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是在兩年前,程程當時還在新加坡這個東南亞島國讀高中,那年19歲,即将高中畢業。新加坡的學校幾乎都有CIP計劃munity involvement program),要求學生一年內要做夠一定的小時數,旨在鼓勵學生服務社區,回報社會。而那時即将畢業的程程卻離學校要求的小時數差的很遠,她四處尋找可以做CIP的機會,幫社區圖書館整理圖書,到東海岸撿垃圾,跟同學一起到老人院教電腦,為孤兒和殘疾人籌款。
讓她印象深刻的是一次為濟慈孤兒院的籌款活動,程程和同班同學們有幸加入其中,說到有幸加入,是因為這是一個很大型的活動,裏面甚至不乏明星加入,她們能加入到裏面是拜名校名聲。活動當晚同學們都異常興奮,能見到明星,甚至有的同學還能跟明星同臺演出,真的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她們表演的是合歌,唱了一首耳熟能詳的《陽光總在風雨後》和《朋友》,當時她們為自己的表演驕傲得不得了,現在回想起來她們這種學生的合唱在當時簡直就是全場演出最沒營養的部分了。
這場慈善籌款活動是以宴席的形式進行的,來到舞臺上就看到一桌一桌的人,想想這些受邀來捐款的應該都是有錢人吧,她們表演結束後也被安排在一桌享用晚餐,大家開玩笑說如果所有的CIP都能這樣完成的話就好了。新加坡的歌星雖然不多,也沒有香港臺灣的名氣大,但是程程卻覺得他們大部分是實力派,比如老将許美靜、巫啓賢、年輕的林俊傑,那天都見到了,壓軸的卻不是唱歌,而是鋼琴獨奏。 主持人在介紹的時候特意還賣了個關子,并沒有說出演奏者的名字,而只是說一位神秘人物。 這無疑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幕簾拉開的時候,演奏者已經坐在了鋼琴前,他演奏的是著名的《神秘花園》,這是程程很喜歡的曲子,她頓時對這位演奏者有了莫名的好感和親切感。 她閉起眼睛,靜靜聆聽這天籁,享受這整場演出最沉靜和動人的部分。鋼琴是程程的業餘愛好,從4歲開始學起的,開始是為了考級而練着,但自從過了專業8級後,便沒有什麽進步和突破,後來又來了新加坡,住在宿舍更加沒有條件有自己的鋼琴,摸琴已經是好久遠和陌生的事情了。這《神秘花園》一下子把人帶進了優美的音樂世界,仿佛遠離了這裏的宴會,走進了只是屬于自己內心世界的神秘花園。
演奏者的演奏優雅、華麗而流暢,她不禁睜開眼睛,細細看他,他表情平和而專注,眼睛微微閉着,仿佛完全沉醉于音樂之中,也許是這支《神秘花園》有些悲情,使他整個人都帶上了一種憂郁的氣質,但他有兩個酒窩隐隐地浮在臉頰上,仿佛随時會随着他的表情而綻放 ,給他增添了許多孩子氣。他雙手修長而優雅,此刻正熟練地飛舞在琴鍵上,她深深地被他的氣質吸引,竟看得呆了。同來的同學Ethan用手碰碰她說:“喂,怎麽,看傻了?” Ethan一向來對她不是很友好,他爸媽都是律師,跟前總理是鄰居,對她這種靠獎學金讀書的根本不屑一顧,但又總喜歡來奚落她。
“噓。。。”程程用手指阻止ETHAN,讓他噤聲,她實在不願意漏聽哪怕一個音符,也實在懶得再理他。一曲終了,他站起來給觀衆鞠了深深的一躬,真是不舍這樣的演出,沒想到這麽快就要結束了。主持人出來了,她想是要宣布整場表演的結束,他說:“親愛的來賓們,剛才的神秘嘉賓大家猜出是誰了嗎?” 對哦,他還沒講這人是誰,程程頓時又來了興趣,不過他真的是臉生,應該不會是明星之類的,如果是大明星,這麽多同學不可能都不認識。主持人笑而不語,過了一會,見大家議論的聲音也小了,他說:“看大家都還沒猜出來他是誰,我就請大家看一段vedio,來,請看大屏幕”。
