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涼出了院,就趕到片場拍戲了,蔚淺接她回去的時候,随意問了一聲:“你和四少怎麽了?那天不是還好好的?”
“沒怎麽,什麽好好的,沒好過。”
“不對啊,那天晚上慕四少不是去醫院看你的?回來的時候還差點出了車禍打電話讓蘇秘書過去的?”
葉涼心裏一抖,“出車禍?”
“撞到護欄上了,還好不嚴重,四少也沒受什麽大傷,就是手骨折了。”
蔚淺從後視鏡裏看她的臉色,繼續添油加醋,“你不知道啊?還有,有點腦震蕩,你說這人開車怎麽開的?”
車子剛發動,葉涼就匆匆跑了下去,招呼也不打,蔚淺抿唇一笑,“小樣兒!”
到了辦公室門口,正躊躇着要不要進去,就算進去了要說什麽?
蘇牧抱了一摞文件恰巧出來,神色微微一怔,沒想到她會過來。
“葉小姐?”
葉涼還沒來得及回答,裏面蕭慕琰的聲音就傳了出來,“誰在外面?”
蘇牧看了一眼葉涼,回答道:“是葉小姐。”
結果就是,葉涼硬着頭皮走了進去,蘇牧也走開了,偌大的辦公室裏,只有他們兩個人。
“什麽事?”
蕭慕琰的聲音異常的冷,葉涼整個人的氣勢都下去了,微微擡頭,咦,他沒受傷啊?腦袋沒纏繃帶手也沒骨折,敢情蔚姐欺騙她純潔的感情?
她頓時理直氣壯,“沒事。”
說罷,轉身就要走。
蕭慕琰陰晴不定,“你當我這裏是便利店?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葉涼恨恨的說:“那你想怎樣?”
她背對着他,心裏怨氣還沒退下去,他卻已經走上來漠然的吐出幾個字:“回去給我做飯。”
“……為什麽?我不要!”
“報酬。你不是一直說要感謝我幫你奪回葉氏?”
“那是以前,現在不一樣了,你把燙手山芋扔到我手裏你還要我感謝你?”
她面紅耳赤的說着,蕭慕琰一直冷眼盯着她,盯的她渾身發冷。
片刻,他也不曾開口說過一句話,雙眸清寒至極。
葉涼一個瑟縮,“幹什麽?”
蕭慕琰一手勾了她的脖子就往辦公室外面走,葉涼惱怒,“喂,我不去給你做飯,我又不是你家保姆!”
蕭慕琰停住步子,涼涼的看着她,“你早就簽了賣身契你不知道?”
“什麽賣身契?”
他沉着臉,眸光陰了陰,沒再多和她廢話,直接把她扛上肩膀,葉涼不顧形象的捶他的背,“蛇精病,你放我下來!蕭慕琰你放我下來!”
“不放。”
好在是下班時間,公司裏也沒有多少人,就算有,也會自動屏蔽掉的,這又不是什麽新鮮事,慕四少的*事還少麽,多這一件不多,少這一件也不少。
葉涼被他颠在肩膀上,雙臂垂在他身後忽然住手不打了,心裏忽然出現不該出現的一些情緒,比如酸意。
可是現在被他扛在肩膀上,她又錯覺,好像自己于他來說,又是特別的。
到了城南公寓,葉涼賴在車裏不肯下去,塞了個白色軟質名片給蕭慕琰,“喏,家政保姆的電話,要做飯找她!”
蕭慕琰的臉色更黑了,清絕面容染了一層薄霜,“聽不懂人話是不是?”
她蹙眉,還沒理解他的意思,他已經動怒的斥道:“你到底要鬧到什麽時候?”
葉涼也怒了,“你有沒有搞錯啊?蕭總,麻煩你搞清楚狀況,我又不是你的什麽人憑什麽給你做飯?你丫的要找人做飯直接打家政電話不是服務更加貼心到位?!”
“你做不做?”
“不做!”
他的身影忽然覆上來,葉涼一驚,抵住他的胸膛,“你要幹什麽?”
