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辦?黎曼沉默,沒有說話。半晌,手機突然響起,是她的爸爸黎耀陽的電話,黎耀陽說,明天下午的飛機回國。她的爸爸黎耀陽是個大學教授,還是東城大學漢語言文學系主任。她回國的前些天,黎耀陽正好受邀出國進行學術交流,所以,他倆沒碰上面。
“我爸爸明天回國,回來後,應該就會商量我跟容晟訂婚的事情了。”看一眼簡寧,黎曼這次點了杯橙汁,低頭小口的喝着,“今天下班的時候,我跟容晟去買了訂婚戒指。”
“你的意思是,你對容晟背叛你這件事不追究不說,還要跟他訂婚?”簡寧哼哼冷笑兩聲,拿起威士忌再喝一口,語氣有些鄙夷,“真想找華妃娘娘取來一丈紅,責罰你。”
黎曼猛的擡頭:“你罵我是賤人?”
簡寧挑釁的挑眉:“不是嗎?”
“是。”黎曼點頭,何止是賤,是賤到家了。明知道遭遇背叛,明明可以捉奸在車,可是卻還是選擇跟他在一起,對這一切視而不見。吐口氣,突然拿起手機給容晟發了條短信,“阿晟,現在在做什麽呢?我爸爸明天回國,你可要好好休息,下午跟我一起去接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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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晟,我想要。”嬌嗲的聲音在耳邊嬌喘着,盛夏媚眼如絲的看着容晟,白皙的手在容晟身上游走着,“阿晟,我要你狠狠地愛我。”車裏的空間很小,盛夏整個人貼在容晟身上,容晟只覺得全身血脈擴張。抱着盛夏,剛扯下她的小內褲,準備進入時,容晟突然聽到短信聲,看一眼短信,來件人署名:黎曼。
看着短信上黎曼兩個字怔了好一會,容晟仿佛如夢初醒,突然就推開了盛夏:“我們不能這樣了。”幫盛夏撿起內褲扔給她,容晟扯扯領帶,“我送你回家。”
“阿晟。”激情還未褪去,盛夏的臉上一片潮紅,嬌嗲着聲音,不死心的拿手在他身上繼續游移,挑逗,“我想要嘛。”
毫不客氣的甩開她的手,容晟點燃一根煙,吸一口,扭頭看向窗外:“剛才在街上遇到的時候,是我跟黎曼去選訂婚戒指的路上,我跟黎曼就要訂婚了。”仿佛長久的停頓,“所以,以後,我們真的不要再聯系了,不要再給我打電話,發短信了。”
“阿晟。”盛夏靠近容晟掰着他的臉讓他看着她,近乎哀求,“不要不聯系好不好?這兩天你不接我電話,我快要瘋了。我知道我錯了,我不該在避孕套上做手腳,可是,我這不也沒懷孕嗎?我知道黎曼回來了,我知道你要娶她的,可是,我不在乎做你的情人,不在乎的。阿晟,不要抛棄我好不好?我不要婚姻,只要留在你身邊,我發誓,你說不要孩子,我就不要孩子,絕對不會在避孕套上再搞小動作了。”
“我送你回家。”扯開她掰住他臉頰的手,容晟系好安全帶,面無表情,再次重複一遍,“我送你回家。”
重複完,車裏突然陷入靜谧,靜谧中,容晟的手機突然又響了一下,容晟看一眼,是10086的短信,提醒他手機即将欠費,該充值了。看着容晟的手機屏幕變黑,盛夏好像想到了什麽,突然拿起手機偷偷撥了一個號碼,那個號碼,是容晟手機裏的一個號碼,以前,她拿着容晟的手機玩游戲,特意記下了那個號碼,想着,如若有天也許能派上用場,沒想到,現在就派上了用場。撥完號碼,盛夏扭頭看看容晟:“阿晟,我們分手可以,那你告訴我,你愛過我嗎?”
在酒吧裏喝着橙汁時,突然有陌生號碼給她打電話,黎曼接聽,便聽到那端是個女人嬌滴滴的聲音:“阿晟,我們分手可以,那你告訴我,你愛過我嗎?”
“愛過。”幹脆利落的兩個字,沒有絲毫的疑惑。
“那你現在愛我多一點,還是愛黎曼多一點?”
電話那端,沒有回答。
“無聊。”黎曼冷冷一笑,突然挂了電話,利落的關機,對着簡寧一笑,“我們今晚不醉不歸怎麽樣?”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喝到了幾點,跟簡寧出門時,黎曼已經醉的不知道東南西北,跟簡寧勾肩搭背搖搖晃晃的去馬路上打車,不知道是不是她們醉的太厲害的緣故,根本沒有司機肯停車拉她們。喝酒太多,胃裏突然有些翻江倒海,黎曼松開簡寧,跑到一小樹旁吐起來,好難受,難受的恨不得把胃吐出來。
“黎曼,你沒事吧?”吐得昏天暗地時,聽到一男人的聲音,黎曼扭頭,看到一張俊臉,“蘇清西?”微微一笑,黎曼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扯住了蘇清西的衣角,“拜托,能不能送我和寧寧回家?”
