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城進了病房,也沒給厲北衍好臉色看,很明顯的瞪了他一下。
厲北衍根本沒看他,他還垂目,看着顧惜抓着自己的手,不過這一次,他慢慢的把顧惜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掌心裏面。
厲北衍稍微有些用力,弄得顧惜手掌一痛。
不過現在這個情況,即便不舒服,她也不敢說,因為是自己作的。
顧南城走到床邊,看了顧惜一眼,語氣依舊不好,“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顧惜趕緊搖頭,“沒有,一點也沒有,好的很。”
她看了看顧南城手裏的單子,“那是什麽,我的檢查單?”
顧南城拉着一張老臉,也沒回答,直接把那幾張檢查單甩在顧惜面前,然後轉身去了一旁的椅子上坐着。
顧惜小心的觑了一下厲北衍,然後慢慢的抽了一下手。
厲北衍看了看她,松開了,随後他轉頭看了顧南城一下,顧南城看起來有點生氣,在接觸到他的視線後,皺了一下眉頭,聲音不大不小的哼了一下。
他這個模樣,厲北衍倒是放心了下來。
顧惜把那幾個檢查單拿過來,挨個看了一遍。
血常規什麽的,那裏面的專業術語她并不能看懂,但是驗出來的數值都在後面的參考值裏面,應該是沒什麽大問題的。
她看的認真,一直翻到了最後一張單子。
這個……她就有點看不懂了。
什麽人絨毛膜促性腺激素,這麽專業的用詞,她根本沒接觸過。
不過這一條下面還有一項檢查結果,孕酮。
這孕酮她雖然也沒接觸過,但是裏面好歹有個字,比較有指向性。
顧惜眨了眨眼,而後看了看厲北衍,厲北衍還沒看檢查單,但是貌似已經知道結果了。
他表情依舊嚴肅。
顧惜又低頭看了看,而後想了想,往厲北衍那邊挪了挪,指着那張檢查單上孕酮兩個字問厲北衍,“那個,我可能腦子還有點暈,你幫我看看,這兩個字念什麽。”
她表情真的是有點蒙,還有一些明顯被吓到了的樣子。
厲北衍盯着她看了好一會,才把單子從她手裏抽走,低頭認真的看。
一旁的顧南城嗤了一聲出來,“怎麽,平時不是挺聰明的,這時候裝傻呢?”
顧惜轉頭看着顧南城,“你知道這單子什麽意思?”
顧南城翹着二郎腿,“這有什麽看不懂的,光是看上面的字,就明白什麽意思了。”
關鍵是,他剛才還拿着單子特意去問了醫生,那醫生居然一臉笑意,根本沒弄明白什麽事情,就先對他說了句恭喜。
恭喜他幹什麽?
而且顧惜這個事情有什麽好恭喜的。
顧惜沒名沒分的,算是什麽事兒。
何況厲北衍如今,身份有些含糊不清,厲家那邊有一個他的複制品,卻也似乎打了注意,将來還是要把他弄回去。
他的名字旁邊,也還挂着一個白家的靜喬小姐。
這些都沒解決,這兩個人倒是着急,走到下一步去了。
顧南城想到這裏,看顧惜和厲北衍的眼神就更不好。
這兩個人是沒腦子麽,居然把這麽重要的事情給漏算了。
顧惜現在哪裏還顧得上顧南城這陰陽怪氣的德行,再次轉頭盯着厲北衍手裏的單子看。
然後另一只手有些控制不住的,放在肚子上面。
厲北衍眼角自然是瞄到了顧惜的動作,那本來還緊抿着的嘴角一點點的松開。
不過又想到自己回到車上,一眼看去,就是她躺在後排位置上,臉色煞白怎麽都叫不醒的模樣,他臉色再次冷了冷。
她做這麽危險的事情,就從來沒考慮後果麽。
顧南城慢慢的站起來,朝着窗戶那邊過去,這裏是VIP病房,在頂樓,站在窗戶這邊其實并不能看什麽風景。
外邊所有東西都幾十倍的縮小,失了真切。
顧南城看着外邊,話還是照樣對着屋子裏的兩個人說,“那手提箱裏面的東西,我讓人送出去了,還在化驗具體的成分,不過從那人被注射之後的反應來看,東西不是好東西,而且藥效也很烈。”
厲北衍過了幾秒鐘才把手裏的單子慢慢的放下。
如果仔細看的話,其實能看得出,他的指尖輕輕地抖着。
顧惜又把單子拿過去,“這個,是什麽意思啊?”