“不做飯那就做|愛。”
“……”
葉涼淚了,掙紮推搡着,“你丫的滾開!”
“你可以再大聲一點,告訴所有人,我們在做|愛。”
他一副怡然自得的沉穩樣子,她一副焦頭爛額不知所措的樣子。
“蕭慕琰你混蛋!”
他炙熱的吻陡然落下,堵住了她的所有話,舌尖靈活的撬開她的牙齒探索進來,一點一點勾起彼此最原始的情|欲。
葉涼忽然就敗下陣來了,雙手忘記了反抗,腦海裏一幕幕的都在回放着和蕭慕琰有關的每一個片段。
在HK酒店,蕭慕琰奪了她的處子之身,不過初次見面,她手一揮,簽了藝人合同。
他把她一個人丢在大街上獨自開車離開,他惱怒的拒絕她的請求最後卻是問她要不要做他情|人。
他抿着無害微笑将她留了四年的一頭長發剪掉,她不甘心,她也讨厭他。
他一貫霸權主義,總是擅自做主,命令她做這做那。
可就是這樣一個人,怎麽會不知不覺就跳進了他編織的情網裏了呢?
或許是他也曾溫柔一瞬,許是他總在她最無助的時候空降在她面前。
被陸遙譏諷傷害,他像神一般的出現将她帶走,被放鴿子沒吃晚餐餓得胃疼,雖然是他的錯,可是他也及時出現,抱着她趕去了醫院。
那個時候,她忘了和蕭慕琰說——其實,除了爸媽,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夠這麽及時的出現在我眼前幫助我。
那晚在墓地,她幾乎感覺溺水而死,她一路奔跑,絕望而恐懼,是他的胸膛化開了她的所有無措,也是他的安撫讓她松懈了所有神經放肆大哭。
在天臺那晚,她喝的爛醉,纏着他問他到底喜不喜歡她,差點再度發生關系,她流淚,他便放開了她,獨自一人孤單離去。
不經意之間,原來他們已經有這麽多曾經和回憶。
是她太遲鈍,還是她下意識的抗拒?
其實,她早就再一次放手去角逐這一場愛情,只是一直渾然不知,到現在才開始逐漸明白?
葉涼伸手,勾住了蕭慕琰的脖子,她仰面承受那樣灼熱的吻。
他的手指帶着微弱電流,幾乎酥麻她渾身的每一個細胞,他的需索也不再僅僅是親吻,修長指尖挑開她的衣領,她略微怔住,意亂情迷裏有一絲清醒,“蕭慕琰,別在這裏。”
他清貴冷峻的臉龐從她脖頸裏擡起,沒有一絲遲疑,伸手拿過椅背上的黑色大衣就裹在她肩上,緊緊一攏,開了車門就抱着她一路上了電梯。
電梯裏,只有他們兩個人。
紅色的數字一下一下跳動,葉涼的心也跟着緊了起來,蕭慕琰的身體傾覆過來,将她抵在胸膛和電梯之間,吻的十分蠻橫,在她嬌白的肌膚上留下一朵一朵的紅色玫瑰,她抱住蕭慕琰的脖子,被迫的仰頭,睜開眼,在電梯玻璃裏看清自己眼底的心猿意馬和深深的情迷。
蕭慕琰已經動手開始剝了她的大衣,葉涼一個錯目,數字已經跳到40,她驚慌的喘着氣提醒:“到了……”
蕭慕琰一把将她橫抱起,穩步朝電梯外走,一面走一面吻,絲毫不放過一點空餘時間,按密碼的時候他也在專注的親吻她,葉涼面紅耳赤的沒有反抗,心裏還在別扭的安慰自己,做一次是做,做兩次還是做,反正都是他。
進了卧室,蕭慕琰更加肆無忌憚,把她往*上一抛,緊接着便傾覆上來,不給她一點逃離的餘地。
蕭慕琰的聲音沙啞低沉,一點一點融化到她心裏,他撫着她柔軟的披肩發說:“你聽好,從現在開始,我不會放手,就算待會你哭也沒用。”
葉涼囧,腹诽,都跟你上來了我哭毛線啊?
