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星醫娘 — 第 33 章 平息疫情(1)

夏蘭期收到了陸宛飛的警告之後收斂了許多,不敢再在飲食中加料,而那些喝下她藥膳的病患到了傍晚全都好了起來,少不得恭維她一番

可深怕被陸宛飛識破手腳的她已無心聽那些吹捧,她心裏有些後悔擔憂,匆匆丢下一句她累了便先行回驿館了

陸宛飛見到夏蘭期近乎是落荒而逃的舉動,更确信了她的猜測,夏蘭期确實為了占上風而從中搞鬼,若是夏蘭期就此收斂,她便揭過,若夏蘭期不思反省,還要拿人命開玩笑,她絕對不會坐視不管

“氣消了嗎?”徐淩瀾将陸宛飛帶到遠處的樹蔭下,讓她暫時遠離草棚,透透氣

陸宛飛悶悶不樂的說道:“大人怎麽不問我與夏蘭期發生了什麽事?”

她确實是太沖動了,考量到她現今的身分,她不該動手的

徐淩瀾淡淡的說道:“不管是什麽事,反正都是你對她錯,我只聽你的,不管你說什麽,我都相信你”

陸宛飛終于露出了笑容,“她若聽到你這番話,肯定氣得心肝疼”她很明白,夏蘭期不惜草菅人命,就是為了得到徐淩瀾的關注

“現在準備告訴我了嗎?”他已準備好了一副傾聽的耳朵

“我懷疑夏蘭期在白粥和茶水裏搞鬼,讓原先有起色的病患病情加重,太醫們也淪陷,她再來展現她的醫術,博取贊揚”

“她竟敢如此大膽地罔顧人命?”徐淩瀾臉色一寒,沉吟了一會兒說道:“明日開始,我便派人當她的助手跟着她,讓她無法再做怪”

陸宛飛很滿意他的計策,笑道:“這真是個好方法”

然而他們這邊想出應對之法,第二日要出發去疫區時,夏蘭期卻沒有出現,只讓丫鬟傳話她累壞了,要歇息一日

而其他太醫也還病恹恹的,太子于是也讓他們留在驿館将養一日,免得到了另一個染了時疫的鄉鎮又染病

隊伍裏就剩陸宛飛一人可以出門了,她跟着太子、徐淩瀾等人到了綠柳鎮,這裏因一開始的防疫沒做好,幾乎全鎮的人都染病了,他們未曾聽聞榕樹鎮的事,對陸宛飛的針灸都很信服

這一日陸宛飛又是忙得腳不沾地,但看到病患能減輕病症,她就覺得自己忙得值得了

徐淩瀾雖想留下來陪她,但實際上卻不行,他沒在綠柳鎮待太久,很快又和太子去別處辦事了,聽說朝廷派了新任的泉州知府來,他們便是前去府衙與新任知府會面,商量後續之事,避免釀成民亂

要知道,百姓對于黑心藥商被抓起來反應兩極,有些人拍手叫好,有些人卻怪欽差大人斷了他們的生路,他們深信那些昂貴的藥能治時疫,如今欽差抓了藥商,卻又提不出其他治病藥方,眼看瘟疫一直擴散,他們怎能不急得跳腳?

陸宛飛也聽說了這情況,她雖然想幫忙,可是她的金手指不包含開藥,她根本不知道哪些藥草能治疫病,而她自己做的藥丸,裏頭一味藥材都沒加,全是靠金手指的力量才有療效,自然也不能把方子提供給徐淩瀾

她也只能盡力的用銀針救人,期望多少能減輕徐淩瀾的壓力

“姑娘該歇歇了,大人交代小的要盯緊姑娘用飯”

晌午時分,端硯走過來說道,陸宛飛正好針灸完一名病患,聞言她收針起身,伸伸懶腰對端硯一笑

陸宛飛知道徐淩瀾将端硯留下來不只是為了盯着她吃飯,也是在保護她的安全,雖然有護衛隊在維持秩序,可這裏他們都人生地不熟,若有情況,兩人也好有個照應

“端硯小扮,咱們一塊兒去用飯吧!用了飯再繼續,也才有力氣”

在前世裏,端硯是個忠心的,她對他印象很好,記得他後來成了徐府的總管,為徐淩瀾打理府中大小事,娶的媳婦是個家生子,也很能幹,夫妻倆有三子一女,十分美滿

端硯受寵若驚,未來主母邀他一塊兒用飯,他焉有不同意之理?