顧南城豁然轉頭,才發現他說的話那兩個人好像根本沒聽進去。
他閉了閉眼,是了是了,這個時候,還能指望那兩個人平常心的和他讨論什麽呢。
他們兩個應該已經沉浸在屬于他們的世界裏面了。
顧南城不太喜歡這樣的場合,因為其實說實話,跟他沒什麽關系,一會這兩個人要是抱在一起慶祝歡呼什麽的,他在這裏,顯得太多餘。
他捏了捏眉骨,“行了行了,看來我這個時候和你聊正事不太合适,我先出去了,關于那化驗單,你們自己商量。”
他轉身就從病房出去。
顧惜跪坐在病床上,手裏捏着那幾張紙,可憐巴巴的看着厲北衍。
厲北衍緩了一下,終于有了動作。
他慢慢的過去,坐在床邊,然後伸手把顧惜抱在了懷裏,這一次沒敢用力,只是虛虛的摟着她,下巴放在她的頭頂。
他聲音也有些沙啞,“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快把我吓死了。”
……
顧南城靠在病房外邊的牆壁上,抽了一支煙出來,不過想到了這是什麽場合,那煙也只是把玩在手指間。
電梯那邊有打開關上的聲音,然後是腳步聲慢慢靠近,裏面夾着高跟鞋的聲音。
這一層一共就兩個VIP病房,另一個現在是空着的,所以能過來,肯定是來看顧惜的。
顧南城把煙收了,轉頭看過去。
倒是讓他意外,來的人居然是于檸煙。
當然,于檸煙也不是自己過來的,她身後跟着溫君清。
顧南城居然還有心思想了想,他和于檸煙似乎好多日子沒見了。
于是這看見人了,第一個做法也就是把她上下打量個遍。
其實于檸煙一直都過的精致,這種精致和顧惜的不一樣,顧惜的是随心所欲,而她的才是不管哪方便,都做到很完美。
顧南城盯着于檸煙看了幾秒,然後站直身體,“你來了。”
于檸煙抿着嘴,有些擔心,“來醫院正好有事情,然後聽說小惜在這邊,就過來看看。”
顧南城看了看她身後的溫君清,點了一下頭算是打了招呼。
“小惜現在有點事情,不太方便進去。”
于檸煙一愣,眨了眨眼,“這樣啊。”
她其實想不到顧惜現在能有什麽事情,不過把顧南城都給趕出來了,想來是真的不方便。
她點點頭,也沒強求,“那我們明天過來吧,不礙事。”
她想了想又問,“不過小惜是怎麽了,之前還好好的。”
顧南城哦了一下,面色平淡,“好像是累到了,我也不清楚。”
顧南城一向不關心顧惜,他這麽回答,于檸煙倒也沒懷疑什麽,點點頭,“那好,那我明天再過來看她。”
她轉頭看着溫君清,“我們走吧。”
溫君清點點頭,“好。”
于檸煙先朝着電梯那邊過去,溫君清跟着走了幾步,然後停下來,回身看了看顧南城,“對了,顧先生,我和檸煙的事情,差不多定下來了,應該會先訂婚,本來是不打算請外人的,但是檸煙說,她和顧小姐還有你都是好朋友,所以到時候希望你能賞臉過來喝一杯。”
顧南城禮貌性的笑了笑,“這是自然。”
溫君清笑的溫和,“那就恭候了。”
于檸煙在前面站住,回身看着溫君清,說話已經不像從前那麽拘謹了,她聲音稍大一點,“溫君清,你能不能快點,磨叽什麽呢。”
溫君清笑呵呵的說了一句好嘞,趕緊跑了過去。
于檸煙沒看顧南城,等着溫君清走到身邊,直接回身,和他一起去了電梯那邊。
顧南城在原地站了一會,沒什麽意思,也不知道房間裏面的兩個人說完話了沒有。
他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最後還是轉身走了。
