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裏,我偷偷打了個哈欠,最近感覺越來越懶了,總是睡不醒一樣。歐舜曜朝我這邊看了一眼,我吐了吐舌頭。我和歐舜曜在一起的事情憶園并沒有幾個人知道,也不是刻意隐瞞,只是我們以前關系就比較好,整體打打鬧鬧,所有現在每天膩在一起也沒有人懷疑。
“嗡嗡嗡嗡!”手機不停的在震動,我偷偷的拿出來一看,是爸爸打的電話。爸媽一般很少在我工作的時候給我打電話的,一定是有什麽事,我心裏莫名的慌張。
“歐總,我想去趟洗手間。”我站起來向歐舜曜示意。
他看看我有些慌張的眉眼,又看看我手機不停閃爍的屏幕。“好吧,大家都休息一下,10分鐘之後再繼續回憶讨論。”歐宣布暫時休息。
“喂!”
“春雨,我是爸爸,快點市裏的XX醫院來,你楊伯伯和楊伯母出了車禍,恐怕。。。恐怕。。。”爸爸沒有說完,但是我已經明白他要說的是什麽了!
我的心被一種說不清楚的情緒占滿,我向歐舜曜簡單表述了一下情況,準備請幾天假。他堅持要和我一起去,我沒有說什麽直接抓起外套朝外走,我知道他不放心我。
歐舜曜車開的又快又穩,到了醫院之後我腦袋一片空白,我看到了很多人,認識的不認識的,熟悉的不熟悉的。我心裏某個地方迫使我不停的尋找,不停的尋找那一個身影!
楊楊!
她已經懷孕幾個月了,肚子鼓鼓的卻并不顯得身材臃腫,此刻雙目無神,滿臉的傷心。“楊楊,楊楊你怎麽樣了!”我立刻沖了過去,扶着她慢慢座到椅子上。
“春雨。。。”楊楊看到是我,什麽也沒有說,眼淚嘩嘩嘩的就流了下來。我抱着她,輕輕拍着她的背:“沒事的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一邊安慰楊楊,一邊偷偷伸手把自己的眼淚抹掉。
“我怕,我怕啊春雨,我怕再也見不到他們,我怕我會失去他們。。。”楊楊趴在我懷裏喃喃道。
“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不知道是說給楊楊聽還是說給我自己聽。
很快張凱拿了杯牛奶過來,我忙起身讓張凱坐下喂楊楊喝些東西,雖然出了這麽大的事,但畢竟現在是兩個人的身子,馬虎不得。
找到爸媽之後我才了解到事情的原因,楊伯伯和楊伯母是乘車出去參加宴會的,誰知道剛出小區的門口就出了車禍,司機當場死亡了,楊伯伯和楊伯母被送到醫院搶救,已經很久了還沒有出來,情況非常的不容樂觀。
緊接着我看到了楊炎,他急匆匆的跑過來,雙眼通紅,一臉的汗,頭發淩亂的垂下來,身上衣服皺巴巴的,再也不像往日的楊炎。他經過我身邊的時候看都沒看我一眼,直接跑到楊楊那裏,說了幾句,然後走到手術室門口,直愣愣的看着手術室的門,一動不動。
我感覺特別特別的累,歐舜曜在我身邊扶着我,我感覺眼睛慢慢模糊,看到手術室的大門打開,一個穿白衣服的人走出來:“我們已經盡力了。”
這句話是多麽的蒼白多麽的無力,一句話就判定了兩個生命的消逝。我看到媽媽淚水漣漣的倚着爸爸,我看到楊楊趴在張凱懷裏泣不成聲,我看到楊炎還是那麽直愣愣的站在那裏一動不動,我好像看到楊伯伯和楊伯母慢慢的慢慢的飄起來,微笑着同我們衆人告別。
我多想招招手讓他們不要離開,可是我一點力氣都沒有,我想張嘴說話可是發現自己好像喪失了語言的能力。
我的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只剩□邊這個溫暖的懷抱讓我感到心安,于是沉沉睡去,我真的很累很疲憊。
醒來的時候,又是在醫院!
