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清妍聽到身後傳來的熟悉聲音,瞪大了雙眼,整個人立即往後轉去,語氣欣喜,“淺月……”
二人相視無言,明明有很多話想說,但一個眼神彼此就了解了一切,無需多說,兩人交換了眼神,輕輕嘆息。
兩人面朝賽場,并肩而立,目光看着臺上比試的人,卻又好似沒看他們,“你說是不是我上輩子做了很多壞事,所以這輩子是來償還的?”
夏淺月張了張口,又緩緩的閉了起來,她想勸她不要亂想,可是她放棄了,雙唇再次開啓,便換了另一種說法,“或許吧,和尚們不是老說因果循環嗎?你就當今生是來還債的吧。”
如果按着還債的說法,面對着這些困難與不公平的遭遇來說,心裏是不是就會平靜些?
辛清妍慘淡自嘲一笑,憂愁的眼神卻變得平和了一些,“看來我欠了魏旭好大的債。”所以他要這樣欺騙她,侮辱她,作踐她……
“還債是一回事,不能被欺負又是另外一回事了,還債不等于被欺負。”這兩者絕對不能搞錯。
‘噗嗤’一聲,辛清妍愁雲慘霧的臉上終于有了一絲笑容,“你還是我認識的夏淺月,就是不願意吃虧。”
就在夏淺月與辛清妍交談之際,白如煙不知何時上了場,原本在上面比試的人都一一被她打敗,場上只留她一個人在這裏自我倨傲,享受着沒有敵手的快感。
“公主好厲害!”凝兒違心的誇贊着,她知道白如煙在琴棋書畫的領域裏面想來自負,趁現在拍馬屁絕對好用。
随着凝兒的誇贊,白如煙的神情愈發的自傲,忽而她帶着鄙夷輕視的眼神鎖定了人群中的夏淺月與辛清妍,“早就聽聞旭王妃滿腹文采,更有魏國才女之稱,不如旭王妃上來小試一把,本宮早就想與你切磋一下了。”
夏淺月帶着十分奇怪和懷疑的眼神看着場上的白如煙,她還以為她會叫自己上去,卻沒想到叫了辛清妍,但也正是因為叫了辛清妍,她才感覺奇怪,辛清妍不作為,白如煙難道就真的只是要切磋?她也是那種能安穩下來,不作妖的人嗎?
面對白如煙熱情的邀請,辛清妍的臉色又回到了最初憂愁無力的狀态,“公主謬贊了,我哪是什麽才女,不過是學過琴棋書畫而已,而且這些我相信在場的夫人小姐們也都會,清妍不敢再公主面前獻醜。”
“什麽獻醜不獻醜,不過都是大家鬧着玩罷了,旭王妃不必拘謹。”白如煙似乎打定主意要辛清妍上場。
她是燕國公主,即便是魏辰也要在面子上讓她三分,所以她都這麽說了,辛清妍再不上去一是不識擡舉,二是讓白如煙下不來臺,無論哪個後果都可大可小。
為了不讓辛清妍惹上麻煩,夏淺月在旁勸道:“你不如上去陪她玩一把,若你不願大可故意輸給她。”
可是辛清妍卻搖了搖頭,“她是什麽樣的人,你我都清楚,真的只是上去那麽簡單嗎?誰知道她腦子是不是又在想什麽整人的法子,我鬥不過她,還是算了吧。”
對于白如煙,辛清妍還是有些恨的,誰讓毒藥是她給的,誰讓她跟魏旭同流合污的,誰讓她做出那些事情的……
“你會讓她難堪的,她好歹也是燕國公主。”她倒是無所畏懼,只是辛清妍不能像她一樣潇灑呀,她身後還有辛丞相呢,“你就不怕她給你穿小鞋啊,你很容易被她得手的,而且我猜魏旭應該也不會幫着你。”
辛清妍苦笑,眸子裏面一片清明,“那又如何,只要他還需要我爹的幫助,他就奈何不得我,他不想幫也得幫。”
她已經看清了形勢,所以心中清楚的很,白如煙是魏旭的棋子,她們辛家亦是,她的生死且辛家有沒有利用價值,如果魏旭不想讓自己有事,白如煙又能拿她何如?最多就是受點皮肉苦罷了。
“你少受點皮肉苦也好呀,你是丞相的千金,身子嬌貴,可不像我皮糙肉厚的無所謂,你是有多讨厭白如煙啊?”她們兩個之間應該不太有交集才是。
辛清妍忽而冷笑,冷意如寒冬飛雪席卷全身,“你知道嗎,她有時候會偷偷出宮來王府,将對你的怨恨全部發洩在我的身上,丞相千金?身子嬌貴?這些都已經不存在了。”
夏淺月猛然将頭側偏,不敢置信的看着辛清妍,白如煙将對自己的怨恨發洩到辛清妍的身上,這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吃驚的問道:“她為什麽這麽做?”
“或許是知道你我關系比較好吧,誰知道呢……”
白如煙看着兩個人沒完沒了的交談,無視她,将她擱置一邊,心中的怒火蹭蹭的往上漲,她還是強忍着怒氣,一臉無辜好奇的問道:“你們在說什麽?不妨說出來讓大家一起聽聽?”
“公主的好奇心可真大,既然是悄悄話,又怎麽可以公諸于衆呢?”夏淺月回首正身,對着白如煙嫣然一笑,眼底卻沒有半分笑意,反而是一片的黑,如漆黑的暗夜一樣,似要吞噬吸食一切。
她周身爆發出如水霧氤氲的黑色氣息,明明穿着淺緋色的翩跹衣衫,可是白如煙卻有種她穿的是黑色冷酷的服裝錯覺,像極了生活在陰暗處的那些人。
夏淺月雖然是笑着說的,但任誰都聽得出她對白如煙的不敬。
“今日旭王妃身子不适,狀态不好,恐怕無法陪公主了,請公主另外找個人切磋吧。”
白如煙似乎早就料到事情會變成這裏,立即邀請道:“既然如此,不如你來,皇上總是說你的文采不輸任何一個才女,不如今日就讓我們見識見識吧。”
“母親,她是誰,以前怎麽沒見過?”其中一個官宦家的小姐問道。
“這個我也不知道……”
“你們不知道也正常,她是皇上的救命恩人,皇上好了之後就一直留她在皇宮居住,并沒有對外宣傳。”其中一個一品夫人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