除卻第一次,她完全沒有任何情事的經驗,當蕭慕琰将她剝了個幹淨,她怯怯的根本不敢正視他太過深沉灼燙的目光,只感覺的到,蕭慕琰的唇瓣在游離,肌膚的各個角落都起了一層栗,她咬住唇瓣,努力克制住那呻|吟和喘息。
他進入她緊致的身體裏,那剎那的疼,幾乎麻痹了思維。
他的薄唇在她耳廓邊,輕喃:“覺得疼,咬住我的肩膀。”
他不斷的吻她,葉涼緊閉着雙眼張口咬在了他肩膀上,手指也胡亂在他背上劃出了無數條痕。
如此清晰,如此疼痛的,被他徹底占有。
沒有太多前戲,在她沉入夢鄉的那一刻,她聽見他的聲音深沉如水:“記住這疼。”
他疼了這麽多年,她總是要有一點回報的。
葉涼睡得很早,以至于就算那樣被徹底愛過以後還有力氣半夜撐開眼簾,驗證一下這是不是真的發生了。
男子如刀刻的精致五官就在她眼前,蕭慕琰睡着的樣子竟然如此沒有防備,她動了動酸楚的身體,頭枕在他手臂上,整個人又往他懷裏靠了靠,冬天的夜晚總是很冷,可是現在她全身每個細胞都被溫暖充斥。
放在*頭的手機嗡嗡震動了起來,她小心翼翼的探過身去,摸到手機才接起來,蔚淺在那頭說道:“忘了和你說,明天一早《美人骨》劇組要去清城做宣傳,明早五點半我去你家接你。”
葉涼看了看身旁熟睡的男人壓低了聲音說:“我不在家,我……”
“你該不會告訴我明天讓我去四少那裏接你吧?”
“……”
蕭慕琰的另一只手臂毫無防備的搭了過來,緊緊的環住她的身體,葉涼一驚,生怕弄醒了他,“就這樣了哈!”
說罷,急急忙忙的挂了電話。
那頭的蔚淺貓膩的想,此刻,她家小葉涼應該在某人的chuang上被徹徹底底的愛過了吧?
半夜不睡觀察美男的結果就是,第二天差點睡過了頭,也沒定鬧鐘,睜眼就是五點二十了,她好不容易從chuang上爬起來,雙腿間還該死的酸疼,觑了一眼還在沉睡的男人,都不知道溫柔點嗎?
擡手,手腕上竟然被戴上一條精致的手鏈,很簡單的款式,只有一個墜子,很小,像個小鈴铛,有些複古。是蕭慕琰趁她睡着給她戴的嗎?
心裏滑過絲絲的甜,好吧,那她就勉為其難的收下吧。
梳洗,換衣,早餐沒吃,妝沒化,蔚淺的電話就打進來了,葉涼拎着包就匆忙的下了樓,天還是黑的,蔚淺坐在車裏靜默的等着。
葉涼上了車,蔚淺不但沒責備,反倒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昨晚累着了?”
葉涼耳根子一紅,好在還黑着天兒,看不清楚她臉上窘迫的表情。
“去清城宣傳幾天?”
“三天,緊接着去新城做宣傳兩天。李根通知的很突然,我也是昨晚也收到消息的。四少那邊沒有意見吧?”
蔚淺問的隐晦,葉涼不是呆子,當然知道她在問什麽,又想起她還沒和蕭慕琰還沒算賬呢,簡直是被美色沖昏了頭腦。
“他能有什麽意見。”
蔚淺丢了一杯熱乎乎的豆漿和三明治給她,“早餐沒吃吧?”
葉涼言聽計從的開始吃起來,“咦,蔚姐你怎麽知道我喜歡喝這家的豆漿?”
蔚淺淡淡的道:“我随便買的,我看蘇牧經常給四少買這家的豆漿,剛好過來的時候看見了就給你買了。”
蕭慕琰也喜歡喝這家的豆漿嗎?