四周靜悄悄的,我動了動手指,發現歐舜曜正滿眼笑意的看着我。我心裏疑問,皺着眉看他。
“醒啦!想吃點什麽。”歐舜曜溫柔的替我整理了下額前的碎發。
“唔,我怎麽又在醫院裏,爸媽呢?楊楊呢?還有。。。”
“你能不能先回答我的問題?”歐舜曜面對我連珠炮似的疑問感到無奈。
他一說我還真感覺餓了,而且是餓的前胸貼後背那種。
“我想吃雞蛋羹,小籠包,還有涼拌面。”
“涼拌面不行,你現在應該注意營養的攝取。”歐舜曜還是笑眯眯的看着我。
“另外我告訴你,爸媽呢,我已經安排他們去賓館休息了,楊楊身體稍微有點不舒服,也在休息。楊楊的父母已經去了,三天後舉行葬禮。”歐舜曜淡淡的說着,然後拿了外套要出去。
走到門口又回過頭來:“你乖乖在床上躺着等我回來,如果你表現夠好我就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說完還頑皮的沖我眨巴眨巴眼睛。
我苦笑,現在這個時候還有什麽事能算上是好消息呢
歐舜曜很快就回來了,我一邊狼吞虎咽的吃着飯一邊問他是什麽好消息。
歐舜曜把我手裏的包子放進盤子裏,然後握住我的手,我想掙脫,因為滿手都是油膩。他緊緊的握了一下,示意我沒事。我只好靜靜的等着他說,他的眼睛比天上的星星還要亮,一閃一閃的讓我又有些暈眩了。
“春雨,你要做媽媽啦。”
“歐舜曜。”我不理會他的滿臉激動,淡淡的表情好像讓他非常受打擊。
“恩,怎麽了?春雨,你不激動嗎?我們有孩子了。”歐舜曜還再試圖打動我。
“歐舜曜,把我的包子拿給我。”我漫不經心的吃了口雞蛋羹。
“啊?!”歐舜曜完全傻掉了,估計他自己都沒想到他媳婦這麽沒心沒肺,呸呸,真不害臊,雖然已經開始商量婚事,但是還沒結婚就自稱他媳婦了。
“多大的事兒,我早都知道了,前陣子月事沒來,我買試紙測過了。”我啃着包子,含糊不清的說。
“什麽!你都知道了?那你怎麽不告訴我啊!”
“告訴你幹嘛啊?又不是什麽大事。”
“這還不是大事,那什麽才是大事啊。”
“吃飯才是大事啊,我餓着呢。”
“春雨,你真是太可愛了!”歐舜曜一把抱住我。
啊,我的包子啊!我不就想好好吃個包子嗎,咋那麽難呢。
三天後楊伯伯楊伯母的葬禮來了很多人,楊炎和楊楊站在一起,我放佛看到小時候的他們,也是那樣肩并肩的站在一起,但是一切都已經回不去了。
楊炎看到我之後眼神有些閃爍,張了張嘴,最終沒有說話。
葬禮結束之後我和楊楊告別,叮囑張凱好好照顧她。然後被歐舜曜扶着上了車。回去的路上,讨論我肚子裏的孩子成了爸媽和歐舜曜消磨時間的好話題。
我知道歐舜曜是想拿這件喜事刺激下爸媽,讓他們不再去想楊伯伯楊伯母的事。比較,爸媽年紀也大了。逝去的人已經離開了,活着的人還要更好的活着。
我不說話,只是淡淡的笑,手輕輕的覆上小腹,這裏面,有一個小生命正在孕育,這真的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
回到家之後,我沒再去上班了,因為上次暈倒醫生說我體質比較弱,懷孕了最好能在家靜養。歐舜曜的意思是讓我辭職,以後就在家做專職太太。我不同意,他只好先幫我請假,等以後再讨論這個問題。
爸媽和歐舜曜很快把婚期和一些事情都訂了下來,畢竟是懷孕了,婚事什麽的還是應該盡快舉辦。
這些事完全不用我操心,基本上都是他們讓我在卧室休息,然後門一關就在客廳讨論起來。什麽買房子啊,訂酒店啊,拍婚紗啊,他們在客廳讨論的津津有味,我在卧室裏好奇的很,偷偷把門打開一條縫。
“我和她媽媽的意思就是,婚禮簡單點就行了,我們也沒有什麽要求,只要你們過的好就行了。”這是爸爸的聲音。
“我覺得還是應該辦的隆重點,畢竟一輩子就一次,而且我不想委屈春雨,我要讓她風風光光的成為我的新娘。”這是歐舜曜的聲音。
“我看這樣吧,等明天你父母來了我們再商量一下,要不問下春雨的意見?”媽媽的聲音,還是媽媽對我最好呀。
爸爸和歐舜曜都根本不理會我的感受,哼。
“那個,我覺得吧。。。”我剛打開門一句話還沒說完。
“哎呀春雨你怎麽出來啦,快進去快進去,要好好休息。”媽媽連忙站起來把我拉進屋裏。
“哎媽,剛才不是您說的要問我的意見嗎?媽您怎麽這樣啊!”我無助的大喊。
屋子裏笑成一片,其樂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