“可以。”蘇清西點頭,抱起黎曼放進車裏,發動了引擎。
“喂,蘇清西,還有寧寧呢,不要丢下寧寧。”看蘇清西只是把她自己抱進車裏就開車要走,黎曼拍打着他的胳膊,有些着急,“還有寧寧呢。”
“我朋友會送她回家。”
“你朋友?靠譜嗎?”
“廢話。”
黎曼醉的很厲害,在他車上,不過一會兒就睡了過去,看着她熟睡,蘇清西伸手在她臉頰上小心的摸了摸,半晌,想了想,突然開車朝他家方向駛去。到家,小心翼翼的抱着黎曼下車,動作雖輕柔,卻還是吵醒了她。
看着黎曼朦胧着眼睛看他,蘇清西輕輕問:“現在還難不難受?”
“難受。難受的要死。”閉上眼,黎曼的眼淚突然就掉了下來,抓着蘇清西的領口,蜷縮在他懷裏,小聲的呢喃着,“他不僅僅是身體出了軌,精神也出了軌。他說,他愛過那個女人,愛過,愛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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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曼一覺醒來時已是中午,頭暈暈的,疼。睜開眼,看着歐式簡約風格的陌生卧室,只覺得心焦而恐懼。揉揉腦袋,黎曼煩躁,現在腦子裏一片空白,對于昨晚發生了什麽,她一點也記不起來了。煩躁中,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麽,黎曼慌忙扯開被子,看到自己身上穿着的是一件男士T恤。
男士T恤,男士T恤….呆呆的瞪着身上的男士T恤看了許久,黎曼憤憤罵一句後,麻利的翻身從床上起身就要找她自己的衣服。可是,找來找去,根本看不到她的衣服在哪裏。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找不到自己的衣服太着急,還是怎麽的,黎曼突然很想哭,蹲下身,眼淚突然就掉了下來。再看着身上的T恤,黎曼擦淚,她不會真的酒後亂性,跟個陌生男人滾床單了吧?T恤是騷包的阿瑪尼GA系列,看着T恤,黎曼自我安慰着,穿這麽大牌講究的衣服,看來這個男人還挺有品位的,跟個有品位的男人滾床單,也不算太吃虧。雖這麽想着,可鼻子卻越來越酸,眼淚掉得更厲害了。
拿手胡亂的揩眼淚時,卧室門突然開了,看到進來的男人後,黎曼頓時止住了哭泣,情緒瞬間得到平緩:“蘇清西,原來是你呀。”
“你以為是誰呢?”蘇清西淺笑,他穿着一身純棉針織運動衫,此時陽光幹淨的像個大男孩。走到黎曼身邊,蘇清西把疊的整整齊齊的衣服遞給她,“你的衣服洗幹淨了,也晾幹了,可以穿了。”
接過衣服,把鼻子貼在衣服上嗅一下,味道香香的,還夾雜着太陽暖烘烘的味道。看一眼自己身上的T恤,黎曼問:“昨晚是你給我換的衣服?”
“昨晚你喝的醉暈暈的,原本想把你送回你家的,可是想着,一個大男人深夜去你家送你被你的鄰居看到可能會說什麽,而你跟容晟又要訂婚了,所以,只好帶你回我家了。到了我家,一進門,你就又吐了,吐了一身,我只好…”蘇清西聳肩,“不過,你該相信一個醫生的操守。”
她當然相信他。黎曼微微一笑:“謝謝。”
“不客氣。”看黎曼眼睛紅紅的,蘇清西找到抽紙遞給她,“昨晚幹嘛要喝成那樣?因為容晟?”看黎曼笨手笨腳的撕不開抽紙,蘇清西幫她撕開,而後幹脆拿出抽紙幫她擦擦眼睛,“哭鼻子是以為遇上壞男人,發生了一夜情?說真的,剛才是不是特懊惱昨晚喝太多?”
被他一語擊中,可黎曼卻嘴硬:“他出軌,我也出軌,正好扯平,有什麽可懊惱的。”
“是嗎?”聽黎曼這麽說,蘇清西突然停止幫她擦淚,上前一步,攬上了她的腰,暧昧的看着她,“那要不我犧牲一下,成你的出軌對象?好讓你們扯平?”
蘇清西身上的味道很好聞,被他攬着腰,黎曼只覺得心跳加速,下一秒,黎曼突然推開蘇清西,擡起腳丫踢他一腳:“你怎麽那麽不正經?”踢完,黎曼瞪他,“你出去,我要換衣服了。”
昨晚喝酒喝得多,又睡到大中午,現在肚子餓的要命,穿好衣服出了客廳後,便見蘇清西也已經換了身衣服:“餓了吧,帶你去吃飯啊。”
他們去的是一家川菜館,新中式裝修風格,環境清幽,味道正宗,夠辣。邊吃,黎曼邊辣的一個勁的伸舌頭。看着黎曼辣的臉紅紅的,鼻尖上甚至沁出了汗水,蘇清西遞給她一杯白開水:“黎曼,我記得你以前不吃辣的,現在怎麽吃起川菜來了?”
“我想體會燒心的感覺呗。”
蘇清西反正是不怎麽愛吃辣,此時,坐在黎曼對面,看着她伸着舌頭呲牙咧嘴的吃着,只覺得是種折磨,忍無可忍,蘇清西感慨:“黎曼,我怎麽覺得你好像有自虐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