“哦。”
一大早,HK就氣氛詭谲,某人不知道在發什麽無名火。私底下的員工各個都在議論,蘇牧深呼吸一口氣,才提起步子走進辦公室。
“四少,葉小姐是和劇組去清城做宣傳了,大概會在清城待三天,之後會到新城做兩天宣傳。”
蕭慕琰一語不發,沉默的可怕,他的臉色越發的沉重,蘇牧快搞不懂了,葉涼和劇組去做宣傳沒和四少打招呼所以四少在生悶氣?
蘇牧退出去,葉北過來送資料,蘇牧好心的提醒:“四少正在生悶氣,你小心一點。”
葉北皺眉,“暴君啊暴君。”
之後,硬着頭皮才走了進來。
到清城的時候已經九點,葉涼有些困,再加上昨晚那樣折騰,現在壓根沒精神做什麽宣傳,第一場記者會開下來,幾乎都是何檸肖墨和藍煙在撐着場子,明明她是女主角,從頭到尾卻是說話沒有超過一個巴掌。
空閑十分,葉涼正想摸手機,看看某人有沒有打電話發短信過來,找手機才發現手機已經落在了車上。轉念一想,她幹嘛要這麽關注他?
他們現在還在鬧別扭階段,他還沒解釋清楚呢,憑什麽她先低頭。
可是,葉涼,你忘記了麽,誰昨晚在慕四少身下意亂情迷?
吃完了午飯,下午也沒事做,劇組的人都說去清城旅游景點轉一轉,葉涼實在困得不行,獨自一個人回了酒店暈頭大睡。
到了晚上,蕭慕琰翻翻手機,死丫頭一個電話一條短信也沒有,他心裏窩火,前一晚還把他給睡了第二天一大早就給他消失的無影無蹤,這算什麽?
氣的慕四少差點沒把手機從四十樓的露天陽臺上給丢了下去。
到清城的第二天,葉涼終于恢複元氣了,只是翻了翻手機,空白一片,還是小小失落了一下。
其實只要慕四少低個頭認個錯,她就不會再揪着那件事不放的,是她間接害死溫溪的,和慕四少又沒多大關系,可她一定是吃飽了撐着,那天才會說出那樣的混賬話來。
蔚淺走過來,葉涼連忙收了手機,蔚淺會意一笑,“想發個信息打個電話幹嘛偷偷摸摸的?我又不是說你什麽。”
“誰說我要打電話發短信的給暴君的?”
“我可沒說,我以為你要給葉伯伯和葉伯母打電話呢。”
葉涼臉一紅,低了頭往嘴裏塞飯。
好吧,她圖謀不軌,心思不正。
一到清城,《美人骨》劇組的人一個個都散了心,一下要去這裏一下要去那裏,葉涼平時也愛玩兒,現在就是提不起興趣,藍煙還冷嘲熱諷說她大牌,她也懶得理睬,只說自己最近身體不适,不奉陪了。
她徒步回了酒店,手機就響了起來,她心裏一緊,連顯示也沒看,就壓着激動接了起來,那頭男聲開口:“葉涼,你跑到清城來做什麽?”
是陸遙,她心裏的激動和喜悅全然退場,只剩下一大堆的不解和愧疚。
“你怎麽知道我在清城?”
目光稍稍一錯,人行道上,不遠處陸遙的身影竟然婆娑的隐現出來。
她握着手機的手指一抖,對着手機說:“你怎麽會在清城?”
他挺拔的身影逐漸靠近,葉涼愣在原地,睜眼看着他一步一步走過來。
“我怎麽會在清城?你知不知道當年溫溪是在什麽地方出的車禍?”
她的太陽穴突突的跳,“這件事,我很抱歉。”
他已經逼近,已經不需要手機對話,陸遙收了手機望着她道:“一句抱歉就可以沒事了?要不是你,溫溪也不會出事!”
