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子成婚 — 第 25 章 離婚(4)

開車去醫院的路上,兩人沒有任何的交流,等到了醫院,黎曼率先下了車在前面走着,容晟則一直沉默着跟在她後面,快走到曾真所在的病房時,容晟突然從後面一把拉住了黎曼的手腕:“曼曼,在我媽面前,我們能不能好好的?我不想媽媽擔心。”

黎曼沒說話,只是點點頭。

黎曼跟容晟結婚後,曾說要搬去跟曾真一起住,可是曾真不願意,說是不想打擾他們小兩口的二人世界,無奈,容晟只得給曾真請了個保姆,四十多歲的保姆,沉穩能幹,挺能照顧人。進了病房,就看到保姆正在曾真床邊守着,曾真則輸着液沉睡中。

“劉阿姨。”輕輕打個招呼,容晟看看曾真,有些心疼,“我媽她怎麽樣了?

“醫生說,是偏頭疼。”

老毛病了。容晟點點頭,這些年,他一直有找醫生幫她治療,什麽針灸理療中藥西藥都試過了,就是沒一個管用的。以前跟曾真住一塊的時候,他偶爾就會幫她揉太陽穴緩解頭疼。看看劉阿姨,容晟問:“有沒有叮囑她每天按時吃藥?”雖然這病治不好,但是吃點藥多少能緩解頭疼。

劉阿姨搖搖頭:“根本不用我叮囑,她吃藥很及時的。”看一眼黎曼,劉阿姨繼續說,“你媽每天都說,要好好保護身體,還得抱孫子孫女呢。”

容晟擡頭看一眼黎曼,突然伸過手去扯住了黎曼的手放進了手心裏,被他握着手,黎曼臉一僵,下意識的想要把手抽回,可是看看劉阿姨,再看看還在熟睡的曾真,手終究是沒抽回去。

曾真沒啥大事。不過,第二天臨近中午,她才醒來,醒來後,曾真非得嚷嚷着要出院,說是聞不慣醫院的藥水味。也許,年紀大了,就抗拒醫院。容晟跟黎曼是說破了嘴皮勸她在醫院再呆一天,觀察一下,可是根本勸不住。

“我沒事,根本沒事,老毛病了,在醫院幹嘛啊。”曾真執拗的從床上下來,看看容晟,再看看黎曼,“你們兩個不用擔心我,我有每天按時吃藥,也有每天鍛煉身體。今天暈倒,不過是意外,別那麽擔心。”下了床,曾真扯扯黎曼的胳膊,“曼曼啊,今天周天吧,你跟阿晟跟我回家吧,我給你們做好吃的去。”

“好。”黎曼點頭,攙扶着她,“咱們回家。”

知道黎曼挺喜歡吃水餃的,回到家,曾真便開始張羅着要包水餃吃,看曾真身體還有些虛,黎曼把她攙扶到沙發上,讨好一笑:“媽,您休息吧,我來做,讓您嘗嘗我的手藝。”說着,黎曼起身去洗手間洗了手,開始洗菜做餃子餡。

看着黎曼在廚房忙碌的背影,曾真若有所思的看一眼容晟,拍拍他的手背:“阿晟啊,曼曼她真的是個好姑娘,好妻子,認識她娶了她是你的福氣。”

容晟點頭:“嗯。”

“曼曼家境好,長得好,人也好,最主要的,對你是真心實意的好。”目不轉睛看看容晟,曾真語重心長,“阿晟,曼曼喜歡你的時候,你是什麽都沒有,她圖什麽?就圖你這個人,你說,你還做對不起她的事。”有些無奈,曾真長噓口氣,“我這一把老骨頭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去了,我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你跟曼曼。阿晟啊,答應媽,跟曼曼好好過日子,成嗎?別總讓媽那麽操心。”

不知怎麽的,聽着曾真的話,容晟只覺得有些心酸,點點頭:“媽,我會跟曼曼好好過日子的。您的身體很好,不要想太多。我跟曼曼還需要您幫忙看孩子呢。”

在曾真家吃過午飯後,黎曼跟容晟陪着曾真聊了一下午的家常。曾真三句兩句離不開孩子,黎曼聽了只覺得尴尬,不過只能點頭應和。傍晚時分,黎曼又做了頓飯,吃過飯,陪着曾真又聊了會天後,黎曼扶着曾真去了卧室,讓她早點休息。等曾真睡下,黎曼跟容晟便離開了。

外面不知何時下過雨,濕漉漉的,出了門,一股涼風襲來,吹在身上很舒服。容晟的車就停在了樓下,走到車前,容晟打開副駕駛的門看向黎曼,卻見黎曼站在不遠處一動不動。

半晌,容晟聽到黎曼說:“我們先分開一段日子吧,好好考慮一下接下來該怎麽走,是不是要離婚。”黎曼說着,轉身朝着小區門口走着,“我想,我還是打車回家比較好。”突然有些慶幸黎耀陽不在家,又出國搞所謂的學術交流去了。黎耀陽不在家,就不用想着該怎麽解釋自己要回家住了。

“曼曼。”黎曼走了還沒幾步,便被容晟快走幾步擋住了去路,“我真的,真的跟盛夏沒什麽聯系了。那天真的是純屬巧合,相信我可以嗎?”

