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終是沒種,沒種報警。
從容晟辦公室出來後,黎曼徑直回了家。
她有時候特愛自虐,回家後,打開電腦開始看朋友圈,看朋友們秀幸福,看着她身邊的朋友要麽就是結婚有了寶寶,幸福的一家三口。要麽就是訂婚熱戀中,每天都是甜蜜的情侶照。有些單身的吧,也不遜色,人家事業做得可是好的要命,今天簽單,明天簽單的,大把大把的錢進賬。也有一些單身的也不愛事業的小公主們,整天游手好閑坐吃山空的去旅游,可是活得也比她滋潤多了,至少人家會享受,而且,閑着沒事寫個旅游手劄,也能賺點錢混點小名氣不是。這不,有個朋友昨天信息還顯示在巴黎,今天就飛去了維也納….
真的,看看朋友圈裏的人,個個活得比她好。
現在,只有她,感情不順,一事無成,焦頭爛額,看不到未來的方向。
不過,這能怪誰啊,都怪她自己,作呗。
一段感情,當斷的時候不斷,心思不定,黏黏膩膩,活該。
今天她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
只是,為什麽蘇清西要出車禍呢,明明該死的是她。
關上電腦,黎曼去沖了澡。洗完澡出來,剛泡了杯蜂蜜水,手機卻響了起來,是林南方。林南方說,他已經查到了,蘇清西現在正在美國,在美國的一家醫院。挂斷電話一分鐘後,林南方便把那家醫院的具體地址什麽的特別詳細的發了過來。
打包行李,辦理簽證,折騰了一個多星期,她才可以出發。
在飛機上閑着沒事,黎曼看起了雜志。說來也巧,随手一翻,翻到的竟是一篇關于容晟的專訪。上面有談及容晟的感情問題,容晟說,他錯過了一個女人,那個女人是他這輩子的深愛,唯一的愛。
合上雜志,黎曼裹裹身上的毛毯,睡了過去。
對于容晟,她已經徹底放下了。因為她不想糾結着作踐自己的人生了。
她現在的唯一希望的就是蘇清西能盡快醒過來,然後,她告訴他發生的一切,如果他可以接受她,她就跟他過一輩子。如果,他醒不了,那她就陪他一輩子。
不過,她知道他一定會醒來的,他怎麽舍得她自己一個人呢?一定不舍得。
趕到蘇清西所在的醫院,見到蘇清西時,黎曼突然就哭了,哭出了聲。
他還在昏睡,消瘦的不得了,不過,再怎麽消瘦還是一如既往的帥氣。在他身邊坐下,黎曼輕輕的把手附在他的臉頰上,從上到下摸着,一點一點的往下摸着,額頭,眉毛,眼睛,鼻子,嘴巴,下巴…摸着,眼淚撲嗽嗽的往下掉。
終于看到他,來到他身邊了。
不知道為什麽,現在的心情是失而複得,難以言語的激動。
“清西,你能不能快點醒過來呢?我想你。”把他的手輕輕放在臉頰上揩着淚,黎曼眨眨眼,“我很想你,很想很想你。”
想念他懷抱裏的溫暖,想念他身上的味道,想念他比誰都關心她,想念他的笑,想念他說話的語氣,甚至想念他摸她頭的動作。
什麽是無奈,無奈就是明明他就在你眼前,卻跟你說不了一句話。
坐标,達拉斯。
第一次來美國,一切都是陌生的。
黎曼在蘇清西所在醫院的附近找了家酒店住下,方便照顧他。其實,也不用她照顧。蘇清西住的是一流的病房,要的是一流的服務,小護士們都是盡職盡責的。她每天要做的只是陪在他身邊跟他說說話,聊聊天。
時間總是過得超快。不知不覺中,在達拉斯已經呆了兩周了。
兩周裏,她每天都是兩點一線,醫院,酒店。
不過,中途,簡寧跟林南方來過一次,看完蘇清西後,帶她圍繞着達拉斯逛了一圈,請她胡吃海喝了一頓。他倆在達拉斯只呆了三天就飛回去了。
臨走之前,簡寧說:“曼曼,你真的決定留在美國嗎?蘇清西不一定什麽時候醒來呢。”
林南方也說,蘇清西不一定能醒來,還是放了自己比較好。而且,林南方還說,容晟跟Aimee要訂婚了。
“曼曼,你活的太不現實了。所以,總會受傷。誰都比你現實,所以他們才會幸福。”簡寧拉着她的胳膊看着她,“曼曼,等蘇清西一年就夠了,如果他醒不來,不要再等了。這個世界上,不是只有愛情的。”
這個世界上,就是不是只有愛情。就只有她一直傻乎乎的把愛情當飯吃。
在她在達拉斯呆的第三個星期日,達拉斯下了場很大很大的雨。下雨中,她的眼皮總是突突的跳個不停,讓她有些恍惚。
吃過晚餐準備去洗澡的時候,有個電話打了進來。是蘇清西所在醫院的電話,說蘇清西醒了。
蘇清西醒了。
