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星醫娘 — 第 4 章 展露醫術(2)

姜葆兒眼睛亮了起來,頓時雙頰緋紅

這意思是——讓她嫁給她的淩瀾表哥?而且是貴妾?

她很是心慕她的淩瀾表哥,在來京城做客之前,她娘親和嫂子千交代萬交代,要她設法爬上淩瀾表哥的床,不當正妻無所謂,有個姨娘名分就足夠了,到時他們姜家的生意不愁沒人關照,不說淩瀾表哥仕途一片看好,就說徐家家主表姨丈徐觀修好了,可是官拜大學士,書香門第,地位多崇高啊,能和徐家結為親家,姜家要取得皇商的資格那還不是指日可待的事?

那些官商之事她不懂,也不想懂,她只想着她的淩瀾表哥,想到他那俊雅的容貌,如谪仙般的氣質和叫人崇拜的學問,能躺在他的懷裏,即便不是貴妾也無妨,只要能做他的人,她都心甘情願!

“葆兒明白表姨的意思了,葆兒會照着表姨的意思去做”姜葆兒羞答答的說道,滿臉紅暈

“今天晚上就去,給你淩瀾表哥炖些消夜,最好留下來陪陪他,他尚未娶妻又無通房小妾,不免寂寞……”

顏氏說的輕描淡寫,姜葆兒的耳朵卻幾幾乎要燒起來

她沒有聽錯吧?表姨這是在鼓勵她?表姨出身官家,可是大學士的夫人,怎麽會說出這樣的話?真是匪夷所思啊!

不過,有了顏氏的鼓勵,姜葆兒的目标更明确了,她知道該怎麽做了

當日,夜深人靜時,姜葆兒便将親手炖的燕窩送到了步月軒,守門的端硯見她獨個兒上門來,連個丫鬟也沒帶,不免奇怪

“表姑娘這是?”端硯打量着她,眼裏帶着不解

姜葆兒露齒一笑,“表姨讓我給表哥送消夜,這個點,表哥肯定是餓了,那我就進去了”

擡出了顏氏,端硯也不敢直接阻攔,可若放人進去,保證被主子罵死,主子對表姑娘向來不假辭色,哪裏會吃她送來的消夜?主子三個月後就要成親了,夫人讓表姑娘這麽晚來分明存心添亂……

見姜葆兒說着便要進書房,端硯連忙陪笑,“表姑娘留步,小的去看看少爺歇下了沒,前幾日,少爺事務繁忙累壞了,怕是早早就歇下了……”

姜葆兒也不好硬闖,但讓個下人攔住又不爽,沒好氣地道:“好吧!你快去問,我端着燕窩可累了”

“是!小的會快去快回!”

端硯一溜煙的進書房,一口氣将來意說明,聞言,徐淩瀾眼裏波瀾不興,只微微露出了一絲冷笑

前世他便對母親顏氏極為不滿,這一世自然是延續了那股恨意

若不是顏氏,花萸也不會慘死,顏氏口口聲聲說是為他好,卻把他最愛的女人沉塘慘死,還将泡了三天池水的屍首擡到他面前給他看,痛苦扭曲的五官、發白腫脹的屍體,存心要吓唬他,讓他心生恐懼、讓他對花萸再無留戀,如此惡意歹毒叫他如何不恨?

再者,自小到大他從未在顏氏身上感受到一絲母愛和關懷,有的只是無止境的要求和威脅,顏氏曾痛心疾首的說,對他嚴格是為了他好,為了讓他考取寶名,為了讓他一帆風順,可是他卻隐隐覺得不是那麽一回事

若是發自內心的想為他好,他自然能感受到母愛,就如同花萸對他的愛和關心,他能感受到她的真心一樣,若是母親真的愛他,真的是為了他好,他又如何感受不到?

不過,明知道他要成親了,卻別有心機的派了姜葆兒來,倒是幫了他的忙,他正愁沒有迅速破壞名聲的方法

他眨了眨眼,淡淡的說道:“讓她進來”

“啊?”端硯驚得下巴快掉了“您是說,讓表姑娘進來?”

徐淩瀾擡眼,“我口齒不清嗎?”

端硯連忙搖頭,“沒有、沒有,小的是意外,您不是一向不喜表姑娘……”

徐淩瀾眼神悄然變幻“凡事都有第一次,不喜,不代表不能利用”

端硯明白主子的心思不是他能揣度的,主子的話他雖然聽得丈二金剛模不着腦袋,可他沒有再問,反正再問他還是聽不懂,那又何必問?