顧南城沒等電梯,直接從安全通道一點一點下去。
頂樓一直到樓下,慢慢悠悠的下去,用了好長的時間,不過等他從住院部出去的時候,卻看見于檸煙還站在門口。
她用手遮在頭頂擋着陽光,嘴裏居然還哼着歌。
顧南城停下腳步看了看,嗤笑一下,想了想還是過去了。
他站在于檸煙身邊,“恭喜了。”
于檸煙似乎被他的突然出現吓了一跳,随後微微皺眉,“恭喜什麽。”
顧南城翹着嘴角,“聽說你和溫先生的好事将近。”
于檸煙哦了一下,也跟着不輕不重的笑了一下,“你說這個啊,那就謝謝你的恭喜了,到時候過來喝一杯。”
她也這麽說了,看來溫君清是沒說謊的。
顧南城點點頭,一轉頭就看見不遠處溫君清的車子開了過來。
溫君清也不知道是怕什麽,一邊開一邊把腦袋從車窗內伸出來,不停的叫于檸煙的名字,“檸煙,我在這裏,這裏。”
于檸煙似乎有些無語,回了一聲,“我看見你了,那麽大的腦袋。”
說完對着顧南城笑了笑,直接朝着溫君清跑了過去。
顧南城雙手插兜,看着于檸煙上了溫君清的車子,一邊系安全帶一邊對着溫君清念念叨叨,溫君清臉上是笑着的,好像很滿意她的表現。
那車子沒開到顧南城面前,在轉彎那地方直接開走了。
顧南城眯着眼睛仰頭看了看天空,突然笑了笑。
……
顧惜的檢查結果其實是沒什麽問題的,雖然被那人關了一晚上,可是說到底也沒受什麽罪,加上她一直以來都偏愛自己,沒吃苦不受累的,所以身體底子就是不錯。
顧南城不讓她住院,因為顧家那邊若是知道了,根本不好解釋,所以檢查完沒問題,顧惜也就出院了。
顧惜坐上厲北衍車子的時候,還是不能接受自己肚子裏多了個小米粒的事情。
怎麽就突然多了個東西呢?
怎麽就這麽神奇?
她其實有些好奇,很想快點見見肚子裏的這個小東西。
不過醫生說月份太小,B超還看的不清楚,要等一個星期最好。
顧惜別的地方懂得多,可是懷孕生孩子這一個領域,她兩世加起來也沒涉足過,現在完全是一頭霧水,聽着醫生給的一些建議,差點拿本子給記下來。
厲北衍雖然還有點氣顧惜的擅作主張,卻也因為她肚子裏多了個東西而有點手足無措,顧惜出院腳都沒沾地,一路全是厲北衍抱着。
從病床上抱着一直到樓下的車裏。
顧惜雙手放在肚子上,依舊有些恍惚。
她最近沒怎麽注意自己的月經,現在想想,确實是好多天沒來了。
顧南城早就走了,顧惜被厲北衍帶去了郊區別墅那邊,又一路抱到房間裏。
厲北衍小心的把顧惜放在床上,給她蓋了被子。
“你哥說讓人炖了湯,一會送過來。”厲北衍說完就轉身似乎要走。
顧惜趕緊伸手拉住他,模樣有些小可憐,“阿衍,你陪我說說話。”
厲北衍嘆了口氣,“我去給你倒一杯熱水。”
顧惜這才放開他。
等着厲北衍從房間裏出去了,她轉頭看着窗外。
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剛剛在車子裏的時候,突然就想起了白靜喬。
白靜喬那孩子已經拿掉了,顧惜之前是沒什麽感覺的,可是如今卻突然有些不太舒服。
她們兩個懷孕的前後應該都差不多,可是如今,那女人肚子裏面的東西,已經留在手術臺上了。
她心裏有點膈應的難受。
也不知道白靜喬知道那孩子存在的時候,究竟是什麽感覺。
厲北衍端着水杯進來,放在顧惜這邊的床頭櫃上,然後繞了一下,去了另一邊,拖鞋上了床。
顧惜直接湊過去,摟着厲北衍的腰,“你還生氣麽?”
