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妾虐渣寶典 — 第 249 章 說親

孫氏不急不惱,只是輕描淡寫地自鼻端輕嗤一聲。

“你就算是死在王府,人家夜家的祖墳裏也沒有你的一席之地,頂多一口薄棺材将你擡到荒郊野外埋了!還存着什麽癡心妄想呢?”

挽雲幾乎是歇斯底裏,一把将休書撕得粉碎:“我不甘心,不甘心,我要回去找王爺,好生求求他。”

“娘已經求了。”孫氏嘆一口氣:“跪在地上央求了半天,人家看都不看我一眼。再說了,你如今這個樣子,跑回去不是找膈應嗎?聽娘的,我們先回家,把臉上的傷養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再回去找他們理論。你放心,你還有爹娘,還有哥哥護着你呢。”

挽雲望着自家老娘,竟然就感受到了從來都沒有體會過的親情,瞬間就鼻子一酸,撲進她的懷裏大哭起來,将心裏的委屈盡數發洩了。

孫氏苦口婆心地勸,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應當如何是好,左右留在尼庵裏的确沒個出路。便聽孫氏的話,梳洗一番之後,相跟着一塊回了。

一回到自己原來的家,挽雲竟然受到了無微不至的關照。父親與哥哥并未因為她被休回家裏而惡語相向,相反,還親自迎出院子,滿臉帶笑,格外殷勤。

以前,就算是她挽雲養着這個不省心的家,他們手心向上向着她讨要銀兩,也從來都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不曾給過什麽好臉。

今日裏,自己落魄歸來,父兄的态度令挽雲又是鼻子一酸,心裏暖意翻湧。覺得自己以前為了這個家,吃苦受累也是值得,關鍵時刻,還是自己家裏人靠得住。

踏進院門,院子裏還有客人,坐在茶座旁,桌上擺了簡單的茶點,這樣講究,看來并非尋常街坊。

見她進來,客人就全都扭臉上下地打量她。

一個穿紅戴綠,塗脂抹粉的婆子,還有另外一男一女。

這三人挽雲并不識得。

女子模樣倒是周正,細皮白面,臉上帶了幾分不情願的樣子,只瞄了她一眼,就立即羞澀地低垂下了頭,用指尖揉搓着裙帶。

男子卻是吓了挽雲一跳。

他的臉上完全就像是一團爛泥一般,疤疤癞癞。分不清五官。一只眼睛眼眶是黑洞洞的,沒有眼球,另一只眼睛倒是完好無損,就是眼皮子耷拉下來,遮掩了一半。

這還不算,他的鼻子只有半個,另外一半就像是齊刷刷地被削掉了一般,露着鼻孔,嘴巴也缺了大半的上嘴唇,露出黃色的板牙和紫色的牙花子。

得虧是在晴天半日,這若是夜裏見到了,挽雲肯定會吓得驚叫起來。

畢竟是客人,若是表現得太明顯不太合适,挽雲吓得心髒噗通噗通跳,慌忙移開了目光,不敢再看。那個男子卻一直用一只完好的眼睛盯着她,目不轉睛,畸形的嘴唇咧了咧,好像是在笑,也像是在哭。

這樣的目光,只令挽雲感到瘆的慌,渾身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她招呼都顧不上打,扭身就進了一旁房間。

“這孩子,見了客人也不知道見個禮,這是王府裏的主子做習慣了。”

孫氏自豪地唠叨。

那個穿紅戴綠的婆子接話:“可不是不?一看這氣度,就是見過大世面的,咱們這尋常平頭百姓看不在眼裏。而且你看那腰身,那臉,多齊整,怕不是見天在脂粉堆裏泡着。”

長得極醜的男子“嘿嘿”地笑,不兜風的嘴唇,笑聲也奇怪。

孫氏與那婆子交換了一下眼神,會意一笑,然後就相跟着挽雲走了進去。

挽雲坐在炕沿上,蹙着眉頭:“這都是些什麽人?看起來怪瘆人的。”

孫氏上前,遞給她一碗加了紅糖的水:“是給你哥哥尋的媳婦,今日特意過來相看的。看起來模樣挺周正的,家境也殷實,媒人說陪嫁最少八擡。”

八擡,在尋常人家裏,可真不少。

挽雲嗤之以鼻:“哥哥什麽德行你是心知肚明的,如今又瘸了一條腿,好人家的女兒誰肯嫁給他?莫不是有什麽見不得光的毛病賠錢塞過來的吧?”

“沒有,”孫氏一口否決:“就是她那個哥哥,小的時候,家裏人沒看好,被狗啃了半邊臉。好多人家一看就害怕,也擔心将來他沒個後,自家受拖累,不願意結親,所以一直耽擱着。”

應當就是适才那個長成一團泥,好像個蛤蟆賴皮的醜八怪。

挽雲撓撓胳膊:“的确是吓人,不過那女子倒是周正,哥哥醜或者俊倒是無所謂,又不是見天看見,只要人家講理就行。”

“可不!”孫氏歡喜道:“你若是看着也行,咱就把這個親事定下來了。”

哥哥的親事始終是自家爹娘心裏的一塊心病,正是一波三折。挽雲點頭:“你們看着合适定下就行,我一個出閣的妹妹,在娘家多什麽嘴?不過提前,醜話說在前面,我那點積蓄,已經全都被我哥哥搜刮幹淨了,若是想要我掏銀子,就将我哪來的送回哪裏去。”

孫氏高興地道:“不用你出銀子,人家女方說了,只要這親事能成,明後天就可以辦喜事。啥條件也不挑,嫁妝都是現成的,直接送過來搭夥就行,酒席辦不辦都無所謂的。”

倒是個明理的人家。

挽雲這才放下心來:“感情我一回來就遇上喜事兒了。”

孫氏颠兒颠兒地出去跟媒人交涉。挽雲一路回來口渴,便将那碗紅糖水喝了個幹淨。害怕出去看見那醜八怪,只将空碗丢到一旁,沒有拿出去。

聽自家老娘在外間跟媒人壓低了聲音說話,好像是在讨價還價,然後自家哥哥急得直搓手,圍在一旁打轉,恨不能立即就留下那女子,直接成了好事兒。

她暗自想了想自己這一爛攤子事兒,若是哥哥果真成親了,自己在這家裏住着一定是不長久的,兄弟媳婦會嫌棄。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在娘家自己就是客人了。那麽,自己應當何去何從呢?

一會兒,就覺得腦子暈暈沉沉,眼皮子都撩不開。身子一歪,靠着一旁的被子就睡着了。

迷迷瞪瞪的,感覺好像有人進了這個屋,自家老娘也在,壓低了聲音,好像還是在讨價還價一般。

然後,有人伸出手,在自己身上摸摸捏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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