端硯出去請姜葆兒了,沒一會兒,徐淩瀾就看到姜葆兒款款而入,膚色瑩白,唇色嬌豔,顯然是刻意打扮了,面上喜孜孜的像中了發財票,徐淩瀾如墨的眼眸轉為輕蔑

在燕朝發財票都是民間私販的,金額也不大,獎金頂多一千兩銀子,但前世花萸說她聽說過有個地方發財票是朝廷發售的,中頭彩者能一夜致富,人人争買,朝廷也靠發售發財票得到大筆金錢挹注國庫,做為幫助貧病百姓的基金

他覺得那肯定不是花萸聽到的,是她自己的想法,她的想法總能讓他耳目一新,甚至常常感到崇拜

當時他已是國相,卻折服在她超乎常人的思想裏,每每與她輕松的躺在草地上,望着星空徹夜暢談時,他都覺得她絕對不只十四歲而已,她從來不自卑,身為簽了死契的奴婢對她毫無影響,她自信,手裏像握着千軍萬馬,有着源源不絕的點子,他常覺得她的身體裏面肯定住着另外一個人,那才是真正的她,她才會有那些不凡的見解和思想

總之他的花萸,他聰慧的花萸是無可取代的,世上沒有任何姑娘能與她一樣聰慧,一樣反應敏捷,一樣的能夠舉一反三,她是獨一無二的,是他最珍貴的寶貝,能與她相遇相愛,是他來到世上之後最快樂的事,他的生活不再只有枯燥的公文和學問,她總是能讓他放下筆,跟她去郊外走走,春天看花,夏天游湖,秋天賞楓,冬天玩雪,萬事萬物落在她眼裏都有意思,而那樣的她在他眼裏獨特而耀眼……

“表哥,你這麽看葆兒,葆兒會害羞”姜葆兒受寵若驚,被那樣蘊含柔情的眼神盯着,她又喜歡又緊張

難道他真的只是表面上裝得對她冷淡,其實對她有意思?而表姨早看出了這一點,才會大膽地暗示她來?

“把托盤擱下”徐淩瀾勾唇吩咐

姜葆兒垂眸,柔情萬千地道:“好的,表哥”

托盤放下之後,她兩手就空了,可以做別的事,她要不要聽她娘和嫂子的建議,去他腿上坐着?她娘說的,男人都抗拒不了美人兒的投懷送抱,她主動送上門,他還能坐懷不亂不成?何況對男女之事,她又不是沒經驗……

“表哥……”姜葆兒眼波流轉、羞答答的輕喚,她正芳心難耐,要不管不顧的奔過去坐上徐淩瀾的大腿時——

“坐下”徐淩瀾微擡下颚示意,“看到你面前的紙了吧?旁邊有字帖,你照着寫一遍”

姜葆兒停住了腳步,愣住,茫然地看着徐淩瀾,“啊?”

徐淩瀾微蹙眉頭,“你不是沒習過字?”

姜葆兒茫然的看着突然露出嫌惡神情的徐淩瀾,樣子很呆

她是沒習過字,一來她沒興趣,也沒天分,二來她娘說女子無才便是德,這輩子她跟才女無緣,但将來會給她很多嫁妝,她只要學會怎麽管好銀子就行,其他的沒必要學,因此,她也就不學了

“知道我是聖上欽點的狀元吧?”徐淩瀾又突然開口問道

這題她會!姜葆兒連忙點頭,“當然知道!”

他游街那日,她還特地包下點水閣視野最好的廂房來看他的風采,雖然花了她大把銀子,可很值得

徐淩瀾的聲音慢悠悠的響起,“要待在我身邊,連個字都不會寫,你覺得可以嗎?”

原來是這個意思啊!姜葆兒恍然大悟,“當然不可以!”

她明白淩瀾表哥的苦心了,自古才子配佳人,雖然她是佳人,可不是才女也配不了狀元郎,做為淩瀾表哥的女人,要是讓人知道她目不識丁,淩瀾表哥可要遭人取笑了

“明白了就坐下,開始吧!”徐淩瀾緩慢的說道,自己重拾起書卷,不再理會她,但不經意間,看到了她戰戰兢兢開始寫的第一個字,不由得挑眉

太差了,寫的字差花萸太多了,花萸同樣未曾讀書習字,可天資聰穎,他手把手的教她,她很快學會了認字和寫字,不到一個月就寫得一手好字,幾乎與他筆跡一模一樣

他的花萸,前世他親手将她埋在花樹下,願她轉世投胎,投生到好人家,不必再受污辱和苦難

當時他還不知道自己會重生,而現在距離再見她還有十七年,此時的她還尚未出生,他即便想找也無從找起,但他很确定,他腦中關于兩人的快樂回憶足夠他撐過漫長的等待……

這一晚,姜葆兒寫了兩個時辰的毛筆字,累得她想投降叫救命,直到夜已深沉,她頻頻呵欠,徐淩瀾總算開口叫她回去歇息

姜葆兒腳步虛浮的回到自個兒的院子裏,玲蘭忙不疊迎上來扶住她

“姑娘這是怎麽了?不是去給表少爺送消夜?怎麽去了那麽久,還看起來那麽疲累?像去做了苦力似的”

姜葆兒撇了撇唇,“什麽做苦力?你會不會說話?表哥留我談心,我一直在書房書陪他陪到現在”

姜葆兒避重就輕,把自己在步月軒書房裏和徐淩瀾獨處兩個時辰的事透露,玲蘭聽得一愣一愣

怎麽可能,表少爺一向對自家姑娘冷冰冰,怎麽可能跟她談什麽心?

玲蘭不相信,但有其他丫鬟婆子聽去了,急忙奔相走告

于是第二日姜葆兒待在步月軒陪伴徐淩瀾,甚至她伺候了徐淩瀾的謠言不胫而走,人人看她的眼神都不同了,更重要的是,徐淩瀾并沒有出面否認謠言

接下來幾日姜葆兒在徐府裏是翹着尾巴走路,彷佛她已經是徐家未來的主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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