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往事 — 第 10 章 九節

周日下午,在家寫了一上午練習冊的王天琪實在坐不住了,他借口去書店買本練習冊,溜出了家門。拐了兩個彎兒,走進另一個小區,王天琪看到了坐在休閑區長凳上的劉安琪。

劉安琪也正朝王天琪這邊望着,看到王天琪後,她的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容,說道:“我給你帶了好吃的,我媽剛給我買回來的山竹,特新鮮的。你看,趁我媽媽不注意,我偷偷地裝進了紙袋裏。我很厲害吧。”劉安琪邊說邊搖了搖手裏的一個小紙袋,臉上是很有些得意的神情。

王天琪走過去,挨着劉安琪坐下,笑着說道:“你這是耍小聰明,阿姨一定會發現的。”王天琪邊說邊伸手從劉安琪的手裏接過山竹,雙手一使勁,把山竹的硬殼捏碎了,遞給了劉安琪,又拿起另一個山竹捏碎了,扒掉硬殼,丢了一瓣山竹進嘴裏,邊嚼邊說道:“有件事我都沒好意思告訴你,上星期,我媽不是給我買了三個火龍果嘛,我吃了一個,中午出來見你的時候不是給你帶了一個嘛。等我回家的時候,我媽正幫我收拾房間呢。她問我剝下的果皮放哪去了,是不是又扔床底下了。我當時都不知該怎麽回答了,後來,我急中生智說下樓的時候吃了,我媽沒再說什麽。不過,我媽似乎并不相信,只是沒再往下問。看你差不多也要犯一樣的錯誤,所以我才跟你說了。你也有個準備,阿姨真要問起來,你想好了怎麽回答吧。”

“真的?”劉安琪臉上滿是意外的神情,有些不相信的問道:“會不會是你想多了,阿姨真有那麽厲害嗎?”

“唉!大人都是很狡猾的。和她們鬥,還是小心一些吧。”王天琪深有感觸地說道:“在對付我們的手段上,你媽和我媽是一樣的高深莫測。我也不是沒見過你媽,阿姨那人,一看就詭計多端,讓人防不勝防,我是真得怕了她了。”

劉安琪臉兒一紅,滿臉歉意,說道:“你還在埋怨我媽來學校找老師告狀的事情嗎?那事真得很對不起你。我媽答應我了,只要我的學習成績提高上來,她就不再來學校找你的麻煩。”

“算了,都是過去的事了,我也不想再糾結下去,你也別往心裏去了。”不想讓劉安琪難過,王天琪轉移了話題:“你不是也要買練習冊的嘛,哪科的?”

“我想買英語練習冊。昨晚我媽給田老師打電話,田老師跟我媽建議要我多做些習題。所以,我剛才跟我媽說去書店買練習冊,我媽什麽話也沒說就答應了。”

“我也是以這個理由出來的。”王天琪嘆了口氣,說道:“做了一上午的習題,有好幾道題根本就不會,都沒信心做後面的題了。所以才想出來透透氣的。”

“我也空了幾道數學題,解了半天還是一團糟,以前好像也沒見過這類題型啊。後來,我把上學期的數學書翻出來了,才發現老師根本就沒講數學必修2。怪不得有很多題我不會呢。”劉安琪神情郁悶地說道。

“豈止是數學有很多知識沒講,物理、化學也沒好到哪去。因為咱班總換班任,科任老師也不願意給咱班上課。即使勉強來了,多數時間不也是叫咱們自習嘛。”王天琪也是一肚子的怨氣:“如果自習就能考上大學的話,我們還用去學校上課嗎?也不知道這些老師都是怎麽想的,根本就是誤人子弟。”

“就是啊。就因為老師們不負責任,我們的成績才下滑的。”劉安琪很有同感,說道:“我早上和陶思佳通過電話,她說昨天的家長會上,田老師跟孫彥祖的媽媽說了孫彥祖很多不足,要他媽媽回家後多加教育。田老師還暗示孫彥祖的媽媽,孫彥祖和某個女生來往過于密切,要孫彥祖的媽媽多注意些。現在看來,還是你有先見之明,沒讓阿姨去開家長會。”劉安琪說到這,似乎想到了什麽,臉上忽然現出擔憂的神情,扭頭看着王天琪說道:“如果明天老師問起阿姨沒來開家長會的事,你怎麽跟老師解釋呢?”

“唉——到時候再說吧。”王天琪深深地嘆口氣,一臉的郁悶,說道:“自從發生了考場那件事後,我覺得田老師好像對我有很大的成見。不管我說什麽,做了什麽,田老師總在挑我的毛病。我到底做錯什麽了?”王天琪痛苦地低下頭,剩下的山竹被他緊緊地攥在了手心裏,體積瞬間縮小了很多。

看到王天琪痛苦的樣子,劉安琪心裏一陣難過,卻又不知此時該說什麽來安慰他,唯有陪着他一起傷心。

似乎并不想讓劉安琪看到自己失落的樣子,王天琪很快地恢複了往日的樣子。他先是尴尬地笑了笑,把手裏已經攥碎的山竹抛進了不遠處的花壇中,扭頭看着劉安琪,笑着說道:“我們難得出來,去哪裏放松一下好呢?”

