子問。
師兄直言道：“我幫他打聽打聽，把把脈啊。”
“可得，什麽都能勸，唯獨感情這事兒勸不了，叫他自己玩去吧。”
師兄一臉擔心，這也是背着霍忱他才講的，“我是擔心霍忱這孩子年紀小，有些事情想不開，以為和有錢人談個戀愛就能得到什麽資源……”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這孩子原本的得失心就有點重，對男孩子而言有點野心不是不好，但野心大了也不是好事兒。
老爺子繼續拿着筷子沾酒沾酒……
“我說爸，我這一眼兩眼當做沒看見就得了，你這還沒完沒了了，幹脆你喝一盅算了？”
“行啊。”
師兄氣自己家老爺子氣的翻白眼。
“我這和你說正經的事兒呢。”
老爺子對兒子說，“要麽就說你們和這代孩子總是有代溝，想的多管的也寬。”
“我那是管的寬嗎？我是擔心他年紀小走歪路……”
男人要是一旦去靠女人，那這條路就不好走了，這世界上就沒有不透風的牆，那你霍忱以後的定位是什麽？
“你還是多擔心擔心自己個兒吧，他有分寸。”
有沒有老爺子心裏也不清楚，但他敲打過了，該說的都講明白了，霍忱怎麽打算的他自己說了算。
霍忱給一個化妝品站臺，和一個組合一起站臺，組合的人氣爆的不得了，到處都是喊聲，霍忱這邊……
冷冷清清。
就那麽小貓兩三只。
形勢完全就是一面倒的架勢。
寇熇是過來巡視，裏面人山人海的，她是不太看綜藝節目的，對女團也不是太了解，現場火爆的不得了，定晴一看，呦。
遇上熟人了。
女孩兒擠的呀……
負責人介紹着，這是今天搞的活動，請了代言人過來站臺，現場的貨已經空了。
“粉絲的消費能力還是很可觀的……”
這樣的活動就得常常搞，時時搞。
“我看男代言人選的不錯啊。”
負責人笑笑：“這選代言人不歸我們管，都是品牌方的事兒，不過看起來人氣不夠啊，這種場合人氣行不行瞄一眼就知道了……”
寇熇乘坐員工電梯上了樓，轉了一圈她說自己轉轉，只有她的助理跟着她。
雙手趴在欄杆上望着下面的展臺。
搖搖頭。
是有想到他的人氣可能不會太好，但沒想到會不好成這樣。
這年代看起來賣臉也是不行的。
“老板，現在叫車過來嗎？”
寇熇一個勁的笑，忍不住想笑。
雖然他很悲催，但她就是想笑。
“老板……”助理皺着眉頭。
不知道自己老板在笑什麽。
笑了足足半分鐘寇熇停了，撸了撸自己的頭發，笑：“你說這場面有點失衡啊，自己的場子怎麽樣的也得幫着找補找補吧……”
助理頭頂閃過黑線。
嘛意思？
“給你個加工資的機會。”
助理：“……”
……
霍忱擺着一張慷慨赴死的臉，從人群裏擠了出來。
又遇上神經病了！
好好的站臺，人氣火不火的其實他也不是太在乎，被人吊打的感覺是不爽，可怪誰呢，結果半截沖出來一個女的，他正在和主持人互動，下面嗷的一聲有個女的帶着哭音兒以一種特別滲人的聲兒喊他的名字。
“霍……忱……”
吓了他一跳，明顯也是把主持人吓的不輕。
兩個人就接不上原先的話題了，現場溫度一度降到了最低點。
活動結束，霍忱準備離開。
因為身邊就有一個助理，車找不到了助理一直在電話和司機保持聯系，霍忱走在前面，自己拿着手機準備到路邊去等車。
寇熇人已經在車上了，助理剛剛尖叫了好半天嗓子有點不舒服。
“現在走嗎？”問寇熇。
“走吧。”
她笑了笑，手搭在一側的眼皮上一直想笑。
霍忱那邊司機确定了地點，準備開車過來，原來是司機搞錯了以為要在停車場等，結果跑到P2停車場去了，繞下來估計還要五六分鐘。
他低着頭按着手機毽子，正在确認自己接下來的行程，他下午還有一節形體課要上。
“請問……”
有人站到了他的身邊。
霍忱擡頭去看。
是個小女孩兒，随手拿出來一個瓶子，擰開蓋子不給人反應的時間，瓶子直接照着霍忱的臉揚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