“如果當時我知道有溫溪的存在,我絕對不會和你在一起,更不會嫁給你。陸遙,我知道我沒有辦法彌補,你想讓我怎麽樣?”
“葉氏也歸還給你了,你說我折磨你的唯一方式還能是什麽?”
他唇角隐現嗜血笑意,葉涼大驚,“你到底想做什麽?”
陸遙的身影一晃,已經離她如此之近,他低頭,目光看進她微微敞開的毛衣領口裏,那觸目的紅色就毫無防備的刺痛了他的眼。
他伸手輕佻的撩開她寬松的毛衣領,葉涼立刻防備的退後,他卻是笑的更加陰冷,“沒想到這件事是真的,你和蕭慕琰果然有不可告人的關系!”
“和你有什麽關系?”
他步步緊逼,捏了她的下巴狠戾的冷笑:“和我無關?你別忘了我現在還是你丈夫!”
葉涼掙紮,“你想怎樣?”
“葉涼,是時候履行你做妻子的義務了!”
他拽着她的手腕,“這裏是清城,蕭慕琰絕對不會來打擾我們!”
“你瘋了!我不要!陸遙我會恨死你的!”
“錯了,是我恨你!如果不是你,溫溪現在還好好的活着!”
他怒斥一聲,震住了葉涼的掙紮,葉涼縮着肩膀看他。
她心裏生悲,她愛了他四年,比不上那個已經死去的女子,就算連傷害她,陸遙也是理所當然。
她被陸遙甩上酒店的大chuang上,他壓在她身上發了狠的吻她,她用力一咬,血的味道逐漸彌散在兩個人的口腔裏,升騰起他別樣的占有欲。
“不要!我不要!”
“容不得你!”
她的衣服在他掌下被撕裂,葉涼肩膀一涼,顫抖起來,眼淚從眼角滾燙的落下。
陸遙幾乎被沖昏了頭腦,可是當他觸到她的眼淚,思緒竟然被一下子拉扯了回來,葉涼口袋裏的手機也響了起來,她咬着唇摸出手機,手指顫抖的接起來,蕭慕琰的聲音穿透電流聲傳來:“限你十分鐘出現在我面前,我在清城S酒店!”
葉涼聲音顫抖,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落,委屈一下子崩潰,“蕭慕琰,救我……”
她縮在角落裏,陸遙冷眼看着,卻是沒有阻止她接電話,到了最後,葉涼抱着雙肩蜷縮在椅子背後瑟瑟發抖,陸遙緩步走來,他俯視着地上的葉涼不知情緒的說道:“你喜歡蕭慕琰是不是?”
她的眼淚一直簌簌直淌,心裏亂成一片,像小獸一般躲在自以為安全的地方等待救贖。
她不言不語,只知道哭,哭的陸遙心煩意亂,粗魯的拉起她的胳膊就大聲質問:“回答我!”
葉涼被震醒,一邊掉着眼淚一邊仰頭吼過去:“我就是喜歡蕭慕琰!我喜歡蕭慕琰!我想和你離婚!”
我想和你離婚!
陸遙嗤笑,一年的夫妻,什麽也不是,為何他的心竟有刺痛感?是溫溪走了以後再沒人帶來的刺痛感,還是他是真的寂寞太久,才會在乎身邊本該最無關的人的離開?
他娶葉涼,不過是為了羞辱她。
可這場無愛的婚姻,他怎麽才發現,他似乎丢了心?
清城偶遇?騙誰呢?
來溫溪的城市是真的,可是他不可否認的是,在聽到葉涼要來清城做宣傳,他就真的義無反顧的跟了過來。
蕭慕琰到的時候,陸遙已經走了。酒店包間的門開着,葉涼像受傷的小兔一樣裹着淩亂的襯衫躲在角落裏哽咽顫抖。用腳趾頭猜也明白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麽。
他走過去,又心疼又惱火,俯視着她的頭頂涼薄的說道:“你就那麽想和他扯上關系?”
葉涼站起身來,急于解釋,她紅着眼睛道:“不是你想的這樣……蕭慕琰……”
蕭慕琰冷冷一笑,精致的五官在冷白的燈光下顯得異常冷峻,“不是我想的這樣?那是怎樣?”