随着他的聲音,屏幕上出現了另外一場類似的慈善捐款,臺下坐着的有些居然是跟今天一樣的人,只是明顯年輕好多,畫面裏的主持人也是播報說下個節目是鋼琴演奏,而出現的是一個小男孩坐在鋼琴前認真彈鋼琴的樣子,男孩最多五六歲,小手還有點胖胖肉肉的,非常可愛,這時臺下有了議論的聲音,緊接着就是熱烈的掌聲和笑聲。主持人這時笑着說:“沒錯,我們的鋼琴小王子回來了.在今天宴會接近尾聲的時候,讓我們請陳會長給我們講幾句話。”
Ethan突然來了精神,他炫耀式地給大家介紹:“陳會長是我爸爸的客戶之一,OCBC的最大股東,換句話說華僑銀行是他們家的。” 我瞥了一眼他那勢力的樣子,看到舞臺上上來了一位中年人,戴眼鏡,非常斯文的樣子,還以為那位鋼琴王子年少有為呢,原來會長是他爸爸。程程想到。他講到:“今年是我們陳氏基金誕生30周年,我們希望可以籌集到一百萬善款,回報社會。在NUS和NTU都有我們投資建設的圖書館和學生宿舍,提供給有經濟壓力但成績優秀的學子,希望各位鼎力相助,慷慨解囊,犬子今年剛剛回國,以後仰仗各位叔叔伯伯照顧提點。” 大家又是熱烈的掌聲,這時主持人出來搞笑說:“善款總是不嫌多,今天真的非常為大家的義舉和慷慨感動,這樣,我們主辦方說再請小王子彈多一首曲子,為今天的整場慈善宴會畫個圓滿的句號。那這首曲子呢,我們就請今天捐款數目最多的一位來點出。” 主持人說完就走到了臺下,“他就是遠東集團黃主席” 主持人來到了這位黃先生身邊,把話筒交給了他,這是一位相當開朗的人物,拿到話筒先是爽朗地笑了,“ 哈哈,沒想到我能奪魁,各位不好意思啦,說起鋼琴曲我女兒非常喜歡日本動漫大師宮崎駿的作品,我不知道ALVIN能不能彈一曲《天空之城》?可能有點冷門,如果不可以沒關系,哈哈。”
程程暗自鼓掌,心想:太好了,《天空之城》也是她最愛的曲子之一,這位開朗伯伯真是太深得我心了,好期待。主持人回到舞臺,鋼琴王子已經站在臺上,他笑着,程程終于看到了那綻開的酒窩,他笑着的樣子和剛才完全不一樣,一掃憂郁,明朗又溫暖,程程暗自想這樣好看的一個人和自己是沒有任何交集的,好遺憾,他為什麽不是自己的某一個同學,某一個鄰居,某一個玩伴,再想想怎麽可能,他可是財團繼承人,怎麽可能出現在自己身邊。主持人把話筒交給他,笑說:“Alvin,別怪我。” 他把話筒交給了他,他含笑很害羞地說:“sorry,uncle NG, I don’t know this song.” 他馬上把話筒交還給了主持人,主持人看沒有辦法,只好說:“ 不知道在坐的各位有沒有興趣為黃主席獻上這首《天空之城》?”
臺下沒有什麽回應,主持人略顯尴尬,突然一個聲音說:“我的同學程程會。” 程程吓了一大跳,差點從椅子上掉下來,她憤怒地看着ETHAN, “ 你幹什麽?”
“怕什麽,你本來就會啊,我在學校還聽你彈過”
這個死人,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程程氣得要死了,眼見主持人已經朝這邊走過來了,好緊張,該怎麽辦?怎麽辦?說不會還是現在快點溜走?這曲子雖然很熟,也有彈過,但真的很沒把握能彈好,已經好久沒有摸琴了,程程還在焦慮中就已經看到有個話筒遞了過來,聽到主持人說:“就知道我們的觀衆中有高手,來,這位小妹妹自我介紹一下。”
好尴尬,程程仿佛看到了ETHAN那得意的眼神。狠狠瞪了他一眼,她只好對着話筒做了個最沒創意的自我介紹:“我是來自華僑中學高中部的程程”
“你好,程程?你姓?” 主持人很好奇的問。
“姓程,單名一字程。”
“This is such a cute name,(這真是個可愛的名字)那程程今天可以為我們呈現這曲《天空之城》,來實現黃主席的願望嗎?”
“我。。。”程程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猶豫着,她覺得自己的臉漲得通紅。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純粹是為了讓他能在失明前見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