兩人用過飯後,下午仍是繼續針灸,雖然綠柳鎮民的症狀沒有榕樹鎮嚴重,可染病的人衆多,其中還有不少孩童,孩子們受不了高燒不退的折磨,都在一旁哭泣吵鬧,陸宛飛決定老人小孩優先,希望早點幫助他們度過難關

一直忙碌到子時,陸宛飛已精疲力盡沒法再施針了,其他病人只能明日再繼續,而此時太子等人也回來了,徐淩瀾讓她上車,将她一塊兒帶回驿館

馬車裏只有他們兩人,陸宛飛靠在徐淩瀾肩上,累得什麽話都不想講,徐淩瀾也是四處奔波十分疲累,正閉目養神,兩人用交握的手來傳達彼此的心情,一切盡在不言中

到了驿館後兩人分開,徐淩瀾回房洗漱完,正要熄燈就寝卻聽見叩門聲,一開門,一股幽香撲入鼻中

門外站着陸宛飛,她挽高了衣袖,像個農家姑娘似的,手裏端着一小盆熱水和一條布,看着沐浴後更顯清朗儒雅的徐淩瀾,她笑嘻嘻說道:“我來給大人熱敷眼睛”

徐淩瀾想到前世每每他看卷宗看到乏了的時候,她總會為他熱敷眼睛,他的面部表情瞬間變得柔和

“進來”

陸宛飛興沖沖地道:“大人躺下”她自己也很累,可只要是為她家大人做事,她就不感到疲累

徐淩瀾依言在榻上躺下,閉起了眼,還沒開始熱敷已感覺一陣放松,她就是如此,總是一心為他,能察覺到他沒說出口的情緒和需求

陸宛飛把溫熱的布巾覆在徐淩瀾雙眼上,他頓覺酸疼的眼睛一陣舒暢,她跟着為他按摩雙手,讓他發出一絲喟嘆

她看着他,眼底都是憐惜來到泉州之後,他熬得太狠,聽端硯說,他每日都熬到醜時,從早到晚東奔西跑,整個人都透這說不出的疲憊,她實在看不下去才會過來給他保養

“大人,看你眉心皺的,都快皺出皺紋來了,今日有什麽棘手之事嗎?”

“是有一件事很棘手”徐淩瀾也不瞞她,徐徐述說,“今日查出了那些黑心藥商不只和泉州官員勾結,還和朝中官員勾結,其中涉及最深的是奇王”

陸宛飛也訝異了,“奇王?”

奇王是皇上的異母弟弟,淑太妃所出,前世奇王身為皇叔,一直表現得忠貞愛國,侄兒登基後他也一直力挺,平時喜歡莳花弄草,嗜吃美食,對名利并不執着

“前世奇王一直活到壽終正寝,風評又一向很好,我得知此事時只覺難以置信,可黑心藥商又有奇王的親筆來往信函,證據确鑿查到這裏太子也猶豫了,怕查下去會傷了皇上和奇王的兄弟感情,這件事很難辦”

陸宛飛沉吟道:“大人,前世這個時候沒有泉州時疫之亂嗎?”

徐淩瀾不假思索地道:“沒有”

她不禁感嘆,“看來是我們的重生改變了很多事”

他點頭,“我也是這麽想”

陸宛飛聲眉細思了起來,“我也記得奇王前世到最後是善終,會不會中間有什麽誤會?我是說,會不會有人要陷害奇王、嫁禍于他,不然哪有輕易招供出幕後主使的道理?還拿得出證據來?”

徐淩瀾反握住了她的手,茅塞頓開,“是我當局者迷,小萸兒,你真是幫了我大忙”

“不是說不再叫我前世的名字了嗎?大人又叫了”陸宛飛笑說了一句,取下徐淩瀾眼上的布巾再擰餅熱水

當她再度要将布巾放在徐淩瀾眼上時,他卻一把将她拉近胸膛,低聲道:“這裏沒有別人,可以叫”

陸宛飛伏在他胸膛上,聽着他紊亂的心跳聲,半真半假的問道:“那我留下來過夜?”

徐淩瀾苦笑,“又調皮了,我可要打你了”

很多時候,她總是有出人意表的大膽,每當那時候都會讓他好奇她的勇氣從何而來?她就是和尋常的姑娘家不同

“大人明知道我是真心的,真心想留下來過夜,想在大人的懷裏睡”陸宛飛眼波流轉,大膽的說道

說起來,他們是互補,一冷一熱,她主動他被動,所以前世對不動如山的他才會唯獨招架不住她,換做別的姑娘,沒有人敢碰他衣角一下,連看他一眼都像冒犯了他似的,哪裏可能跟他四目相對,大膽和他說話,還說要教他英文?