葉涼整個人還處于緊繃時刻,此時蕭慕琰的冷淡無疑将她推在了心門外,她站在那裏,睫毛一眨,一顆豆大的淚珠子就滾落了下來。
女人流淚,總是能激起男人最原始的保護欲,何況,還是自己喜歡的女人。
葉涼衣衫不整的樣子,蕭慕琰覺得礙眼極了,脫了自己的大衣緊緊裹在她肩膀上,沉默的拉着她走出了酒店。
外面的風吹得可真大,刮在臉上生疼,吹幹了眼淚,皮膚都緊繃了起來,蕭慕琰的步子特別快,葉涼小跑着也追不上,她很氣餒的慢吞吞的跟在了他身後,默默的注視着他的背影。
直到蕭慕琰停住步子,轉身語氣不善的開口:“你能不能快點過來?”
“……你走的太快,我跟不上。”
蕭慕琰敗陣,快步走回去,腳步都生風,他的氣息一如往常的冷冽,可是牽起她手的那麽一瞬間,她竟然覺得這個人好暖和。
蕭慕琰強行的拉住她的手臂,在寒風裏大步向前走,葉涼心裏唯一的不安也被抽走,一把抱住他的腰身,手臂從身後環繞至他身前,蕭慕琰渾身一震,被迫停住步子在那裏,連回頭的勇氣也沒有了。
葉涼的聲音很輕很淡,她說:“蕭慕琰,謝謝你的出現。”
感謝?蕭慕琰心口的那一口怒氣還沒下去,他撥開了葉涼冰涼的手指,轉身低頭凝視着她,一連串的話蹦出來:“你為什麽不告而別?你只有被欺負了才會找我是不是?我告兒你,別以為你葉涼對我來說有多重要,你以後要是敢像這次悄無聲息的離開就永遠別回來知道嗎?我警告你以後離那個姓陸的遠一點你聽見沒有?”
許是清城的冬夜太冷,許是黑暗太深,許是她還沉陷在方才的緊張無措裏,此刻,她只想踮腳摟住面前男人的脖子,與他相濡以沫。
事實上,她也這樣做了,她踮腳親上蕭慕琰的唇瓣,他的神色有些怔忪,誰會信,一個主宰浮華場君臨天下的男子被強吻以後會是這樣的反應?
而片刻以後,蕭慕琰确實閉上了眼睛,一把扣住了葉涼的腰肢,化被動為主動,靈活舌頭掃蕩她整個口腔。
那吻,纏|綿到心裏,缱绻到呼吸裏。
一記熱吻,兩個人都有些微喘,葉涼趴在他脖子邊,小聲問:“蕭慕琰,你剛才是不是吃醋了?”
蕭慕琰習慣性的哼了一聲,傲嬌的說道:“誰吃醋?我有必要和姓陸的争風吃醋嗎?”