厲北衍長出一口氣,“你覺得我應不應該生氣。”
顧惜舔了舔嘴唇,“我都知道錯了。”
厲北衍把手放在顧惜的腹部,“你有沒有想過,若是這次,你出了什麽閃失,該怎麽辦。”
顧惜想了想,裝傻的嘿嘿笑了兩下,她現在哪裏敢想那種情況。
她現在想想也是害怕的。
兩個人這麽抱着過了一會,厲北衍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顧惜松開她,看着厲北衍拿過電話,屏幕上是顧南城的號碼,依舊沒存起來。
厲北衍直接把電話開的免提。
顧南城那邊先開口的,“那人醒了,想見你。”
顧惜知道他們說的是誰,擡頭看了看厲北衍,厲北衍似乎對這個消息并不感興趣,“不去。”
顧南城嗯了一下,“小惜最近就留在那邊吧,她的那個事情,我還沒和家裏說,現在時間不太合适。”
厲北衍也是這樣的想法,“嗯,她在我眼皮子底下,我才放心。”
顧惜在旁邊翹着嘴角笑了笑,知道厲北衍還是對自己這次涉險的事情有些耿耿于懷。
她湊過去親了親厲北衍,然後有些犯困了,自顧自的縮在被子裏,把頭貼在厲北衍的腰部位置,閉上眼睛。
懷了孕果然睡眠特別好,根本不用醞釀,閉上眼睛之後直接就睡了過去。
厲北衍也沒說多久,和顧南城說了兩句就把電話挂了。
他小心的挪了挪,在顧惜旁邊躺下來,過了一會才伸手,慢慢的放在他的肚子上。
他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自己的手掌下面,這個女人的身體裏,居然醞釀了一個小生命。
那個生命是他和她的延續,會有他和她一樣的眉眼,或許還有類似他和她一樣的性格。
嗯……算了,性格還是不要像她了,太讓人操心。
厲北衍過去在顧惜額頭親了兩下,然後慢慢的起來,下床出去。
……
顧南城挂了電話之後,抽了一支煙,聽見身後房間裏傳來罵罵咧咧的聲音,聲音裏面還夾着哭腔。
他最讨厭女人哭哭唧唧,不過好在顧惜這方面表現不錯,她從來不哭,她只會讓別人哭。
而于檸煙……
他還挺有閑心的,居然在記憶裏面搜索了一下,于檸煙似乎也沒在他面前哭過。
那一次,他直接拒絕她,她看起來是難過的,但是居然還強撐着笑了笑。
想到這裏,顧南城略微的煩躁起來。
他把煙頭扔在地上,用腳尖輾了半天,然後回身直接開門,進了那房間。
阿娜的聲音已經沙啞了,不過還一直在罵,她似乎也找不到別的事情做。
阿娜一邊罵一邊哭,臉上眼淚不斷,順着尖尖的下巴滴下來。
阿娜對面是一張床,床上綁着個人,那人一身血,臉上也是模糊一片,看不出容貌了。
顧南城過去,看見有醫生站在床邊,調整輸液管的流速。
阿娜看見顧南城進來,撕心裂肺的沖着他喊,“顧南城,你會的報應的,你和顧惜,都會下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她好像是沒什麽話罵了,這時候罵出來的又幼稚又好笑。
顧南城嗤笑一下,“是麽。”
阿娜被綁在椅子上,用力的扭動身體,似乎想沖過來和顧南城拼一拼。
顧南城好笑的掃了一眼她的雙手,他沒看見當時的情況,被厲北衍通知後過來,看見的阿娜和阿賢已經是如今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了。
不過聽這邊看守的人說,這兩個人能有這樣的下場,全是顧惜的功勞。
當時顧惜一刀下去,差點斷了阿娜半個手掌。
而阿賢那裏,也是顧惜畫圈圈特指要廢掉的。
顧南城沒見過顧惜狠厲的模樣,也想象不出。
阿賢也躺在一張床上,手腳被固定在四處的床角,他沒穿衣服,就是蓋了個被子,此時閉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這男人也是慘,哦不不不,現在已經不是男人了。
顧南城看了一圈,再次把視線收回來,看着最開始那張床旁邊的醫生,“他怎麽樣?”