黎曼搖頭:“這個巧合實在太狗血了,狗血的讓我沒法去相信。”擡頭看着容晟,黎曼無奈,“阿晟,我真的沒法再去相信你了。”

***

黎曼覺得,蘇清西簡直就是她的幸運天使。每次她一落魄,或者心裏一難過,就會遇到他。這不,就在她走出小區,沿街打車時,一輛拉風的杜卡迪在她身邊停下,等杜卡迪的主人摘下頭盔時,便看到蘇清西那混蛋在對她笑,不過,笑的頗為幸災樂禍:“這大晚上的,黎大小姐沿街散步呢,行啊,生活的還真有情調。”

“有情調你個頭。”黎曼對着他那邪魅狂狷的杜卡迪踢一腳,“今個怎麽換成摩托車了?”

“我有預感會遇到心情不好的你,所以帶你去兜風啊。”說着,蘇清西把頭盔戴在了黎曼的小腦袋上,而後一把把她抓起放在了後座上,拉過她的手讓她抱緊他,“坐穩了,哥帶你兜風去。”

今天小風涼飕飕的吹着,在炎熱的夏季,感受着涼風別是一種惬意。緊緊抱着蘇清西,貼在他後背上,只覺得舒服。

“感覺心情好點沒?”車子騎得太快,風呼呼的在耳邊吹着,需要大聲說話才能聽得清楚。

黎曼點頭:“好多了。”

雖然剛才在曾真家吃過了晚餐,可是,跟蘇清西兜了一圈後又餓了。她家附近有條熱鬧的小吃街,蘇清西送她回家時,路過小吃街,摸摸肚子,看看路邊的麻辣燙,黎曼問:“蘇清西,你餓了嗎?我請你吃麻辣燙吧。”

蘇清西點頭:“好啊。”

他們要了一堆的麻辣燙,找個幹淨的地兒坐下,黎曼拿起一串肉丸就往嘴裏塞,邊吃邊點頭:“很不錯的,蘇清西,你嘗嘗。”說着,從一堆麻辣燙裏找出一串新的肉丸遞給蘇清西,誰知道,蘇清西竟然沒有接她遞過去的肉丸,而是把她剛才吃了幾口的搶了過去咬了一口,“嗯,味道是不錯。”

“蘇清西,那是我的。”黎曼佯怒,瞪他,“你怎麽搶我的東西吃?”

“喲喲喲,大庭廣衆之下,打情罵俏合适嗎合适嗎合适嗎?”很欠揍的聲音,黎曼跟蘇清西不約而同同時擡頭,同時開口:“三兒。”

“二位行行好,別叫我三兒了,行嗎?”林南方做了個抱拳作揖的姿勢,而後大喇喇的拉過一張小椅子在他二人桌前坐下,毫不客氣的拿起桌上的麻辣燙吃起來,“我說,我出國這兩年,你倆好了?”嘿嘿一笑,林南方看一眼蘇清西,拍拍他的肩膀,“行啊,兄弟。”

這個林南方,也算是他們的發小吧。這家夥原本家境不怎麽好,前幾年金融危機,他爸媽率先就下崗了,誰知道,下崗後不是噩夢的開始,反而是好運的開始,他爸爸下崗後冒着風險開始創業,沒想到竟一夜暴富。暴富後,這小子就搬去了他們小區,三個人就漸漸熟悉了。林南方這人,嘴賤,心直口快,也很精明,蘇清西喜歡黎曼的事情,在他搬去小區後一個星期就看出來了。不過,雖然嘴賤,但是該說什麽不該說什麽,林南方心裏跟明鏡似的。

不過,顯然現在林南方誤會蘇清西跟黎曼的關系了。害怕林南方待會說漏嘴什麽,蘇清西瞪他一眼:“曼曼都已婚了,瞎鬧。”

“已婚?”林南方尴尬一笑,“跟容美人?”那時候在學校裏,很多人背地裏喊容晟美人,其實這個稱呼的緣起,不光是因為容晟長得帥,還有一個原因是黎曼。林南方初見黎曼的時候,就知道這是個被寵着長大的小姑娘,整天樂呵呵的,好像沒啥煩心事。不過,這小姑娘雖然大部分時間都是天真可愛讨喜的,可偶而真的有些驕縱,被寵的驕縱。記得某次他們小區的電梯壞了,黎曼家住十八樓,爬到一半,黎曼便喊累說爬不上去了,而後,這丫的竟然恬不知恥的打了電話給容晟:“美人,速速前來我家救命,我在九樓等你呢。”等容晟氣喘籲籲趕來後,這丫的竟然讓容晟把她從九樓背到了十八樓。

林南方為了追女朋友,出國兩年,上星期剛回來,所以不清楚也不知道容晟前段時間背叛過黎曼,拿起麻辣燙吃着,林南方對着黎曼一笑,含糊不清的說:“想當初容晟那小子是真疼你啊,寵你寵的偶爾我們都看不下去。聽說他這幾年混的是風生水起的,你這老板娘是不是幸福的跟蜜似的?”