也沒哪個丫鬟像她這麽不敬業,不認識府裏的主子,反而讓他留下深刻的印象

“你還是快回房吧!”徐淩瀾聽得心裏一熱,他嗓音微啞緩緩說道:“我不想與自己的慾望搏鬥,我怕戰勝不了”

她擡手輕經撫上他的臉頰,故意逗他道:“戰勝不了,何不投降?”

徐淩瀾渾身緊繃,口幹舌燥,勉強穩住心神說道:“前世已對你投降過一次,這一世我要按規矩來,你不要撩撥我,好好地等我将你娶進門”

陸宛飛在他胸口磨蹭,眸光柔媚如水,彷佛要将他溺斃,“可看眼下時疫的情況,恐怕要在這裏停留更長時間”她的針灸之術教不了別的太醫,單靠她一個人的力量要治癒泉州的所有病患,曠日費時

“所以由明日開始,得将針灸過的病患與其他人完全隔離開來,任何人都不得探視,以免好不容易治好的病人又一次病了”

徐淩瀾話音剛落,陸宛飛還在猶豫要不要跟他說其實經過她針灸,那些人就不會再染病了,門外便傳來一陣急促的叩門聲

“姑娘!泵娘在裏面嗎?”

原來是多蓮見主子太久沒回去來找人了,她知道主子來找徐淩瀾,可已經超過主子所說的時間,待得太久,為免閑言閑語,她只好來叫人

“這丫頭可真會煞風景”陸宛飛不情不願的支起身“我說半個時辰回去,時間一過,她便來找人了,也太守時了點”

徐淩瀾驀然握住她的肩,稍坐起身,閃電般的堵住了她的唇

陸宛飛睫毛微微顫動,不管被他吻過幾次,都還是一樣心動

“姑娘!”多蓮突然大喊一聲

徐淩瀾放開了她的唇,眸色深深的親了親她的額頭,慢慢地道:“快回去吧!再不回去,你的丫鬟要拆門了”

陸宛飛噙着笑意,一溜煙的下了床,她很快開門閃了出去,不讓多蓮瞥見房裏的情景

“姑娘在裏頭,為什麽不應奴婢一聲,害奴婢提心吊膽,以為發生什麽事了”多蓮不太開心地嘟嚷着

“你這個沒眼色的”陸宛飛假意板起臉,手指輕點多蓮額心“我沒回應,你就該自行走人,做什麽還喊個不停?非把人喊出來不可”

多蓮理直氣壯地道:“姑娘和徐大人還沒成親,兩個人關在房間裏成何體統,旁人怕要想入非非,尤其是夏姑娘,她要是知道肯定會小事化大,到處宣傳、指責姑娘”

陸宛飛聽到夏蘭期就有氣,她冷笑,“笑話,我與徐大人要做什麽,她管得着?我跟徐大人什麽關系,我們兩世情緣,她介入得了?何況她心思險惡”

多蓮聽得雲裏霧裏,“姑娘到底在說什麽?姑娘和徐大人怎麽就是兩世情緣了?夏姑娘又怎麽心思險惡了?”多蓮說到此處想起一事,正色道:“說到夏姑娘,奴婢适才聽到一件離譜的事,驿館的人都在說姑娘昨日動手打了夏姑娘,徐大人卻不分是非袒護姑娘,所以夏姑娘今天才會氣得不肯去醫治那些病患了怎麽會說姑娘打夏姑娘呢?你們都是千金小姐,又不是鄉野潑婦,又豈會動手?”

“哪裏離譜了?”陸宛飛直接承認“我是打了夏姑娘沒錯,誰讓她做了該打的事”

“什、什麽?”多蓮徹底傻眼,結結巴巴的說道:“就、就算夏姑娘做錯了什麽,也不該由姑娘出手教訓啊!”

陸宛飛撇撇唇,“打都打了,我不後侮,若有人問到你這裏來,你便說是我說的、夏姑娘是因為欠打才被你家姑娘教訓”

多蓮張這嘴老半天才期期艾艾地說:“真的要奴婢那麽說嗎?夏姑娘可是禮部尚書府的千金,奴婢說夏姑娘欠打不妥吧?”

“要不,不要說她欠打,說她該打如何?”

多蓮苦着臉,看不出來主子是認真的還是在胡說,“奴婢覺得沒有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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