醫生點點頭,“沒危險,現在應該是昏睡過去,。”
顧南城點點頭,“他的傷口要及時處理,不要感染了,免得我們日後麻煩。”
醫生說了句好,然後想了想又說,“之前他注射過東西,我們驗了血,一般情況下,注射那種東西,有的七十二小時就代謝掉了,按照您說的,他注射的量,現在驗起來,似乎沒怎麽代謝。”
顧南城想了想後又問,“之前給你們的那個藥水,你們那邊研究的怎麽樣。”
那醫生一臉的嚴肅,“那東西是高度提煉的,比市面上見到的要純太多了,這樣濃度的我們還沒見過,也不清楚真的注射進去,對人體的傷害範圍是什麽樣的。”
顧南城哦了一下,“沒關系,人我們這裏有,你們若是想做實驗的話,盡管開口。”
那醫生聞言,有些不受控制的看了看床上那血肉模糊的男人,又看了看另一邊像是死了的阿賢,最後看了看阿娜。
阿娜嗓子可能真的罵人罵廢了,現在只是像狗一樣,發出惡哼聲,一個字也罵不出來。
她自然也知道顧南城是什麽意思,不就是想也用他們做實驗麽,她從來就沒怕。
顧南城繞着那床走了一圈,然後站在床頭的位置,微微彎腰,仔細的盯着那人已經血糊糊的臉看。
他臉上的血結了痂,一大片,像是個硬殼一樣蓋在臉上。
顧南城微微皺眉,他看不出來這男人的長相,所以沒辦法想到究竟在哪裏見過。
彭錦城那寶貝狗,真的是耽誤事,這張臉上也沒多少肉,朝着這裏抓有什麽意思。
現在看不出臉,根本不好接着往下查。
顧南城轉了一圈,想了想又去了阿賢那邊。
阿賢傷的是隐秘的部位,要說是傷的重,那确實挺重的,畢竟影響的是一輩子。
可若說不重,确實也沒什麽大礙,至少不威脅到生命安全。
阿賢臉色蒼白,嘴唇根本沒了血色。
顧南城還記得當時在倉庫那邊找到顧惜的場景。
她比阿賢如今這樣子看起來還要狼狽,她一身的汗水,頭發一縷一縷的貼在臉上和額頭上,眼睛閉着,呼吸微弱。
醫生說她的內髒被灼燒了。
他不太清楚究竟身體過了多大的電流,能把內髒都灼燒了,不過想來,到了那樣的程度,前面應該是沒少遭罪。
她一個女孩子家家,是怎麽忍下來的。
顧南城現在想想都覺得喉嚨這邊像是卡了什麽東西一樣,梗着難受。
顧惜這一輩子順分順水,從小就不吃虧,當時被那樣子對待,也不知道會多怄氣。
顧南城想了想,伸手把阿賢身上被子掀開了。
他什麽都沒穿,不過受傷的部位被包紮了起來,還能遮羞。
阿娜在一旁看見顧南城這樣的舉動,當下就啞着聲音,“你幹什麽,顧南城,你要幹什麽……”
她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上來,說了一半,就咳得厲害。
她今天一天滴水未進,現在不說沒了力氣,這身體裏的水分也快沒了。
顧南城沒看阿娜,他看着阿賢的傷處,“其實我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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