那是想當初啊,呵呵。黎曼臉色有些不好看,垂着頭不說話認真吃着麻辣燙。氣氛一時有些緊張,林南方也察覺出了不對勁,撓撓頭,卻不知道什麽地方不對勁。好在蘇清西微微一笑,岔開了話題:“三兒,追女朋友追到國外去,追上了?”

“必須的啊,追不上能回來嗎?”

話題輕松了,三個人說說笑笑聊了好一會,等吃完麻辣燙,林南方說他在附近盤了家酒吧,要帶他們兩個去看看。反正心煩的厲害,放松一下也好,黎曼點頭說行,蘇清西見狀,也點點頭。

夏天就是雷陣雨頻發季,三個人走着,突然就下起了雨,無奈,只得跑到街邊小店的屋檐下躲雨。對面不遠處,有家24小時便利店,燈光溫馨。這雨好像越下越大了,也不知道會下多久呢,看看身邊的黎曼,蘇清西輕輕問她腿疼不疼,黎曼一愣,心裏只覺一暖,笑着搖頭:“已經好了,不疼了。”

即便黎曼說腿不疼了,但是想了想,蘇清西還是跑到了雨中:“我去買把傘,咱們還是快點回家吧。”

看着蘇清西在雨中奔跑,林南方笑:“清西永遠那麽帥。”也那麽傻。

不知道是不是下雨的緣故,還是因為今天是周末,所以大家都在家休息的緣故,路上的車并不多,無聊的左顧右盼放空腦袋時,黎曼突然看到馬路對面街道上走着兩個人。男的高高大大的,撐着一把黑色的傘,背脊挺直。女的小鳥依人,撐着一把粉色的傘,跟男人并排走着。

真好,這下雨天的打着傘在雨中漫步,真浪漫,也真唯美。哼哼,黎曼冷笑,口口聲聲的讓她相信他,相信他跟盛夏沒關系了,此情此景,該怎麽去相信?

控制不住的,眼淚吧嗒一聲掉在了手面上,黎曼用手揩揩眼淚,突然就傻笑起來。她的運氣也真好,老天對她還真是一向眷顧啊,容晟只要做出格的事情,她準能發現,要麽撞見,要麽聽說。

“曼曼,容晟他….他….”林南方也看到了容晟跟盛夏,有些目瞪口呆,轉瞬,他突然就明白了剛才為什麽在他提及容晟後,氣氛有點不對了。

蘇清西買完傘淋得跟個落湯雞似得回來時,就看到黎曼在哭,哭得稀裏嘩啦。看林南方給他使了個眼色,蘇清西扭頭,看到不遠處,沿街走着的容晟跟盛夏。

“媽的,這混蛋!”蘇清西蹙眉,把買來的傘還有些小零食什麽的丢給林南方,轉身想要去教訓容晟,誰知道,剛轉身,胳膊卻被黎曼緊緊拽住了。扭頭,聽着黎曼帶着哭腔說:“蘇清西,沒必要了,真的沒必要了,就讓他們浪漫去吧,反正我跟他就要離婚了。”臉上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黎曼吸吸鼻子,“我決定好了,跟他離婚。”

“對,曼曼,必須得跟他離婚,我支持你。這男人,特別是之前沒錢慢慢又有錢的男人,偶爾就是賤,有錢了,就想玩點新鮮的,尤其是你跟了他十年啊,估計早看煩你了。而且,你現在不跟他離,等再過幾年,你再老幾歲,說不定,他就不回家了,直接跟小三過了。所以,在你現在還算年輕的時候,這大好的歲月裏,得堅決跟他離。”林南方說的不亦樂乎,卻見蘇清西臭着一張臉蹬着他,回瞪蘇清西一眼,林南方在心裏小聲嘀咕着,他這麽勸黎曼還不都是為了他。而且,雖然他說的話是糙了點,可是是妥妥的大實話。

“南方,你說的對,對極了。”黎曼擦擦眼淚,“我跟他離定了,我大好的青春在他身上已經浪費過去那麽多了,剩下的,浪費不起了。”

看着容晟跟盛夏的身影,黎曼突然拿起手機給容晟撥了個電話過去,電話接聽後,容晟聽到黎曼說:“我們離婚,明天民政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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