葉涼一晚上的壞心情都掃空了,她勾着蕭慕琰的脖子,仰頭沖他微微一笑,踮腳,在他臉頰上印下一個輕吻,趴在他耳廓邊,呵氣如蘭,聲音輕的仿佛羽毛滑過他的心髒。
“蕭慕琰,我喜歡你。”
蕭慕琰前半生最強烈的三次心跳,分別是年少時葉涼哭泣的時候,和葉涼做|愛的時候,還有,此刻葉涼趴在他耳邊說喜歡他的時候。
他臉上全然沒有喜悅之色,只是淡漠的不能再淡漠,葉涼還抱着他的脖子在等他回應,輕輕的笑意還挂在唇角,他們的呼吸,幾乎交融。
他撥下她的手指,抿着唇角異常平靜的道:“抱歉,我不和他的女人談戀愛。”
他的目光,那麽冷淡,一絲波瀾也沒有,葉涼還沉浸在敢于正視自己感情的快樂裏,可是眼下,這個男人卻絲毫不留情面的拒絕了她。
對,徹徹底底的拒絕了她。
她像坐着雲霄飛車,心跳快的厲害,咬着紅唇忍着眼淚道:“蕭慕琰,你既然不喜歡我為什麽會來清城?別說什麽出差。”
“我對你的新鮮感,已經過去了。”
晴天霹靂的一句話。
葉涼的眼淚不争氣的落了下來,今晚她淌過無數次眼淚,可是細細數過來,每一次都是為了他。
被陸遙拽去酒店差點*,她哭了,因為那個時候她想的竟然是如果她和陸遙這個時候發生了關系,蕭慕琰會怎麽看她,還會不會再要她。
如今,她哭,還是因為他,她好不容易再喜歡上一個人,決定重新投入一段感情,到頭來,他一句清清淡淡的新鮮感過去了就否決了他們之間的所有。
蕭慕琰神色冷峻,路燈在他頭頂灑下清輝,仿佛神祗,身長玉立的身影,卻在她眼底漸行漸遠。
她被抛棄了,徹底的抛棄了。
據說,蕭慕琰當晚便趕回北京了,葉涼默默不語,她這算是失戀了嗎?
可是,他們之間,從未有過開始。
從清城到新城,一路上,她所有的好心情都消失不見了,新城的任務也不重,蔚淺見她有些不對勁,以為她和慕四少又在鬧別扭,哪裏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他們是第六天早上十點到達首都機場的,劇組并沒有走VIP通道,引起了不小的轟動,饒是機場保安再怎麽攔,也攔不住粉絲們的熱情,肖墨和何檸的粉絲最熱情,蜂擁上來要簽名,葉涼因為拍攝Wendy Love香水廣告和《美人骨》人氣也漸長,上來要簽名的也不少。
折騰了一會兒,蔚淺見她臉色不好,護着她先到了機場停車場。
“我送你回去,回四少那裏還是……?”
葉涼神色沉靜,不鹹不淡的道:“回我自己家,我去他那裏做什麽?我又不是他什麽人。”
“對了,之前四少說送你的那套經濟房已經裝修的差不多了,有空我帶你去看看。這是鑰匙。”
蔚淺把鑰匙遞給她,她愣愣的接過,覺得那把鑰匙尤其的沉重,壓得她心裏透不過氣來。
渾渾噩噩也不知道怎麽過來的,在屋子裏待了一天悶急了,她穿了雪地靴圍了厚厚的粗線圍巾就跑到小區下面散步,冬天寒氣逼人,呼出一口氣恨不得立刻變成冰,擡頭看天空也不知道今年什麽時候會下雪,其實她并沒有多喜歡下雪天,只是印象裏,她和陸遙能夠和平相處的那一段時間,恰逢雪天。
那時,他雖冷着一張臉,卻将她的手握在手掌心裏,兩個人走過一條長長的白色道路。
細想回來,原來他們之間,也不全是針鋒相對的相處,至少,在那麽多慘淡裏,還有一絲絲的溫暖。
好不容易談了一場四年的戀愛,卻是一個人的單相思,好不容易和自己朝思暮念的人結了婚,卻是抵不過一年的紙婚,好不容易終于被人從沼澤地裏拉出來,那人又迅速丢開她的手,讓她再一次沉陷黑暗。
難道真是一生命定歡涼?
都怪葉振國沒有給她取個好名字,人家小女孩都叫暖暖,偏生她卻是個涼涼。
走出小區,路邊還有賣花的小姑娘,紅色的玫瑰,在寒風裏看起來素冷,小女孩的大眼睛骨碌碌的轉, 兩條小短腿跑的很利索,拉拉葉涼的羊絨裙仰頭可憐兮兮的說:“姐姐,買朵花吧!”
買花?那好像是幾百年前的事情了,她和陸遙告白的時候,在花店買了一束鮮豔火紅的玫瑰向他求婚,那事兒幹的多爺兒們啊,可是時間和回憶會告訴你,什麽是可笑和丢人。
她買了小女孩一籃子的花,捧着花卻不知道要送給誰,蔚淺的電話打了過來,“葉涼,你人在哪裏?我馬上過去接你!”