雖說劉安琪心裏很是擔心,但她并不想說讓王天琪掃興的話兒。劉安琪想了一下,說道:“我聽你的,你想去哪裏,我們就去哪裏好了。”

王天琪笑了,劉安琪的善解人意讓他心裏很有些感動。王天琪稍一思忖,說道:“如果去網吧,以我現在的狀态,估計鍵盤都會被我敲碎。我們還是去臺球廳吧,至少那裏的環境能讓我的心情平靜下來。”

“嗯,好的。”劉安琪馬上答應了,一副乖巧聽話的樣子。

王天琪被劉安琪可愛的樣子逗笑了,說道:“走吧,我們去好好地‘砍’一會游戲兒。”說完,王天琪站了起來,把手伸向了劉安琪。

沒有遲疑,劉安琪馬上握住了王天琪的手,站了起來。

相視一笑,兩個人手拉手走出了小區……

讓王天琪忐忑不安的事情并沒有發生。周一早自習課時,王天琪見到了田老師。看到田老師的那一瞬間,盡管之前早有心理準備,但王天琪還是緊張得幾乎忘記了呼吸。本以為田老師會生氣發火,但是田老師并沒有提起家長會的事情。以往總是板着的臉今天也很平靜,她甚至看都沒看王天琪一眼。

王天琪暗暗地松了口氣,以為田老師已經忘記了家長會的事情,或者由于人多,田老師根本就沒注意到哪個學生的家長沒來。忐忑不安的王天琪總算放心了,拿出昨天新買的練習冊開始做習題。

放學後,和王天琪一起走出校園的孫彥祖知道了事情的經過後,後悔得一個勁兒地拍後腦勺子,懊惱地說道:“早知道會這樣,我也不叫我媽來了。你知道我這兩天是怎麽熬過來的嗎?唉!別提了!真憋屈啊。”

已經等在校門口的朱仕達在課間操的時候就聽王天琪說了這件事,他卻另有想法,說道:“我覺得事情不會這麽簡單。田老師是什麽人啊,你們真不知道嗎?她歷來因嚴厲管束學生而赫赫有名,她是不會放任學生如此散漫随便的。哥幾個還是小心一些吧。”

“貓王說得沒錯,我也聽說過一些有關田老師的事情。”随後走過來的高博倫說道:“你們也知道上屆高三開除了五名學生的事情吧,其中有三人是田老師這個班的。可見,田老師對學生是不會心慈手軟的。”

孫彥祖吓得一縮脖子,說道:“我的媽呀!真要是這樣,我還是消停點吧。”

王天琪的心兒一沉,臉上的神情也在不知不覺中微微一變。

“行了,都到齊了,咱們走吧。”朱仕達看到劉安琪等人走過來,對哥幾個說道,并沖着走過來的幾個女生揮了揮手。

劉安琪和陶思佳走在前面,兩人有說有笑的。齊泓蕊和另一個女生在後面,這兩個人的關系看起來很親密些。

一行人說說笑笑地向前走去。很快,孩子們便走進了路旁的一家歌廳,跟着服務員進了一間不大的包間裏。一進門,孩子們便看到了擺在低矮茶桌上的生日蛋糕。孩子們歡呼起來,紛紛把書包撇到了沙發上。音樂響了起來,孩子們邊拍手邊歡快地唱了起來:“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原來,今天是高博倫的女友段欣盈的生日,孩子們約好了來這裏替她慶祝。

包間裏的歌聲不斷,氣氛是越來越熱烈。王天琪似乎也忘記了讓他煩惱的事情,伴随着音樂,他唱起了自己最拿手的歌曲《我在回憶裏等你》:“我以為我能放棄,放棄這一份感情,太多的回憶沉澱在我心底,讓我無法逃避……直到那天再次遇見你,原來你一直在我的夢裏,一直活在我的影子裏……”

窗體底端

王天琪惟妙惟肖的模仿秀,以假亂真的歌聲,震住了所有的夥伴。王天琪也有些得意了,邊唱邊酷酷地擺出各種姿勢,并學着歌星的樣子,目光緩緩地掃過夥伴們的臉龐。當王天琪的目光無意中和齊泓蕊交流到一起時,他不由得暗暗一愣,下意識地把目光從齊泓蕊的臉上移開了,卻不想正和劉安琪的目光碰了個正着。

王天琪的心兒莫名地哆嗦了一下,一種說不出的感覺驟然包圍了他。王天琪暗暗地穩了穩自己稍有些慌亂的心情,把歌曲唱完。放下麥克風,王天琪回到了劉安琪身邊。剛坐下來,他就拿過來劉安琪面前的飲料喝了一口。就在這時,劉安琪忽然說了一句話,差點讓王天琪嗆到,神情也随之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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