黎曼第一反應是開心,開心的要命。穿好衣服,穿上雨衣冒着大雨就跑去了醫院。到了醫院,看到蘇清西睜開眼睛對她笑時,她的眼淚再也止不住,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傻姑娘,還不快點過來。”蘇清西剛醒,身體還沒恢複過來,行動有些吃力,他朝她揮揮手,說話也有些慢,慢條斯理的,“快點過來,讓我看看你。”
擦擦眼淚,黎曼走過去,頗為主動的俯□在他嘴巴上親了一下。
“你終于醒了,你再不醒,我就要抛棄你不管了。”在他唇上又親了好幾下,黎曼擡起頭,抱着他的臉,突然就破涕為笑了,“謝天謝地,你終于醒來了。”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剛醒來,全身很虛弱,蘇清西對着黎曼笑笑,“我要再休息會。”揚手在黎曼腦袋上摸一下,蘇清西動動身子,給她在床上騰個地兒,“上來,抱着我睡。”
黎曼搖頭:“你需要休息。我在你身邊守着就好。”
蘇清西挑眉:“相比于休息,我更想要抱着你睡。乖了,上來。”
她也好想念他的懷抱的,黎曼點頭,脫了外套爬上了蘇清西的床。蘇清西的懷裏真溫暖,不過,在醫院呆久了,全身上下都是藥水味。窩在他懷裏,聽着他的心跳聲,黎曼覺得幸福的同時又覺得心酸。
在他昏迷的時候,她跟容晟發生過關系啊。
擡頭看看蘇清西,正好看到他好看的下巴,摸摸他的下巴,黎曼想要試探性的開口問問他如果做了對不起他的事情怎麽辦,可是見他閉着眼在睡覺,黎曼終是沒有問出聲,他剛醒,還是緩緩吧。
黎曼覺得她真的有神經大條到一定程度了。其實,也不能怪她神經大條,她來美國,倒了時差,這段時間休息不好,還不愛吃飯,營養跟不上,例假早已經錯亂了。這不,早上醒來時,黎曼只覺得下/體有一汩汩熱流流出,等她反應過來時,床單已經是血跡斑斑了。
床單上有血也就算了,關鍵是她睡覺的時候不老實的壓在了蘇清西身上,蘇清西的褲子上,也已經被她的那啥給染紅了。
“啊啊啊啊,要不要這麽殘暴?”好在包包裏有衛生巾,黎曼漲紅了臉,從床上爬起身去洗手間。等她上完洗手間出來時,卻見蘇清西已經起床,換了幹淨的衣服,正在整理床單被罩。蘇清西剛醒,動作不是很協調,不過,卻很帥。
“對不起啊。”走到蘇清西身邊,黎曼幫他收拾着,“真是對不起。”
蘇清西看看她,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彈,語氣有些不滿:“我睡了這麽久,開始跟我生疏起來了?不是你讓我給你洗內衣內褲的時候了?”
跟他交往的那段日子,她的衣服經常會讓他幫着洗,其實那些外套褲子裙子啥的也沒啥,反正家裏有洗衣機嘛,丢進去甩甩就好了。不過,內衣內褲什麽的,手洗比較好,她懶得洗的時候,都是丢給蘇清西洗的。
想想他多疼她啊,疼的要命。
而她卻做了對不起他的事情呢。以後她該怎麽開口告訴他呢。
“怎麽了?臉色這麽難看?”蘇清西看看她,在她臉上輕輕一捏,“怎麽了?”
“沒什麽。”黎曼微微一笑,“餓了吧,我去給你買點吃的。”
黎曼出門給他買吃的,順帶着還買了一大束的花,百合混雜着馬蹄蓮。回來把飯菜往桌上一放,黎曼看看蘇清西:“可以吃飯了。”說着,便抱着花開始衡量放在哪裏比較好,看着黎曼在病房裏為了束花跑來跑去的,蘇清西覺得自己徹底被忽視了,開始對着黎曼撒嬌:“我要喂。”
“啊?”
“我要你喂我吃飯。”
“No。”黎曼聳肩,繼續擺弄花,“乖了,自己吃。”
蘇清西點點頭:“好吧,不喂,那我就不吃了。”
什麽壞毛病?
瞪着蘇清西,見他對她眨眼笑,對峙着,黎曼認了:“好吧,蘇少爺,小丫頭伺候您用膳。”
走到他身邊,黎曼坐下來喂他喝粥,吹吹遞到他嘴邊。
她喂他喝粥時,他一直在看她,目不轉睛的看着她:“曼曼,你真好看,好看的讓我不忍移開目光。”
黎曼笑:“貧吧你。”
她真的不知道蘇清西到底愛上了她哪一點。漂亮?比她漂亮的多了去了。不過,好像除了漂亮,她不知道還有什麽能吸引蘇清西的地方,她任性的要命,自私的要命,性格還軟弱的要命。只能說,她是太好命,所以被蘇清西愛上。可是,愛上她,蘇清西是不是有點小倒黴。
黎曼蹙蹙眉,要該怎麽對她說起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呢?她跟容晟上過床,還懷了個孩子,不過被她打掉了。哎,想想就頭疼。