蔚淺的語氣有些急,葉涼擰眉,“怎麽了蔚姐?對了,我買了一籃子玫瑰花,你待會那幾束回去插着啊。”
“我馬上過來站在原地不要動!”
“……”
她還沒來得及挂斷電話,迎面已經沖過來一輛黑車,花籃和手機在她轉頭的那一瞬,砸落到地上。
那一頭的蔚淺心跳漏了半拍,還是晚了嗎?
葉涼醒來的時候,身處一個漆黑的屋子,雙手雙腳都被捆綁住,動彈不得,她的腦袋暈乎乎的,她當時被人敲暈了頭,可是,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
她甩了甩昏昏漲漲的頭,一絲溫熱順着額頭緩慢的流淌下來,她嗅到淡淡的血腥味,很快,那血便滴落到她脖頸裏。
她顧不了這些傷了,只想趁早逃離這個封閉的地方。
她艱難的挪到一個鐵制器具那裏,背着身将手腕間的繩子用力的對着那鐵制器具不算太鋒利的口子上使勁的磨。
忽然從暗處走過來一堆人,她立刻繃緊了神經不敢輕舉妄動半分,只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為首的人竟然是藍煙。
她的打扮很是妖嬈,豔豔紅唇卻讓葉涼覺得像條毒蛇,她戒備的看着藍煙,“你想怎麽樣?”
藍煙輕佻塗了孔雀藍的指甲,漫不經心的道:“把你弄到這裏來,就沒想過讓你活着走出去。”
葉涼心裏一跳,藍煙已經傾身用纖細手指扣住了她的下巴,在她耳邊極致輕柔的道:“知道為什麽嗎?”
葉涼冷冷的瞪着她,她猝然甩開她的下巴,臉色一沉,“怪就怪在你多管閑事,不懂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
葉涼疑惑,她只對蔚淺提過藍煙陷害何檸的事情,藍煙的意思卻像她把這件事昭告了天下人一般,“你說什麽,我聽不懂!”
“你再裝?要不是你把那件事說出去,Ven怎麽可能會被人打到進醫院?”
葉涼皺眉,難道蔚姐把這件事告訴慕四少了?
可是這件事難道不應該公事公辦麽,頂多把Ven封殺在這個圈子,怎麽會動用私刑?
“我沒有做過的事情我不會承認!”
藍煙冷笑一聲,“不承認是麽?”
她一揚下巴,身後的幾個大漢就拿了鞭子過去,狠狠甩在葉涼身上,她毫無防備,疼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件事既然已經敗露,四少是不會放過我的。所以,你得付出你應得的代價!”
葉涼倒在陰濕的地上,那一鞭子打的她撕心裂肺的疼,那幾個大漢已經扒了她的羽絨服,只剩下一件單薄的羊絨長裙,又甩了一鞭子,這一次她有所準備,咬着牙倒在地上悶哼了一聲。
“看來她挺耐打的,繼續打!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葉涼費力的仰頭望着冷血的藍煙,嘴裏蹦出一句話來:“你這樣做等于毀了你在娛樂圈的演藝事業!”
“那我現在放了你?你去求四少放我一條生路?”
她唇邊的微笑很是譏諷,葉涼怔怔的盯着她的眼底,她繼續道:“葉涼,你是不是太單純了?這一行只要出了一點事情你以為還能混得下去?何況,我和Ven得罪的是肖墨的老婆,你以為肖墨還能讓我好好在這個圈子演戲?”
葉涼一震,她知曉肖墨和何檸關系匪淺,可她從來都不知道何檸竟然會是肖墨的妻子!
既然藍煙明知肖墨不會放過她,為何還如此淡定的在這裏教訓她?
藍煙的手機忽然響起,昏暗裏,屏幕的光亮十分清晰,藍煙拿着手機對她搖搖手,氣定神閑的道:“蔚淺來電,估計是來救你了,不過我倒是很奇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